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怎么又出現(xiàn)了
終于回到自己的家中,自回國以來,周筱第一次睡上這么一個踏實安穩(wěn)的覺。
由于原本的計劃被打亂,這次回來只能待上個三天的時間,這對劉玉鳳來說實在是件難以接受的事實。
于是,除去周筱回來的第一晚,為了能讓她好好的休息,沒有拉著她聊天外,其余的兩天劉玉鳳幾乎把周筱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周海正的話說——就差沒用一根繩子將女兒栓在了腰帶上。
周筱用強勢的態(tài)度,阻止了周海正和劉玉鳳又要殺豬的舉動。
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回來的事,連畢大叔一家都沒有透露,只是把帶給他們一家的禮物,讓劉玉鳳在自己走后給他們送去,希望憨厚的畢大叔一家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衷,不要責(zé)怪吧!
由于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周筱在回到家后的第二天才打開了蕭老太太在自己臨離開帝都前送的禮物。
而打開這個由紅木材質(zhì)所做的精致盒子后,周筱有些呆住了……里面竟是一棵參須完整的人參。
周筱雖不懂這個,但也知道它所意味的價值。一時真是犯了難,最怕的就是和蕭家扯上錢財上的關(guān)系,偏偏又招來了這么一份大禮……
但是父母都看到了這么件扎手的東西,也不能再拿走,只能含糊的說是自己淘來的,讓他們一定要收好。
自己的心卻惴惴的不能安寧……
侯中華和程映秋在第二天晚上下班后趕了過來,吃過晚飯后,所人全部圍坐在客廳的靠椅里。
“干爸,聽說您草原治理的工作開展的非常艱難是嗎?”周筱問侯中華。
“又是聽你干媽嘮叨的吧!”
轉(zhuǎn)頭又對著程映秋責(zé)怪道:“孩子就回來這么兩天,你還跟她說這些煩心的事干嘛!”
“沒事的干爸,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這件事情的進展情況。
當(dāng)初一時觸物的興起,和您講了這么一件事,沒想到卻給您帶來了這么多的麻煩。
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我是不是就不應(yīng)該提這事才對。”
周筱這次回來的確發(fā)現(xiàn)侯中華頭上有了白發(fā),心中著實有些不太好受。
“小小千萬不要這么想,從長遠角度看,這真的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其實就是那些牧主,他們心里也比誰都清楚,不過是因為涉及到各人的利益方面,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但這些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么多年,他們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現(xiàn)在突然讓他們把牛群、羊群的全部都圈起來養(yǎng),對他們的確是個很大的影響。
目前需要解決的,就是怎樣找個更好的方法,即能不讓他們減少損失,又能有效的控制他們養(yǎng)的羊群繼續(xù)出來破壞草原的生態(tài)平衡。
用這種強制的辦法,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看來侯中華的確在這件事上比較傷腦筋,周筱只說了那么一句,他就把整件事情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
“干爸,我不知道我們縣有種紫花苜蓿的沒有。如果沒有,其實您可以了解一下,若是可行就號召一下農(nóng)民種植這個試試看。”
周筱前世對這些略有了解,但是那時卻也沒聽說過這個地區(qū)有誰種植過這一類的東西。今天告訴了侯中華,也不知可行不可行,其它的,自己目前還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紫花苜蓿?我倒是聽說過,但是你要知道小小,現(xiàn)在的農(nóng)民,他們對土地的重視是非常執(zhí)著的。要讓他們用視為生命的土地來種殖在他們眼中的這些‘草’,恐怕會很難。”
侯中華客觀的給出自己的答案。
“其實紫花苜蓿是一種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屬于豆科類作物。而且它的適應(yīng)性很廣,對土壤要求也不嚴,除太粘重的土壤、極瘠薄的沙土及過酸或過堿的土壤外都能生長。
它還有最大的一個好處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播種。平均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收割一次,就連冬天都會生長。
紫花苜蓿的根系極其發(fā)達,能為土壤提供大量的有機物質(zhì),提高土壤肥力,苜蓿茬地可使后作三年不施肥而穩(wěn)產(chǎn)高產(chǎn)。我記得好像增產(chǎn)幅度通常能達到百分之三十到五十,最高甚至能達到一倍以上。
我記得的大概只有這么多了,干爸要是有興趣,您就再找農(nóng)業(yè)方面的專家了解一下更加詳細的資料。
至于您說的農(nóng)民們不舍得用他們的耕地,來種殖這些他們眼中的‘草’。您可以先找些荒廢的樹地,或是荒廢的耕地,大不了就找些要沙化的小片草場來做試驗。
我說的這些也不專業(yè),只是從書中無意得來的這么點知識,干爸看能不能用,您再仔細的考慮一下。”
周筱搜遍了整個大腦層的記憶,也只能找出這些來提供給侯中華。
“小小說的非常有用,值得我認認真真的參考,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然后就去找農(nóng)業(yè)的專家再來探討一下。
若是真的可行,小小又是幫了干爸的一個大忙了!
