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亦玄歸京
兩人落座，茶點上桌，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后，談話才正式開始。
“兮狂先生大才，能與兮狂先生合作，也是老朽的榮幸。”徐杰仁率先開口說道，并沒有端架子的意思，倒是透著幾分恭敬。
寧云兮不知對方身份，喝了口茶，很是直白的問道：“請恕小女子孤陋寡聞，不知老先生家中是作何營生，可是與書畫有關？”
徐杰仁笑了笑，也不在意對方不知道自己，自我介紹道：“不知寧小姐可聽過卓林書院？”
“當然，卓林書院、青峰書院和夏鼎書院，并稱為大夏國的三大書院，教育學子無數(shù)，可謂是大夏國的基石所在。”這一點寧云兮還是知道的。
“我們徐家便是卓林書院的創(chuàng)辦人之一，同時也開了幾家文墨鋪子，這一次來和兮狂先生合作，就是希望可以引進先生的那本少兒讀物，老夫曾有幸看過其中內(nèi)容，著實是生動有趣，家中孩童都十分喜歡，若是可以引進到書院做啟蒙讀物，一定十分合適。”徐杰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但實際上他的身份背景卻是要更加復雜，因為他們徐家算是皇親，當今三皇子的側(cè)妃，便是他的孫女。
三皇子是東方亦玄的嫡兄，也是當今皇后的嫡長子，是最熱門的太子人選，而徐家自然也是站在三皇子的陣營之中，這一次有幸被東方亦玄送了一本《小白夢游記》，立刻通過各種渠道，調(diào)查到了寧云兮的所在，并且還從東方亦玄近侍的口中，得知寧云兮不僅是一位書畫雙絕的才女，還是東方亦玄的救命恩人，立刻便帶著十足誠意的趕來了。
任何朝代都不缺少善于審時度勢的人，而這位徐老爺子，之所以能夠有現(xiàn)在的身家和權勢，與他的這種善于審時度勢的能力是分不開的，所以他在面對寧云兮的時候，態(tài)度十分恭敬。
在這里就不得不多說一句，東方亦玄為了寧云兮，可當真是做了不少事情，既怕寧云兮沒有名聲，又怕那些人不重視寧云兮，一邊幫著寧云兮宣傳，一邊又讓人傳播出去寧云兮是他救命恩人的事，光明正大的讓自己成為了寧云兮最大的依仗，除非不要命的，或者是想要與他敵對的，不然誰也不敢欺負寧云兮！
而至于那些敵對之人，東方亦玄也沒有缺少防范，在給了寧云兮一個小隊的近衛(wèi)之后，又陸陸續(xù)續(xù)的派出了兩批人馬，或明或暗的保護著寧云兮，以及寧云兮所在意的家人和事業(yè)，當真是用心良苦，用情至深了。
此時此刻，東方亦玄對寧云兮的愛，大概就是既想讓你光芒萬丈明媚動人，又想要護你平安喜樂一世順遂！
“能得徐老如此看重，我自然是愿意的，這本書本就是為了孩子們所寫，我自然也希望讓更多的孩子看它，并喜歡它。”寧云兮說這話的時候，突然間就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想讓更多的人看到她的書，賣書只是其一，畢竟有些人家，根本就沒有銀子為孩子買書看，所以若是她有這個想法，不如想個租書之類的法子，讓更多的人可以有書看，不僅僅局限于孩子。
“哈哈哈，這就好，那我們就來談談這次買書的事吧，不知道兮狂先生能出售多少本書籍，能給個什么樣的價格？”徐杰仁笑了笑，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其實此時此刻，就在兩人商談的小廳外面，那幾個競拍到購買權的客人，也等著知道答案呢，只是他們不及徐老的身份，只能在外面被賀掌柜招呼著。
“《小白夢游記》的售價是十兩銀子，您的拿貨價自然就是六兩一本，庫存頗多，您看您需要多少？”現(xiàn)在庫存有一萬本，幾乎是她所有積蓄的成果，就看對方需要多少了。
