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攜手出行
“姑娘病重,不宜見客。”
“機關已啟,擅闖者死。”
看到掛在大門兩側的牌子,黎媽媽不禁怒道:“九姑娘這是什么意思,把我們當賊一樣防犯嗎?”
隨行的小丫頭指著旁邊的小字道:“媽媽看這里,門上有機關,請輕輕叩門,叩門次數不得超過十下,否則機關將自動啟動。”
黎媽媽故作為難道:“大夫人讓我來送東西,眼下該如何是好。”
那小丫頭也是個機靈的,指著牌子道:“事實擺在眼前,是九姑娘拒人千里,媽媽照實回話便是。”
“九姑娘不便見客,老奴就把東西放門外,還請姑娘多保重身體,缺什么盡管派人到大夫人哪里取。”黎姑娘刻意提高音量,有意讓從附近路過的人聽到,把東西放在門外便趾高氣揚地離開。
門內,阿彌不屑地嗤一聲,繼續坐在椅子中挑揀茶葉。
蓮兒朝她豎起大拇指道:“還是阿彌姐姐聰明,居然想到這辦法,真是省時又省力。”
阿彌冷哼一聲道:“昨天姑娘受罰的時候,沒一個人幫求情。哪怕有一個人……”阿彌有些哽咽道:“但凡有一個人肯出來說句話,姑娘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現下又來裝模作樣,虛情假意,姑娘才不會稀罕呢。”
“虛情假意,我們姑娘不稀罕。”
“不稀罕。”
兩個人一邊挑茶葉一邊喊。
管嬤嬤站在門外,看著立在門外的牌子道:“這像什么話,傳出去還以府中有人要謀害九姑娘。”
“去叫門吧。”管嬤嬤傲慢地吩咐。
“啊……”
傲慢不過三秒,拍門的人滿手鮮血地慘叫。
直到此時,管嬤嬤才注意到門邊的小字,趕緊帶人回去醫治包扎。
三房也讓人送東西,一看到門上了牌子也愣住,三夫人知道后輕嘆一聲,有些后悔昨天阻止孩子們去求情。
應老爺知道后也沒說什么,管家看到后道:“是屬下的失誤,屬下應該早點提醒老爺,而不是等到老爺忙完公務,九姑娘已經快不行了才提醒。”
“不怪你。”
緩緩道出三個字,應老爺長嘆。
這個女兒有聰明能干,卻為人低調不喜出風頭,是他逼她不能做自己。
他想讓她在皇城出盡風頭,卻忘記了她沒有男兒的強壯身體,一旦遇上危險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
應老爺沉默良久才道:“你去我的話,府中人不得打擾九姑娘休養,違者一律杖責五十,成碧館的人若出府盡量予以方便,不得故意為難阻撓他們。”
“是,老爺。”
管家應下,趕緊去傳話。
闔府上下收到消息,紛紛后悔不已。
到成碧館外面示好,卻被兩塊彪悍的牌子攔在外面。
再加上應老爺的交待,眾人欲哭無淚,不過有一個人例外,就是四公子進了成碧館,出來時就抱著幾個書匣。
此事傳開后,應府瞬間砸開鍋,紛紛跑到余氏那里問原由。
余氏只有一句話——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
托月被罰當天,是四公子通知余氏,讓人悄悄送消息到成碧館。
四公子不忘托月的好處,成碧館也記下他的恩情,他缺什么書照舊敢上門借,冰兒也照舊作主借他用。
族學里,大家眼饞地看著應軼桌子上的書匣。
應陽就坐在應軼后面,忍不住酸道:“四哥平時都不搭理九妹妹,還以為你們關系不好,想不到關鍵時刻還能雪中送炭,錦上添花的倒成笑話。”
聞言,應軼冷冷一笑道:“錦上添花怎么是笑話,惡人告狀才可笑吧。”
在場的人腦子并不笨,一聽應軼的話,馬明白托月被罰,是有人背地里到應老爺面前搬弄是非。
“你什么意思?”應陽的面色一沉。
“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便做了,還在這里裝什么裝。”
應軼冷哼一聲:“五弟,當天九妹妹拒絕發言的事情,我們這些人誰都沒有往外說,只有你下學后去過一趟書房,而后九妹妹就被叫書房。”
“你胡說八道,去書房就是告狀嗎?”
應陽矢口否認,前者馬上一臉不屑道:“我只說五弟去了書房,可沒說是去告狀。”
此言一出,應陽意識到自己不打招。應軼回過頭似笑非笑道:“九妹妹在書房外面罰站,五弟躲在旁邊幸災樂禍,看得很過癮吧。”
“你……”
“做了壞事,會有報應。”
應軼淡淡一笑道:“八妹妹如今的下場,焉知不是報應。”
聞言應陽的面色瞬間綠了,忍不住大聲道:“什么做了壞事,什么報應,你扯我八妹妹嘛?九妹妹在課堂上頂撞周先生不是事實嗎?恃才而驕不是事實嗎?我不過是跟伯父說一聲,有錯嗎?”
