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反省放榜
“離王到太傅提親被拒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嗎?”
“聽說被六公子當面拒絕,六公子還大罵離王是兩面派,人前人后兩副面孔。”
“六公子也沒罵錯,你們還記得那西華門嗎?口口聲聲要人家應家大公子以大局為重,希望放過那五個折磨九姑娘的惡徒。結果應大公子提出的要求,他一個都沒有答應,最后還不是灰溜溜地走。”
“應大人主動請指退婚,是覺得女兒可能熬不過去不想連累六公子,是大仁大義,離王提親小人行徑。”
“還有更加不要臉的事情。”
“什么事情?”
“據聞在五國論道結束當天,離王郡主就跑到六公子面前示好,被六公子拒絕又拉著離王來提親。”
“你們說這些郡主都怎么啦,一個兩個三個都那么死皮賴臉,還不如統(tǒng)統(tǒng)送去和親,免得禍害皇城的公子哥們。”
“……”
春闈開考后不久,皇城的大街小巷、酒肆茶樓就開始瘋傳,離王領著妹妹到太傅府向六公子提親,結果被六公子當面拒絕的事情。
蕭盈盈和蕭微微更是被人吐槽得一文不值,說他們恬不知恥,對不愛自已的男人死纏爛打。
這邊的事情還沒理清,那邊又傳出五國論道上,離王看到勝利在即便過河拆橋,不顧騎射場里面危險重重,把應家九姑娘趕走,以致她落入惡徒手里,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命。
兩樁事情連在一起,就變成離王心機深沉、見利忘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在百姓朝臣心中形象一落千丈。
“這就是個陰謀。”
明理齋的雅間內,墨衡宇一臉陰沉道。
離王淡淡道:“就算是個陰謀,可也是我們主動走進陰謀里,再冤也要保持沉默。”
“書玉公子,你在想什么?”
無意中看到古書玉在出神,墨衡宇不由好奇地問一句。
古書玉淡淡道:“無論是不是陰謀,最無辜的是九姑娘,只是認真的參加五國論道,結果慘遭橫禍。”
“書玉公子你……”
“抱歉,書玉還要招呼其他的客人,請離王殿下、五公子諒解。”
墨衡宇還沒有說完,古書玉就直接告辭走人,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稱,古書玉無法無視應托月受到的傷害。
關鍵是從事情生到現(xiàn)在,離王當天說過的交待到現(xiàn)在都沒兌現(xiàn),甚至沒有人到應府說聲“對不起”,反而在應熙為自已的妹妹討要公道時,以顧全大局大義凜然地出言制止。
即便是當今皇上,在面對相同情況時,也會選擇應熙的方式報復,而離王……他有些看不懂。
雅間內,離王沉默良久才淡淡道:“本王最近的舉動確實有欠考慮,除非我們有足夠證據證明,就算這些都是應烘云的陰謀,本王以為我們最好保持沉默,讓時間慢慢沖淡一切。”
“機會難得,一旦錯過了,不知又得等到何年何月。”
墨衡宇很不甘心,離王淡淡道:“本王不能有錯,一步錯就必須停下來修改,否則會一錯到底。”
離王不由反思最近做過的事情,如果五國論道結束后,是他第一時間把五個惡人揪出來并處置,或者應熙報仇當天沒有出面阻止,再或者沒有貿然上門提親,結果或許會不同。
最后,幡然悟出一個事實,淡淡道:“應烘云從婭沒有設局,是本王敗給了自已。”
“什么意思?”
墨衡宇不明白:“外面那些傳言,難道不是應烘云沒有設局嗎?”
離王苦笑一下,嘆氣道:“是本王的不作為,逼得應大人不得不出手,今日之舉也不過為女兒討公道。”
“趕走九姑娘的人是我,跟殿下無關。”
墨衡宇不想讓離王為他受過,離王淡淡道:“事到如今,你做的本王做的,還有區(qū)別嗎?”
