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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浴室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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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少卿忽然朝于少北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于少北一驚。

  他猛地一個轉身,把自己隱在了拐角墻壁的后頭。

  什么嘛。

  搶弟弟女朋友的人又不是他,他躲什么躲啊?

  可是躲都已經躲了,這個時候如果走出去,只會讓大家都更尷尬而已吧?

  于少北身體靠著墻,抬頭看著明晃晃的天花板。

  見鬼,這種眼睛酸脹的感覺是怎么一回事?

  “少卿哥,怎么了?”

  熊寶貝吻得正投入呢,于少卿忽然停了。

  熊寶貝睜開眼,茫然地問道。

  “我好像看見少北了。”

  “啊!不會吧?!少北在哪里呢?我怎么沒看見?”

  熊寶貝順著于少卿的目光看去,走廊上空無一人,并沒有看見于少北的身影。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于少卿收回目光。

  熊寶貝拍拍胸脯,“嚇我!肯定是少卿哥你看錯了。

  這個時候,少北應該還在病房里陪著歡兒呢。

  而且以少北咋咋呼呼的性格,要是看見我跟你親熱,肯定早就跟炮仗一樣地跳出來,大罵我們狗男女才對嘛。

  哈哈哈哈!”

  否則,被前男友撞見自己跟現男友接吻神馬的,不要太尷尬!

  于少卿:“……”

  罵自己狗男女什么的,不要太別致!

  談話聲漸行漸遠。

  于少北這才從拐角處走出。

  靠!

  難道在寶貝心里本少爺就是個炮仗么?

  仔細想想,自從兩人分手后,每一次碰面,確實是“火花四濺”。

  “活該你被人甩!”

  于少北腦子一抽,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靠!疼死小爺了!”

  于少北跑去男洗手間一看,臉上好大一個巴掌印不說,嘴角都出血了。

  “媽的,智障!”

  于少北瞪了鏡子里的自己一眼,右手高高地抬起,又無力地放下——到底是沒舍得再把另一張臉給打勻稱了。

  ……

  “咚咚咚——”

  從醫院出來的一路,于少卿車載拉亞的手機和弦聲一直“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少卿哥,不接沒關系嗎?

  歡兒的爸爸可是書記呢。

  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啊?”

  熊寶貝看著藍牙屏幕上交替跳躍的“林詩月”、“言懷瑾”這兩個名字,一顆心七上八下地。

  林阿姨肯定是從那位警官口中聽說了,她被放走了的事情。

  打電話過來,應該是興師問罪來了吧?

  少卿哥不接電話,真的沒關系嗎?

  “放心。處在言叔這個位置,一舉一動皆被人看在眼里。

  他不會因為這么件小事就不惜跟于家桿上。

  他是個政客。

  趨利避害是刻在他們的骨子里的涼薄。

  得不償失的事情,他不會做。

  何況,我背后還站著于、宋兩家,言叔就算是想要動我,也沒那么容易。”

  言歡一口咬定是寶貝推的她,如果和解談不成,寶貝鐵定得吃官司。

  一個不好,搞不好就得吃牢飯,一輩子前途盡毀。

  可這傻丫頭,倒似乎一點也沒想著自己,反而擔心他會不會因此受牽累。

  于少卿從小就性子沉穩,又是家里的長子,家里有一個調皮搗蛋的弟弟,父母的注意力便一直都放在少北的身上。

  似乎從小到大,不管他遇見怎樣的難題,都習慣了以一己之力抗下。

  父母理所當然地相信他能夠處理好,少北更是習慣了他替他收拾爛攤子。

  第一次有人替他擔心,擔心他能不能處理好,是否會因此受波及。

  這種被親近之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真好。

  紅綠燈,于少卿伸手揉了揉寶貝的腦袋,唇角微揚,眼底眸光柔和,似星河影映。

  熊寶貝不知道于少卿心底曲曲折折的心事,對于、宋兩家在羅市有怎樣的勢力更是半點不知,只是聽說歡兒的爸爸要是想要欺負少卿哥沒那么容易,總算是放心下來。

  少卿哥的生意做那么大,要是因為她把歡兒爸爸得罪了,公報私仇,給少卿哥找麻煩,她可得愧疚死。

  從醫院驅車去L大,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車程。

  車子抵達L大校門,于少卿替寶貝解開安全帶,寶貝卻遲遲沒有下車。

  “怎么了?”

  于少卿一手扶著方向盤,側過頭。

  “少卿哥,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回學校?”

  熊寶貝仰起臉,可憐巴巴地問道。

  反正選修課的考試已經完美錯過,回不回學校,意義也不大了。

  大不了下個學期,多報一門選修課,把學分修足就可以了。

  于少卿微微皺了皺眉,眸光擔憂地望著寶貝,“還是害怕么?”

  “嗯。我現在只要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全是歡兒被撞飛倒在血泊里的一幕。

  少卿哥,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睡覺。

  我怕會做噩夢。”

  熊寶貝的身體到現在都還是微微有些發抖。

  哪怕是言歡自己推開的她,那種經由自己的手,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你的面前倒下,背脊發涼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

  寶貝這種情況,在心理學上并不少見。

  神經中樞在受到過分的刺激,大腦就會一直模擬事故的發生狀況,不斷在腦海里回放與創傷有關的內容。

  這是典型的創傷性再體驗癥狀,也是PTSD也就是創傷應激障礙的一種。

  如果不及時進行心理干預,只怕會留下心理創傷。

  鑒于寶貝之前就因為童年的經歷就有嚴重的心理障礙,這一次,于少卿不敢掉以輕心。

  “好,那就不回去。”

  于少卿當機立斷地給寶貝的班主任打了電話。

  班主任之前也分別向當時在場的同學包括伍媚跟寶貝在內,都一一了解過情況。

  只是幾個同學似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驚嚇,語言組織并不十分清楚,只一口咬定是寶貝推的言歡。

  寶貝平時在學校表現良好,班級人緣也不錯,班主任私心里是信得過寶貝的人品的,只是問她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寶貝卻是不肯說。

  于是電話一接通,就著急地詢問于少卿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言歡為了陷害寶貝,借用寶貝的手把自己推到馬路上去,這件事聽起來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因此,于少卿并沒有向班主任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含糊地表示言歡跟寶貝之間有一些誤會,等明天,他會親自帶寶貝去探望言歡,這件事會盡量私下解決。

  必勝客視頻過去沒多久,前段時間寶貝又遭到了夏琪的綁架,現在又陷入了故意傷人這起案子,因為熊寶貝,他們L大都不知道上了幾次當地的頭條新聞了。

  學校領導人私底下找班主任談過話,班主任也感到十分頭大。

  聽于少卿說會爭取私下解決,班主任也就不再多問,能夠盡量私下解決就好,否則教育部門的領導該找他們校長談話了,最后倒霉的還是他這個班主任。

  于少卿在電話里表示寶貝精神受到了點刺激,晚上申請不住校。

  班主任一直以為這個電話號碼是寶貝的監護人熊家樹的,家長打電話過來說要把孩子接回去住,班主任自然沒什么意見。

  湘堤半島。

  “抱歉,因為家里很少會來客人,也沒有備有女士拖鞋。”

  于少卿把客廳的燈給打開,打開鞋柜,給寶貝遞了雙拖鞋。

  是一雙藍底拖鞋,中規中矩,很少卿哥STALE。

  “我才不是客人,我可是這間房子的女主人,所以,沒有關系!”

