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誤會
每一屆春闈結(jié)束后, 考中的學(xué)子們都很忙,尤其是名次比較好的考生,會收到一堆的請柬, 然后大家湊在一起……討論殿試的考題。
大晉的殿試考題, 向來是風(fēng)雅中不失務(wù)實(shí),有時(shí)候陛下興之所至,還會出一些比較復(fù)雜的數(shù)算題,數(shù)算不好、心態(tài)又不夠穩(wěn)的考生, 考完出宮后,都能崩潰得坐地大哭。
花長空待在京城的時(shí)間少,幾個好友擔(dān)心他不懂殿試時(shí)需要注意哪些事,特意叫上他, 與京城里那些上了榜的世家公子, 蹲在山清水秀的別苑里, 整日琢磨如何完美地在殿試上表現(xiàn)自己。
姚松柏與花長空是這些考生中名次最好的學(xué)子, 所以在溫習(xí)書本時(shí),大家若是在理解上產(chǎn)生分歧, 都會拉上兩人一起討論。
不過短短幾日, 花長空便與這些人稱兄道弟,關(guān)系好到可以互相調(diào)侃打鬧的地步。
“我這次能考中, 已經(jīng)是十八輩祖宗保佑。”說話的人,是個公爵府的幼子,他懶洋洋地趴在躺椅上,聽著好友們的高談闊論, 打個哈欠道,“前些日子我給林家公子下拜帖,邀請他與我們一起復(fù)習(xí)書本,被他拒絕了。”
“人家是狀元郎的兒子,兩歲能背詩,三歲能寫字,五歲能作詞,自然與我們這些不同。”另一位公子道,“整日與我們這些紈绔公子在一起,豈不是拖累他學(xué)習(xí)。”
“長空還是本屆會元呢,架子還沒他大。”公爵府幼子坐起身,把書往旁邊一放,“看他那樣子,清高得很。”
同是一屆考生,以后就算入了官場,也比其他人多一分情分。能在這個別院里學(xué)習(xí)的人,都是京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后輩,聚在一起就不僅是為了溫習(xí)書本,也是個世家面上的情誼。
林森拒絕他的拜帖,幾乎等同于他不屑于跟他們來往的態(tài)度。
這讓下拜帖的人,面上如何掛得住。
“你們兩個又躲在這邊偷懶。”姚松柏朝兩人招手,“快來投壺,誰若是投不準(zhǔn),就來背一段書,作詩也成。”
“來來來。”花長空也朝兩人招手,“我就不參與投壺了,免得你們說我欺負(fù)人。”
此話一出,公子們齊齊反駁花長空,不過在他們見識到花長空十發(fā)十中以后,都沉默了。
“花兄,你明明可以靠無力吃飯,為什么還要跟我們文人搶名額。”姚松柏故作悲傷地拍花長空的肩膀,“給我們留條活路不好嗎?”
“不行啊。”花長空滿臉遺憾地嘆息:“我不好好考試,就要回家讓小妹養(yǎng)著了。”
眾人頓時(shí)哈哈大笑起來,花家一門兩侯爺,兩世子,一郡主,只有花長空這個可憐孩子無品無爵,考不中的話,還真有可能回家讓妹妹養(yǎng)著了。
待大家笑鬧過后,一位公子紅著臉把花長空請到角落里:“花兄,不知令妹可有婚配?”
花長空看著眼前這位清俊害羞的公子,眼中升起一絲絲憐憫:“舍妹尚且年幼,家中父母想多留她幾年。”
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他妹妹。
男人啊,總是不明白,越好看的女人,收拾起人來就越厲害的道理。
“原來如此。”公子有些失落,他曾遠(yuǎn)遠(yuǎn)看過花琉璃一眼,只一眼便失了心魂。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到花長空面前問上一句,沒想到花家現(xiàn)在根本就不想嫁女兒。
這倒也不奇怪,他們大晉一向崇尚自由,男子二十未娶,女子十八未嫁者比比皆是,福壽郡主今年芳齡十五,兩位將軍舍不得她現(xiàn)在嫁人,也是人之常情。
花長空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這位公子的肩,就這兄弟的小身板,若真讓琉璃嫁給他,簡直就是害了他。
公子被花長空拍肩的舉動弄得滿頭霧水,難道是在同情他來不及開花就從枝頭掉落的愛情?
