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為民繼續說道，“剩下的兩個人，方通跟王超群其實是一期中的獎，他們兩個都是老彩民了，之前也認識，那天正好是王超群的生日，他就過來買了一組跟他生日有關的號碼，正好方通過來了，就笑著說要沾沾壽星的喜氣，然后就跟著王超群買了同一組，結果誰都沒想到，那天，他們兩個就還真的都中了，真是太巧了。”

　　方通就是甄俊說的死于靜脈注射的人，王超群就是死于煤氣中毒了。

　　周為民感慨了一句，“方通這個人就是個老好人，你去問問跟他打過交道的人，誰不說他一句好。關于方通，我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他有做過什么壞事。”

　　“你跟他不熟悉？”林蔚聽周為民說了兩個故事，現在卻突然聽到方通沒有問題，頓覺非常詫異。

　　周為民搖了搖頭，“相比較其他三個人，我跟方通還真是最熟悉的，他家里的情況我也很清楚，在我的印象里，他完全沒有做過愧對良心的事情。自從有了中獎者會遭到天譴的這個詛咒之后，我對這件事其實是上了心的，所以他中獎了之后，我還跟他說要注意安全，我怎么也沒想到，他去診所吊個水，還能把命吊沒了呀。”

　　林蔚奇怪的問道，“他是糖尿病患者，在吊水之前就應該跟護士提起過不能用葡萄糖的，為什么護士沒給他用生理鹽水，反而用了會導致危險的葡萄糖？”

　　周為民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說，這應該是巧合，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得了糖尿病，糖尿病這個結論還是他死后，他的家人跟診所產生了醫療糾紛，最后請了法醫來檢查，才檢查出來的。那段時間方通瘦得特別厲害，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吧，瘦了有好幾十斤，以前的那個肚子全都瘦了，他說他是忙的。”

　　“我們這些做朋友的，跟他說過，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他答應了，說是過幾天就去，結果趕上大感冒一直好不了，就去診所吊水了。”周為民嘆了一口氣，“沒有人能想到他就真的剛好有糖尿病，如果說真有兇手策劃，我相信，他不會選擇這樣的殺人方式的，我認為這是個意外。”

　　聽到周為民的話，林蔚有些動搖，畢竟如果換了是她，她是不會使用一個自己沒有絕對把握的作案方式的。

　　更何況這還是在診所里，可操作性太低，除非兇手跟診所有一定的關聯，否則不可能準確的控制給死者方通靜脈注射葡萄糖。

　　雖然心里有所動搖，但是表面上，林蔚并沒有被周為民的觀點帶著跑，而是嚴肅的說道，“你不知道他有沒有做過壞事，并不代表，他沒做過，他自己不知道，也不代表別人不知道，如果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連環殺手作案，你根本沒有辦法用常理來揣度。”

　　林蔚的話說完之后，周為民有片刻陷入了沉默，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繼續說說王超群吧。”

　　周為民說道，“對于王超群這個人，我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下海經商了，早年倒是賺下不少家業，據說是手段不太光彩，所以后來被仇家擠兌，就陪掉了幾乎所有的產業，只保留了老家的一套房子，所以就回來了。即使回來了，但還是想著東山再起，所以時不時的會來買彩票撞撞運氣。我對他生平真的不了解，或許你們可以調查一下以前跟他做生意的人。”

　　沒有從周為民這里聽到所有完整的故事，林蔚并沒有太失望，她早有這個心理準備，如果這四個人的事情，周為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豈不是更加側面證實了自己的嫌疑嗎？

　　如果這個詛咒真的是連環殺人案，那給審判這些他認為的污濁之人的衛道者一定是對這些案情最熟悉的。

　　林蔚說道，“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市區，聯系電話請保持暢通，如果還有什么疑問，我們會隨時跟你聯系。”

　　周為民十分配合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跟周為民談話結束，林蔚坐在車上，半晌沒有說話，她的腦子實在是有些亂，最終沒有忍住，“傅瑾瑜，你覺得，這會是連環兇殺案嗎？我在今天之前，是十分篤定的，但是聽了周為民的話，突然就不確定了。不是說連環殺手選擇下手的目標都有一定的共同點嗎？他們四個共同點除了彩票，幾乎沒有。年齡，職業，長相，身高，穿著風格，行為方式，完全不同，完全沒有共性，就像是茫茫人海里隨便找了兩個人一樣，處處都是差異。而且作案方式也完全不同，你怎么看？”

　　“我開始對這個兇手感興趣了。”傅瑾瑜回頭看向林蔚，眼中閃爍著有些興奮的光芒，“正因為這兇手的作案手段完全不同，看起來又都是意外，所以即使是中獎者接連死了四個這么低概率的事情，也沒有人會聯想到這是謀殺，而只是覺得這是巧合，這正是這個兇手聰明的地方。”

　　林蔚思考了一會兒之后，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天知道，她原本只是想來分局調查黃振業，現在卻纏在這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詛咒案子中來了，完全沒頭緒，但是既然介入了這個案子，林蔚又不能完全拋下不管。

　　林蔚打了電話給羅敬棋，“羅隊，我剛才找了周為民聊天，從他那里得到一個新的消息，對破案或許有用。周為民說，姜華在跟余悅在一起之前，曾經有交過一個女朋友，跟余悅在一起之后，就拋棄了這個姑娘，然后這個姑娘流產導致不孕，最后還患上了抑郁癥，死了。”

　　羅敬棋的調查正好陷入了瓶頸，聽到林蔚的話，眼前一亮，“這件事我去調查核實。還有關于周為民的作案時間的問題，我找我們警隊的人去了做了幾遍測試，只有警隊的精英能夠做到將一個醉酒的人帶上頂樓并將人推下這一系列動作，我是不相信周為民能比得過我收下的精英的。不過我會去找周為民再了解一下情況。”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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