  熊寶貝換上拖鞋,身份代入地還挺快,半點沒有違和感。

  家里沒有備女式拖鞋,不就說明少卿哥家里平時很少或者根本沒有異性出入么?

  熊寶貝穿著大大的拖鞋,在房子里晃蕩,心里美得不行。

  熊寶貝下巴微抬,像個女王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把客廳里里外外地巡視了個遍。

  少卿哥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凈。

  所有的物品都擺放得井井有條不說,茶幾、地板也都擦得光明幾凈的。

  這對家里從來就沒有整潔超過半個小時,就必然會遭到熊小玖災難是式洗禮的熊寶貝而言,忽然有一種從豬窩來到人間仙境的錯覺。

  不過,這也說明少卿哥很愛干凈啊!

  顏值高、家世好、身手棒、脾氣NICE、私生活干凈,還愛收拾,講衛生。

  簡直完美!

  江風吹來咸濕的空氣,窗簾隨風擺動。

  熊寶貝好奇地走過去,把窗簾一拉,羅江上星星點點的船火映入她的視線。

  “天吶!傳說中的江景房!”

  也不嫌丟人現眼,熊寶貝雙臂展開,面對著一片一望無垠的江景發出大大地感嘆,要多土有多土。

  偏偏,就是有人愛極了她這副沒心沒肺的小傻子模樣。

  身體被圈入一個溫暖的溫飽。

  有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脖頸處。

  “歡迎回家,于太太。”

  于少卿輕輕地咬了咬寶貝的耳朵,用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輕聲地呢喃。

  于少卿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得不行,眼下聲音被刻意壓低,那種由胸腔共振發出的聲音,還是立體環繞的那一種,不要太撩人了。

  熊寶貝耳尖發燙。

  “唔。”

  耳朵本來就是敏感的部位于少卿那么一咬,寶貝整個人像是通了電流一般。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嚶嚀了一聲。

  男人的眸光濃郁的如同這潑墨的夜色。

  于少卿握住寶貝的手。

  “時間不早了。

  你明天還得上課。

  走吧,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再給你上藥。”

  納尼?

  熊寶貝有些傻眼。

  氣氛正佳,窗外的月兒高掛,江面上跨海大橋的燈不要太漂亮,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擼一發,噢不,是吻一發才對的咩?

  洗澡,上藥神馬的,不帶這么破壞氣氛的啊。

  等等,上藥,上什么藥?

  劇情實在有點脫綱,熊寶貝表示,完全不能跟上學霸的思維。

  “家里沒有女士睡衣。

  你先穿我的T恤,等你洗澡的時候,我再出去給你買。

  傷口記得不要碰到水。”

  于少卿把手里事先準備好的白色T恤交到熊寶貝的手里,就那樣留下一臉懵逼地的寶貝,關門出去了,步伐還帶了那么點急促的意思。

  熊寶貝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

  還好啊,沒有汗餿餿的,也沒其它奇怪得味兒,怎么少卿哥就這么急切地催促她洗澡了?

  于少卿關門出去,疾步走向臥室的洗手間,擰開盥洗臺的水龍頭,用冷水潑了好幾把臉,稍稍壓下小腹竄起的邪火,這才拿了茶幾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于少卿剛把車子開出車庫,車載藍牙便“咚咚咚”地響起了手機的和弦聲。

  于少卿瞥了眼來電顯示,“母親”兩個字令他微微皺了皺眉。

  想是言懷瑾夫婦聯系不上他,找的母親。

  于少卿可以不接言懷瑾跟林詩月夫婦二人的電話,宋方怡到底是他的母親,除非必要,于少卿不像跟母親的關系弄得過僵。

  到底是接通了電話。

  “于少卿,你是不是被美色迷昏了頭?

  你這是要為了一個熊寶貝得罪言懷瑾跟林詩月夫婦么?

  那樣一個上不了臺面且人品下作的女孩,到底哪里值得你不惜得罪林家,也要護她到底?”

  依然是不問緣由的問責。

  墨色的眸子如波瀾不掀的千古幽潭,于少卿雙手握著方向盤,專注地注視著路面。

  等宋方怡發泄得差不多了,這才聲音沉沉但清晰地開口,“母親,寶貝是我的妻子。

  一個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的男人,豈非太過無能?”

  宋方怡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握著瓷杯的手柄,氣得手中的茶杯差一點沒有再一次給摔個粉碎。

  沒有任何的解釋,他就是這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護定了那個熊寶貝。

  宋方怡一度無法相信,如此強硬的近乎挑釁的話,竟然會出自她那個性子清冷的兒子的口中。

  宋方怡氣極,單方面切斷了通話。

  嘟嘟嘟地聲音在寂靜地夜里格外地刺耳。

  于少卿開了廣播。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

  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

  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叮當咚咚當當,葫蘆娃。

  叮當動動當當,葫蘆娃。

  本領大……”

  也不知道是哪個電臺,竟然播的是《葫蘆娃》的兒歌,聽著倒像是某個歌手翻唱的。

  男歌手熱鬧歡騰的歌聲一下子充斥著車廂。

  于少卿回想起那日在學校醫務室,寶貝在他背后,輕快地唱著小毛驢的情景。

  眉宇間的郁色散去。

  唇角微揚。

  公寓里,寶貝還在樂呵地沖著澡。

  “我有一根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還要變個都是漫畫,巧克力和玩具的家。

  如果我有機器貓我,我要叫他小叮當,竹蜻蜓和時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忘詞的部分,一律啦啦啦地過去了。

  想到自己今天這就算是登堂入室了,熊寶貝心里就有說不出的得意。

  有一種真正參與到少卿哥生活當中的真實感。

  但是,很快,熊寶貝就“啦啦啦”不出來了,刺激著破口的肌膚,那滋味,不要太酸爽。

  這是熊寶貝洗過的最“艱苦卓越”的澡,沒有之一。

  在醫院時也沒覺著那么疼啊。

  要了老命了!

