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絕不留情
桃居內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盯著托月,很好奇站在她面前的是什么東西。
從莫名收到古玉開始,托月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在修復古玉的時候,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已,方才不過是最后確認一下,沒想那人就站在自已面前,眼下小心臟也不由地卟嗵卟嗵亂跳。
“逗你玩罷。”
托月假裝不以為然撤回劍。
就在她的劍入鞘后,面前文心琴的琴弦地悉數斷掉。
很明顯不是托月的所為,而是在她面前有一個,大家都看不到的人挑斷琴弦。
自從琴弦斷盡后,那種壓抑的氣氛便消失,托月輕輕吐一口氣,便感覺到旁邊墨染塵深沉的目光,眼里馬上溢上笑意。
“九姑娘,你沒事吧。”
看到托月撤回劍后,云齊仍然心有余悸地問。
隱形人的可怕他見識過,沒想到他們一直跟在她身邊,就站在她面前。
墨染塵什么也沒說,不著痕跡地放下手中劍,淡淡道:“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們一直跟在你身邊?”
“立場不同,不足為謀。”
托月八個字提醒墨染塵,交易始終是交易。
他們沒有信任她,自然她也不會信任他們,誰也不指望誰最合適。
墨染塵聽完她的話后沒再說話,執筆翻譯手中的古籍,托月則拆掉挑斷的琴弦,取出新琴弦重新為文心琴裝上。
面和心不和,大約說的就是他們吧。
書畫論道需要靜心凝神,盡管大家對方才的事情充滿好奇,此時誰也不出聲打擾。
桃居內出奇地安靜,看似簡單的題目卻難倒一眾才子才女,作為唯一完成題目的人,托月眼皮好幾次在打架。
托月實在是熬不住,起身拱手道:“幾位先生,今天的論道內容若是已經全部結束,晚輩可不可以先走,或是到外面走走,不然晚輩都快睡著。”說完抬手掩面打呵欠。
“這不合規矩。”
其中一位中裁先生面帶笑容道。
托月看著老先生覺得有些面善,卻想曾在哪里見過。
墨染塵如古琴般低沉的聲音適時響起:“九姑娘,這位中裁先生是書玉公子的祖父古老先生。”
古書玉的眉眼跟其祖父長得極其相似,怪道她會覺得面善,想到兩家的關系,托月不失禮貌地重新落座,懶洋洋的目光從其他人身上掃過,猜測他們大概需要多少時間能完成。
“九姑娘,若實在無聊,再給我們撫一曲如何?”離王從帛布中抬起起頭,眉染笑意道:“本王看了近半個時辰的印鑒,眼花繚亂不覺生出些許的煩躁,正需要姑娘的琴音靜靜心神。”
離王的聲音里都透著笑意,托月輕輕點一下頭,想了好一會兒雙手才落在琴弦上,一段輕柔的琴聲音響起。
桃居的安靜添上幾分古仆禪意,教人靈臺清明、清醒。
“何曲?”
武安君突然出聲問。
托月邊撫琴邊道:“托月無意中聽到的,并不知是何曲。”
徐還舟忍不住稱贊道:“看來九姑娘不止是能過目不忘,還能過耳不忘,怪道能湊響文心琴。”
“還舟公子謬贊了。”
托月淡淡回一句,語氣不是謙虛,只是不以為然。
沈香宜忽然出聲:“似乎我們無法解決的問題,九姑娘都能輕易解決,不知道可有九姑娘不懂的事情。”
“有啊。”
托月不假思索道:“托月對女紅一竅不通。”
本以為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結果只是不打緊的女紅……沈香宜當自已沒問過,繼續研究面前難題。
“聞說九姑娘未進應府前,時常到青云寺聆聽佛音,可是九姑娘的行事風格卻跟佛道大相徑庭,難道連無邊佛法也度化不了九姑娘心中的惡嗎?”
安樂郡主傷疤還沒好就忘記了痛,再一次挑釁托月。
托月看著安樂郡主道:“除惡即揚善,托月沒必要跟一個惡魔論善良。”
“你說誰惡魔?”