順安公主府。
“嘉敏,林菀被退婚了,你有什么想法?”姚文茵推了推嘉敏的胳膊。
“我能有什么想法,總不能把林菀給娶回家。”嘉敏盤腿坐在狐皮地毯上,拿著刀刻一塊木板。自從她經(jīng)常受花琉璃的氣以后,就有了一個新的愛好,刻木雕。
只要把這些木頭想象成花琉璃的臉,一刀一刀下去,就格外解氣。
“你不是心儀英王爺,要不……”
“算了。”嘉敏惡狠狠地在木雕上戳了兩刀,“男人啊,只能算女人生命中的消遣。”
她這一生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把花琉璃踩在腳下,只要有花琉璃這個天敵在,一切男人都是浮云。
“你……小心點(diǎn),別把手戳了。”姚文茵見嘉敏惡狠狠的模樣,忍不住道,“你這是雕木頭還是殺木頭呢?”
“你不覺得,如果把這個木頭當(dāng)成花琉璃,雕刻起來就格外解恨嗎?”
姚文茵盯著亂糟糟的木塊看了一會兒,開口道:“給我也拿塊木頭,拿把刻刀過來。”
兩人一起拿著木頭戳來戳去,姚文茵道:“嘉敏,連你也拿花琉璃沒辦法嗎?”身為京城有名的女惡霸,老是被花琉璃打臉,她們很沒面子的。
嘉敏幽幽地看了小堂姐一眼,她如果敢對花琉璃下手,早就下手了,用得著像現(xiàn)在這樣,拿著一塊木頭泄憤?
“嘉敏。”順安公主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嘉敏與姚文茵趕緊把木頭與刻刀收了起來,連木渣都藏在了地毯下。
“公主。” 姚文茵給順安公主行了禮。
“自家的孩子,不用這么多禮。”順安公主對姚家的后輩態(tài)度還是很溫和的,揮手免了姚文茵的禮,對嘉敏道,“方才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說,請你去宮里住幾日。”
嘉敏疑惑道:“太后娘娘請我進(jìn)宮?”
按照宮里輩分,她該喚太后一聲外祖母,但她母親并不是太后所生,所以她跟太后這對名義上的祖孫關(guān)系并不是很親密,這些年也只是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shí)候,去給太后行禮問安,平時(shí)大家都互不打擾。
“可能是因?yàn)樘舐犝f你跟福壽郡主玩得好,所以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得開心一些。”順安公主語重心長道,“閨女,進(jìn)宮后多討好討好太后娘娘,為娘的長公主封號,就要靠你了。”
嘉敏:“……”
當(dāng)初您老如果能少說幾句話,早已經(jīng)是長公主了,哪里還需要女兒出馬。
再說了,她跟花琉璃玩得不好!
一點(diǎn)都不好!
嘉敏內(nèi)心的咆哮沒有人聽見,她被順安公主打包塞進(jìn)了馬車。
順安公主對女兒叮囑道:“閨女,福壽郡主身子弱,性格又好相處,你在宮里多照應(yīng)著她,別讓她受了委屈。”
畢竟她的娘親誰都招惹不起。
嘉敏欲哭無淚,她跟花琉璃待在一起,從來就是她單方面受委屈好不好?
坐在馬車?yán)铮粗絹碓浇幕蕦m大門,嘉敏仿佛看到了自己黯淡無光的未來人生。
花琉璃住在宮里歡樂得很,每天都有太后準(zhǔn)備的漂亮衣服,還能陪著她老人家一起聽娘娘們的恭維,時(shí)不時(shí)去東宮蹭吃蹭喝,快樂似神仙。
太后也很高興,她覺得自己在養(yǎng)孩子方面特別厲害,身體虛脫的琉璃,在她這里住著,都不怎么生病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她跟花琉璃有緣,天生八字相合。
太后擔(dān)心花琉璃單獨(dú)待在宮里會很無聊,派宮女出去打聽了一下,知道花琉璃經(jīng)常去順安公主府邀請嘉敏一起玩,便把嘉敏也請進(jìn)了宮。
小姑娘多跟同齡人一起玩,心情才會更好,身體也就會更好。
嘉敏到的時(shí)候,花琉璃正穿著一身漂亮的宮裝,坐在新搭建好的秋千架上玩。見她來了,花琉璃熱情地朝她揮手:“嘉敏,來,一起坐秋千啊。”
默默盯了眼旁邊的秋千架,嘉敏走過去坐下:“是你讓太后接我進(jìn)宮的?”