我就說我們小小是我的小福星,每次的提議幾乎都讓人有醍醐灌頂之感呢!”
侯中華興奮的看著小小,滿臉、滿眼,都是溢出來的寵溺與感動。
“干爸,您真的折殺我了。我對這些還真的是不大懂,大多是歪打正著的讓您這個實干家給利用上的。
可不要再夸我了,不然我會真的以為自己有那么了不起的本事呢!”
周筱也和侯中華親昵的玩笑道。
三天的時間好似比眨眼間過的都快,再次到了周筱啟程的時候。
劉玉鳳自從得知周筱即將回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怎么合過眼。等到周筱到了家,更是一門心思的都在琢磨要給女兒做些什么吃的、弄些什么喝的……
直到周筱要走的前一天,情緒開始低落下來,最后一夜甚至整宿都拉著女兒的手沒有松開過。
陰沉沉的天,若是不看表,還以為時間仍停留在深夜里。
這種濃陰的氣息,將即要離別的傷感渲染得更加悶痛不堪。
不到中午,天空竟然瓢起了今年以來的第一場秋雨。
雨雖不大,卻使天氣變得濕冷、混沌起來。
程映秋隨著侯中華派來的車一起來接周筱。周海正也難得的請了一天的假,他要親自把女兒送到通水火車站的火車上。
這在周天和周筱以前那多年求學(xué)的生涯中,是從來所沒有過的。
抱了抱站在大門口哭泣不已的安姨,周筱輕輕的與之告別。
四個人坐在車里,劉玉鳳由于過度的悲泣,已經(jīng)暫停了之前重復(fù)過無數(shù)遍的叮囑。
周海正坐在副駕駛座椅上,沉默不語……
只有程映秋,為了緩和這傷痛的氣氛,努力的拉扯出一張難看的笑臉,假裝與周筱調(diào)侃了幾句。不過終因心里也有難抑的感傷,最后變得沉默。
侯中華在周筱他們一到達縣城就趕了回來。
這頓午飯也是吃得空前的沉悶。
侯中華盡管重務(wù)在身,卻仍是擠出身來,和周海正等幾人送周筱到通水。
盡管周筱強烈的反對,卻抗不過四人一致的堅持。
由于送站的人來人往的太過擁擠,將行李放在車上安置好后,五個人全部下了火車。
站在站臺上,黑沉的天幕下,冰涼的雨絲隨風(fēng)斜刮到人的身上、臉上,好似也浸到了人的心底……
劉玉鳳的哭泣聲變得越來越大,周海顧不得安慰自己的妻子,兩眼只是直直的盯著女兒,似要把這一刻女兒的影像深深的刻進腦子里……
程映秋的堅強在周筱的目光掃到她身上的那一刻,便已丟盔棄甲,眼淚瞬間洶涌而下……
侯中華用一張紙巾,輕輕的拂去周筱臉上被雨水混合了的淚水……
在列車員即將要收起腳踏板的那刻,周筱才狠了狠心,掰開了劉玉鳳緊攥著自己的雙手,一扭頭,上了火車。
后來過了許久,周筱回想那天的情形——似乎那飄著雨的陰暗的天氣;自己那日說不清道不明的極其沉重的心緒;父母親人們相較以往格外難舍的傷痛……
這一切的一切,都預(yù)示了自己那接下來的令人難以承受的打擊與坎坷……
擾人的車輪與車軌的摩擦聲,令本就心情不暢的周筱,又是一夜的未眠。
前一夜就因為劉玉鳳一夜的輾轉(zhuǎn),同時心里也有著濃濃不舍的周筱就沒怎么合眼,再加上這一夜的失眠,其結(jié)果就是,周筱感覺此刻自己的腦袋一鼓一鼓的發(fā)脹,似要痛得脹裂開來一般的感覺。
今天是星期四,侯雙他們還沒到放假的時間,自己回來的這個時間段正趕上他們還在上班,所以周筱堅決的拒絕了侯雙要請假來接自己的提議。
拉著行李箱,等車廂內(nèi)的乘客全部走光,才一個人低著頭往外走去。
剛要從車箱的臺階邁下去,突然一只手被握住,緊跟著整個身體就是一陣的懸空。
“蕭……蕭再丞……你……怎么又……又出現(xiàn)了?”
受了一大驚嚇的周筱,混沌的大腦瞬間閃現(xiàn)出了一絲的清明,卻在見到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蕭再丞時,更加覺得脹痛不堪起來。
直到雙腳落了地,方才醒悟過來,自己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這個大色狼從車上直接給抱了下來,而這個不要臉的家伙,身上可還穿著軍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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