在場所有人一愣,沒想到真是應陽告狀。
九妹妹那天的行為是有不錯,可說是頂撞周先生、恃才而驕,就有點言過其實,
應老爺最重禮重法,在他眼里頂撞先生就是大逆不道,難怪九妹妹罰得這么重,不過應陽的行徑確實是讓人不齒。
應軼淡淡道:“是事實還是搬弄是非,五弟自己心里很清楚。”
忽然……
應陽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話。
感到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莫名的一陣心虛,低著頭不敢看眾人的眼睛。
“周先生。”
燕攸寧忽然緊張地喚一聲。
大家顧著看二人爭辯,竟沒有注意到周先生已經坐在上面。
周先生端著茶盞,輕輕吹著上面的熱氣,眾人馬上起身問好,暗暗猜測方才的話周先生聽了幾句。
見眾人突然不出聲,周先生不以為然道:“怎么不說了,沒事,你們繼續說呀。九姑娘幾天都沒有來聽學,為師也很想知道原因。”
大家卻緘言了,沒有一人開口。
周先生放下茶杯道:“燕姑娘,你來說說。”
燕攸寧沒想到會被點名,硬著頭皮起道:“前幾天,九妹妹不肯說自己的見解,事情傳到大舅舅那里,大舅舅就罰九妹妹在書房外面站了半天半夜。”
“什么叫半天半夜?”周先生不解地問。
應軼淡淡道:“就是上午下學后,一直站到子夜。”
周先生若有所思道:“若沒有記錯的話,那天夜里有下雨,難道也在雨里站著。”
“是。”
“呵呵……”
燕攸寧剛說完,周先生就笑起來。
看得眾人一臉懵,待周先生笑夠了不以為然道:“從今天起講學內容,除了著重經義、策論,再增加一項詩賦。”
跟秋闈的舉人試相比,春闈進士試又添加了一項內容。
無論是明年參加春闈,還是幾年才參加春闈,除了燕攸寧外在場的沒有人會大意。
成碧館內,托月依然昏迷不醒。
雖然也有中毒的現象,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兇猛,情況也不太樂觀。
眼下不過才九月底,托月已經用上湯婆子,每天還得冰兒定時推拿按摩,不然就渾身冰冷如雪。
“冰兒,姑娘什么時候能醒。”
這個問題,阿彌每天都問幾遍,冰兒每次都會耐心回答。
四天后……冰兒微微搖一下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托月還要睡多久,什么時候會醒。
“再等一個白天……”良久之后,冰兒似是下定了決心,道:“再等一個白天,姑娘若再不醒,我就通知老爺。”長時間的昏迷于病人不利,他們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冰兒不知道,是希望時間快點,還是希望時間慢點。
良玉一直忙外面的事情,文心樓已經裝修好,人員也已經到位,只差最后清潔工作,再擺好裝飾品即可。
眼下成碧館的事情都是冰兒、阿彌商量著處理,聽到冰兒的決定阿彌點頭同意,還在心中打好腹稿,怎么才能說動應老爺幫忙。
天色漸漸暗下來,還下起淅淅瀝瀝小雨。
冰兒替托月掖好被子道:“阿彌,你在這里看著,我去書房回老爺。”
阿彌點一下頭,冰兒正想往外走時,忽然一只削瘦的小手無力地拽一下她的衣袖,隨即又跌落在床沿。
“……”
冰兒愣一下,馬上驚喜:“姑娘,你醒了,對不對。”
“……”
托月沒有發現什么聲音,只是手指動了動。
饒是如此,冰兒和阿彌也高興得快哭出來,四天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
阿彌端來一個玉盞道:“良玉搜羅來的東西,說是對身體特別好,姑娘多少吃一些才能恢復氣力。”
托月微微動一下眼皮。
冰兒坐到床上,把托月抱在懷里。
阿彌用小銀勺,把熬成羹的燕窩,一點一點喂到托月嘴里。
托月也咽下了,看到這一幕兩個丫頭高興壞了,能吃東西說明主子已對恢復意識。
成碧館,因為托月蘇醒大家興奮不已,對外卻只字不提,闔府沒有人知道托月的情況,托月算是過上平靜的生活。
“姑娘才好些,怎么又趴在水池子邊。”