幾經思索、深思熟慮道:“等春闈結束,你告訴六公子,微微以后不會再打擾他,讓他無須刻意躲避,以免讓人有機可趁。”
“是。”
墨衡宇百思不得其解。
古宅。
古老先生的書房。
古書玉平靜地問:“祖父,孫兒心中有惑,您可否為孫子排解?”
“你說吧。”
古老爺子慈祥地回答。
古書玉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細細說與自已的祖父。
末了,古書玉十分困惑道:“祖父,孫兒想不明白,離王殿下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古老爺子沉默良久才嘆道:“當今皇上貪戀女色,荒廢朝政,景國是需要新君,只是……離王他們并沒有弄清楚根原所在,受點挫折也是應該的,不過……此事他處理確實欠妥當。”
“祖父的意思是……”
“你不要走得太近,靜觀其變。”
“孫兒明白。”
古老先生的意思,保持距離,觀人審事,確認他們選的人是否正確。
忽然想到一事,古書玉道:“哦對了,孫兒打聽到,無論是天旋坊還是文心樓,都在匿名高價購買各種奇藥神物,大概都是用來醫(yī)治九姑娘的傷,想來是九姑娘傷得十分嚴重。”
古老先生馬上明白孫兒的意思,道:“不管怎么說,當日之事你也有一份責任,于情于理當盡一份力量。”
“謝謝祖父!”
古書玉高興地離開書房。
從庫里面找出一樣東西,裝盒子命人送到應府。
離居,管家把盒子交給冰兒道:“這是書玉公子送來的,姑娘看是否有用。”
冰兒接過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支深紅色的人參,驚喜道:“是血參,沒想到奴婢有機會見到此神物。”
“血參!”
管家難以置信道:“就是用那個方法種出來的血參。”
冰兒馬上點點頭:“姑娘失血太多,有了這支血參,可以讓姑娘恢復更快。”
忽然小丫頭來報:“管家,徐家派人給姑娘送東西,門房上的讓您去瞧瞧。”
管家愣一下,趕緊出去迎接。
大約半個時辰后,一支九曲靈芝送到離居。
應老爺看過兩家送的禮,淡淡道:“若阿離的情況有所改善,過后讓四公子登門道謝。”
“是。”
管家微微一笑,老爺是給四公子機會。
三天后春闈結束,考場外面早在一個時辰前,就被前來接人的人擠滿,時間一到考生們紛紛走出考場。
“云齊。”
云齊出來后見過云夫人,正要上馬車就聽到有人喚自已。
回過頭,就看到墨衡宇扶著墨夫人走過來,墨夫人抓住云齊一臉著急問:“云齊,你有看到我們家染塵嗎?”
“墨染塵還沒有出來嗎?”云齊卻一臉茫然,反過問墨衡宇道:“以他的才學不提前交卷就不錯,哪有可能比云齊還晚出考場。是不是他早早出了考場,你們跟他剛好錯過。”
做事前沒交待,可不像是墨染塵的處事風格。
正思索著有沒有可能出事時,云齊感覺到衣袖被輕輕拽了拽。
回頭就看到云夫人沖自已使眼色,云齊妙懂,在考場三天里,外面肯定發(fā)生什么大事情。
云齊不以為然笑道:“墨夫人、五公子,你們就放心吧。六公子那么大個人了,修為又高,他能出什么事情。”
旁邊云夫人也走到墨夫人面前,附和道:“六公子雖然比我家這小子成熟穩(wěn)重,終究還是年輕人嘛,自然是用他們的辦法放松自已,你就別瞎操心。”
云齊也笑嘻嘻道:“云齊現(xiàn)在也只想趕緊回府,舒舒服服地泡過澡,再美美的睡個天昏地暗。”
“行。”
墨衡宇拱手道:“你先回云,三天后放榜再見。”
目前云家母子離開后,墨夫人一直端的架子終于軟來道:“老五,你說小六會不會離家出走。”
墨衡宇心里面擔憂,面上卻不以為然笑道:“母親,六弟又不是云齊,做事不會沒有交待的,或許就像云夫人說的是想一個人靜靜。”
“你覺得可能嗎?”
