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唐空神僧VS杠精書生
“滴!”
“支線任務(wù)發(fā)布!”
“度化邪道書生,判官筆易濟澤!”
“完成任務(wù),獎勵界靈八百!”
“任務(wù)失敗,無懲罰!”
——
唐空怔了一下,然后心中奔騰過十萬頭草泥馬。
神他娘的無懲罰!
這貨殺人不眨眼,要是度化失敗,直接就被他一掌拍死了好不好?
“年僅八歲的神僧,最為年輕的首座,佛性最高的靈童。”
易濟澤咳了兩聲,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他取過一條白色絲巾,輕輕擦過嘴角,白巾頓時染了幾許艷紅,而他神色如常,看向唐空,道:“我有一事,困惑多年,終于抑制不住,你能度化我否?”
我能不能回答否?
唐空心里吐槽了一聲,頗感無奈兼無力,但面上如常,平淡無比,雙手合十,悠然道:“世間諸事,小僧不敢斷言,若檀越當(dāng)真心有魔障,可與小僧一敘。”
易濟澤深深看他一眼,倒真有幾分看見佛門高僧的味道,面上緩和了一些。
“你知道我為何入了邪宗?”
“檀越心有魔障。”
唐空神色淡然,這般回應(yīng),心中卻不禁嘀咕,我特么怎么可能知道原因?
但直接說不知道,沒有了佛門高僧的神秘莫測,大概直接就翻臉了。
反正你剛才都說了心有魔障,我悟章神僧張口就來,鐵定沒錯了。
果然,聽到這一句話,易濟澤神色愈發(fā)緩和。
“果然名不虛傳。”
易濟澤點了點頭,稍感滿意,道:“能看出我心有魔障,看來江湖傳言,也并非全然虛假,你倒也確有幾分佛性。也是,那四句偈語,確實有著極高的境界。”
唐空心中松了口氣,第一關(guān)總算過了。
易濟澤放下絲巾,靜了片刻,忽然嘆道:“我為情所困。”
唐空怔了下,倒沒有怎么意外。
這種狗血老套的為情所困,并且為之瘋魔,誤入歧途的故事,從來都不少。
不過故事的結(jié)尾,這種誤入歧途的人物,大多是被心境高絕,如自己這樣的高僧,給度化了,棄惡從善。
而小部分的,會一條道走到黑,窮兇極惡,打死好多正派高手,包括自己這樣的高僧大德,最后才被正派主角干掉。
雖然現(xiàn)在遇上自己這佛門高僧,看起來像是第一種結(jié)局。
但從前面他打死了好多和尚的殺孽來看,再根據(jù)自己這水得一批的佛法造詣來看,估計會是后一種結(jié)局。
“那年……”
易濟澤神色恍惚,憶起當(dāng)年,感慨萬千,說起了他狗血老套,而又并不凄慘的愛情故事。
一見鐘情,兩情相悅,然后一不小心,自己作死,鉆研詩句去了,忽略了心上人,對方頓時鬧了脾氣,棄他而去。
當(dāng)時的易濟澤,還是個正派的書生,持中庸之道,行內(nèi)斂之舉,自覺灑脫,其實是自尊作祟,驕傲至極,十分要臉。
然后他以為最終會回來的心上人,還真的被人家拐沒影了。
于是自怨自艾,天天喝酒,但是沒抽煙,因為沒煙抽,從而借酒消愁。
久而久之,這老哥自閉了。
想得越多,憂郁得越慘。
最后憂郁到了極點,干脆爆發(fā)開來,不再顧及什么儒家禮儀,不再顧及什么書生意氣,隨行所欲,任意妄為,幾近于魔。
他狂放不羈,得罪了無數(shù)人。
到了最后,干脆開始殺人。
直接入了惡魂宗。
而在不久前,他終于得到了她的消息。
但消息上稱,她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我放不下。”
易濟澤神色蒼白,似乎失魂落魄,不再是那個儒雅清秀的書生,而是個失去心氣的潦倒男子,喃喃道:“沒有她,人生似乎也沒有什么樂趣……我甚至想著,干脆去死,一了百了。”
唐空對他這個去死的想法,還是給予贊同的。
一了百了,別再害人了。
這貨要是直接去見佛祖,我這算是度化成功了沒?
“但我不想死。”
易濟澤咬牙道:“她過得好,不能讓她認為,我離了她,活都活不下去。”
說到底還是要臉,那可憐的尊嚴。
唐空嘆了一聲。
輕易得到的,不懂珍惜。
失去了之后,卻無法忘記。
“我該怎么辦?”
易濟澤看向唐空,神色黯然,道:“我要怎么辦?”
唐空又沒談過戀愛,更沒有失戀過,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哪里能知道怎么辦?
這么想一想,自己好像比易濟澤還慘?
不過現(xiàn)在問題不是比慘,是要回答易濟澤該怎么辦!
這事不辦也得辦,不然這貨鐵定一巴掌給拍下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
唐空構(gòu)思好了語句,當(dāng)下嘆道:“你在十六歲遇上她,一見鐘情,至兩情相悅,從她離開之后,便失魂落魄,就覺得不能沒有她,失了她便失了整個世界。但是,十六歲之前,你不也是一樣快樂地活著么?”
易濟澤怔了下,卻沒有開口。
“放下這段情,自有你新的人生。”唐空雙手合十,念誦佛號,才緩緩說道。
“我放不下這份情。”易濟澤微微搖頭,說道:“而且,我十六歲之前也不快樂,盡管衣食無憂,有百余仆從,有八個侍寢的丫頭,作為南江首富之子,懷有萬貫家財,被人尊為南江第一才子,但我很空虛,并不快樂。”
“……”唐空心中默念了一句去你大爺,不禁握緊了拳頭,有種一拳砸在他臉上的沖動。
“小師父,你是不是開導(dǎo)不了我?”易濟澤看向唐空,喃喃道:“我根本無法放下這段情。”
“……”
唐空正想說話,心中忽然一寒,似乎看見了易濟澤眼中漸生寒光,殺機漸起。
馬勒戈壁!這家伙怎么這么兇殘?
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盡管心中慌得一批,但唐空面上依然沉穩(wěn),稚嫩的面容上,帶著古井不波的淡然之態(tài),繼續(xù)做足八歲神僧的派頭。
“你攤開手。”
“是。”易濟澤見到這小神僧如此平靜,反而消了幾分殺機,聽從唐空之言。
“低頭。”
“好。”
“仔細看。”唐空平靜道:“手中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易濟澤略感茫然,如此應(yīng)道。
“你說放不下,但手里本就是空的。”唐空正色道:“正如這段情,本就是空的,它雖來過,但你握不住它,便還是空的,你不曾失去過什么。”
“可是我……”易濟澤握緊手掌,神色漸漸變得凝重,低聲道:“小師父,我看見了,我手里有份情。”
“……”
唐空都快哭了,你特么是個杠精啊!
說好了什么都沒有的,怎么又改口了?
你又沒開天眼,你看見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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