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家有內應
松風巷。
應府大門前,匯聚無數著囚衣的人犯,口中出如野獸一樣的聲音。
大夫人緊張地抓住,正要出去看情況的托月道:“母親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可外面那些都是亡命之徒。”
托月含笑安慰道:“母親不必擔憂,父親在重修房屋時早有防備,外面那些東西進不得這屋。您只管跟三位姨娘、還有嫂嫂說說話,女兒去打發了他們就回來,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在外面叫,左右鄰居會有意見的。”
“你可要當心啊。”
大夫人松開手,托月福一下身走出外面。
管家帶著家丁守大門后面,冰兒則帶人去守著后門,托月算是無后顧之憂,飛身站在門樓上面。
托月觀察一會兒突然飛身下城樓,龍隱劍直接穿透一名囚犯的心臟,囚犯露出難以置的表情,就像她當初在海盜村的山洞殺死的人一樣,痛苦地緩緩倒在地上。
在囚犯倒下之前,托月把他扔到有大門前的石階上,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腮,靜等待囚犯再次蘇醒。
時間一點點流逝,囚犯卻再也沒有能站起來,托月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墨染塵他們趕來時,就看到托月平靜地坐在一堆暴躁的囚犯中間。
墨染塵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囚犯們像是看到毒蛇猛獸般,迅速讓開一條路。
托月腦海里靈光一現之時眼前突然一暗,一只手把她從門檻拉起來,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里,身體被兩條有力的手臂牢牢地鎖住,兩手狠不得把她揉碎入懷里。
“六公子、九姑娘,你們能不能一會兒再訴相思之苦,先來解救一下我們。”
古書玉邊揮劍邊大聲抗議,還十分費解地問:“憑什么墨染塵一過去,他們就動讓路,輪到我們就揮劍。”
托月試著掙脫墨染塵的雙臂,奈何就是掙不脫,無奈地別過臉道:“他們不敢靠近大門,你們都跳到臺階上面……有什么話一會兒再說。”最后一句話顯然是對墨染塵說。
按照托月的指示,徐還舟、古書玉、墨衡宇跳上臺階,果然見囚犯們不敢靠近。
“怎么回事?”
墨衡宇大聲問,他心里面有太多疑問。
囚犯們會攻擊他們三人,卻唯獨不攻向墨染塵,自已的弟弟到底隱瞞了多少事情。
托月剛要回答雙唇卻被堵住,意識到是什么時毫不猶豫地推開墨染塵,大聲怒道:“墨染塵,你不要命了,你想死的話……到別處去死,別死我們家大門前。”
墨染塵卻有些痞痞地笑道:“你之前推不開我,是因為你根本不想推開。”
擁有變成了單臂摟腰,托月掙扎幾下沒掙脫,沉著小臉道:“你們過來干嘛?是來我們家看熱鬧嗎?”
徐還舟努力不去托月腰的手臂,面帶笑容道:“我等意外得知,關到牢房里的五十多名輪回教教徒,昨晚突然集體自盡,推測到他們可以會變成傀儡,目的很可能就是應姑娘你,便匆匆趕過來幫忙。”
“你們今天因何聚在一起?”托月警惕地問,徐還舟老實交待道:“靖王郡主今天出嫁和親,我等奉命沿途盯著以防有變,令兄突然出現,說昨晚大理寺牢房,五十多名輪回教都很教徒集體自盡。”
“然后呢?”托月問。
“六公子推測他們會變成傀儡,來找你們麻煩。”
徐還舟說完感覺到有點不對,托月輕嘆一聲道:“他們不是找托月麻煩,是找你們麻煩。”
“什么意思?”