安樂郡主當即翻臉,卻不忘看一眼武安君。
托月卻慢條斯理道:“安樂郡主,你一定要在這時候跟托月討論善惡問題嗎?別忘記了,你的時間有限。”
提到時間有限,安樂郡主才猛地想起自已還沒答題,而她的答題時間只有半個時辰,原本是想套托月的話,沒想到托月胡謅亂扯一番,就把她所剩無幾的時間給耗掉。
那邊中裁先生馬上就宣布,武國安樂郡主逾時答不出題目,當答題失敗處理。
安樂郡主根本不在乎結果,望著面前幾塊石頭道:“不如應姑娘能滯告訴安樂,安樂面前幾塊石料,哪一塊能用來做硯臺。”
“幾塊石料都可以用來硯臺。”托月淡淡道:“只是好不好做,好不好用的區別,再有就是他們的價值不同。”
“為何?”
龐如雪好奇地問,都是石頭有什么不同嗎?
托月淡淡道:“左邊第二塊是翡翠原石,右邊第一塊是常山硯臺的原石。”
“另外三塊呢?”
沈香宜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問。
托月瞟一眼五位中裁先生道:“普通石頭,應該是隨便撿的。”
盡管安樂郡主很不愿意相信,不過她已經從五位中裁先生的神情中得到答案,說明慶托月的答案是正確的。
“九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古老先生也不由好奇地問,托月淡淡道:“晚輩只是記住前人的兩句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意思是……”沈香宜若有所思道:“很多書本上的知識,應姑娘都親自實踐過。”
“沈姑娘話中有話,不知在暗示托月什么?”托月一臉好奇地問沈香宜,沈香宜猶豫一下道:“香宜聞說應姑娘博覽天下群書,是不是什么書都看過,包括一些禁書?”
“當然不是什么書都看過?”托月認真想一下道:“比如市面上比較流行的話本,托月就從不會去看,家父也不許托月碰這些書。至于是不是沈姑娘口中禁書,托月就不知道。”眼里露出一抹挑釁笑意。
“我……”
無意間看到托月的挑釁。
沈香宜一句話脫口而出:“香宜說得不是話本。”
說完后馬上后悔不已,托月一臉不解問:“還有別的禁書嗎?家父沒有跟托月提起過。”
“你看什么書,難道還要經過令尊應大人同意?”
“當然。”
托月肯定地回答道:“難道你們看什么書不用經大人同意嗎?”
“那令尊大人最不喜歡你看何書?”離王忽然好奇地問一句。
“是志怪類的,比如說《異血志》”托月不假思索地回答,無奈嘆氣道:“家父嫌我看完后問題太多,更擔心托月離家尋根究底,故而不喜歡托月看此類書籍。沈姑娘說話本不是禁書,不知何書是為禁書?”
“……”沈香宜。
“住口。”
項淵冷喝一聲道:“還嫌不夠丟人嗎?”
沈香宜頓時不敢再出聲,什么是禁書在場不少人都清楚,再糾纏下去丟臉的只有她自已。
托月伸手扯了扯墨染塵的衣袖。墨染塵沉著臉道:“不準問,現在不準問,以后也不準問,回去后更不問令尊。”
“不問就不問,用得著這么嚴肅嗎?”
托月繼續彈手上的琴,直到此時大家忽然才注意到一點:
托月雖然一直在說話,情緒也在不停地起伏變化,可是她的琴音從來沒有變過。
從頭到尾都是伽藍禪意,讓人靈臺清明,大約只有心靈純凈無暇之人方能做到。
大家看向沈香宜時,不覺多了幾分鄙夷之色,似乎認定她是一個心靈有污點的姑娘,就是托月口中的惡魔。
至于安樂郡主所謂的惡,在應托月身上更不可能存在,甚至對于托月論劍時的極端的手段也能理解,畢竟她要面對的是一群惡魔。
托月不以為然道:“什么破書,值得你們裝神弄鬼。”
墨染塵冰冷的目光馬上落在她身上,托月馬上專心撫琴,不敢去看墨染塵的表情。
“不彈了。”
托月忽然一把推開文心琴。
墨衡宇皺眉道:“九姑娘,現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
“誰賭氣了。”托月馬上大聲反駁:“托月餓了、困了、累了,想休息一下不行嗎?”
