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周正是打不死的蟑螂
李實坐在周府不遠(yuǎn)處的一個酒樓包廂內(nèi),神情有些恍惚,不安。
信王剛剛繼位,宮里的情勢就急劇變化,氣氛陡然相當(dāng)微妙,一些人的地位不自覺的被抬高,而另一些人不由得被邊緣化。
李實在宮里太久了,經(jīng)歷了萬歷,泰昌,天啟三朝,深知這種變化,以及可能引發(fā)的后果。
他剛剛?cè)フ疫^李忠,結(jié)果李忠根本就不理他。
李忠是信王府的太監(jiān),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乾清宮的新皇貼身太監(jiān),那是一個炙手可熱,可望不可即的位置!
李實想來想去,最后只能找到周正。
周正之父周清荔現(xiàn)在是信王府‘西席’,誰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飛黃騰達(dá)。加上周正之前的一些事情,李實總覺得周正預(yù)先知道了什么,提前布置了李忠這顆棋子。
樓下傳來腳步聲,李實騰的站起來,竟然跑到了門口。
周正出現(xiàn)在樓梯口,李實立即堆滿笑臉迎過去,道:“周公子,我可等你好久了。”
周正看著李實迥異于往常的笑容,心里透亮,神色不動的道:“李公公,現(xiàn)在宮里應(yīng)該很忙吧?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天啟駕崩,外加新皇要進(jìn)宮,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忙。
李實堆著一臉假笑,道:“昨日我聽說咱們的生意出了點(diǎn)問題,正想趕過來,沒想到被絆住腳,今天特意去看了看。”
周正知道,這只是個借口,在桌前坐下,看著滿桌豐盛的酒菜,道:“李公公,今天似乎很熱情?”
李實坐在周正身側(cè),看著周正的神色,笑容慢慢收斂,道:“周公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希望你能幫我。”
周正來之前已經(jīng)想到了李實找他的目的,故作沉吟片刻,道:“你要我?guī)湍闶裁矗俊?br />
李實連忙就道:“我想到新皇上的身邊去,缺一個人引薦。”
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止是外廷,在宮里更是如此。
新皇帝,怎么可能還用天啟的那些人,是必然要用他身邊人,信得過的人!
如果不能靠近新皇,作為宮里的內(nèi)監(jiān),要么就是被派的遠(yuǎn)遠(yuǎn)的,要么就是出宮養(yǎng)老。
李實曾經(jīng)是提督蘇杭織造,一道奏本將東林黨徹底打垮,不說以前的權(quán)勢令他難以放手,單手要是沒了這些,他會被外廷的文官們撕成碎片!
李實想要靠近新皇帝,自然需要有人引薦,不然新皇帝怎么可能會真的信任一個毛遂自薦人?
周正直接搖頭,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新皇有太多的事,太多的人要見。更何況,這種時候,新皇對宮里所有人都不信任,誰引薦都沒用。”
朱由檢剛剛繼位,除了身邊的人,他對其他人,尤其是宮里人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登基之后沒有留在宮里而是回到信王府就說明了這一點(diǎn)。
李實一臉肅重之色,道:“我當(dāng)然知道,我就是想在新皇那露個臉,周公子,你務(wù)必幫這個忙,日后我定然有厚報!”
周正看著李實,心里飛速計較。
他來見李實,自然是有目的的,只是他還需要穩(wěn)妥的將想法說出來,以免李實生疑,反而壞事。
李實見周正的臉上若有所思,連忙又道:“在你那的干股我就掛個名,分紅不要了。另外,有什么事情,我立即給你擺平。我不要其他,我只要去見一下新皇上,混個臉熟,不做其他任何事情。”
周正還是搖頭,道:“你要是什么也不做,是不是太刻意了?萬一皇上懷疑你別有用心怎么辦?”
李實聽著,似乎覺得也是,看著周正道:“那,我送些銀子?”
周正以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道:“你是要用銀子收買皇上嗎?”
李實也覺得不妥,連忙道:“那你說,怎么辦?”
周正心里早有腹稿,還是故意晾了他一會兒,看著李實一臉焦急又期待,周正道:“你應(yīng)該知道,最近我在彈劾崔呈秀,皇上似乎有些關(guān)心,我看看機(jī)會是否能面圣,到時候帶你一起去,你也準(zhǔn)備一點(diǎn)崔呈秀的東西,算是投名狀。”
李實眉頭皺起,崔呈秀是魏忠賢的鐵桿,在文官中最得力的人,要是舉告他就會得罪魏忠賢。
不過,眼下是巴結(jié)新皇帝,哪還顧得了魏忠賢,李實神色一定,道:“好!那什么時間?”
周正道:“我也說不準(zhǔn),新皇上比誰都忙,我得見縫插針。”
李實知道這一點(diǎn),心里急躁,還是硬著頭皮道:“嗯,那我等你消息。只要我能見到皇上,我在京外還有幾處茶莊,我都送你。”
現(xiàn)在是保住權(quán)勢,走近圣心最重要,至于那些身外之物,李實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了。
周正微笑,沒有答應(yīng),更沒有拒絕,片刻之后,道:“我周記,周氏牙行被封你應(yīng)該知道了,我需要你做些事情。”
李實現(xiàn)在郁悶,煩躁,正愁沒地方發(fā)泄,聞言冷笑一聲,道:“我之前已經(jīng)打聽過了,無非就是一些鹽商,你等著看吧!”
周正笑了一聲,心想,這一百萬兩,現(xiàn)在是穩(wěn)妥了。
李實離開這里,還是滿心的忐忑,周正答應(yīng)他的事,不到真的見到新皇,他是放不下懸著的心的。
周正倒是心情爽快,現(xiàn)在局勢不明,正是做一些事情的好機(jī)會!
第二天,萬千椫在周記,目瞪口呆的從劉六轍手里賬本,道:“一百萬兩?”
劉六轍對這個數(shù)字心里也是打鼓,心里怯,神色卻不露,道:“沒錯!二少爺說了,少一兩,他就不客氣!”
萬千椫看著劉六轍,又看向手里的賬簿,神情還是有些緩不過來。
一百萬兩啊,周征云還真敢開口,真當(dāng)那些鹽商好欺負(fù)?
上一次不過是因為魏希莊涉入在里面,鹽商畏懼魏忠賢才不得不答應(yīng),這一次,周正又憑什么?
就憑他老子周清荔是新皇的近臣?
可笑!
一百萬兩,好大的胃口!
萬千椫沒有與劉六轍多說什么,帶著這道賬本來到一處客棧,客棧里,已經(jīng)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刑部郎中,何齊會;另一個是身形微胖,雙眼浮腫的中年人。
萬千椫將話一轉(zhuǎn),賬簿遞過去,就老僧坐定,面無表情的假寐。
“他這是在找死!”微胖的中年人看了眼賬簿,頓時一拍桌子,怒聲道。
何齊會也看到了,神情陰沉,道:“四少,這周征云就是一只蟑螂,怎么也打不死,現(xiàn)在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撕咬我們,這一次,絕不能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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