  熊寶貝飽含著量泡熱淚,總算是極其艱難但還是順利地完成了這次的洗澡大業。

  于少卿的T恤很大,熊寶貝穿在身上,衣服下擺長至大腿處,效果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似的,畫面別提多滑稽。

  熊寶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噗嗤一聲笑出聲。

  到底還是好奇,就著衣服嗅了嗅,香香的,似乎還有于少卿身上特有的清冽的氣息。

  熊寶貝挺心滿意足。

  熊寶貝開門出去,下身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涼颼颼的涼意。

  熊寶貝快速地撤回浴室,“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機械地扭過頭,看了眼被她脫落在地上,在洗澡過程當中,早就被她給濕了個徹底的內衣內褲,內心咆哮不已。

  沒有內衣內褲,讓她怎么出去啊!

  雖然少卿哥的T恤是夠長沒錯,基本上不要彎腰神馬的也不會走光。

  但是,掛空檔神馬的,也未免太讓人羞澀了吧?

  出去,還是不出去,這是一個問題!

  “叩叩叩。”

  敲門聲適時地響起。

  于少卿低沉清越的嗓音透過門扉傳來,“寶貝。換洗的衣物我都已經給你買回來了。

  就放在門口。”

  艾瑪!

  少卿哥太貼心了!

  要不是身上掛空擋,熊寶貝還真想沖出去,按住對方的腦袋,大大地啵一個。

  艾瑪,不能想,一想就要蕩漾!

  “寶貝?”

  以為寶貝沒聽見,于少卿在門外試著叫了下寶貝的名字。

  “噢。好。

  知道啦。”

  寶貝趕緊回過神,揚著音量應了一聲。

  側耳聽了會兒,確定腳步聲已經遠去,于少卿應該已經不在門外之后,熊寶貝這才打開一條門縫,伸出一只手臂,動作迅速地把門外疊放在地上的衣物給拿了進去。

  換洗衣物,熊寶貝以為也就是睡衣神馬的。

  結果當看見一條粉藍色貓咪卡通內褲,以及黑色的BRA之后大腦有三秒鐘的當機。

  都說直男的審美直得毀天滅地,但是摸著良心講,這小內褲可愛的不要不要的,這BRA的款式也性感到飛起。

  熊寶貝低頭,盯著手上的內褲跟BRA,所以,少卿哥剛剛說要出去買東西,就是她手上的這兩樣玩意兒么?

  不知道怎么的,熊寶貝想象著于少卿在各種不可描述的目光注視下,進入女士內衣店,然后一臉淡定地給她挑選內衣內褲,耳尖卻微微發紅,熊寶貝想想就覺得那畫面萌得不行。

  熊寶貝一個人在洗手間傻樂了半天,最后才有些小雀躍地穿上小內內跟BRA。

  嘿嘿!

  少卿哥第一次給她買貼身衣物呢,多值得紀念吶!

  其實,睡前洗澡的時候,熊寶貝是從來不穿BRA的,反正睡覺的時候要脫啊,誰還費勁去穿。

  這不,今兒情況特殊呢么。

  內褲一般都是均碼,除了太胖的,一般人絕對都差不多。

  就是這BRA。

  尺寸契合地詭異……

  想寶貝想起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當時少卿哥好像把手伸進她衣服里頭去來的。

  不會那一次就……就知道了她的尺寸吧?

  那少卿哥的手也未免太神奇了!

  等等……

  她關注的點好像有哪里不對。

  熊寶貝猛地甩了甩頭,甩去心底的詭異感,心想,或許只是巧合呢?

  熊寶貝從浴室里出來時,沒見著于少卿,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聽見主臥的浴室里傳來嘩嘩地水聲。

  原來是在洗澡啊……

  腦海里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熊寶貝一個人嘿嘿猥瑣地笑了幾聲,躡手躡腳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熊寶貝的計劃是這樣是的,突然打開浴室的門,然后對著于少卿的身材,吹個流氓,再欣賞欣賞美男出浴圖哨神馬的。

  然而,當浴室的門打開,一團濕熱的空氣鋪面而來,花灑下的男人微帶著驚訝轉過頭,清雋的面容在氤氳的水汽下,仙得不行,簡直像是要羽化登仙而去,如果忽略男人此時全果的事實的話。

  熊寶貝就那樣被眼前的男色迷了眼,腿軟得不像話!

  忽然就心生怯意。

  看見男色竟然沒急哄哄地就要撲倒。

  這簡直不科學!

  “對,對,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熊寶貝就那樣說著連三歲小孩兒都騙不過的蹩腳借口,心跳如擂鼓,倉促地就要奪門而逃。

  手腕被扣住,身體被一股力道給拉了過去,按在了墻上。

  沒有磕疼腦袋,因為對方的手及時地護在了她的后腦勺。

  她這是,被,被“壁咚”了?

  熊寶貝睜圓了一雙杏眼,腦海里才堪堪閃過這樣的念頭,男人帶著濕潤跟水汽的吻就隨之落了下來。

  于少卿全身果著,男人炙熱的身體與她的緊密貼合了一起。

  狂熱的、激情的親吻,如狂風驟雨辦,像是要把她的靈魂都吸走一般。

  熊寶貝的雙腿一軟,差點沒能站穩。

  于少卿察覺到了,一只手攬在了她的腰間,及時地扶住了她。

  熊寶貝雙手無力地附在于少卿的胸前,不敢亂動,安分得不可思議,只是遲鈍的覺得今天晚上的這個親吻,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她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想逃,可男人的吻太過炙熱,懷抱太過溫暖。

  抱著她的人是少卿哥啊。

  少卿哥和他們都不一樣的。

  熊寶貝輕顫著睫毛,到底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沒有舍得把少卿哥給推開。

  這是,同意的信號?

