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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你要跟我一起回羅市么?


  意料之中,吉雅的肩膀腫了一大片。

  除此之外,在那些青痕的周圍,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傷疤。

  疤痕已經(jīng)很淡,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于少卿的瞳眸倏地收縮了下,胸口莫名地抽疼了起來。

  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拂過那些傷痕,聲音低啞,“這些傷口,是怎么來的?”

  于少卿的指尖很涼,被他碰觸過的肌膚卻像是被火灼傷過一般。

  吉雅整個人都跳了跳。

  “抱歉。”

  于少卿伸回了手。

  他拿起放在床上的云南噴霧,噴在吉雅的患處,又替她把創(chuàng)傷藥膏給貼上,這才將她的衣領(lǐng)合攏,再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

  “我也忘記了我肩膀上的那些傷是怎么來的了。

  事實上,我的背部更多呢。

  我問過阿布,我阿布說是我很小的時候淘氣,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來的。

  大概是年紀真的太小的緣故吧。

  我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說起來,也是挺奇怪的。

  我從小記憶就非常好,很多小時候的記憶我都記得聽清楚的。

  按說我那么怕疼,從馬背上摔下來,我應(yīng)該會記憶深刻的,可是我偏偏就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吉雅緩緩地一件一件把衣服給穿上,隨意地回答道。

  于少卿無比挫敗地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迷霧重重的死胡同。

  每一次,只要當他發(fā)現(xiàn)吉雅跟寶貝相似的蛛絲馬跡,現(xiàn)實就會狠狠地打他的臉。

  比如每次刻意的試探,都發(fā)現(xiàn)吉雅的記憶是完整的,并沒有任何缺少的部分。

  但是偏偏,吉雅帶給他的感覺跟寶貝的太過相似。

  于少卿不認為他會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

  如果吉雅真的不是寶貝,他實在無從解釋起,為什么每次見到吉雅,他會心悸得那樣厲害。

  難道一個成年人,會把自己的記憶跟他人的記憶混淆么?

  于少卿心里因為這個瘋狂的想法而狂跳了下。

  ……

  “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當然不可能會把自己的記憶跟他人的記憶混淆。

  不過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絕對的事情。

  少卿哥你所說的那種情況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發(fā)生。

  我之前參加過國際催眠交流論壇,從理論上而言,當一個人被深度催眠,而且是處于是長期不斷被深度催眠的狀態(tài),那么她所擁有的全部記憶很有就是對他實施催眠的人所告訴他的全部。

  但是,這種深度催眠的成功概率非常地低。

  首先,它本身對催眠師有極高的要求是肯定的,畢竟一般的催眠師根本完成不了深度催眠。

  世界上能夠稱得上是一級催眠大師的人屈指可數(shù),而且要價非常高。

  其次,它對實施對象的要求也非常苛刻。

  任何一個小小的催眠都會有風險,比如當實施對象忽然對催眠產(chǎn)生排斥的時候,很容易對人體的大腦皮層造成損傷,這種傷害往往是不可修復的。

  更不要提是持續(xù)的深度催眠,被實施對象的精神狀況很容易出問題。

  再者,除非是嬰兒或者是一個失憶者,否則人的大腦皮層本身是存儲著記憶的,它不是一塊白布,能夠任由催眠師著色。

  一個世界頂級催眠大師,一個滿足深度催眠條件,而且還必須得失去記憶的被催眠者。

  這種概率本身太低,尤其還是在催眠成功的情況下。

  如果于大哥你要問我的看法,我的看法是,成功的可能性為千萬分之一。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我們解釋不了的現(xiàn)象跟事情發(fā)生,我們通常稱它們?yōu)槠孥E。

  如果真的有少卿哥你所說的情況發(fā)生,大概也只能用奇跡來形容它了。”

  送吉雅離開后,于少卿立即去于少北那里要來了樓瓊宇的聯(lián)系方式。

  樓瓊宇在大三那年,就去M國交換留學去了。

  之后在M國碩博連讀。

  今年才24歲的他,在去年就已經(jīng)提前博士畢業(yè),而且已經(jīng)是享譽國際的神經(jīng)學領(lǐng)域方面的專家,可以說是年少成名。

  接到于少卿的電話,樓瓊宇在電話那頭有些驚訝。

  畢竟他們的年齡差距擺在那里,決定了交際圈的不同。

  但是當聽明白了于少卿打電話的來意之后,樓瓊宇很快就進入認真的狀態(tài),并且給出了專業(yè)的回答。

  于少卿聽了樓瓊宇的回答后心跳不可避免地加快。

  他迅速地問道,“如果按照你所說的,真的有那種情況存在。

  那么,要怎么才能知道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被催眠過?”

