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意外發現
“姑娘,奴婢打聽到了,是商陸。”
托月剛用過早膳,良玉從外面匆匆進來,氣也不及喘道:“在古府作客的人是名醫商陸。”
商陸是藥王弟子中,最制毒、煉毒、解毒最厲害的弟子。冰兒猶豫一下道:“姑娘,我們要不要……”
“不要。“
托月馬上否定。
良玉疑惑:“姑娘不想治好身體嗎?”
托月看著窗外的天空,淡淡問:“如果互換身份,你愿意做那只試藥的小白鼠嗎?”
“我……”冰兒思量一直道:“姑娘不是小白鼠,奴婢沒有把姑娘當成小白鼠,奴婢是真心想把姑娘治好,希望姑娘能健康快樂。”
“商陸就是個瘋子,為了提升醫術,他什么都干得出來,所以爹當年才想把他就地正法。”
托月沒有忘記應家跟古家的恩怨,正是從商陸活人、健康人試藥開始,輕嘆道:“我是不會讓一個沒有道德底線,沒有人性的瘋子給我治病。”
“姑娘,身體重要啊。”
阿彌的想法很簡單,管對方是什么人,能醫好姑娘的都是好大夫。
托月淡淡道:“其一他的人品不行,人品不行何來醫品;其二我若讓他醫治,就是在打我爹的臉。”
“姑娘……”
“冰兒,姑娘的藥膳好沒?”
冰兒的勸說被良玉打斷,愣一下只好出去忙別的事情。
良玉給阿彌一個眼神,阿彌也找個借口離開,書房里只良玉和托月,安靜的環境讓人放松。
“你不說點什么嗎?”
過了一會兒,良玉還沒有出聲,托月忍不住問。
良玉杯盞里注上熱茶,面帶笑容道:“姑娘不愿意奴婢勸也沒用,反倒若姑娘生氣,生氣傷身不如不勸。”
“其實你沒有想過,我目前的狀態,很適合如今的時局。”自從知道自己失去原主的部分記、失去武功,還有人定期給她下毒后,托月就覺得自己正在一個棋局里。
只是一枚棋子,想從棋局中跳脫出來,就要找準自己的位置,找準位置就得先弄清楚很東西。
比如說她除了是應府外室養的庶女,是不是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而這身份到底有什么作用,對她目前的位置有多大的影響。
在什么都沒有弄清楚前,貿然反抗操控一切的人,會不會被那人扼殺掉。
陵叔查出江湖第一殺手荼蘼是她的生母,回想著腦海里關于母親的點點滴滴,托月很難把她跟殺手聯系在一起。
在托月,不,是在應離的記憶那是一個極溫柔、善良的女人,舉手抬足間盡是大家閨秀風范,這一點在應離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最關鍵的是在應離的記憶里,母親一直陪伴在她的生活里,直至生病去世。
托月心中有很多疑惑,在沒有搞清楚所有疑惑之前,她不敢貿然反抗,只能假裝什么也不知道,按著別人給她安排的方式生活。
“二夫人發來了傳話,請姑娘到清寧居說話。”
阿彌有些小興奮,姑娘到了清寧居,自然能見到商神醫,或許能解掉姑娘身上的毒。
托月不假思索道:“你去告訴那人,就說我昨天累著了,睡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跡象,若沒有非我不可的事情,盡量別打擾我休息。”