“聲東擊西,蕭盈盈想跑。”托月淡然提醒。
墨衡宇三人面色驟變,真讓蕭盈盈跑了,他們會有大麻煩。
遲疑地看著面前的傀儡,托月淡淡道:“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敢靠近,你們到云三公子愛去的地方找找。”
三人一想也是,毫無顧慮去追蹤蕭盈盈,托月轉過頭同,看著墨染塵一臉嫌棄道:“你怎么還在這里,真讓蕭盈盈跑掉了,你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皇上沒給我指派任務,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墨染塵著托月坐在門檻上,看著地上的尸體道:“你方才是在觀察地上尸體,他跟別的傀儡有什么不同嗎?”
托月舉起龍隱劍道:“我只是刺了他一劍,他便倒地不起,死態跟海盜村山洞的傀儡差不多,尸體沒有化掉,只是正常地死亡,我想不清楚是因為劍的原因,還是因為傀儡的性質不同。”
“這簡單。”
墨染塵拔出劍,另一只手臂抬起。
生生把一個傀儡捉過來,毫不猶豫地穿透,再扔到臺階下面。
傀儡卻完全不受影響,很明顯是跟龍隱劍有關,墨染塵握著托月的手腕,把龍隱劍橫在眼前。
只感覺跟之前的灰白不同,上面隱隱泛出血光之色,不容分說地卷起托月的衣袖,檢查她手上有沒新傷,果然在看到右手中指上有一個新傷,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天。
“昨天擦劍時,不心刮破一點破……”托月忽然明白符文的作用,沒有特殊的意義,只是為了留住她的血。
“破了點皮,然后怎么了?”墨染塵淡淡問,后面肯定發生什么事情,托月道:“劍刃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原先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現在大概明白符文的作用。”
血會一直留在劍刃上,如此來便不用每殺一個傀儡,就往劍下滴一滴血,一時浪費二是傷身。
墨染塵得知這個情況后,皺著眉頭道:“九妹妹,你不覺得,皇上把劍賜給你是別有用心,他好像知道你的體質,清楚你的血能殺死傀儡。”
“皇上的別用心我不知道,只是覺得輪回教幫蕭盈盈逃跑,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托月提醒得很委婉,說直白點就是蕭盈盈沒有利用價值,唯一值得他們出手的,只有蕭盈盈背后的靖王府。
墨染塵淡淡道:“靖王已經跟輪回教合作,他們想要皇位,而輪回教想要你手上的東西。所以……大家都認定你有長生之術,這是一個很好用的籌碼。”
“這個籌碼是雙向的,作用不是很大。”
托月眼里閃過一絲無奈,她用這個籌碼保護好親人,別人也可以用親人來換她的籌碼
墨染塵知道她的為難,安慰道:“你們家除了后院夫人、姨娘們,有哪一個是需要你的保護的,不要給自已太大的壓力,實在頂不住的時候還有我,我們可以一起支撐。”
“給我些時間,我會給你撐起一片天。”
墨染塵像是在對托月立誓,跟以往的保證不同,似乎更加胸有成竹。
自從兩次因為他的身不由己,而讓托月受到傷害時,墨染塵深感到光自已有實力還不行,而是需要有強大的勢力。
就像應熙有十八騎,身邊的女子有天旋坊,古書玉有錢有勢,而他和云齊看似實力不錯,卻沒有可用的力量,所以他開始培養自已的勢力、自已的人脈網。
再也不能被動,再也不想等候別人給他指示,而是在一切開始前做所有準備工作。
騎射場內,他得等離王點頭才能策馬過去追趕她,只是遲了那一點點時間,就讓她陷入可怕的險境里。
在定海城,他以為尊敬、愛護自已,無話不說的兄長會支持、尊重他的選擇,結果幾乎讓他跟她反目。
每次想幫她卻又無能為力時,他才知道權力是多么重要的東西,現在他拼命想要得到權力,父親卻一反常態地阻止他靠近權力,甚至連最簡單的事情不許他碰。
“路會很難走,你確定要嗎?”