  樓瓊宇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能否問下,少卿哥你為什么會忽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我的意思是,畢竟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除非是像我們這種在做課題的時候才會提出這種大膽的假設(shè)。

  還是說,少卿你其實遇見了你口中所說的被深度催眠了對象?”

  “我在蒙古遇見了跟寶貝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可是對方并不認識我,當然,也不認識少北或者是云澤。

  她有了另外一個身份。

  她的名字叫吉雅,一個土生土長的朵兒朵草原的牧民的女兒。

  起初,我也想過,她是不是失憶了的寶貝。

  幾次的旁敲側(cè)擊我都發(fā)現(xiàn),她對過去是存在記憶的。

  她完整地擁有吉雅從小到大的記憶,當然,假如她真的是吉雅的話。

  我也找吉雅的父母開誠布公地談過,吉雅的父母告訴我,當年她們懷的是雙胞胎,其中一個女兒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抱走了,被抱走的那個就是寶貝。

  也就是說,吉雅是寶貝的雙胞胎姐姐。

  我不認為那對牧民老夫妻在撒謊,畢竟他們提及那個出生后就無緣得見的女兒時,眼底的哀傷太過真切。

  我真的沒有任何的證據(jù)能夠表面吉雅就會是寶貝。

  甚至,就目前而言,所有的證據(jù)都表明吉雅跟寶貝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

  面對她的時候,我總是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或許,那種熟悉感是因為吉雅跟寶貝過于相似的臉?

  我無法確定,我甚至會不知不覺就將吉雅當成了寶貝。

  明明她們之間的不同那樣明顯,我還是沒有辦法將吉雅跟寶貝當成不同的個體去看待。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我太過思念寶貝,所以才會將吉雅當成了寶貝……

  小宇,你能幫幫我么?”

  最后一句話,于少卿將近喃喃自語地道。

  他越是跟吉雅接觸,越是能夠明顯地分辨出吉雅跟寶貝之間的不同。

  可是吉雅帶給他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太過強烈了。

  于少卿非常茫然。

  他擔心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太思念寶貝所致,所謂的深度催眠,不過是他一個人的YY。

  說到底,還是他的心底存了一份希冀。

  就如同當年,所有的人包括警方在內(nèi),都認為寶貝必然是已經(jīng)死在了那場爆炸里。

  唯有他一個人,堅持不懈地,找了寶貝四年。

  熊寶貝在四年前失蹤的事,即使當年已經(jīng)身在M國的樓瓊宇也聽說了。

  樓瓊宇跟于少北關(guān)系較好,自然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從于少北的口中得知這些年于少卿從未放棄對寶貝的尋找。

  樓瓊宇今年24歲,在他24歲的生命里,從未喜歡過任何一個異性或者是同性,也從未為任何人動過心。

  他不太理解為什么像于少卿這樣那般理智的人,為什么會在警方都宣布熊寶貝均對沒有存活可能的時候,還是不愿意接受熊寶貝已經(jīng)去世的事實。

  樓瓊從未接觸過情愛,但這并不妨礙他相信戀人之間會有科學解釋不了的默契。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許多科學也解釋不了的事情。

  對于所有未知的事情,樓瓊宇都采取敬畏的態(tài)度。

  于少卿的要求,他沒有辦法拒絕。

  于少卿在電話里聽見樓瓊宇在電話那頭跟人用英語交流的聲音。

  又過了幾分鐘,于少卿聽樓瓊宇在電話那頭說道,“我剛才跟助理確認過行程。

  十一月初,我剛好要回國參加一個研討會。

  因為我的行程都是上半年就排好了的,行程有點緊,可能抽不出時間專門去一趟內(nèi)蒙

  少卿哥有辦法帶你口中的那位吉雅姑娘回一趟羅市么?