“……若是要借什么東西,你就惦量著回復吧。”
托月沉吟一下補充,揮揮手示意阿彌出去,把二夫人的人打發走。
阿彌看一眼良玉,良玉淡淡道:“按姑娘的意思傳話,姑娘有自己的考量,不許你自作主張,壞了姑娘的安排。”
“阿彌知道了。”
阿彌無奈地退出外面。
良玉笑笑道:“姑娘裝睡要裝睡的樣子,趕緊寬衣上床吧。”
換上寢衣,托月光明正大地偷懶,成碧館上下都在忙各自的事情,不約而同地保持主子未起的安靜。
清寧居,老太太、二夫人都坐在正廳,聽完下人的回話,二夫人滿臉不快道:“老太太,您瞧瞧,大房都把九丫頭寵成什么樣,這個點還起床,傳出去像什么話啊。”
老太太眸光輕垂,淡淡道:““九丫頭昨天累了一天,休息一下不值什么,誰敢往外傳我撕了他的嘴。”
“是是是……”二夫人訕訕應話,放低聲音道:“老太太……商神醫答應過來給嘉月治病,是有要求的,若是不能滿足他的要求,萬一他反口不給嘉月治病,該如何是好。”
“就是她命該如此。”
老太太冷冷回一句,鼻子哼一聲道:“你自作主張,拿九丫頭的東西作人情,你也好意思。”
“母親……”
“昨天是誰說大房是大房,關二房什么事。”
老太太一句話噎住二夫人,繼續道:“九丫頭為八丫頭辛苦一天,你不僅連一句謝謝的話都沒有,還好意思嫌棄她的人沒用。”
“母親,您聽我解釋……”
“你的人管用讓你的人應付商神醫,你讓人去成碧館干嘛。”
老太太不給二夫人半點面子,二夫人跪下道:“商神醫已經來了,我們不能言而無信,不給人家報酬呀。”
“九丫頭的東西她自己做主,我老太婆總不能去搶吧。”老太太十分強勢,二夫人也不敢強求,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廳等商陸出來,想著如何解決報酬的問題。
成碧館,托月仰躺上床上,瞪著雪白的帳頂出神。
良玉看到后笑道:“姑娘放心睡,奴婢已經讓人盯著二房,二房有什么風吹草動,馬上過來通報。”
阿彌小心翼翼貓進來,趴在床邊小聲道:“姑娘,方才大夫人讓黎媽媽帶話,姑娘猜猜是什么話。”
“什么話?”
托月懶洋洋的不想說話。
阿彌小聲道:“二夫人居然許諾,把姑娘的《玉山踏春圖》作為報酬。”
良玉嗤笑一聲道:“這都什么人呀也太不要臉了,姑娘的東西老爺、大夫人都沒說什么,她算什么東西也敢作姑娘的主。”
“姑娘想個法子,不能讓二房謀了去。”
“東西在我屋里她怎么謀呀。”托月不以為然,阿彌提醒道:“要是老太太出面,姑娘給還是不給呢。”
提到老太太,托月沉默了,老太太明顯是偏著二房,若老太太出面確實不好拒絕,想了想道:“良玉,你把《玉山踏春圖》取下來放到文心樓,冰兒把我從前臨摹的掛上。”
“行得通嗎?”冰兒有些擔憂。
“反正都是《玉山踏春圖》,一般人瞧不出來。”
托月不以為然,冰兒還是有些擔憂道:“古家的人可不好蒙,萬一被發現鬧起來,對姑娘不利。”
“二房是二房,東西也不是大房送的,關我們大房什么事。”托月理直氣壯道:“再說我能買一把假文心琴,就不能收藏一幅假的《玉山踏春圖》,左不過名聲又難聽那么一丟丟而已。”
噗……
良玉忍不住笑噴道:“大夫人這回倒聰明,知道給姑娘傳信,不再袖手旁觀。”