她雖然不喜歡花琉璃,但是身為名義上的外孫女,被太后接進(jìn)宮里小住,對她來說是漲顏面的好事。
“是太后娘娘想念你,才接你進(jìn)宮。”花琉璃道,“跟我沒關(guān)系。”
“你不用維護(hù)我的顏面。”嘉敏靠著秋千椅坐著,京城里的公主并不多,她母親這些年對小輩越來越挑剔,只是為了掩飾他們家不被皇家看重的失落而已。
若不是陛下心胸寬闊,對皇室的公主們向來照顧,他們家早就沒有今日的風(fēng)光。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心里卻很清楚,等太子繼位,他們家就會成為皇室的邊緣人物。
自從母親斥責(zé)太子以后,宮里對他們家便冷淡起來,很多與她交好的小姐妹也漸漸變得疏遠(yuǎn)起來,真正跟她玩得好的,也就那幾個人。
在京城這個地方,永遠(yuǎn)不缺捧高踩低的人。
這次她被太后請進(jìn)宮小住,在其他人眼中,就會變成皇家重新重視順安公主府的信號,那些遠(yuǎn)著她的小姐妹,也許又會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她看了花琉璃一眼,欲言又止。
如今的花家正是風(fēng)光無限的時(shí)候,以后呢?
以花琉璃的心計(jì),當(dāng)真對京城里那些傳言半點(diǎn)不知情?
“幸好你來了,宮里好多有意思的地方,我一個人去都不方便。”花琉璃仿佛看不出嘉敏此刻的心情有多復(fù)雜,她在秋千上晃來晃去,“明天就能一塊了。”
“呵。”嘉敏別扭地道:“皇宮里又不是玩樂的地方,你別給自己找麻煩。”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花琉璃揮手讓伺候的宮女丫鬟們站遠(yuǎn)一些,小聲跟嘉敏道:“有件事我想問你。”
見花琉璃神神秘秘的樣子,嘉敏趕緊道:“有事你別找我,什么宮斗宅斗也別叫上我,我不參與的。”
“斗什么斗。”花琉璃懷疑自己上次是不是把嘉敏給嚇傻了,怎么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
“那你想跟我說什么?”嘉敏往旁邊仰了仰頭,把腦袋離花琉璃遠(yuǎn)一些。
“你從小在京城里長大,又是皇親國戚,那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跟哪家的女子走得近?”
“還能有誰,不就是你?”嘉敏猛地坐直身體,往四周看了看以后,壓低聲音對花琉璃道,“花琉璃,你是不是想死,既然看上了太子,還敢跑去樂坊找男琴師?”
“胡說什么呢,我跟太子殿下那是純潔友好的朋友之情。”花琉璃嘖嘖搖頭,“你的腦子里,就不能有點(diǎn)純潔的東西?”
嘉敏無言以對,她實(shí)在看不出,花琉璃跟太子表哥之間究竟哪里純潔了。
“男人跟女人之間,哪有什么純潔的事。”嘉敏哼哼道,“男未娶,女未嫁,純潔什么?”
“我們的心靈純潔。”花琉璃理直氣壯道,“太子不是有心儀的人么?”
“什么?”嘉敏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以狗太子自戀又挑剔的德行,能喜歡上誰?
