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有一心愿
寧云兮沒有在家中過年,接下來的幾天,眾人像是要彌補這個遺憾似的,天天都聚在一起,做一大桌子的飯菜,熱熱鬧鬧的吃上一場,讓每一天都有種在過年的感覺。
寧云兮吃了幾天,就覺得自己貌似胖了,摸了摸小肚肚,無聲的笑彎了嘴角,這種吃完就睡,睡完就吃的日子,還真是讓人覺得無比美好啊,不過,正事也還是要做的。
趁著這個時間,寧云兮為送她回來的那批近衛進行了異能覺醒,這些人從玄二十開始,一直到玄十五,一個不落的全都覺醒成功了。
“回去告訴你們王爺,可以換下一批人來了!”寧云兮頗具氣勢的說道,“也讓他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我這里也需要人。”
“是!”玄二十等人領命,不過等到他們回去將這些話報告到給東方亦玄知道的時候,寧云兮這里已經接到了第一批到來的人,也就是赤玄軍的退役成員。
“寧姑娘,這二十人都是赤玄軍退役的軍士,這是他們的履歷,請您查收。”玄十拿著整理好的名冊,笑著遞給了寧云兮。
寧云兮此時正在打量著面前的這些人,這些人與自己印象中的退伍軍人有很大的差距,無論是站姿還是氣勢,都少了軍人的紀律性,一個個看著就和普通人一樣,有的像是個農夫,有的像是個獵人,甚至有兩個像是書生。
寧云兮微微瞇起了眼睛,心下已經有了某種猜測,“玄十,你們赤玄軍退下來的人,都安排的很好呢。”這句話雖然是肯定的語氣,但也有著試探的成分。
玄十一愣,但隨即便點了點頭,十分鄭重的說道:“這是主子的意思,主子曾說過,赤玄軍的存在是為了主子,只要進入赤玄軍的人,就得為主子拼命,但只要主子在一天,赤玄軍就會是待遇最好的軍隊,每一位赤玄軍的將士,都會得到最好的安排,哪怕是死人也一樣!”
主子的那段話,每一個進入到赤玄軍的將士都聽過,并且一輩子都會銘記于心!
“他……有心了。”寧云兮有點意外,但卻好像又覺得本該如此,人類的感情是最為復雜,卻也是最為單純的存在,赤玄軍能夠如此忠心,和東方亦玄的堅持不無關系。
“寧姑娘,主子一直都很好,外界的那些傳聞,許多都是旁人故意污蔑主子的。”玄十趁機又幫著自家主子說了句好話,討好的對著寧云兮笑。
其余幾個近衛見到玄十的樣子,只能抽著嘴角表示他們已經習慣了,但新來的這二十位,就有些目瞪口呆了,傳說中的玄支一部都是狠角色,今天看著怎么不像啊,而且好像是在為自家主子說好話的樣子,難道自家主子還需要博得這位的好感嗎?
瞬間,想到這里的幾位看著寧云兮的眼神都變得不同了,一個個連背都挺直了起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你這么為他說好話,我會告訴他的。”寧云兮對東方亦玄的印象,很難用一兩個詞語描述清楚,但若單單只用一個“好”字來形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外界那些傳聞,在她看來,雖然有虛假的成分存在,但大部分應該是真的。
東方亦玄在寧云兮面前,應該是一只被馴服了的藏獒,但卻也只認她一個主人,若是遇到旁人,沒撲上去咬人幾口,都是因為他懶得動彈。
“雖然你們是玄王派來的,但我這里也不會強制讓你們留下,我看你們都有著各自的身份,這與我設想的并不一樣,所以若是想回去的,直接說,我現在就放你們走,而且保證王爺不會追究。”寧云兮言歸正傳,對著眾人道,“而且在我這里,除了種地搬磚,也就是看家護院這類型的活計,你們未必都合適。”
寧云兮原本是想找幾個生活比較落魄的老兵,但看著面前這幾個,就沒有一個符合這條件的,她顯然是低估了東方亦玄的能力和品性。
“寧姑娘放心,旁人不知道,但我老黃什么都能做得。”一個笑瞇瞇的中年胖子說道,他對著寧云兮抱拳行禮的時候,左手少了三根手指,那是被敵人一劍削斷的。
“黃兄能做的,我也能做,種地打獵,搬磚蓋房,看家護院,我都會。”
“那些簡單的就不說了,大家都會,我倒是會些特殊的,可以給您布置幾個小陷阱,保證沒有人能夠摸進來。”
“……我會飼養家禽牲畜,還會釀酒種樹,您看您用得上嗎?”