阿彌也忍不住挖苦:“不是奴婢迎高踩低,二夫人小門小戶出來的,只看得見眼前的寶貝,卻看不到我們家姑娘的天大好處,還是大夫人目光長遠,曉得跟我們姑娘處好關系。”
“因利而聚,最終也會因利而散。”
托月沒覺得誰比誰好多少,只不過彼此臉面上好看些罷。
良玉跟蘇潤身邊經歷豐富,知道托月在想什么,安慰道:“緣聚緣散,姑娘沒有必要太過介懷。”
“是我矯情了。”托月從床上爬起來,預防老太太尋來,大大地伸一個懶腰道:“我今天要去書房,找一些事情來打發時間。”
“姑娘天天在書房,沒有什么事情可做。”
冰兒不解地問,托月一邊伸手套衣服一邊道:“我說的是父親的書房。”躲在那里比躲任何地方都安全,只要不驚動父親保準沒人能找到。
阿彌馬上一臉狗腿道:“姑娘需要什么零嘴、什么茶水,奴婢馬上為你準備。”
“五香葵花子,點心、茉莉花香茶……”
“姑娘……快躲躲,老太太讓管嬤嬤來請……”
托月還沒報完要的東西,小丫頭蓮兒就氣喘吁吁地奔進來,氣也不及換就大聲能報。
房間內幾人相視一眼,阿彌伺候托月匆匆洗漱,就往成碧館后門走,冰兒也以最快的速度去書房把兩幅對換位置。
良玉望著托月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想不起,同時麻利地把床鋪好,順便打窗通氣,讓床上的余溫下降。
房間內色色收拾好,良玉猛地一拍腦門。
終于想到哪里不對勁,姑娘竟連頭都沒梳,頂著一頭亂發就出門。
阻止是來不及了,外頭已經傳來眾人向管嬤嬤問好的聲音,良玉趕緊迎出去道:“管嬤嬤好,嬤嬤怎么這會兒有空過來?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嗎?”
“老太太讓我過來,看看姑娘醒沒有,若醒了到慈暉堂說說話。”
“哎喲,嬤嬤來晚了一步。”良玉一臉遺憾道:“姑娘原睡得好好,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拉著阿彌急巴巴出門。”
“上哪啦?”管嬤嬤不動聲色問。
“姑娘走得匆忙,催得又急,奴婢都沒有時間問。”
良玉一臉內疚道:“這可怎么是好,萬一老爺找姑娘,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
管嬤嬤也不傻,猜到是托月有意躲避,笑笑道:“姑娘已經出門就沒事,若是姑娘回來了,記得轉告姑娘,老太太請她過去說說話。”語氣里含有一點警告的意思,似乎托月不過去不行。
“奴婢一定轉告。”
良玉禮貌地福身行禮,卻十分不客氣道:“管嬤嬤,奴婢送您出去吧。”
管嬤嬤擠出點笑容道:“不必了,良玉姑娘還是想想,在哪里能尋到你家姑娘。”悻悻地離開成碧館。
終于送走管嬤嬤這尊耳報神,良玉收拾托月之前的葵花子、幾樣點心、茶水,打發人趁沒人注意時,悄悄地送到應老爺的書房,托看守書房的人送進里面。
應老爺的書房藏書雖豐富,不過大多數托月都已經看過。
現在托月比較感覺興趣的是書房深處,應老爺自己整理的。各種離奇案件的卷宗。
托月還是比較在意,敵人給應嘉月下蠱的手法,那樣的環境下到底如何能做,無聲無息無蹤無影地下蠱?