“五公子……”離王攔下墨衡宇,面帶笑容道:“九姑娘是女兒家,又不似你我有內力支撐,再加上方才論劍時又以一敵四,自是耗費不少精力體力,會餓會困會累也是自然的事情,你不要勉強九姑娘。”
離王開口墨衡宇自然不好拂他的意,繼續埋頭調配他的十二種顏色,同時也在反省自已為什么總看應托月不順眼。
“幾位先生,他翻譯過的書冊,晚輩可否一觀?”
托月看到墨染塵放到一邊的書卷,很想知道書冊記載的是什么內容便隨口一問。
古老先生跟旁邊人相商,片刻后含笑道:“你抽到的題目,換成旁邊人莫說一刻鐘,怕是一個時辰想不出,是我等低估你們的能力,書便容你一觀,算是對你的補償吧。”
“托月謝過幾位先生。”
托月行過禮回頭時,幾卷書冊已經放到她面前。
墨染塵邊翻譯邊道:“你安安靜靜的看會兒書,想來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結束。”
果然如墨染塵所言,用了不太長時間就能結束,知道答案下在繼續努力,實在是想不到答案的都紛紛棄權。
第一天論道宣布結束,托月小跑著第一個沖出桃居。
離王看著她的背影無奈道:“六公子,你明天最好帶幾塊點心身上,本王可不希望九姑娘中途鬧情緒。”
墨染塵也是第一次看到月在外人面前失禮,輕嘆一聲道:“這也不能怪九姑娘,實在是出題水準太差勁,以九姑娘的能力當出題人還差不多,不過明天她就沒有機會無聊。”
“你太小看了。”
離王若有所思道:“九姑娘的表現,是一點都不為明天擔憂。”
云齊一臉困惑道:“明天是要比射箭的,九姑娘連弓都拉不開,她沒道理不擔心啊。”
“拭目以待。”
墨染塵不是小看托月。
是明天別人有更多機會對她下手,所以她沒有時間無聊。
回到住所,托月胡亂用過晚膳,沐浴梳洗過后就倒床上,冰兒不在阿彌只得完成她的工作。
服侍托月喝了安神湯、點上安神香,直到托月睡沉了走到外面,不一會兒就看到一道女子的身影,趁著夜色悄悄來到她面前。
“姑娘睡下了。”
冰兒拉下臉上的布巾問。
阿彌看看四下道:“先進去再說話,小心被人看到你們。”
冰兒沒有進托月房間,而是在外面的花廳就匆匆忙忙換下身上衣服,直接把衣服投到火盆里燒掉,甚至還到浴室里面從頭到腳梳洗過。
“成了嗎?”
冰兒從浴室出來后,阿彌小聲地問。
冰兒輕搖一下頭道:“公主的遺體像是被什么控制,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帶走。”
阿彌猶豫一下道:“可惜姑娘睡沉了,不然可以聽聽姑娘的意見,再說今天上午姑娘也見過玉德公主,或許她會知道一些事情。”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丫頭相視一眼各忙各的事情。
很快外面就響起敲門聲,阿彌示意冰兒到房間里面,自已則飛快地出去開門,不一會兒就帶著應熙和輕舞進來。
冰兒馬上坐里面迎出來,行過禮道:“大公子、輕舞姑娘,姑娘今天想是累了,回來用過晚膳就梳洗睡下了,眼下已經睡沉怕是叫不醒,有什么問題明天再說吧。”
“應大公子,奴婢進去看一眼九姑娘便出來。”
輕舞不等應熙點頭便走進寢臥,很快便復出來問:“應大公子,九姑娘睡覺一直有喝安神湯,點安神香的習慣?”
應熙拱起雙手道:“家父跟在下提起過,九妹妹夢魘情況嚴重,每天須得服食安神湯,再輔佐安神香才能安然睡到天亮,不然會整夜夢魘,影響到明天的五國論道。”弦外之音是一切以明天的五國論道為重。
“明白,奴婢告退。”
輕舞深深地看一眼冰兒,轉身帶著人離開房間。
應熙送到輕舞,拔出劍架在冰兒脖子上道:“再有下次,本公子絕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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