  我也學過一些催眠的皮毛。

  假如吉雅姑娘真的被催眠過。

  或許,我可以對她嘗試催眠,進入她大腦最深處的記憶,以此判斷她是否真的被催命過。

  至于如果最后真的被證實,確實有人動過她的記憶。

  那么,我建議少卿哥你直接報警。

  因為這種深度催眠,跟謀殺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樓瓊宇的語氣染上一抹凌厲。

  目前催眠大都廣泛用于心理治療、醫(yī)學、犯罪偵破或者運動等幾個方面。

  若是有人出于私心,用它來控制一個人,甚至不惜以破壞那個人的身體健康為代價,則不可饒恕。

  于少卿自然也聽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假如吉雅真的是寶貝,假如真的有人動過她的記憶,那么那個人會是誰?

  于少卿不由地想起當年宋學跟寶貝一樣,也是連尸體都沒有找到……

  時至今日,想起宋學這個人,于少卿心底仍舊翻騰著翻江倒海的怒意。

  強壓下心底那份嗜血的沖動,于少卿的指尖緊緊地握住手機,對電話那頭的樓瓊宇低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盡量想辦法帶吉雅去見你一面。”

  ……

  于少卿在電話里答應(yīng)樓瓊宇會盡量想辦法帶吉雅回一趟羅市,但實際上,想要實施起來,遠沒有那么容易。

  他們目前的關(guān)系便是一個重大阻礙。

  他不過是曾經(jīng)住在她家養(yǎng)傷的病患,內(nèi)蒙跟羅市相距千里,他拿什么說服人家的父母,讓她跟他回一趟羅市呢?

  僅僅是因為他心里那個大膽的猜測么?

  何況,吉雅的阿哥卓力格圖對他有敵意,到時候肯定會強烈反對。

  于少卿跟樓瓊宇通電話的好幾天時間里,都沒能想到一個合適的主意,能夠說服吉雅的家人,讓她跟他回去一趟。

  除了第一天因為烏日娜的馬匹受驚,造成比賽不得不中途喊停,以及個別人員傷亡,之后幾天“燃燈節(jié)”舉辦的頗為順利。

  天公作美,這幾天除了夜里下幾場雪,白天基本上都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于少卿的傷一天天的好起來。

  于少北的劇組在大哈齊的戲份已經(jīng)全部殺青,助理打電話通知他,整個劇組都要回F市的影視基地繼續(xù)取景拍戲,讓他也趕緊坐飛機回F市。

  孟云澤在大哈齊的合作早就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公司那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不能再在這這里繼續(xù)待下去,準備等“燃燈節(jié)”結(jié)束的第二天,避開擁擠的返程游客就動身回羅市。

  如果不是被腰部的傷給耽誤,于少卿也早就該動身回羅市。

  三人決定一起回去,一同到大哈齊坐飛機。

  要離開的前一天,于少卿去跟額爾德木圖以及娜仁托雅告別。

  “哥。你是真的要去跟人家兩夫妻告別呢,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去見人家女兒的最后一面呢?”

  于少卿在房間里收拾行李,于少北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得知于少卿要去跟吉雅的父母告別,于少北斜了他哥一眼,吊兒郎當?shù)貑柕馈?br />
  自從知道那個吉雅只是寶貝的雙胞胎姐姐,并非是寶貝之后,于少北看見他哥跟吉雅接觸,心里頭就說不出的怪異,好像他哥背叛了寶貝似的。

  雖然吧,他是不反對他哥找第二春。

  但是這個吉雅跟寶貝長得太像了,看見她就跟看見寶貝似的,心里相當不是滋味。

  “明天就要回去了。你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云澤呢?

  這幾天都在忙什么?怎么都沒見到他?”

  于少卿懶得回答于少北不著調(diào)的問題,他把東西一一歸整,這幾天起床后就沒看見孟云澤,于少卿難得多嘴地問了一句。

  于少北現(xiàn)在最聽不得孟云澤這三個字。

  三哥去哪兒了,他哪知道啊,總不能因為粉絲們無聊,給他們組了個CP,他就得知道三哥的下落了吧?