  熊寶貝進來之前,于少卿并未想過今晚要與寶貝發生些什么。

  一是寶貝年紀太小。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對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兒下手,哪怕這個女兒已經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哪怕平時寶貝并不排斥他的接觸,至今記得自己第一次失控,將手滑進寶貝的衣服,小丫頭僵硬的反應。

  因此無論如何情動,在親密過程當中,于少卿也從未有過半點逾越。

  二是時機不對。

  寶貝今天本來就受到了驚嚇,時機實在是不成熟。

  他希望兩人的第一次,是在恰當的時機,寶貝已經能夠全身心接受他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發生。

  而不是任何條件都不具備的現在。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有些失控。

  當少女穿著他過于寬大的T恤,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腿,眸光帶著狡黠最后卻逐漸轉為錯愕乃至迷戀的神色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便再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

  花灑不知道設么時候已經被關了。

  貼著墻擁吻的兩人,彼此之間的呼吸交錯,空氣都染上曖昧的氣息。

  到底是善存一絲的理智。

  于少卿一手攬在寶貝的腰間,在手掌有自己的意識之前,于少卿極力克制住撫摸隔著衣服薄料的肌膚的沖動。

  于少卿把頭靠在寶貝的肩膀,呼吸急促,如狂奔了三十里地的孤勇士兵。

  肌理分明的后背,覆了薄薄的水汽一層,也不知是方才沒有剛透的水花,還是薄汗。

  有那么一瞬間,熊寶貝還正當以為自己會被“就地正法”,搞一出浴室PLAY神馬的了。

  背抵著冰涼的墻面,身體卻燙得不行。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

  “少卿哥。”

  “嗯?”

  壓低的低沉的上挑的尾音,沙啞性感得可怕。

  ……

  熊寶貝被“請”出了浴室。

  身上的衣服有點濕,熊寶貝溜去了于少卿的臥室。

  于少卿的臥室跟客廳一樣,收拾得非常整潔。

  衣柜打開,T恤、襯衫、褲子,夏款、秋款、冬款、春款,分門別類,井然有序。

  熊寶貝隨意抽了件T恤換上,把剛才換下來的臟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

  做完這些事情,熊寶貝是徹底地沒事干了。

  熊寶貝打開電視,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無聊著換著頻道,時不時地拿過手機看一眼上面的時間。

  三十分鐘過去,于少卿還沒有從浴室里出來。

  熊寶貝是個經驗上的矮子,理論上的巨人。

  她要是不知道為毛于少卿一個大男人沖個澡要花費那么長時間,那她就是個傻子。

  想到方才浴室里的那一幕,老司機熊寶貝也不由地老臉一紅。

  箭在弦上。

  熊寶貝不是男人,卻也明白臨門一腳時要抽身離開,需要多大的抑制力。

  熊寶貝抄過一個抱枕,抱在懷里可勁地揉了揉。

  嘿呀!

  她的少卿哥怎么就能這么好呢?

  她上輩子肯定是個蓋世英雄,拯救了整個宇宙吧?

  要不少卿哥這樣的極品怎么就能落她手里了呢?

  熊寶貝是越想越美。

  快十點了。

  往常這個點,熊寶貝差不多該洗漱,準備上床睡覺了。

  到底是沒抵過常年的生物鐘。

  熊寶貝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皮越來越沉。

  于少卿洗完澡出來,熊寶貝早已躺在沙發上,睡得人事不知。

  她的身體蜷縮著,唇角上翹,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高興的事情。

  白皙的大長腿就那么露在外面,衣服寬松的領口滑下一邊,露出凝白的香肩以及香肩上青紅的掐痕,曲起的手臂上,也零星散布著長短不一的紅痕。

  于少卿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事實上,在醫院的時候,于少卿就注意到了,寶貝的手臂有傷,那是尖銳的指甲才有可能造成的痕跡。

  于少卿稍微一猜,便知道會是誰的杰作。

  忍著怒氣,去書房取來了藥箱,從中取出棉簽跟碘伏。

  當時就應該帶寶貝去急診看看的。

  只是那個時候寶貝的情緒有點慌張,他忙著安撫寶貝的情緒,倒是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哪怕于少卿已經盡可能地把動作放輕,當棉簽觸碰到傷口時,寶貝還是一下子被疼醒了,從沙發上驚坐了起來。

  “別動。”

  于少卿把人又給按了回去,“忍一忍,你身上的傷必須上藥才行。”

  熊寶貝迷迷瞪瞪地看著茶幾上的藥箱,大腦還蒙著呢。

  于少卿把蘸了碘伏的棉簽往她肩膀上的傷口一涂,熊寶貝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啊!”

  湘堤半島的高級公寓某一單元的夜里,發出殺豬般的聲音。

  聽著特別像是兇殺案的現場。

  熊寶貝怕疼,特別怕疼,屬于通神經特別發達的那一種。

  上次被罰了兩天的抄寫,肩膀就跟廢了似的,于少卿給她按摩,她都能疼得跟破了處似的,這一次更是嚷嚷得像是一頭嗷嗷待宰的豬,叫聲之慘烈,讓于少卿都產生了一種他仿佛不是在給對方上藥,而是在上刑的錯覺。

  好在,除了手臂跟肩膀破了皮,像小腿那樣的地方,也就是被踹了烏青,上藥倒是不疼。

  “身上還有哪里有受傷嗎?”

  看得見的地方于少卿已經統統上了碘伏,如果就連肩膀這樣的地方都能用傷,身上其它地方保不齊也會有。

  “還有后背呢,可疼。”

  熊寶貝洗澡時照過鏡子,知道后背青了一片。

  歡兒的媽媽下手可黑!

  熊寶貝把衣服一卷,就趴在了沙發上,露出后背青青紫紫的掐痕。

  動作不要太豪放。

  寶貝皮膚白皙,那青紫得淤痕在身上便極為打眼。

  于少卿心里本就有氣,這一下更是沉了臉色。

  背后只是淤青,沒有破皮,

  碘伏涂在背后,清清涼涼的,一點也不疼,加上于少卿的動作實在太過溫柔。

  熊寶貝的眼睛一閉一閉的,就又睡了過去。

  “好了。起來吧。”

  于少卿把用過得全給棉簽給扔進了垃圾桶,又把東西收拾進醫藥箱。

  等了許久,卻不見熊寶貝從沙發上起來。

  把人的腦袋掰向他這邊一看,這心大的姑娘可不就是又睡過去了么。

  于少卿去洗手間洗了手,洗去手里的碘伏,回來時,寶貝懷里抱著保證,睡得可香。

  于少卿沒有吵醒寶貝,而是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

  寶貝在睡夢中,感覺到有溫暖的熱源,本能地挪了挪腦袋,雙手圈住于少卿的腰身,睡著的小模樣看著可安分。

  于少卿動作輕柔地把人給放到床,熊寶貝都不帶醒的。

  等到于少卿也掀開被子上了床,熊寶貝就循著熱源,跟八爪魚似似,手腳并用地纏了上來。

  于少卿順勢把人給摟進懷里,關了燈。

  一夜無話。

  熊寶貝天涼時,還每天風雨無阻地晨跑。

  自從入了夏,人家是冬眠,她是夏眠,每天都是寢室里最后一個起床的。

  大概是昨晚睡得特別早的緣故,這一天寶貝竟然也醒得格外地早。

  打著呵欠,熊寶貝閉著眼睛,摸摸索索地就要爬下床鋪去洗手間放水。

  一腳沒夠到階梯,踩了空。

  “咚”地一聲,熊寶貝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KINGSIZE的床上,鋪著深藍色的床被,腦袋上面是水藍色地中海風格的吊燈。