靜養十天后,托月終于可以下床,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池子邊看魚。
出于健康考慮,托月醒后冰兒一直不給她吃肉,連續十天的清粥小菜,托月只能看著池子里魚解饞。
“想吃肉。”
托月喃喃說出心里的愿望。
阿彌把托月拽起來道:“我去跟冰兒商量商量,能不能在粥里加點肉糜。”
連續十天的清粥小菜,換成是她早就瘋掉,只有姑娘的性子能堅持這么長時間,每天看看池子里的魚就能解決。
當天晚膳時,終于送來一碗鴿子湯。
盡管看不到鴿子肉,還濾得一點油都沒有,托月還是吃得很滿足。
良玉從外頭進來道:“姑娘,文心樓一切已經準備好,連請柬都已經準備好,就等姑娘擇個好日子開張。”
“這個月十六就很好,適合嫁娶、開張做生意。”托月腦子里存著萬歷年,不假思索地說個日子,結果卻沒有得到良玉的贊同。
良玉小聲道:“這個月十六,六姑娘出嫁。”
托月面上一怔,良玉又小聲道:“再說請柬奴婢是做好,可是邀請的賓客卻未定。”
“請柬?賓客?”托月訝然地看著良玉,不以為然道:“皇城中,認識的人沒幾個,我們能邀請誰啊。”
“怎么會沒有幾個呢?”良玉馬上道:“墨家六公子、云三公子、表少爺、表姑娘是必須得請的,還有咱們府上的幾位公子,難道姑娘不告訴他們一聲嗎?”
托月還沒發表意見,就聽到阿彌道:“六公子、云三公子來了,想必書玉公子、還舟公子也會來捧場,有他們在場根本不用擔心沒顧客上門,反而要擔憂有沒有那么多地方容納賓客。”
“你們難道忘記了秘密武器。”
托月終于搶到發言機會,手指同時做出彈拔琴弦的動作。
良玉愣一下笑道:“怎么忘記咱們有文心琴,文心琴才是文心樓存在的意義。”
利用文心琴造勢,哪里用得著什么請柬,只要往外面放出話:文心開業第一天,凡有預訂有雅間的賓客,都有機會彈奏當代名琴——文心琴。
挑定開來的日子后,良玉馬上往外面放話。
果然一聽說文心琴現世,不到半天功夫,文心樓的全部雅間就被預訂一空。
生意外面做得紅紅火火,托月的日子卻是冷冷清清。
自醒來后,托月一直龜縮在成碧館,完全不過問外面的事情。
除了偶爾跟丫頭們說說笑笑,大多時候都是坐在書房里發呆,有時候一坐就是大半天,教成碧館的人十分擔憂。
這天用過早膳后,托月又在書房內出神。
阿彌遲疑一下道:“姑娘,今天六姑娘出嫁,您別窩在屋里,出去看看熱鬧吧。”
托月馬上搖搖頭。
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托月毫不猶豫地拒絕。
阿彌心里一聲長長嘆息,姑娘現在抵觸所有人,怕是很難走出當日陰影。
篤篤篤……
門上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蓮兒進來道:“姑娘,墨家六公子來訪,姑娘見嗎?”
“當然見。”
不用托月出聲,阿彌一口應下。
阿彌看一眼披散著長發的托月道:“你先請六公子到正廳……”
蓮兒猶豫一下道:“來不及了,六公子已經來了……”抬手往門口指指,阿彌回頭就看一道風華濁世的身影。
墨染塵淡淡看一眼撒著長發,一襲白色衣裙,抱著小手爐,慵懶坐在地上的托月,眼里閃過一絲意外,徑直走進來坐在她面對。
細細打量過她的面容道:“每一次見面,你總是比上一次見面清瘦。”
阿彌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點,忍不住吐槽道:“姑娘自回應府,不是生病就是受傷,沒有哪個月是安生的。”
“阿彌……”
托月輕聲提醒。
阿彌馬上道:“奴婢去煮茶。”同時把蓮兒拉走。
當書房內只剩下兩人,托月淡淡道:“六公子怎么來了,這種場合似乎不合適你。”
“你叫我六公子?”
“不然呢?”
托月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墨染塵淡淡道:“九妹妹,墨家已經下過聘,你我的關系不至于如此生疏。”
“我已經有一個六哥哥了。”
“你也可以喚我六郎。”
“啊!”
托月驚訝地看著墨染塵,面上有點發熱。
這個人……只是一場政治聯姻而已,有必要那么認真嗎?