  “我哪知道他忙什么。八成又是在勾搭哪個妹紙唄了。”

  于少北把瓜子殼吐在垃圾桶里,滿不在乎地道。

  “小混蛋,又在說我壞話呢?”

  孟云澤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就站在于少北的身后,手里也不知道從哪里拿的蓮燈,在他的頭上重重地敲了敲。

  這幾天,趁著朵兒朵在舉辦“燃燈節(jié)”孟云澤幾乎是把燃燈節(jié)所有好玩的項目都給玩遍了,可虜獲了不少的芳心。

  只是孟三少這幾年修身養(yǎng)性了,任憑熱情的男男女女主動示好,這位爺就是八風不動。

  這不,又有熱情的妙齡女郎在他騎馬的時候主動提出要跟他馬震,孟三少丟下一句,“別,我怕得病”,也不管女郎紅紅綠綠青青紫紫的臉色,拋下人就給回來了。

  “靠!好疼!哥!你看!三哥又欺負我。”

  于少北捂著腦袋,可憐兮兮地跟他哥撒嬌。

  “云澤,你別又欺負他。小心這把他惹毛了,他把你的私照發(fā)微博上去,到時候你們兩家的粉絲肯定以為你們兩人要公開戀情了。

  少北反正還小,不著急。

  你過了年可就33歲了吧?

  要是真坐實了戀情,可就沒有女孩子愿意嫁給你了。”

  一聽,就不是正經(jīng)勸人的語氣。

  于少北氣得哇哇亂叫,“哥!你這是幫我還是埋汰我呢!”

  就算他再炸毛,都不會采用這種同歸于盡的方式好吧?

  要是真像他哥所說的那樣,那他基佬的帽子還能不能摘下了?

  他還想結(jié)婚生子的好吧?

  “呵呵。

  愛嫁不嫁,小爺我也不稀罕。

  跟小北北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是不是啊,小北北。”

  孟云澤指尖撥動了幾下手中的蓮花燈,沒有那燈的那只手倏地摟過于少北,在他的腦袋上胡亂擼了一把。

  “啊!我的發(fā)型啊!混蛋!

  別以為我知道,你是還惦記著那個詠詠呢吧?

  我都聽說了。

  當年你金屋藏嬌,為的就是那叫詠詠的。

  三哥你本事不夠唄,才會最后被人家給甩了,落得個如今孤家寡人的下場。

  該!你!”

  于少北噼里啪啦地說完這么一大段,趕在孟云澤發(fā)飆之前,奪過他手中的蓮燈,往他身上一扔,趕緊撒丫子跑人了。

  “操!”

  陳年疤痕被扒拉出來翻了翻皮,露出里頭猩紅的皮肉,優(yōu)雅的孟三少難得爆了一次粗口。

  “你不是說,上次在‘南柯’遇到詠詠了么?”

  于少卿拉住欲要去找于少北算賬的孟云澤,有些驚訝地問道。

  于少卿所說的事是發(fā)生在七八月羅市一次大規(guī)模掃黃的時候。

  當時孟云澤也不知得罪了誰,被人舉辦所經(jīng)營的“南柯一夢”俱樂部涉嫌組織非法賣淫等不法行為。

  孟云澤名義下有那么多的產(chǎn)業(yè),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

  許多產(chǎn)業(yè)都是交給職業(yè)經(jīng)理人去打理,自己常年都未必露上一面。

  “南柯一夢”便是這樣的存在。

  在沒有證據(jù)證明到底是底下的人瞞著他從事非法的勾當,還是被人構(gòu)陷,孟云澤便決定親自去試一試。

  誰知道,運氣就是那么寸。

  當他點“公主”的時候,恰好就遇上片警掃黃,而且?guī)ь^沖進來的片警不是別人,正是唐詠詠。

  于少卿也就是聽孟云澤粗粗地提過,后來怎么樣了,因為孟云澤沒提,他也就沒有繼續(xù)關(guān)注了。

  當年孟云澤找唐詠詠找了許久。

  如今兩人陰差陽錯地遇上了,于少卿便以為這兩人自然也就和好了。

  現(xiàn)在看來,情況似乎是沒有他以為地那樣樂觀?