托月認真地看著墨染塵,取出一塊帕子輕輕擦著他的臉。
墨染塵認真地點點頭,托月一臉平靜道:“那就回府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或許睡醒了就會有辦法。”
“?”墨染塵一臉茫然。
“你這副頹喪模樣,換誰都不會讓你去做事。”
托月輕聲催促著墨染塵,淡淡道:“春闈馬上就要開始,殿試結束后御宴上,你這位去年的科舉狀元,是要給今年的新科狀元敬酒,到時候你好好表現,皇上高興了自然會給你一份差事辦。”
“眼下呢?”
墨染塵不想那么離開。
托月把龍隱劍遞給他:“我在禁足不能出門,你幫我打發他們上路吧。”
墨染塵在接劍時,低頭親一下托月的嘴角邊,起身打發眼前的傀儡,畢竟是有意識的傀儡,自然不會任人宰割。
輪回教的教徒可不是海盜的漁民,這些人生前個個身手非凡,雖然不敢主動攻擊墨染塵,但也不會傻傻地讓墨染塵揮劍砍在身上,倒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他們徹底消滅。
“你打算怎么處理尸體?”墨染塵把劍擦干凈遞給托月。
“你不好奇,這些尸體碰到我的血,為何沒有化解掉嗎?”
托月有些不解地問道:“連柏夭都化成一灘水,沒道理這些尸體,還有海盜村的尸體會化不掉。”
驀地提到這個問題,墨染塵也是一頭霧水,淡淡道:“或許是造作傀儡過程中,有什么東西可以抵消掉你血液里的劇毒成份。”
“難道蠱毒?”
蠱蟲自身往往攜帶有劇毒,或許有一定的抵消作用。
托月不太確定自已的想法,墨染塵卻道:“同時控制這么多蠱蟲,無論是人還是別的東西,應該都很吃力吧。”
“你的意思是想順藤摸瓜,通過蠱蟲找到下蠱的人。”托月覺得此法可行,墨染塵挨著她坐下道:“控制下蠱的人就等于控制所有傀儡,我覺得很有必要一試,問題在于該如何找。”
托月淡淡道:“下次遇到傀儡先不殺,把人控制起來,看能不能把蠱蟲……”話沒說完墨染塵忽然把她抱在懷里。
熟悉的味道里滲進淡淡的酒香,熏得托月有幾分醉意,耳邊有如古琴聲音:“能這樣抱著你真好,好幾次醉醒后發現抱的是墨語,冰冷堅硬得讓你想你那晚決絕。”
“你該回去了。”托月平靜地提醒,看著墨染塵不舍的神情,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相互不干涉不打擾,就是大家想看到的最好的常態,反正我們也不可能成真正的夫妻。”
墨染塵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一笑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尊重你的決定。”你過得好我才會過得好。
驟然放開懷里的暖玉,墨染塵頭也不回離開,沒有施展輕功什么的,而是一步一步在她眼前慢慢走遠,一直走到路口拐彎看不到后才突然加快速度。
托月悵然坐在門檻上,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才起身輕扣大門。
大門聞聲而開,進門前回頭看一眼暗道:“恰逢亂世,你我都有自已的立場,原諒我無法接受你的承。”
回到離居,冰兒迎上前產延:“姑娘,奴婢準備好熱水,先沐浴去去身上血腥味。這囚犯也真是的,哪家都不去偏偏來我們這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府上,有什么東西在吸引他們。”
“你說什么?”
托月靈光一閃,抓住冰兒的肩膀問。
冰兒愣一下道:“奴婢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府上,有什么東西在吸引他們。”
“有道理。”
托月激動地抱一下冰兒。
能吸傀儡的不是人,就是每個養蠱人必不可少的東西——蠱母。
重修現在的府邸時,父親把她平時受傷,清洗傷口的血水、喝過的茶水,以絞碎的紗布一起砌到圍墻上。
蠱蟲懼怕她體內劇毒,以致傀儡不敢貿然靠近應府,卻也遲遲不肯離開。“到底是什么東西?”托月自已問自已,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吸引蠱蟲。
新應府的人員并不復雜,除了主子外都是用熟的老人,道:“冰兒,最近府上有來新人嗎?”