  床頭柜上,還擺放了一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

  這一摔,熊寶貝可總算是清醒了。

  是了,她昨晚沒回學校,跟少卿哥回到他的住處來著。

  不對,她跟少卿哥已經結婚了,這里往后,也會是她的家了。

  臥室的床一點也不高,熊寶貝揉了揉屁股,站了起來,到底是沒有抵得過心里的好奇,拿起床頭柜上的照片。

  照片的年代有點久遠了,照片有點泛黃,邊上還有點卷毛,畫面也不甚清晰。

  像是被人隨意丟在了角落,后又被人拾起,然后珍重地地裱在這個相框里。

  應該是在照相館拍的。

  照片走的是民國的風格。

  爸爸穿著黑色的中山裝,坐在雕花的紫檀椅上,爸爸的身旁,站著一個模樣周正穿著一身長褂子的小男孩,媽媽坐在爸爸的旁邊,懷里抱著個小嬰兒,嘴角微微上翹,眸光含笑,怡然如一朵雨后的丁香,清清凌凌,靈韻逼人

  一家四口,很是和諧。

  于少卿常年穩坐羅市第一男神的寶座,男神小時候的顏值自然也是十分在線的,粉雕玉琢的小正太,一看就讓人心生歡喜。

  熊寶貝的目光在小卿卿上就移不開眼了。

  天了擼,少卿哥小時候真的好軟萌,好可愛,好想親一口啊!

  最令熊寶貝驚艷的,還是宋方怡年輕時的美貌。

  年輕時的宋方怡不像現在,總是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相反的,很像是江南水鄉的世家小姐,整個人都透著江南水鄉的氣韻跟靈動。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這少卿哥的媽媽到底是怎么得罪歲月了,這把殺豬刀怎么就能把一個軟妹紙生生地霍霍成了女魔頭呢?

  麥片濃郁的香氣飄進了房間。

  熊寶貝的肚子配合地咕嚕咕嚕地響了響了起來,醒來時的尿意再一次卷土重來。

  熊寶貝沒工夫再去想,為什么宋方怡這些年的變化會這么大,她趕緊把照片給放了回去,去臥室的洗手間放了水。

  嗅著食物的香氣,熊寶貝一路尋到了廚房。

  于少卿穿著圍裙,手里掂著平底鍋,他的身姿筆挺,熟練地翻著蛋餅,看著不像是在烹飪,倒像是在揮墨書寫,賞心悅目得緊。

  窗外的陽光照在顛勺的男人身上,柔和了男人身上清冷的氣質,有一種說不出的歲月靜好。

  熊寶貝悄悄繞到于少卿的身后,雙臂圈住他的腰身,腦袋在他的后背拱了拱,脆聲聲地道,“少卿哥早安。”

  身體被寶貝抱著,限制了動作。

  好在,雞蛋餅也煎得差不多了。

  于少卿關了火,把淘氣的某個小丫頭片子給拉到身前,眉眼含著清淺的笑意,低頭看著熊寶貝,眸光溫柔,“什么時候醒的?”

  “醒了有一會兒啦。

  少卿哥,你在做什么早餐啊?

  好香。”

  熊寶貝伸長了腦袋,在看見鍋里煎黃軟嫩的蛋餅之后,眼睛陡然一亮,“啊!我最愛的雞蛋餅!”

  聞言,于少卿把雞蛋餅起鍋,分別裝在兩個碗碟里。

  熊寶貝伸出手就要撕一塊下來吃,“小心燙!”

  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呼呼呼——好燙好燙好燙!”

  熊寶貝雙手捏著耳垂,燙得齜牙咧嘴的。

  “讓你貪嘴。”

  嘴里說著責備的話,到底還是握過寶貝的兩只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剛起鍋的雞蛋餅,能不燙么。

  “嗚~還不是少卿哥你的雞蛋餅太有誘惑力了!”

  這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是沒誰。

  于少卿關了水龍頭,用吸水毛巾把寶貝的手擦干,也就指尖上紅了一層,倒是沒有出水泡。

  “洗漱過了么?”

  于少卿端起兩碟雞蛋餅外走。

  熊寶貝拿著筷子跟在身后,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嗯嗯。”

  眼睛巴巴地瞅著碟子里軟黃嫩香的雞蛋餅。

  ……

  熊寶貝進食的速度很快。

  也就五六分鐘,一個雞蛋餅就被她消滅干干凈了。

  “要再個煎一個么?”

  于少卿熱了牛奶給寶貝遞過去,認真地考慮小妮子是否已經吃飽。

  “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

  話雖如此,熊寶貝仰頭眼睛亮閃閃地盯著于少卿,臉上只差沒有寫著快來投喂,快來投喂這幾個字了。

  于少卿失笑。

  掌心在寶貝的發頂揉了揉,“當然可以。”

  于少卿再一次返身進了廚房。

  大概是經常下廚,不一會兒于少卿就端了一碟色香味俱全的雞蛋餅出來,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早餐過后,熊寶貝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癱在餐椅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于少卿洗碗碗出來,見到的就是寶貝毫無形象癱在餐椅上的模樣。

  “小懶豬。

  起來,消消食。

  也差不多該去學校了。”

  于少卿捏了捏寶貝的鼻尖,把人從椅子上拉起。

  熊寶貝屁股跟點了炮仗似地,一下子就竄得老高。

  “啊!對,對。

  我還要去上學呢。

  今天可是老巫婆的課啊!

  幾點了?

  幾點了?”

  她剛剛吃早餐好像花了不少的時間?

  天呢!

  千萬別遲到啊。

  必須課要是掛了,她舅一定會拿刀把她劈成兩段的!

  “才六點半。

  放心,來得及。”

  “什么?才六點半?”

  熊寶貝瞪大了眼睛。

  這么說她不到六點就起了?

  可真夠早的。

  熊寶貝一想,自己都起得那么早了,那少卿哥得是幾點就起來給她做早餐了啊?

  比她還早呢。

  得是起得多早啊?