見嘉敏一臉震驚的樣子,花琉璃突然明白過來,看來嘉敏也不知道這件事。
“近幾年內(nèi),京城里有沒有長得漂亮,身體像我一樣?jì)扇醯墓媚铮虿》既A早逝?”花琉璃換了種說法,她無意揭開太子的傷疤,但是人不能一直陷在過往的情緒中不走出來。
“像你一樣……嬌弱?”嘉敏表情有些微妙,但是在花琉璃似笑非笑的瞪視下,她妥協(xié)了,“京城里近幾年確實(shí)有女兒家芳華早逝,但是論容貌與嬌弱,她們都不及你。”
人的底線一旦降落,就會一瀉千里,簡稱沒有底線。
嘉敏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無障礙地用“嬌弱”兩個字來形容花琉璃了。
“有個人符合你提的標(biāo)準(zhǔn),但她不是京城人士。”嘉敏見花琉璃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于是繼續(xù)道,“樂陽長公主的長女,容貌如天邊皎月,只可惜生來身體不好,整日離不得藥罐子,去年開春后中重病不治,香消玉殞了。”
花琉璃知道樂陽長公主,據(jù)說這位公主容貌出眾,嫁到南方的世家大族謝家,與丈夫琴瑟和鳴,膝下有兩女一子。
“她可來過京城?”花琉璃問。
“自然來過的,樂陽長公主每年都會帶著丈夫兒女來京中住上兩三個月,若不是因?yàn)殚L女去年病逝在京中,她今年早就進(jìn)京了。”嘉敏提起樂陽長公主一家,語氣不是很好,看得出順安公主與樂陽長公主關(guān)系不是太好。
“不過今年舉辦百國宴,樂陽長公主不會錯過這種重要的場合。”嘉敏冷笑一聲,“最晚本月底,她就會趕來京城。”
“你好像……不太喜歡這位公主?”花琉璃打開錦囊,分了一半零嘴給嘉敏。
聽八卦的時(shí)候,不吃點(diǎn)零嘴,對不起這種氣氛。
“樂陽長公主跟我母親從小不合,我跟她的女兒謝瑤也不太對付。”嘉敏也不跟花琉璃客氣,一邊吃著零嘴一邊道,“那個謝瑤……一言不合就哭,兩句不對連連道歉,仿佛是個被全天下人都欺負(fù)的小可憐。而且人家還溫柔善良,是個看到我們獵兔子,都要指責(zé)我們殘忍的小仙女。”
說到這,她瞥了花琉璃一眼:“就跟你似的。”
“胡說八道,我確實(shí)是個溫柔善良的小仙女,但我喜歡吃兔兔。”花琉璃挑眉,“兔兔那么可愛,肉那么好吃,怎么能放過它?”
“我忘了,你是假柔弱,人家是真柔弱……”
“嘉敏姐姐,我覺得你可以重新組織一下剛才的語言,你覺得呢?”花琉璃笑瞇瞇地看嘉敏。
“我的意思是,你柔弱得十分美麗,她柔弱得矯揉造作,跟你不能比。”嘉敏立馬改口。
花琉璃滿意地點(diǎn)頭:“我就知道嘉敏姐姐說話最好聽了。”
“嘉敏,你為何在此處?”太子聽說花琉璃在這邊蕩秋千,剛走近就聽到花琉璃在夸嘉敏。
想到嘉敏前不久還帶花琉璃跑去樂坊玩,太子就很擔(dān)心嘉敏把她帶壞。
“太子。”嘉敏看到太子就犯怵,趕緊從秋千上跳下來,向太子行了一禮。
太子擺了擺手,見花琉璃動了兩下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忍不住笑道:“郡主,今天孤那里有新鮮的河蝦,你可要去嘗嘗。”
“老去您那吃飯,是不是不太好?”花琉璃假意客氣了一下。
“孤常常一個人用飯,有郡主相陪,孤很高興。”太子微微垂下眼瞼,極力掩飾著眼底的寂寞與憂傷,“若是讓郡主為難了,就當(dāng)孤沒有提起過吧。這么多年,孤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那臣女便叨擾了。”眼見美男子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憂郁又堅(jiān)強(qiáng)的神情,花琉璃連假客氣都不維持了,趕緊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嘉敏:“嘉敏,你也一起來?”
“不、不了。”嘉敏看了眼太子微垂著眼瞼的雙眼,趕緊道:“太醫(yī)說了,我的身體不宜吃蝦,吃了會渾身長紅疹子。”
“那真是太可惜了。”花琉璃遺憾道,“那我們下次再一起用飯?”
在太子微笑的注視下,嘉敏硬著頭皮道:“好,有機(jī)會再一起。”
等太子與花琉璃一走,嘉敏才崩潰地坐在秋千上。是她眼睛瘋了,還是太子瘋了?!
