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我也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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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怡眼尾發紅。
她怎么也沒想到,想來沉穩懂事的大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竟連性命都不要。
“要說你盡管自己去跟你爺爺說,我是不會幫你轉告這句話的。”
宋方怡強忍著眼淚,轉身離開了病房。
“都是我不好。
那日他剛醒,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問我寶貝的下落。
倘若當時我說個謊,暫時穩住他。
也不至于……
你也不要太過心急,總得給他消化的時間。”
于沛澤是過來換宋方怡回酒店休息的。
病房的門沒有關嚴實,于沛澤無心偷聽,只是要邁進去的時候,才發現病房里的氣氛有些僵持,于是就在門外等著,無意間把母子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部。
宋方怡紅著眼睛,露出了一個苦笑。
“怎么能怪你?你本就不擅長撒謊,他又那樣聰明。
總會猜到的。早跟晚,又有什么區別?”
宋方怡說著,眼眶漸漸地濕潤了。
只是,要她如何能夠不著急?
醒來到現在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存了心要跟外界斷了聯系。
也就剛才她提及于老爺子,這孩子才回了她一句話,還是令她萬念俱灰的一句話。
宋方怡想不明白,那個熊寶貝到底是對少卿下了什么咒。
他的兒子為了救她,九死一生,連命都差點丟了。
如今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竟還要隨那個女人而去。
宋方怡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
熊寶貝,活著的時候不曾讓她家里安寧過,如今死了,也不讓人消停!
宋方怡把所有的恨都轉嫁到了寶貝的身上,眼睛越發地猩紅。
于沛澤不知宋方怡心中所想,只當她還是在為于少卿的厭世而傷心。
于沛澤想要將人給摟進懷里,只是夫妻多年,他們已經習慣了彼此相敬如賓,更多親昵的舉動實在是做不出來。
于沛澤的手伸至半空中……
走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于沛澤驚得收回了手。
他略帶窘迫跟吃驚地地轉過頭看向來人。
宋方怡余光瞥見于沛澤收回去的手,她眸光一暗。
于少北腳步匆匆,他沒有注意到父母的反常,只是一臉焦急地問道,“爸、媽,我哥怎么樣了?”
宋方怡眉頭微擰地看著本該在大洋彼岸,然而如今卻出現在她面前的小兒子,詫異地問道,“你怎么回來了?”
“我哥都住院了,我能不回來么?
寶貝人呢?還是沒有消息么?”
于少北是看了于美娜的朋友圈才知道,于少卿重傷住院。
于是,于少北一個電話打回國內。
于美娜也來安寧市看過于少卿。
于美娜最喜歡就是她的大堂哥。
當時,在看見躺在病床上纏著紗布的于少卿,于美娜當場就哭了。
她哥多豐神俊朗的一個人啊,如今為了一個熊寶貝,人不人鬼不鬼。
于美娜跟宋方怡一樣,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歸咎到了熊寶貝的身上。
因此,在于少北打來電話詢問于少卿的情況時,自然一股腦地全給說了。
當然,在于美娜的轉述里,熊寶貝是跟宋學私奔,于少卿是為了去找熊寶貝,才會被炸彈給炸傷。
于少北當然不可能相信于美娜的片面之詞。
他跟寶貝十六歲就認識,寶貝是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于少北當天就打電話給了小姑于思謠,從于思謠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前沿后果。
宋學在西嶺山他的住處安裝了炸藥,引發了隔壁民房煙花爆竹的爆炸,導致五間民房化為一堆廢墟。
于少卿死里逃生,最終被發現在地下負二層。
現場挖掘了三天,所有的地下負一層跟負二層都找過,于少卿甚至租用了生命探測儀,探測顯示,地下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于少北聽說寶貝下落不明,再也沒辦法繼續上學,跟教授請了假,就從英國飛回來了。
宋方怡現在最不想提及的人就是寶貝。
她略過了于少北關于寶貝的問題,只是對他說道,“你哥醒了到現在都不愿意進食。再這么下去,我擔心他的身體會撐不下去。
少北,媽知道你是個孩子。
你幫我進去勸勸你哥,好么?”
于少北有些驚訝宋方怡態度上的轉變。
不過,于少北只當是于少卿傷得很重,所以他媽才會對他哥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于少北沒有多想,對宋方怡跟于沛澤點點頭,推開門,進了病房。
兄弟兩人大半年沒見了。
于少北一見到于少卿,就發現他哥憔悴得厲害。
于少北的眼睛紅紅的。
事實上,但凡今日來探望于少卿的,沒有不被他現在的樣子給看得揪心的。
原本總是風度翩然的人,此刻躺在病床上,體型消瘦,胡子拉碴。
整個人就好像是沒了靈魂,徒留這副軀殼。
這種憔悴,不僅僅體外形的消瘦上,更為明顯的精神的一種頹廢。
“哥……”
于少北輕手輕腳地走至床邊,輕輕地喚了一聲,好像生怕會驚擾了病床上那個臉色慘白的男人。
于少卿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對于少卿的到來毫無反應。
于少北已經從于美娜那里知道,于少卿的近況。
然而,從電話里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長兄如父。
在于少北成長的歲月里,于少卿一直扮演著半個父親的角色。
小時候調皮搗蛋,請家長會,全是他哥在后面給他兜著。
在于少北心里,他哥就是高壯的大樹一樣的存在,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哥有一天,會像此刻一樣,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氣。
“哥,你到底怎么了?