自已生的兒子,墨夫人自然了解,長嘆一聲道:“你六弟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其實是最善良仁厚,怎么可能九姑娘還生死未卜時,就與別的女子談婚論嫁。再說他根本不喜歡蕭微微,你們還要聯(lián)手逼他就范。“
墨衡宇馬上解釋道:“母親,事情不是這樣的,是蕭微微騙了離王,說是母親您答應了,離王才會上門提親。”
墨夫人一聽不由怒了,壓著聲音斥道:“那你父親生什么氣?原來還以為蕭微微是個好,沒想更不是個東西,還如應家九姑娘呢……等等,他不會去找九姑娘吧?”
“……”
“走走,我們去桐華巷。”
墨衡宇剛張開嘴,話都沒說出口,墨夫人就讓車夫去桐華巷。
趕緊制止道:“母親,應大人分了府,上個月已經搬松風巷的新宅,就是從前潤府的舊宅。”
“那我們趕緊過去瞧瞧。”墨夫人急急讓車夫調轉車頭,憂心忡忡道:“萬一應家的人正在氣頭上,打你弟弟一頓出氣怎么辦?”
“母親,快看,那不是應夫人嗎?”
墨夫人才記起應家也有人參考春闈,邊走邊道:“他們是來接人的,我們順道過去問問。”
母子二人走上前,墨夫人開門見山地問:“應大夫人,染塵可有去你們府上找過九姑娘?”
“墨夫人,六公子不是在在考場嗎?”
大夫人回過禮,一臉疑惑道:“怎么可能去找我們九丫頭。再說九丫頭的情況很不穩(wěn)定,老爺都不許旁人靠近。”
驟然聽到托月的情況,墨夫人皺著眉頭道:“九姑娘的情況很不穩(wěn)定,是什么意思?大夫怎么說的,平時都服用些什么藥,你們請的是宮里哪位太醫(yī)?”
墨夫人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大夫人一時有些凌亂,幸好在黎媽在身邊提醒。
大夫人理一下思路道:“九丫頭一直昏迷不醒,有時候渾身燒得滾燙,有時候又冷得像冰塊。至于用什么藥我不是很清楚。九丫頭的身體,一直是由她身邊丫頭冰兒在照料醫(yī)治。”
提到冰兒,墨夫人有些印象,不解地問:“為何不請宮里太醫(yī),而是把九姑娘交給一個小丫頭。”
大夫人神情漠漠道:“墨夫人,你可別想小看冰兒。冰兒的醫(yī)術連宮里太醫(yī)也自嘆不如,還得到過商神醫(yī)的指點,算是商神醫(yī)的半個弟子。即便如此也不過是盡人事,看天命。能不能醒來,醒來后能不能恢復,全憑天意吧。”
盡人事,看天命。
再次聽到這句話,墨衡宇心里有些感觸。
五國論道開始前,應托月也說過這句話,她也一直是按這句話做的,從來沒有半分懈怠。
“母親。”
“大伯母。”
“三嬸母。”
兩個年輕的聲音,打斷雙方的談話。
應軼、應書出來考場,遠遠就跟親人打招呼,把書籍扔給各自書僮就上前見禮。
驀然看到站在旁邊的墨衡宇,應軼眉宇一皺道:“過河拆橋的小人,你們來干什么?沒有把我們九妹妹害死,你們很不甘心是嗎?”
