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布局
冬陽壓低聲音說道:“大娘,不能放過的可不止您女婿一個,真正害死您女兒和外孫的人也該受到懲罰。”
大娘也不糊涂,定定的看著冬陽,好一會兒才道:“姑娘,你是誰啊?你為啥要說這些?”
冬陽和大娘去到一個安靜適合說話的地方,這才把之前村里發(fā)生的事情明明白白說出來,末了還道:“大娘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有點兒想法,如果成了,肯定能讓那個壞東西再沒辦法害人。”
“真能行?你一個女人能成嗎?”大娘表示懷疑。
冬陽看著大娘,十分肯定的說道:“當(dāng)然能行!你一個女人能為了女兒豁出去跟女婿翻臉,我當(dāng)然也行。只要有決心,女人也能辦成想辦的事兒。”
“那大娘能幫你什么忙?”大娘猶豫著說道:“我沒什么本事,也沒多少錢,家里那口子和兒子都不爭氣,大忙我恐怕是幫不上的。”
冬陽握住她的手,倍兒真誠的說道:“大娘,您能幫大忙,您絕對能幫。”
她要大娘說出她女兒去世的經(jīng)過,大娘訴說的時候她還翻找出紙筆一一記錄下來。
大娘的閨女叫鐘巧,今年二十八歲,前頭生了個閨女,才四歲。
鐘巧在縣城的水泥廠當(dāng)會計,工作挺輕松的。她沒打算再要孩子,因為她知道超生的話她和丈夫的工作恐怕都會保不住。可她丈夫是家中獨子,要延續(xù)香火,公婆丈夫跟她談過好多次,她終究抵不住壓力要了孩子。
為了孩子平穩(wěn)降生,她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跟單位請了長假躲在家里養(yǎng)胎,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消息不知道怎么傳了出去,管計生這一塊兒的人直接沖進(jìn)家來把人帶走。
當(dāng)時家里只有鐘巧和四歲的女兒在,女兒攔著不讓別人帶她走還被推了一下,腦袋撞柜子上流了好多血。
鐘巧被帶去縣醫(yī)院,什么檢查都沒做就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已經(jīng)成型的孩子沒了,她也沒能挺過來。
六個多月啊,胎兒都發(fā)育的差不多了,被硬生生打掉,這些人也下得去手!最可憐的還是鐘巧,一直在反抗,終究抵不過他們的人多勢眾,慘慘結(jié)束人生。
大娘得到消息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鐘巧還躺在手術(shù)室里,身體還有余溫,身下都是血,大娘悲傷過度直接昏厥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鐘巧已經(jīng)被送到太平間,負(fù)責(zé)抓人和下令手術(shù)的男人趾高氣昂的告訴他們鐘巧死是活該,誰讓她違反規(guī)定。
大娘和鐘巧的婆家人都咽不下這口氣,天天去醫(yī)院和縣zheng府兩頭鬧,鬧的縣城幾乎家家都知道這件事,上面實在扛不住壓力才把人調(diào)走的。
這可是人命啊,只是不痛不癢的把人調(diào)走大娘他們怎么能同意,還想繼續(xù)鬧下去,一定要那個人受到懲罰。可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鐘巧的丈夫收了人家的錢,不再出頭,大娘的丈夫兒子也已灰心,光她一個人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罪魁禍?zhǔn)族羞b自在。
等大娘說完,冬陽又問道:“大娘,您手頭有沒有醫(yī)院給您女兒的診斷證明、死亡證明之類的東西?”
大娘搖頭哽咽道:“醫(yī)院什么都沒開,我女兒的尸體只在太平間停一個晚上就被強行推走火化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說完,大娘頓了一下,猶猶豫豫道:“我給巧巧換了一身兒衣服,她那一身帶血的衣服我還留著,不知道有沒有用。”
冬陽馬上道:“有用,大娘您能把衣服給我嗎?”
一身血衣不可能當(dāng)做證據(jù),但只要好好利用,依然可以發(fā)揮很大的作用。
大娘回家把血衣拿來,冬陽展開看了一下,挺樸素的一身衣服,上衣下褲上都是已然干涸的暗紅色血跡,好像一個人身體里的全部血液都浸染在這一身衣服上似的,觸目驚心。
臨分別的時候,冬陽鄭重向大娘保證一定盡力替她的女兒討回公道。
接下來的一天多時間冬陽就待在招待所里哪都沒去,她把已經(jīng)掌握到的信息整理成感染性非常強的文章,文章寫完冬陽長長吐出一口氣,得虧前頭當(dāng)過語文老師,寫作方面進(jìn)步很大,若是《寶典》的第一卷就是張梅蘭的話,她肯定寫不出這么好的文章來。
文章寫好,她又帶著血衣去了照相館,讓照相館的師傅照了張相片,多花一點錢加急沖洗。
在等照片的時間里,她去報停買了不少報紙,從國家級的大報到縣級的小報都買了,報紙上都有具體的投稿地址,她要把自己寫的文章和沖洗出的照片投遞過去。
除了報紙,她還輾轉(zhuǎn)弄到省電視臺和國家最大的一家電視臺的電話,打電話過去提供新聞素材。不過她提供的素材太敏感,電視臺那邊根本沒有下文。
冬陽也不著急,因為被拒絕也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廣撒網(wǎng)也只是想碰碰運氣,說不定就有哪個單位膽子大敢報道這件事兒呢。
其實,只要有一家稍微大一點兒的媒體單位報道這件事,且引起一定的社會反響,那其他媒體肯定會跟進(jìn)報道,最怕的是全軍覆滅,沒有一家媒體報道。
信郵寄需要一定的時間,冬陽把在縣城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完,又跟大娘道過別之后便回了家。
前前后后,她在縣城一共待了六天的時間。
家里一切如常,張狂依舊沒有被放出來,崔大海和趙紅梅去看過幾次都沒有見到他本人。
趙紅梅和崔大海都很關(guān)心她這些天在縣城都做了什么,冬陽只簡單說了一下,還囑咐崔大海道:“麻煩大哥多往鄉(xiāng)里走一走去拿報紙,我要知道投出去的稿子有沒有發(fā)出來。”
“梅蘭,我就知道你讀過幾年書還真的不知道你會寫啥稿子”,趙紅梅挺不可思議的說道。
冬陽嘆息著解釋道:“我寫的也不好,就是把事兒寫出來罷了,字兒還不知道錯了多少呢,這不都是被逼的沒辦法嘛。”
她這樣說趙紅梅和崔大海除了覺得她有些厲害外也沒有多想,崔大海還說起別的事情來。
“鄉(xiāng)里邊給下的通知,說是下周有電視臺過來采訪,咱們村要上電視,要好好的準(zhǔn)備,你這房子怕是要拆了”,崔大海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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