以太子的狗脾氣,怎么可能露出既委屈又可憐還摻雜著幾分憂郁的表情?!
不,這不是真的!
太子只會讓人憂郁,從不會讓他自個兒憂郁!
她奄奄一息地拉住婢女的袖子:“你說,太子是不是……對花琉璃有那個意思?”
婢女驚惶地?fù)u頭:“郡主,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嘉敏茫然地抬頭望天。
她真的很擔(dān)心,太子真的跟花琉璃在一起后,萬一太子納了妾室,花琉璃二話不說就抽出軟劍,把太子跟小妾一起砍了怎么辦?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嘉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以往她看著太子就犯怵,今天竟莫名有些同情他了。
天底下好看的女人那么多,太子為何要那么想不通,就看上了花琉璃?
是嫌命太長,還是嫌日子太好過?
更讓她意外的是,連她都看出了太子的心意,為什么壽康宮的那些宮侍們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還有花琉璃竟然以為太子喜歡其他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難道……
嘉敏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也許太子曾經(jīng)真的喜歡上一個跟花琉璃很相似的女子,但這個人已經(jīng)病逝了,然后就拿花琉璃當(dāng)替身?
話本里不經(jīng)常這樣寫嗎,活人總是比不過死人的,折騰來折騰去,受委屈的總是活人。
這么一想,嘉敏心里又有些替花琉璃感到不痛快。
那可是巾幗英雄衛(wèi)將軍的女兒,雖然作了點(diǎn),矯情了點(diǎn),表里不一了點(diǎn),但也是衛(wèi)將軍的掌上明珠,憑什么要做其他人的替身?
就算她再討厭花琉璃,也見不得花琉璃受這種侮辱。
花琉璃從東宮回來,就收到幾本嘉敏給她準(zhǔn)備的話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這些書帶進(jìn)宮的。
“《雙玉記》,寫的什么?”花琉璃翻第一本。
“寫的是一位書生心愛的女子病逝,在山中巧遇一位與戀人相似的農(nóng)家女,與她成親后,想要農(nóng)家女學(xué)著戀人的一言一行。”嘉敏面無表情地回答。
“《花開并蒂》又是什么?”
“寫的是一位王妃病逝后,王爺又娶了這個王妃的妹妹,只因妹妹容貌與姐姐有幾分相似。”
“《影中花開》呢?”
“書生讓女妖變成亡妻的樣子,嫁給他報(bào)恩的故事。”
花琉璃把這堆書扔到桌上,起身從柜子里翻出幾本書給嘉敏:“少看這些話本,會把你看傻的。來,看這些,比較有意思。”
“這些……是什么?”嘉敏翻了翻,見這些書名大多帶著幾分江湖氣。
“人渣被爆打狗頭的故事。”花琉璃笑瞇瞇道,“專打你那些話本里的男主人翁。”
嘉敏:“……”
她不擔(dān)心花琉璃了,她現(xiàn)在有些擔(dān)心太子。
若是花琉璃知道太子的心思,會不會打爆太子的頭?
“打打殺殺總是不好的。”嘉敏把這堆話本全部收起來,干笑著勸道,“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有時(shí)候可以解決一部分問題。”花琉璃語重心長地看著嘉敏,“雖然你說話總是不過腦子,但我還是很喜歡你的。情愛固然珍貴,但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讓自己如此委曲求全,你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家人。一個人從出生到長大,是為了看到世間更多的美景,而不是讓另外一個人糟蹋自己,懂嗎?”
嘉敏:“哈?”
這些話她都懂,但是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是在勸花琉璃?
還有,什么叫說話不過腦子?
要不是她打不過花琉璃,早就跟她鬧了。
花琉璃嘆口氣,沒想到嘉敏郡主嘴上說著不再喜歡英王,心里對他卻如此深情。
好好一個小姑娘,怎么在感情方面,就如此執(zhí)拗想不開呢?
花琉璃與嘉敏無言對視著,彼此的目光中彌漫著說不出口的同情與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聽說孤是渣男,孤怎么不知道?
二更合一,今天為悲傷寂寞又憂郁的太子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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