  否則云澤也不會因為少北幾句擠兌的話而真的動了怒。

  果然,孟云澤氣悶地用手指撥動著手里的蓮燈發(fā)泄,語氣難掩煩躁地道,“找是找到了。人不愿意跟我回來。那丫頭也是能耐了!

  對我愛答不理的,我說十句話,她能一個字就能打發(fā)了。

  敢情當年的溫順害羞都是裝的!

  要不,當年公務(wù)員考上了,我找人托關(guān)系給她安排了一個職位,跟人都說好了,就等著她第二天去單位報道,她能給我整出人間蒸發(fā)這么一出?

  看不上我給她安排的工作崗位就直說唄,我還能拿槍逼著她?

  唐詠詠就是披著家貓皮子的小野貓!

  養(yǎng)不熟!”

  孟云澤想起那天,自己見到唐詠詠激動的心情,以及對方冷淡的態(tài)度,就恨不得把那個女人按在大腿上,狠狠揍她一頓屁股。

  不過小姑娘現(xiàn)在厲害了,見到他也不叫三叔了,還一副恨不得跟他保持距離的態(tài)勢。

  孟云澤是越想約搓火。

  連續(xù)好幾個月在人面前刷存在感,結(jié)果人還是不冷不熱的。

  孟云澤的少爺脾氣也上來了,索性就趁著這次談合作得幾乎,躲到內(nèi)蒙來——先晾她一段時間。

  此所謂欲擒故縱。

  孟云澤就不信了,憑他孟三少的本事,還當真拿不下她一個唐詠詠。

  于少卿跟唐詠詠接觸得不多,印象當中是一個眉目長得非常柔和,性格溫順而且容易害羞臉紅的姑娘,而且看得出來,小姑娘非常喜歡云澤。

  那時候他們一起閑云山莊度假,小姑娘看著云澤的眼神都是帶著光亮的,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云澤。

  于少卿很難想象,記憶中那個害羞的傾心云澤的小姑娘,跟云澤心在口中,對她愛答不理的小姑娘會是同一個人。

  四年,竟足夠一個青澀的小姑娘發(fā)生根本性的變化呢?

  他的寶貝呢?

  他們又是否也會有真正重逢的那天?

  “如果你真的在意她,你應(yīng)該收收你的少爺脾氣。

  如果你還沒有想好要拿她怎么辦,那么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停止招惹她。

  云澤,難道你從來沒有去想過,為什么四年前的她那樣喜歡你,最后又是下了怎樣的決心,才不告而別得嗎?”

  于少卿這一番話令孟云澤徹底沉默了下來。

  詠詠當年為什么會不告而別,再沒有人比孟云澤更加清楚。

  他不相信愛情,也從不認為一紙婚書就能夠?qū)蓚人彼此綁定。

  所以他游戲人間。

  詠詠的出現(xiàn)是一個意外,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有脫軌的跡象之后,就迫切地想要讓一切回到正軌。

  所以,即便他早已明白詠詠對他而言是特別的,他還是選擇將她從他的身邊推開。

  “你應(yīng)該慶幸。

  至少人現(xiàn)在在你的眼皮底下。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纏著她,賴定她。

  云澤,你已經(jīng)比我幸運太多。”

  于少卿拍了拍孟云澤的肩膀。

  孟云澤握著手里的蓮燈,旋即苦笑了一聲,“你說得對。我想,我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了。”

  是啊,至少詠詠現(xiàn)在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四年前是她主動朝他走了九十九步,他卻連往前跨出去一步都不愿意。

  這一次,就換他主動邁那九十九步吧。

  于少卿終于把東西都裝進行李。

  孟云澤拿著床頭柜上裝著頭發(fā)的透明密封袋,轉(zhuǎn)頭看著于少卿,“這東西,你還帶走么?”

  里面是吉雅跟卓力格圖的頭發(fā)。

  也是于少卿把孟云澤叫到朵兒朵的原因。

  “帶上吧。”

  于少卿把密封袋方進旅行袋最里面的那個小夾層。

  孟云澤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那天他問少卿還要不要去做DNA鑒定,他分明是拒絕了的。

  難道,又改變主意了?