媽說你不吃不喝,你是存了心要尋思么?
你看看我成不成,哥!
你知不知道爸跟媽還有爺爺、小姑他們還有我,我們都很擔心你?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這副樣子要是讓寶貝瞧見了,她心里該有多難過?”
聽見寶貝這兩個字,于少卿空洞的眼神終于不在平板無波。
宛如平靜的海面卷起了千層風雪,然而,很快,便又恢復一片死寂。
這些日子,所有的人默契地不在于少卿的面前提及寶貝。
于少卿滿腔的思念無人可以分享,他滿腔的悔恨,無人可以言說。
以至于驟然聽見這兩個字,于少卿再忍不住多日奔涌的思念,他干澀的唇瓣動了動,用沙啞到如枯藤的聲音喃喃地道,“少北,我好想她。”
于少北的眼圈一下就紅了。
宋學跟寶貝的遺體至今沒找到。
大家心知肚明,熊寶貝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假如寶貝還活著,又怎么可能會不回來找于少卿呢?
于少北是羨慕他哥的。
他哥比他強多了。
至少他哥還能用不吃不喝來折騰自己的身體,用以宣泄他無處可去的刻骨相思。
可他呢?
他甚至連說一句,我也好想她的資格都沒有……
“嘭”地一聲,病房房門被人大力地踹開。
熊家樹大步地走了進來。
他一把提起于少卿的衣領,眼睛猩紅地道,“告訴我,寶貝呢?”
“舅舅,您,你先松開我哥。
你聽我們跟您解釋好不好?”
得知寶貝去世的消息后,于少卿一直沉浸在失去寶貝的痛楚當中。
見到眼前這張與寶貝有著三分相似的臉,于少卿竟有片刻的怔愣。
他就那樣近乎出神地望著熊家樹,半天沒有言語。
反倒是于少北擔心他哥會挨揍,趕緊上去勸熊家樹把人給放開。
“寶貝呢?你讓寶貝跟我回家。”
熊家樹不愿意放開于少卿,只開口跟他討要寶貝。
于少卿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
跟舅舅回家?
只要寶貝還活著,別說是舅舅把寶貝帶走,便是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他都甘之如飴。
于少卿像是個玩偶,就那樣任由熊家樹拎著。
于少卿的手背還戳著針,熊家樹這么一提拎,他手背上的血就回流了。
于少北看得是膽戰心驚,“舅舅,先把我哥……”
“舅舅,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寶貝。如今,我也只剩下這條命而已,舅舅你若是要拿,便拿去吧。”
于少卿打斷了于少北所說的話,他萬念俱灰地閉上了眼。
熊家樹的眼睛一圈一圈地漫紅。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無意間聽高層議論,說是總裁家里出了事,熊家樹多了個心眼,打聽了就,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寶貝在寧安市出了事。
“你先出去。”
熊家樹冷聲對于少北說道。
“舅……”
“出去!”
熊家樹陰沉了臉,便是混不吝如少北,也畏懼三分。
少北一臉擔憂地出去了。
少北別的不擔心,就擔心熊家樹的熊脾氣發作,當真將他哥給打個半死。
他哥現在的身子骨,哪里挨得住?
這天下午,熊寶貝在病房外聽了半天的墻角。
然而,里頭半點動靜也無。
后來,過了許久,熊家樹才從病房里出來。
誰也不知道,當天下午,熊家樹對于少卿做了些什么,或者說了些什么。
只知道,熊家樹里開口,于少卿就主動吩咐于少北去買碗粥。
于少卿的身體長時間沒有進食,連勺子都拿不穩。
那天,是于少北親手給于少卿一勺一勺地喂下。
之后,于少卿的情況一天天地好轉起來。
三個月后。
熊寶貝以于家第九代嫡長孫孫媳媳的身份,葬在于家的祖墳。
下葬的這一天,于家所有直系、旁系的親朋好友悉數到場。
楚桑、項歌、方懷遠、孟云澤,全部都來了。
熊家樹也來了。
圈圈沒有來,因為熊家樹沒有辦法告訴這個自小跟著他姐姐長大的孩子,他姐姐沒了。
這對一個孩子而言,太過殘忍。
葬禮謝絕所有媒體拍攝。
于少卿一身黑衣,立于墓碑前。
他的神情依然憔悴,雙目卻依然清明有神。
男人的目光眷戀地停留在墓碑上那張有著英氣笑容的少女身上,眼圈漫紅。
“于少卿,你聽著。
只有懦夫才懼怕活著。
死誰不會?