“我倒是不會那么多,但卻有一把子力氣,您看有力氣活讓我做嗎?我不要工錢,給點吃的就成啊,哈哈哈……”
“我會殺人!”
“咳,我會點醫術,您這缺大夫不?”
“我會算賬啊,沒有算賬的活計,您讓我看個庫房也成,我的拳腳功夫不錯。”
二十個人,沒有一個是白來的,各有各的長處,湊在一起,大概都能組成一支特殊行動小隊了。
寧云兮一一看過,突然就笑了,想著自己這貌似又低估了東方亦玄的能力,這人既然能將這些人派來,自然不會給她添麻煩,哪里還會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說法。
正如寧云兮所想的那般,凡是能派來這里的人,都是東方亦玄精挑細選過的,根本就沒給寧云兮留下二次篩選的機會。
“諸位都是好本事,我就代表新村歡迎諸位了!”寧云兮想明白了這些,也十分痛快的歡迎了眾人的入住。
新村尚在建設中,但也有了可以住人的地方,寧云兮就將這些人都安排了進去,不過卻也沒有像她說的那般搬磚種地,而是根據各自的特長,安排了適合他們做的工作,或者說是他們喜歡做的工作。
其實這些人雖然很有本事,會的也很多,但實際上愿意做的,喜歡做的,卻是最簡單的事情,像是那位回答說會殺人的,就只是找了寧云兮要了個看門的活計,而幾個會功夫的,也十分愿意做個護院,沒事的時候還會種種地,很滿意這種悠閑自在的田園生活。
寧云兮安排好了這些人,就想著要好好感謝東方亦玄,只是她的銀子要蓋村子,有的那些個寶貝還大多都是東方亦玄送的,自然不可能再送回去,所以想了又想,就給東方亦玄畫了一副畫像,而且這幅畫像十分有寓意。
畫像中,東方亦玄一身黑衣站在城墻之上,城墻下是萬千整裝待發的將士,那凌然殺氣透過畫紙都能傳到人的心里,而東方亦玄周身卻沒有殺氣,只有傲然正氣,像是——君臨天下?
“玄十,又要麻煩你們了。”寧云兮十分滿意自己的這幅畫作,看了好一會之后,才交給了玄十,讓玄十找人送去給東方亦玄,現在玄十已然成為了寧云兮的左膀右臂,又是護衛,又是管家。
“應該的,哪里稱得上是什么麻煩。”玄十連忙搖頭道,別說這本來就是他們的任務,就說寧姑娘對他們的再造之恩,他們也心甘情愿為寧姑娘做任何事,更何況寧姑娘十分有可能成為他們的主母!