應老爺的習慣是托月挑卷宗的標準,擺放在越深處越不起眼的,就是越難破解的案件。托月越過上次看到的位置,直接來到最里,取出最難的卷宗研究。
看守書房的人體貼地般來毯子、坐墊、小幾,還有筆墨,讓托月舒舒服服地看書。
托月道一聲謝謝就開始看卷宗,卻是一宗古玉失蹤案,案件發生在十年前,江南宋氏拍賣行正在拍賣的古玉,在眾目睽睽之下的情況莫名失蹤。
這失蹤不是被盜走空空如也,而是在大家的視線中,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就像把冰塊放在陽光下一點點融化,而古玉的消失比冰塊更神奇,冰塊融化最少有滴水漬,古玉消失什么都沒留。
官府辦案時,當時在場幾百名競標者,口供筆錄都是出奇的一致,拍賣師的筆錄中更提起,當時拍賣臺上明明只有他自己一人,古玉開始消失他想過去看,卻莫名挨了一掌摔倒在地上。
官府以為是他所為,直到看到他胸口上掌印,終于證明他是清白的,因為那個掌印竟比正常人的大上一倍。
官府苦尋數日沒有查到線索,只好把此案層層上報,時間一長此案便不了了之,直到應老爺管大理寺,才把此案翻出來重新整理,以待有機會查到真相。
托月思索一下,翻開案件的主角——古玉。
因為除了古玉,拍賣行沒有丟失任何物品,從記錄的資料來看,古玉并不是當天拍賣品中,最昂貴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人費盡心思卻偷盜一塊,不算是很值錢的古玉,說明古玉對偷盜者很重要,托月把古玉的手繪圖案給翻出來。
由于是刻在竹片上,圖案比實物小了數倍。
竹片上還刻有蠅頭大小字,詳細康古玉的大小、質地、年代,產地,雕工。
從質地拼寫來看只是一般的白玉,年代也不過兩千多年,產地和雕工也說明不了什么事情。
托月把竹片放天小幾上研究,一塊質地普通的白玉,雕工……說實話還不如她的好,至于圖案……應該是一群人正在載歌載舞、慶豐收。
這樣的一塊古玉,值得盜取嗎?
答案很明顯是值得,因為它已經被盜走,它有什么理由盜呢?
托月躺在地板上,把圖紙對光舉起,認真研究上面的圖案,不,是研究圖案的紋路。
這是古玉唯一留下的信息,圖案是一群人在歌舞應豐收……托月忽然想到兩千多年前,現在的文字還沒出現,這些圖案極有可能是一種文字。
托月猛地坐起來,古玉上面刻的根本不是圖案,而是一種古老的文字符號,只是需要從新排列。
想到古玉透光的材質,托月把圖案放大數倍臨摹到自己的手帕上,在放大且對著光觀察的情況下,能很明顯地看出這是一串古老的符號。
至于是什么意思,尚有待研究。
兩千年多前還沒有竹簡出現,所有記錄文字用的東西有動物骨頭、甲殼、石塊、獸皮等物上。
這種白玉在兩千多年前,或許也只是記錄文字的東西,而兩千多年前還有沒玉石打磨、雕刻技術,所以古玉沒有經過任何加工。
當地人就地取材,直接在上面刻下這些符號。
這案件應該從古玉的產開始查找。托月放下圖紙,馬上去搜尋相關書籍,倒真讓她查出點東西。
內容跟古玉上符號沒太大的關聯,而是縣志中記載在一百多年前,有人誤入某處原始山林內,意外發現地一處有族群生存過的山洞。
從損毀的物件上發現幾個符號,縣志中把符號臨摹出來,跟古玉上面的符號一模一樣。
縣志中還提到由于年代太久遠,那人想要把物件搬走時,物件卻直接風化成沙土,最后憑著記憶寫下了幾個字符。
這就意味古玉上的文字,或許只有那個族群后裔能看懂,如果還有后裔的話。
怪不得這案子一直懸著,不過盜走古玉,難道不是有人看得懂嗎?托月忽然又來了興致,最后案件還是卡在偷盜古玉的手法上。
拍賣師莫名被挨了一掌,怎么跟莞兒被推的情況有點相似。
血生魂,又一個名詞從腦海里跳出,托月又查了毒蠱最早的養成地,結果竟跟古玉同出一地。
有沒有一種可能,蠱蟲、養蠱人,古玉,三樣東西出自同一個族群?而這個族群其實并未滅亡,只是離開最早的生存地到別處發展?
這些都是托月的假想,需要證據來證明。
怪不得案件一直沒有破,還被當成最難解之謎,放在案宗的最深處。
托月把卷宗放回原處,回身正要拿另一份案宗,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人在看著自己,正想打招呼那人飛快地跑開,同時伴隨著一陣恐懼的叫聲。
“有鬼啊!”
鬼!托月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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