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寶貝生前那樣稀罕你,把你帶她爸媽的墳前,介紹你給她爸媽認識。
你特么現在這樣折騰你自己,你對得起她么?
聽著!
你必須要好好地活著。
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長久,我要你余生,都活在對寶貝的思念跟悔恨里!”
那天,在醫院,熊家樹的一番話,如同冬日兜頭潑下的冷水,驟然斷了于少卿想要追隨寶貝而去的念頭。
從今往后,他這條命不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
他要必須要連同寶貝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熊家樹在送完寶貝最后一程后,就離開了。
“好孩子。
寶貝倘若酒泉有知,肯學只想要見到你幸福快樂的模樣。
走吧。扶爺爺下山。
可好?”
儀式完成,所有的嘉賓離去。
時節已進入深秋。
于殊同走了過來,把胳膊伸向于少卿。
于少卿深深地看了眼寶貝的照片,轉身,挽住于殊同的胳膊,陪著老人家一起,緩緩地下山。
親愛的爺爺。
我要如何告知于你。
沒有了寶貝,我的心便是一座孤墳。
再結不出幸福與快樂的種子,從此荒草叢生,荒蕪一片。
五年后。
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
KINGSIEZ大床上。
“唔……好熱……”
女人黑如水藻的長發鋪散在白色的床單上,天鵝般的白色脖頸微仰著,臉頰酡紅,嫣紅的唇瓣微張,一串又一串地吟哦從她的口中溢出。
如燎原的星火。
男人將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滑進他衣服下擺的那只調皮的玉手給揪出來,眸色沉入千古幽潭,聲線低沉,“寶貝,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睡你!”
女人氣勢洶洶。
嗷嗚一口,咬上了男人的喉結。
……
吉雅猛地從睜開眼,從床上坐起。
新鮮的空氣注入,夢中那種黏濕的、曖昧的氣氛如潮水般褪去。
吉雅整個人濕淋淋的,背靠著床背,大口大口地穿著氣,如剛從岸上打撈上來的魚。
掀開被子,赤著腳下了床。
望著鏡子里,原本偏白的臉頰此刻染上紅暈,清冷的眸子漾上瀲滟的波光,吉雅一只手撫上自己嫣紅的紅唇瓣,眼露迷茫之色。
額布格(蒙古語里奶奶的意思)常說,夢境是人們內心愿望最真實的折射。
她最近總是頻繁地夢見自己跟一個陌生男人在床上這樣,那樣……
所以,她這是,饑渴了?
吉雅的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
鏡子里的人也跟著瞪圓了眼。
“這太扯了!”
看來,博學的額布格也有不靠譜的時候嘛。
吉雅撇了撇嘴,把木桶里的水潑在身上,讓溫水沖走身上的濕膩。
“呼呼呼。”
屋外狂風大作。
吉雅速度地沖了個澡。
用浴巾裹了赤果的身子出了浴室。
“砰砰砰。”
敲門聲急促地響起。
“額爾德木圖,額爾德木圖,你在不在?”
吉雅聽出是村長阿拉坦倉的聲音,她飛快地換好衣服。
“村長,我阿布(蒙古語里爸爸的意思)不在。阿布帶著額吉(媽媽)還有我阿哈(哥哥)回可可沁參加婚禮去啦。”
吉雅卷起蒙古包的簾子,外面的風雨立即灌進了她的屋子,撲了她一臉的風雪。
村長阿拉坦蒼身上的衣服頭濕透了,他對著吉雅焦急地道,“你阿布不在?
真是糟糕!
下這么大的雪,我們的車在半路就熄火了。
先不管這么多了。
外頭太冷了,吉雅,快,你先幫我把這位先生給扶進去。”
村長大人一著急起來說得全是蒙古語。
吉雅從小不在內蒙古長大,蒙古語也就只有半桶水。
村長的話吉雅是聽了個一知半解,但是這并不妨礙,她手腳麻利地替阿拉坦倉把他肩膀上昏迷的那位先生給扶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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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木有小仙女兒記得,五年后的開篇那里,其實就是寶貝跟少卿哥陰差陽錯的那一晚哈。
吉雅就是寶貝的蒙古名字。
至于為毛是蒙古名字,后文也會交代的哈。
跟寶貝的身世有關。
然后,這個昏迷的男人,當然是少卿哥啦!
等于下卷起,開啟一個新副本。
嗷,原諒笑笑撒了一把狗血!(求不要打頭,嚶嚶嚶)
也不是笑笑故意撒狗血,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寶貝:我聽你在鬼扯。作者:哭唧唧)
所以,只能,于是,就……
你們要打,就輕點打啊~暴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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