東方亦玄收到畫的時候,大軍已經開始返京了,他看著那副畫良久,最初只是單純的興奮,想著云兮竟然給自己畫了畫像,但看著看著,就發現了其中所包含的深意,他從未和云兮說過自己的那個想法,但云兮明顯是知道,并且還是十分贊同的,這樣的認知,讓東方亦玄全身都興奮起來。
“云兮,云兮,你果然最懂我……”東方亦玄用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畫面,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見云兮了。
東方亦玄凱旋而歸,皇帝派文武大臣親自在城外相迎,百姓們也在街道兩旁歡呼鼓舞,只是東方亦玄卻沒有露面,而整個赤玄軍,也處于一種悲傷的氣氛之中,因為他們的主帥身子孱弱,在北黎城時就病倒了,之所以能夠取得最后的勝利,還是拖著病體指揮的戰斗,在確定勝利后,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假的,東方亦玄為了打消各方對他的忌憚,不僅繼續隱藏了他身體恢復的事實,還將自己的病況說的更加嚴重了幾分,然后傳著傳著,甚至還傳出了他病重將死的傳聞,讓許多百姓惋惜不已,覺得玄王英年早逝,是為國捐軀了。
玄王殿下兇名在外,百姓們對他是懼怕不已,但畏懼并不代表就能夠忽略他的才能以及功績,這一次的凱旋而歸,再加上又是帶病征戰,毫不意外的得到了百姓們的認可,在民間,他的名聲直接就超過了其他皇子,若不是他的身體真的不好,立太子的事情估計就又要被提起來了。
東方亦玄裝病在府,對外聲稱是半昏半醒,無法下床,連皇上和皇后的面都沒有去見,倒是皇上和皇后送了不少的藥材去了王府,讓大家更加相信了他病重將死的傳聞,原本對他還有些顧忌的,也暫時收了手,沒人想要和一個死人計較,他們都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
東方亦玄是在回府后第五日醒來的,不過他的身體仍舊沒有辦法移動,自然也不可能進宮去了,但他醒了,有些事就得面對了,皇上和皇后不知是出于何種心里,帶著一群御醫浩浩蕩蕩的來探望他了。
“參見父皇,參見母后,請恕兒臣病重,無法起身行禮了。”東方亦玄蒼白著一張俊臉,語氣十分冷漠的說道。
皇帝和皇后見他這種模樣,神色中都閃過了一絲復雜,仁忠帝率先開口道:“皇兒醒來就好,這次出征,皇兒辛苦了。”
“這是兒臣應該做的,為國為民,死而后已!”東方亦玄在“死”字上咬得極重,話雖然說得大義凌然,但那意思可不是那么回事,反而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仁忠帝和皇后的表情都是一滯,不約而同的想著,這么不討喜的孩子到底是誰生的,是不是抱錯了!
“皇兒果然深明大義,你為大夏國做的,父皇都記在心里,你就好好休息,養好了身體,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仁忠帝也算是一個好演員,一番話說得有情有義,連自己都要感動了。
皇后此時也在一旁說道:“皇兒一定要養好身體,母后和你三哥都會為你祈福的。”
東方亦玄看著兩人,心下一片冰冷,“多謝父皇,多謝母后。”
虛偽的寒暄過后,皇帝和皇后就讓御醫為東方亦玄診治,其實這也不是御醫第一次來了,他在偽裝昏迷的時候,就有好幾批御醫過來看過,不過他的生命異能極其適合偽裝,無論是前幾日來的那幾個,還是現在這幾個,所能夠得出的結論都是他心力耗盡,病重將死,最多也不過就是在日期上有些分歧,有的說他還能活上個十天半個月,有的則是三五個月,倒不是御醫們的醫術問題,而是他有意為之,總不好大家說的一樣,他卻一直活了很久吧。
東方亦玄微微垂眸,掩飾掉自己眼中那冷漠的寒光,“父皇,兒臣的身體可能拖不了太久了,兒臣有一心愿,還請父皇成全!”
“你且說來。”皇帝眼神中閃過一抹警惕,并沒有立刻答應。
東方亦玄早就料到了他的態度,“兒臣不想留在京中了,這里氣氛太憋悶,兒臣想要出去散散心,走到哪里,算哪里。”
東方亦玄的語氣中難得的多了一絲落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說,反正我要死了,就出去散散心吧,死在哪算哪,反正不想死在這個傷心的地方。
“這怎么行,你的身體這般,怎可外出!”皇帝還沒說話呢,皇后就率先反對道,神色中盡是演出來的擔憂,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在這位皇后的眼底深處,也許還是能夠找出一點點的傷感,當然也就一點點,不能更多了。
“是啊,你母后說得對,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外出啊。”皇帝也狀似擔憂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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