  于少北的助理已經(jīng)替孟云澤跟于少卿提前訂好分別去往F市跟羅市的機票。

  航班時間非常接近,分給在下午一點多跟兩點多。

  到大哈齊驅(qū)車需要四五個小時,于是,孟云澤跟于少卿決定明天一大早就走。

  至于于少北,有于少卿跟孟云澤在,他當然只有乖乖配合聽話的話。

  明天一早要走,于是這天夜里,于少卿提前去吉雅家,跟額爾德木圖以及娜仁托雅一家告別。

  卓力格圖跟吉雅都不在,據(jù)說是去烏日娜的家里,給烏日娜過生日去了。

  那天烏日娜從馬背上摔下來,因為墜馬時她護住了頭發(fā),因此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這幾天都在家里養(yǎng)傷。

  出不了門,所以只能請朋友到家里一起去慶祝了。

  家里只有額爾德木圖跟娜仁托雅兩夫妻。

  聽說于少卿要走了,都有點驚訝。

  但是人家本來就不是這里的人,要走是自然的。

  兩夫妻分別說了幾句祝他一路順風之類的話,額爾德木圖還贈了他自己特制珍貴的創(chuàng)傷藥給于少卿。

  于少卿本來還想等吉雅回來,想要尋個機會,單獨跟她談?wù)劇?br />
  結(jié)果等到九點多,吉雅都沒有回來。

  老人家休息得早,于少卿也不好多做叨擾,閑話了幾句也就告辭出來了。

  “于先生,于先生……”

  快要走到自己入住的氈房,于少卿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吉雅手里打著手電筒,踉踉蹌蹌地跑向他。

  吉雅跑近,尚有好幾步的距離,于少卿就聞見她身上有一股酒味。

  于少卿趕緊上前走了幾步,把人給穩(wěn)穩(wěn)地扶住,低頭看她,“你喝酒了?”

  喝酒了,在雪地里摔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喝了一點點,不,不多。

  于先生,我聽阿布跟額吉說,你,你是明天就要走了么?”

  吉雅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在烏日娜家里給她慶祝的時候,心里頭直打鼓,七上八下的,根本沒辦法平靜下來。

  烏日娜受了傷,不宜飲酒,滿都拉圖就替她招呼客人。

  吉雅跟滿都拉圖碰了幾次杯,酒勁就有點上頭了。

  他們幾個都還在烏日娜家里玩,吉雅借口喝多了,想睡覺,就溜回來了。

  回到家,吉雅就聽阿布跟額吉說了于少卿明天就要回羅市的事情。

  吉雅是又震驚又難過,那人明天就要走了,竟然也不來跟她道個別么?

  明知道于少卿心里裝的是誰,那一刻,吉雅卻是顧不得許多。

  滿腦子都只有,“于先生要走了,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樣的念頭。

  匆匆忙忙地跟阿布還有額吉說了一聲,借著酒勁,沖動地就追上來了。

  總算是被她給追上了!

  于少卿扶著吉雅,吉雅就靠在她的肩頭喘氣。

  “嗯。我出來的也挺久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吉雅抬起頭,臉色略微發(fā)白地看著于少卿。

  “那,那你以后還來么?”

  不等于少卿回答,吉雅便又自顧自地回答道,“你以后肯定不會來了,對不對?

  我看過地圖。

  羅市跟內(nèi)蒙那么遠……

  你不是這里的嗯,自然是要回去的。

  也好。

  那,那我先祝你一路順風啦!

  明天,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說罷,吉雅就一把將于少卿給推開,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吉雅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

  盡管,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你想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一道清越的男聲自身后響起。

  吉雅倏地轉(zhuǎn)過頭。

  “你,你說什么?”

  吉雅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以至于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于少卿見到吉雅泛著水光的眸子,心臟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幽深如黑潭的眸光復雜地注視著她,于少卿清晰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令人難以拒絕的蠱惑“我讓少北的助理訂了四張飛機票。

  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題外話------

  啊!大家都留言說想要讓寶貝快點恢復記憶。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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