  他們兩個都起得挺早,所以即便是在早餐上多花了點時間,因為避開了上下班高峰期,熊寶貝提前二十分鐘就坐在了階梯大教室里。

  因為爭風吃醋,熊寶貝把言歡給推倒在大馬路上,害得言歡出車禍這事在L大傳得人盡皆知。

  陸陸續續有同學進來,她們投注在熊寶貝身上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帶了點輕蔑跟嫌惡。

  熊寶貝問心無愧,對同學們的目光視而不見。

  她低著頭,若無其事地給伍媚還有607的三只發微信,告訴她們她已經給她們都占了座,順便讓趙文茵替她把市場營銷的書帶過來給她。

  自從上次動物尸體包裹的事件過后,熊寶貝對607的三只,尤其是許悠悠別提有多愧疚了。

  說到底,夏琪要嚇的人是她。

  結果倒是因為搶著要拆包裹的悠悠替她遭了罪。

  這一次難得有機會替三只占座,熊寶貝還是很高興的。

  平時的秒回君,“大尾巴的小小舞”童鞋,這一次破天荒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她信息。

  熊寶貝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關了4G,結果趙文茵、景曉萌跟許悠悠的信息都陸陸續續地發進來,唯有“大尾巴的小小舞”沒半點動靜。

  昨天的事趙文茵跟景曉萌她們也都聽說了,一見到寶貝,先是被她身上紅紅紫紫的傷痕給嚇了一跳,得知是言歡的母親給抓的,兩人這才想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沒聊幾句,上課的預備鈴響了。

  許悠悠可能早上又跟她男朋友外出用早餐去了,在預備鈴響起的時候才姍姍來遲。

  伍媚依然沒回信息。

  這下,熊寶貝是真的擔心了。

  老巫婆的課遲到可是一律重修的啊!

  趁著老師還沒來,熊寶貝趕緊俯著身子,給伍媚打了個電話。

  手機過了許久才被接起。

  “喂——”

  是一道慵懶磁性男聲。

  熊寶貝的心咯噔一下。

  為什么她打娘娘的手機,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

  “霧草!你誰啊?伍媚呢?你把她怎么了?”

  “小嫂子?”

  略帶遲疑的聲音。

  胸包別的大腦有一秒鐘的當機。

  “懷,懷遠哥?”

  “嗯。”

  男人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困倦,似乎是睡夢中被吵醒的樣子。

  熊寶貝卡殼了。

  原本打電話是想要問伍媚,是不是膽兒肥了,老巫婆的課都敢翹。

  倒是電話那頭的方懷遠似乎猜到了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小舞還在睡覺。

  我已經替她跟班主任請過假。”

  介于清醒與困倦之間的男聲,聲音性感沙啞到不行。

  熊寶貝一邊想著娘娘真是好福氣呢,懷遠哥聲音這么性感,一邊傲嬌地想著,我家卿哥哥的音色也是一點不輸人呢。

  哎?

  好像哪里不對……

  娘娘還在睡覺?

  懷遠哥的聲音聽上去又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難道昨天晚上,娘把懷遠哥給睡了?

  啊,總覺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熊寶貝遲遲沒有出聲,又沒有掛斷電話,方懷遠握著手機,困惑地問道。

  “噢,噢,沒有了。

  那什么,懷遠哥,注意節制啊!”

  這種因為魚水之歡,耽誤了上課神馬的,要不得啊,要不得。

  方懷遠一愣。

  不等他解釋,熊寶貝那邊已經倉促地掛了電話。

  思及熊寶貝掛斷電話之前所說的話,方懷遠的勾唇,緩緩地笑了。

  他漫不經心地把手機放到一邊,注視著床上隆起的小山丘,用腳踹了踹小山丘的輪廓。

  小山丘一動不動。

  “起來吧。

  別裝了。哥知道你已經醒了。”

  靠!

  死男人!

  伍媚閉著眼,躺在被窩里繼續裝死。

  “怎么?昨天晚上扒我衣服的勇氣去哪兒了?

  有膽子非禮我,沒膽子負這個責么?”

  “嘩啦”,被子被一把扯開,露出少女小獸般兇狠的眼,以及惱羞成怒的臉蛋。

  把少女不服氣的表情盡收眼底,方懷遠抱胸,斜靠在床背,斜睨著伍媚,“冤枉你了?

  昨天晚上,借酒行兇,要扒我衣服的人,不是你?

  男人的貞操就不是貞操?”

  伍媚一下子就炸了。

  “靠!

  方懷遠,你能不能要點臉?

  你跟溫語早就上過床了吧?

  呸!一根黑黃瓜,也好意思在姐面前談什么貞操?

  你有什么破貞操而言啊?”

  “……”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方懷遠最不喜伍媚沒大沒小的語氣,伍媚以為,這一次對方又該動手教訓了自己,然而男人卻只是沉默著。

  過了許久,方懷遠才微皺著眉,一本正經道,“伍媚。溫語曾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他沒有****,不過是跟男女朋友之間正常的男歡女愛,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至少,在那天小舞闖進他的房間之前,他一直都是那么認為的。

  然而,這句話,方懷遠卻并沒有說出口。

  小女孩一時的迷戀跟能夠維持多久?

  他需要謹慎地審視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便不能輕易地做出任何地回應。

  伍媚全然不知方懷遠心中的顧慮,她只知道,她的腹部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一般,五臟六腑都都疼得厲害。

  腦海里全是那日她闖進房間時,男女身體交纏著的畫面。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心存僥幸。

  不停地安慰自己,那天哥哥是喝多了,酒后亂性,他不是真的要跟溫語上床。

  可是今天,哥哥今天話里的意思分明是,他根本一點也不排斥跟溫語發生關系,搞不好,他們他們都做了千百次了。

  她能破壞一次,還能回回頭破壞么?

  “哥哥你說得對。”

  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伍媚怒氣沖沖地下了床。

  方懷遠扣住了伍媚的手腕,毫無意外瞥見她發紅的眼尾。

  食指抬起伍媚小巧的下巴,英俊的臉龐逼近她,唇角勾笑,“就那么喜歡我?都傷心得哭了,嗯?”

  所以說,什么青年才俊,律界精英,那都是表象,這人根本就是披了人皮的流氓而已。

  伍媚想也不想揮出拳頭。

  “王八蛋!”

  她是眼瘸了才會看上他!

  抬手輕輕松松地接住伍媚伸過來的拳頭。

  “既然醒了,就別賴床了。

  去洗漱。

  我去給你做早餐!”