冰兒不假思索道:“有啊,就在咱們離居,奴婢新挑了兩個小丫頭使喚。”
“我怎么沒有見著?”托月不解地問,冰兒淡淡道:“那能一進來就伺候姑娘,目前只是讓他們在小廚房幫幫忙,大部分事情不是奴婢做,就是交給蓮兒照看,過些子再使喚他們吧。”
“我先去沐浴,一會兒安排到他們書房。”
托月徑直走到浴室,復出來到書房時,里面站著兩個十二三歲,著三等下人服飾的小丫頭。
冰兒奉上一盞熱茶,小聲介紹道:“回姑娘,兩個丫頭都是十三歲,個子稍矮的是杏兒,另外一個喚葉兒,是管家從人伢子哪里習來的,查過身家清白才敢給姑娘使喚。”
“杏兒,葉兒,還不上前見過姑娘。”
冰兒提醒兩個小丫頭,兩個小丫頭上前見禮,動作言語都是落落大方。
托月抿一口茶,若有所思道:“杏兒、葉兒,都是你們的本名嗎?還是進府后管家給你們取的。”
“回姑娘話,奴婢原來沒有名字,家人只喚奴婢二丫,是人伢子劉婆婆給起的杏兒,說杏花的杏跟幸福的幸同音,愿這名字能給奴婢帶來好運氣。”杏兒麻利地回答托月的問話。
“離居有蓮兒一朵花就夠了,既然你想要幸福,那就以幸福的幸為名,從今以后就喚幸兒吧。”
“奴婢謝姑娘賜名。”幸兒馬上跪下叩謝,托月示意她起來后,看向葉兒道:“你呢也是劉婆婆給起的名字嗎?”
“回姑娘,葉是奴婢的姓氏。”葉兒遲疑一下才道:“奴婢全名喚作葉黎,黎明的黎,管家說讀音重了姑娘進府前的名諱,今后只能喚奴婢為葉兒。”語氣里面有幾分不甘。
“葉兒識字吧。”
托月忽然問,完全不理會她的小情緒。
葉兒馬上點點頭,托月馬上看向幸兒,幸兒馬上道:“奴婢出身窮苦,飯都吃不飽,哪有閑錢讀書。”
感覺到一道不屑的目光,托月假裝沒注意到道:“在我身邊侍候的人都必須得識字,所以……幸兒,你的任務就是留在書房練字,就從現在開始吧。”
冰兒愣一下馬上招呼葉兒,跟她一起抬了張書案放在托月旁邊。
幸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時馬上過去幫忙抬東西,惴惴不安地看著葉兒一臉不甘地走出書房。
當文房四寶都擺上時,幸兒更是一臉不知所措,托月提筆寫了兩行字,讓冰兒送到幸兒面前。冰兒教她如何研磨墨汁,一切都準備好才把托月寫好的內容看在書架上。
幸兒從筆架上挑了一支兼毫,潤筆蘸墨,再對著托月的字帖,一筆一劃地跟著書寫。
寫完后一遍后,幸兒悄悄看一眼托月。
托月淡淡道:“幸兒,這是你的名字,你一定要好好練習。”
“是。”
幸兒乖巧地應下,繼續依葫蘆畫葫蘆。
托月也在繼續抄寫《女誡》,目光不時掃一眼幸兒,恰好冰兒磨的墨汁用完了,幸兒很自然地拿起墨錠和水滴。
嫻熟地邊往硯臺上加水,邊單手研磨墨汁,大約磨了小半池墨汁才又繼續寫字,并絲毫不覺得練寫字是件麻煩的事情,右手流暢地運筆。
托月都看在眼前卻什么也不說,直到冰兒進來才道:“把他們兩個還給管家,他們不適合離居。”
“姑娘?”
幸兒一臉震驚地看著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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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今天生日,無法全天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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