“軼兒。”
“四公子,誤會了。”
墨夫人馬上解釋道:“是我們家染塵不見了,我過來問一句。”
應書冷哼一聲譏諷:“你兒子把我們的妹妹害成那樣,不見你上門賠禮道歉,你兒子不見卻好意思來問我們。”
“真應該把九妹妹受過的傷害,五公子也應該體驗一遍。”應軼刷一下拔出劍,指著墨衡宇道:“什么吹衣公子,做了卻沒種承認過錯,簡直就是人渣、懦夫。”
“軼兒。”
大夫人喚住應軼道:“你父親交待過,不許你與墨家人起爭執(zhí),趕緊回府吧。”
生怕兩個小子跟人家打起來,大夫人趕緊搬出丈夫制止道:“前幾天書玉公子親送來血參,徐家又送來九曲靈芝,你九妹妹用過后有些起色,你們趕緊回去瞧瞧吧。”
“是,母親。”
應軼在收回劍,轉身跳直馬匹。
大夫人朝墨夫人辭別過后,也坐上馬車回松風巷的應宅。
送走應府的人,等到考場大門關閉時還不見兒子出來,墨夫人沖上前問守門的衛(wèi)兵。
墨家兄弟在皇城極副盛名,墨夫人一問衛(wèi)兵馬上道:“六公子正午便已經離開考場,應該老早就回到府里,不如先回府瞧瞧吧。”
聞言,墨夫人有些慌神,那時候他們還在府里,兒子若回府怎么不可能先去見他們。
墨夫人終于著急了,讓墨衡宇趕緊派人去尋找,不只要在皇城內找,皇城附近有別莊、庵堂、寺廟都派人去查找。
天墨后,墨衡宇一臉疲憊來到書房,墨太傅頭也不抬道:“你去告訴你母親,不用去找,讓你六弟好好安靜幾天,他會回來的,離家出走不是他的作風。”
“是,父親。”
墨衡宇退出書房,讓人通知墨夫人后,獨自來到晚朝軒。
走到書房的窗外,默默看著那株蘭草出神,透過窗戶還能看到案邊的硯臺墨語。
直到此時墨衡宇才注意到,弟弟把那女子送的東西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抬頭可見伸手可及,不禁回想從前種種。
或許很多以前弟弟就對九姑娘動心,也許是他自已沒有意識到,或者是因為兩府的關系,他一直克制自已的情感,直到應托月出事后才看清楚自已的心思。
想到托月在騎射場內說過的話,墨衡宇才意識到她就是,能讓弟弟不顧一切的存在。
放榜前三天,氣氛既放松又緊張。
放松的是春闈結束后的心情,緊張的是放榜前的擔憂。
皇城各大茶莊、酒樓、客棧、書屋里,都是赴京趕考等待放榜的考生,閑下來時也談論各種小道消息。
眼下大家談論最多的,自然是應府、墨府、離王府的事情,被墨家六公子當面拒婚的蕭微微,很自然成了全皇城的笑話,甚至還被人斥她不知禮儀廉恥。
良玉、陵叔站在樓上,聽著眾人的談論,心情已經越來越平靜。
忽然看到一個人獨自出現(xiàn)在一樓的大堂,兩人相視一眼走下樓,然后走進一間偏僻的雅間。
武安君開門見山道:“本君來是告訴你們,本君要走了潤兒的遺體,過幾天就會把她帶回武國,以王妃之禮下葬,你們愿意的話,三天后可以到驛館見她最后一面。”
“謝武安君成全。”
兩人馬上朝武安君下跪,拱手行正規(guī)的大禮。
武安君示意兩人起來,輕嘆道:“九姑娘的事情本君很遺憾,本君是不會報復應府。”
“奴婢代姑娘謝過武安君。”
良玉再次朝武安君行禮,親自送武安君離開文心樓。
最讓人心焦的三天終于過去,放榜天一大早所有人都來到考場外面,站在文榜面前等待放榜。
忽然一隊人馬沖到文榜前面,領頭的將軍連馬都沒有下就大聲道:“下面本官念到名字的人,請主動來到本官面前,你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應陽。”
驀然聽到熟悉名字。
騎在馬上的應軼和應書相視一眼,看向不遠處的應陽,眼里露出一絲疑惑,
大夫人和三夫人也十分意外,還沒等他們弄明白原因,應陽等十來個人上了一馬車,跟在隊伍后面緩緩離開考場。
“放榜了。”
兄弟二人還來不及細細研究,就聽到有人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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