墨染塵看她愕然小臉道:“改個口有這么困難嗎?我喚你九妹妹多自然。”
“呃你還沒說,你怎么會來應府,還直接到成碧館?”托月馬上岔開話題,不想再糾結稱謂的問題。
“是令尊應大人說你最近情緒一直低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肯出來見人,讓我過來開導開導你,或者帶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想讓你趕緊開心快樂起來。”
墨染塵一開始,還以為應老爺增進兩人的感情找的借口,直至看到托月才相信是真的。
托月淡然地一笑道:“不想見人是真的,情緒低落倒不至于,不過是想安安靜靜考慮一些事情……你說我爹讓你帶我去走走,是真的嗎?”語氣有一絲興奮和期待。
墨染塵肯定地點一下頭,托月馬上笑笑道:”正好我有個地方想去,你帶我走吧。”
大約半個時辰后,托月和墨染塵出現在思賦街。
墨染塵的高顏值,托月的風姿,兩人一出現在思賦街,馬上就是萬眾矚目。
大街上不少人認得墨染塵,皇城的人都知道墨染塵不近女色,現他卻跟一名女子逛思賦街,人們不禁對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充滿好奇,都想要一睹女子的芳容。
墨染塵卻有意無意地護著,眾人根本無法靠近托月,害得眾人欲近不得欲離不甘,只能遠遠地跟在后面。
“你出來就是為了逛思賦街!”
墨染塵有些驚訝,托月馬上否認道:“當然不是,我出來還有別的事情。”
托月帶著他來到一處,牌匾上還蒙著紅布的宅院外面,笑瞇瞇道:“到了,就是這里,下個月初六開張,到時候還請六公子過來捧過場吧。”
“你的嗎?”
墨染塵淡淡問。
托月嗯一聲,率先走入內。
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墨染塵淡淡道:“你保留了原來建筑,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再多走幾個地方,你就會明白。”托月故意賣關子,道:“文心樓的性質跟明理齋差不多,只不過這里有部分書籍除了不能帶走,是可以免費閱讀,允許抄錄,不過都是些常用的書籍。”
托月帶墨染塵走上二樓,指著放在密封架上的書籍道:“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古籍、孤本,僅作觀賞使用。”
三樓,一走出樓梯口,就能看到一張古琴懸掛在墻上。
墨染塵看一眼就知道是哪張琴,正想走上前就聽到托月道:“有機關的,只有文心樓的管事,能把琴取下來。”
“玉德公主的文心琴?”墨染塵有些不敢相信,托月認真地點一下頭道:“良玉和冰兒說,玉德公主怨恨襄國公府的無情,出嫁前把不少東西交給貼身侍婢帶走。”
“你把玉德公主舊人放在身邊,還委以重任,你不擔心皇后娘娘會追究嗎?”
墨染塵假裝隨口一問,托月思索一下道:“母親留給我不少田莊店鋪,我需要有人幫忙打理外面的事情,他們剛好滿足我的需要。”
“你不擔心他們有什么陰謀嗎?”把這些人留在身邊,墨染塵覺得托月太大意,
“用父親的話是與其讓他們在外面折騰,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萬一他們有什么行動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應大人思慮周全。”墨染塵客套不失禮貌地稱贊一聲,托月不以為然道:“我覺得他的擔心是多余的,想要報仇的人豈會浪費時間做好這些事情。”
“有道理。”
墨染塵看著文心琴道:“你能拿下來試一下嗎?”
托月回過頭對阿彌道:“去找一下良玉,讓她過來把文心琴取下來。”
阿彌當了好半天的隱形人,一聽到托月的話馬上消失,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名年過半百的男子過來。
驀然看到一張熟悉有面孔,托月眼里閃過一絲疑惑道:“有勞陵叔特地跑一趟,還要麻煩你安排一個地方,給我們試一下文心琴。”
陵叔恭恭敬敬地見過禮,上前取下文心琴送到托月手上。
托月取出帕子拭一下手才接過琴,信手一拔發出一陣清逸高遠的聲音,就把琴遞給墨染塵。
饒是沉穩如墨染塵,在接過文心琴時還有一絲激動,漂亮的手輕撫著琴弦,卻不敢輕易拔動琴弦,因為確實有人無法奏上文心琴。
“姑娘,墨公子,請這邊走。”
陵叔把兩人帶到花園,一座臨水的亭子里面。
阿彌環視一周道:“這里應該沒有人打擾,姑娘和六公子可以慢慢研究。”
擺上好琴,焚上香。
墨染塵暗暗吸一口氣坐到琴前。
面對文心琴沒有人能平靜,遲疑好一會兒兩手才輕輕放到琴弦上。
托月正襟跪坐在旁邊,面上帶著淺淺笑容,忽然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地皺起眉。
“再敢攔住本郡主,本郡主就讓人一把火燒在這里。”
聞言,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眼,抬頭就看到蕭霏霏不顧眾人阻攔,大步朝他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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