  方懷遠在伍媚的屁股上拍了拍。

  昨晚伍媚發酒瘋,屁股可沒少挨揍。

  方懷遠這一拍,疼得伍媚當場就朝他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方懷遠顯然是很有經驗了。

  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再伸出五指,把伍媚的小臉一推,竟也沒生氣,還捏了捏她因為怒極而緋紅的臉蛋,看了眼腕上的壓牙印,嘖了一聲,罵了句“小畜生”,便施施然地起床去給兩人做早餐去了。

  熊寶貝呆呆地握著手機,還沉浸在伍媚竟然真的把方懷遠給睡了的這一重磅消息里。

  身旁的許悠悠戳了戳她的手肘,熊寶貝還以為是發呆被老師被抓住了,趕緊回過神,把手機放回進抽屜里,迅速地瞄了眼許悠悠攤開的書本的頁數,把書本也翻到相應的書頁。

  可把許悠悠給逗的。

  “都期末了,又不教新課。這堂改自習了。”

  許悠悠小小聲地道。

  “啊?”

  熊寶貝茫然地抬起頭,可不是么,老巫婆就在講臺上坐著低頭也不知道在寫些什么呢,根本沒看底下。

  同學們也都在低頭看書。

  期末考了,學習氛圍還是挺濃的,畢竟誰也不想掛科。

  既然書本都已經打開了,熊寶貝也趕緊翻到劃重點的頁數,準備把劃重點的部分都抄在本質上,好方便集中背誦。

  熊寶貝要做筆記了,這才發現忘記讓趙文茵她們給她帶筆了。

  湊巧許悠悠今天帶了兩支筆。

  “謝謝啦,悠悠。”

  熊寶貝眉開眼笑地接過許悠悠遞過來的筆。

  “寶貝,那個早上開著一輛沃爾沃,送你來的人是誰啊?”

  許悠悠把筆遞過去,到底沒忍住心底涌動的八卦之情,附到寶貝的耳畔壓低音量問道。

  “嗯?”

  熊寶貝正要拿起筆寫字,聞言扭過頭,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不許跟我裝蒜啊。

  我跟鵬宇出去吃早餐的時候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今天早上,你從一輛黑色的沃爾沃車上下來。

  我記得,你舅舅開的是輛白色POLO吧?

  少北開的是黑色的Q5。

  所以早上送你來的人肯定不是你舅舅也不是少北。

  那個人,是你剛交的男朋友吧?

  你剛買的果7還有手上的I&DO對戒,就是他送的對不對?”

  許悠悠言語之間有難掩的羨慕以及不易察覺的嫉妒。

  熊寶貝總覺得許悠悠的語氣有點奇怪,不過一時之間她也說不出哪里奇怪,見許悠悠還在好奇地望著自己,熊寶貝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真交男朋友了啊?

  天吶!

  你的保密功夫做得可真好!

  你男朋友真大方。

  6000多的果7呢,說送就送。

  還有這個I&DO對戒,可一點也不便宜。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說起來,我們誰都沒有見過你男朋友呢。

  不如找個機會大家見面,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唄。”

  當初許悠悠跟鵬宇交往,悠悠也是帶著鵬宇請大家吃了頓飯的。

  現在她跟少卿哥在一起了,悠悠提出要她跟少卿哥請大家吃一頓,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于是熊寶貝笑瞇瞇地道,“好啊。

  改天我問問他。”

  “那就一言為定了噢。

  可不許食言啊!”

  許悠悠說著就扭過頭,用手機跟繼續跟朋友聊微信了。

  熊寶貝眨了眨眼。

  她只是答應問問少卿哥而已,怎么就成了一言為定,好像她已經答應下開似的?

  不過許悠悠已經轉過臉去了,再加上講臺上老師警告地看了過來,熊寶貝也只好閉上嘴,不好再說些什么。

  算了,改天等她先問過少卿哥再看吧。

  ……

  于少卿送寶貝去學校后,并沒有直接開車去公司,而是打了個電話給衛展。

  在“嘟”了一聲之后,電話便在第一時間就被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衛展干脆利落的聲音。

  “于總。”

  “我讓你準備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于少卿把車子調頭,開往瓊英的方向。

  “都準備好了。您現在在哪里?需要我現在就給您送過去嗎?”

  “嗯。我現在在去瓊英的路上。

  算上路阻的時間,大概35—40分鐘后會到。

  你先在醫院門口等我。

  對了,替我買一束探病用的鮮花。

  等我到了,我再聯系你。”

  “好的,總裁。”

  于少卿說35分鐘左右會抵達瓊英醫院,衛展在路上花了二十來分鐘。

  剛抵達醫院,不到五分鐘,果然看見熟悉的車牌出現在后方的后視鏡。

  再沒有人比于少卿更加守時。

  衛展在于少卿停好車后,帶著放在扶手箱里的文件,下了車,敲了敲于少卿的車門。

  車窗降下,露出于少卿清雋的臉龐。

  接過衛展手上的文件袋和鮮花,放到副駕駛上,于少卿對衛展吩咐道,“我上午會遲點去公司。如果有要簽的文件,放在辦公室給我就好。”

  “好的,總裁。”

  于少卿重新啟動車子,直接把車子開進了醫院。

  衛展看了眼于少卿車子離去的方向,眼底若有所思。

  L大女生把同學推至馬路,害得同學重傷住院這則新文,昨天的熱門新聞推送,他也看見了。

  哪怕兩位當事人均做了打碼,衛展還是認出了其中一位是總裁父親世交的獨生女名叫言歡,其中一位便是總裁夫人了。

  新聞報道,好像那位言小姐重傷住院,住的就是這間醫院。

  于少卿拿走得那份文件里頭裝的是什么,再沒人比衛展更加清楚。

  言家這位小姐年紀輕輕,城府極深,手段又是那般陰絕,車禍這件事到底是誰害的誰,還難說得緊。

  那位言小姐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一口咬定是總裁夫人推的她,害她出了車禍,重傷住院。

  聽說言家也是放出消息,一定要告熊小姐,告到她坐牢為止。

  熊小姐有于總護著,言家的算盤,只怕注定是要落空的了……

  瓊英醫院,VIP病房。

  “叩叩叩——”

  克制有禮的敲門聲。

  林詩月因為昨天在醫院守了一個晚上,今天一大早就被言歡給勸回去休息去了。

  病房里,只有言家的傭人李阿姨在給言歡喂著軟糯的紅薯粥。

  “肯定是太太放心不下,又過來看您來了呢。”

  聽見敲門聲,李阿姨笑著對言歡說了一句,便把粥放在了一旁的床柜上,把手往兩邊的衣服上擦了擦,前去開門。

  言歡的目光警惕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不會是媽媽。

  如果是媽媽過來,不可能會敲門。

  也不會是爸爸,爸爸今天要上班。

  是少北他們?

  但她記得,他們早上三個都有課……

  會是誰?

  看護開了門,病房外,站著一個身高腿長,模樣清俊,手里捧著一束鮮花以及一份文件袋的男人,端得是芝蘭玉樹、清俊無雙。

  饒是李阿姨見慣了跟言家來往甚密的模樣出挑的男男女女,不說樓家那位出了名俊美的樓小公子、就說自家小姐天天跟在身后倒追的那位于家二公子,于少北,那模樣也是一等一的。

  可眼前的這位,比起于家二公子,不說相貌,但就那一身沉穩的氣度,就不是于家二公子或是樓小公子那種青澀未退的小青年們能夠比得上的。

  還有,探病捧鮮花的見得多了,可這人手里還拿著文件袋,可真夠古怪的……

  “你好,請問言歡嚴小姐是住在這間病房嗎?”

  于少卿微微朝李阿姨點了點頭,客氣有禮。

  聲音也是清清越越,猶如水扣玉石,聽了叫人說不出的舒坦。

  于少北跟言歡從小玩得好,兩個人經常竄門子,于少卿卻因為年長于他們,加之上了大學后就創業的緣故,跟言家的往來并不密切,因此李阿姨未曾見過他。

  李阿姨是言家的幫傭,什么大人物沒見過。

  這相貌如此出眾,待人還這般溫和有禮地,確實是少見。

  也不知什么樣的人家,養出這么個出色的人物。

  “噢。是,是的。

  我家小姐確實是住這件病房。

  您請進。”

  李阿姨心思活躍,倒也沒誤了事。

  她側了身,客氣地領著于少卿來到言歡的病床前。

  言歡靠在床前,額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臉上也涂了藥水,右腿小腿打著石膏,高高翹著,一張出水芙蓉般的臉蛋此刻有些蒼白病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那樣水盈盈望過來時,看上去很是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有十個男人見到這樣的病美人,九個怕是都會生出惻隱之心。

  “少卿哥,您怎么來了?”

  言歡虛弱地開口,眼神有詫異,也有一絲難以察覺地警備。

  “我是特意過來探望你的。

  怎么樣,今天感覺身體好點了嗎?”

  于少卿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眼底的戒備,他笑著把手中的花遞出去,臉上是恰當好處的關心。

  即使今天是來攤牌的,于少卿依然禮數周全得叫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處。

  言歡已經從母親的口中得知了寶貝被于少卿給帶走了的消息。

  那位民警竟然告訴他們,少卿哥自稱是寶貝的丈夫,這才言歡看來,實在是太過荒謬了。

  哪怕她之前就覺得少卿哥跟寶貝有點曖昧,她也不認為少卿哥真的會娶寶貝。

  宋姨能答應大兒子娶小兒子的前女友?

  因此,在言歡看來,于少卿在民警面前以寶貝的丈夫自居,多半是為了讓他們家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寶貝罷了。

  言歡可不認為,于少卿真的是來探望自己的。

  想要和解么?

  呵呵,那她設計的這一切,豈不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謝謝少卿哥的關心,好多了。”

  垂眸掩去眼底的陰冷,言歡虛弱地笑了笑。

  言歡的手受了傷,李阿姨是個機靈的。

  言歡的眼珠子轉了轉,李阿姨便伸手把于少卿手上的花給接了過來。

  聽了自家小姐的話,李阿姨把話插進花瓶里,忍不住插嘴道,“結果的昨天才出的車禍。

  哪有這么快就會好呢?

  您是不知道,我家小姐可遭罪了。

  昨晚麻醉藥效過去,疼得一晚上沒睡呢。

  要我說,那個熊小姐也是太狠毒了。

  就算于二少爺要跟她分手,也不關我們家小姐的事啊。

  怎么可以把氣撒在小姐的身上,把小姐往大馬路上推呢。

  虧我們小姐以前對她那好。

  簡直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昨晚,言歡當著父母的面,告訴警方,是寶貝推的她。

  當警方詢問到動機,一開始言歡茫然地表示,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林詩月的逼問下,才吞吞吐吐地告訴父母,寶貝跟少北已經分手了,還把寶貝在校門口見到她跟少北擁抱的事情也告訴給了警方。

  這兩者乍一聽,好像沒什么關系似的,可是明眼人一想,就都明白了。

  感情是小姑娘以為言歡是造成她跟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所以才一怒之下把人給推到大馬路上呢。

  早晨李阿姨來接班時,又聽林詩月轉述了一番,可把她給氣的。

  那位熊小姐她也接觸過,她家夫人跟小姐對她多好啊。

  就為了于二少爺,就對小姐下這么重的手,太不是個東西!

  李阿姨完全是轉述了言歡的說辭。

  言歡昨天在父母跟警方面前,能夠面不改色地撒謊,面對于少卿時,卻到底有些心虛。

  尤其是聽到李阿姨如此誹謗寶貝,他臉上也沒有半分怒容,還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言歡這心里越是沒底。

  “李阿姨!”

  才開了口,言歡便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尖銳。

  在李阿姨詫異的目光下,言歡勉強地笑了笑,她溫溫軟軟的開口,“李阿姨,我忽然想喝吃春華街那家的骨頭湯了。您去給我買回來,成么?”

  李阿姨沒聽出言歡是為了支走她,只當小女孩是真的嘴饞了。

  春華街那家“蔣家私房菜”的骨頭湯香而不膩,可不正適合正在養傷的小姐喝呢么!

  “哎。好。我這就去給您買回來。

  但是,這樣一來,您可就一個人在醫院里了,沒問題嗎?”

  李阿姨拿了錢包就要往外走,到底是放心不下言歡,又折了回來,顧忌地看了于少卿一眼。

  “放心吧。

  有醫生跟護士呢,不會有問題呢。”

  “倒也是。”

  李阿姨放心地走了。

  李阿姨一走,病房里便只剩下言歡跟于少卿兩人。

  于少卿沒有急于開口,反倒是言歡被這一室的沉默給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于少卿年長她跟少北許多,常年的積威使得她對少北這位兄長有著本能的懼意。

  “少卿哥是為了寶貝來的吧?

  其實我跟我爸媽還有警官說了,我說了寶貝只是一時失手,并不是存心的。

  是我爸媽堅持要起訴。

  對不起,少卿哥。

  這件事,我,我也做不了主的。”

  言歡說著,便又把頭低下去,看上去十分愧疚的模樣。

  于少卿沒說話,只是把手中的文件袋給遞過去。

  因著言歡的手上也纏了紗布,于少卿是把文件袋里的文件以及照片,拿出來,放在她身前的被子上。

  言歡的手不方便去翻文件,然而,照片是最為直觀的。

  目光在觸及被子上散落的照片時,言歡如遭電擊,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地滲人。

  不,不可能的……

  她明明每次都很小心。

  為什么?

  為什么少卿哥還是會有這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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