“六兩一本，這樣的話，我就先拿兩千本吧，可有貨？”徐杰仁算了算，沒敢多拿，但對于現(xiàn)在的書籍銷售情況來說，兩千本已經(jīng)不算少了，估計夠他賣上一段時日的了。
“成，我還畫了一些書內(nèi)的插畫，送您兩整套，可以用來做宣傳。”寧云兮對于這個數(shù)字也還算滿意，而且兩千本就是一萬兩千兩銀子，而她所花費的成本，連個零頭都不到，絕對是暴利行業(yè)啊。
“就是畫館門口處掛著的那幾幅畫作嗎？比書內(nèi)的小圖更加豐富生動，一定會很吸引客人的。”徐杰仁之所以很認可這本書，也是有著這些畫的原因，就像是那些喜歡這本書的小孩子，最先被吸引的時候，也是因為這些可愛的插畫。
寧云兮笑了笑，兩人的合作算是定下了，隨后其余幾位老板也被請了進來，商談起了訂貨的事，折扣越高的，訂的書籍也就越多，七折那位老板定了一千本，八折的兩位分別訂了八百本和六百本，而九折的那位則訂了兩百本，眾人加在一起，又是兩萬兩銀子進賬了。
“兮狂先生，我這有個問題啊，您看您這書賣給了我們，那這賣價？”擁有八折進貨權的顧老板問道，語氣有些忐忑，大概是怕寧云兮把這價格定死了。
“自然是由你們說的算。”寧云兮當初出書的目的，也是為了賺錢，而這些人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來的，她也不會擋了他們的財路。
“那就好，哈哈哈，多謝兮狂先生了。”
“應該的。”
送走了眾人之后，賀觀小心翼翼的將賬本和銀票送了過來，道：“東家，這是賬本，您瞧瞧吧。”
“呵呵呵，賀叔，您這是怎么了，嚇著了啊？”賺了銀子，寧云兮的心情格外的美麗，見一向穩(wěn)重的賀觀如此模樣，就忍不住調(diào)笑了兩句。
“唉，能不嚇著嗎，這么多的銀子，小東家啊，您可真是厲害了啊。”
“那是當然了，我家小妹最厲害了！”寧三哥憋了好久，總算是有他說話的機會了。
“呵呵呵，大家也辛苦了，賀叔，您給大家每人發(fā)十兩銀子的獎金，休假三日，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這個感情好，那我就代大家伙多謝東家了。”
這一次的拍賣會，寧云兮總計收入了六萬多兩銀子，這對于寧云兮來說，也算是一筆巨款了，在給伙計們發(fā)了獎金之后，寧云兮就打發(fā)走了其他人，抽出了三萬兩的銀票，對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玄十說道：“玄十大哥，這三萬兩銀票，你找個人送去給你家王爺吧。”
玄十一愣，有些疑惑的說道：“寧姑娘，小的沒聽主子有過這樣的吩咐啊。”若是送東西什么的，他一定樂顛顛的幫著送了，但現(xiàn)在這是送銀子，他可就不好輕易答應了。
“嗯，我也沒想到會賺這么多的銀子，就當做是給你家王爺?shù)男麄髻M了。”如果不是東方亦玄，她的書又怎么可能如此受人追捧，就算是真的好，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推廣發(fā)酵。
“這……”這樣的話，玄十就更不敢收了，他家主子在寧姑娘面前表現(xiàn)還來不及，他怎么敢?guī)椭髯邮障聦幑媚锏你y票呢，會不會被主子打死啊？
“去吧，你家王爺臨走之前不是吩咐了嗎，讓你們都聽我的。”寧云兮這話一出，玄十立刻就閉嘴聽話了。
東方亦玄回京后，第一時間就進了宮，他一身冷冽的氣息，一點都不像是游歷歸來，倒像是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將軍，讓人有種想要退避三舍的感覺。
“參見宣王殿下！”侍衛(wèi)和侍從宮女們一路問安，直到御書房門前。
“恭迎玄王殿下回宮，陛下已經(jīng)吩咐了，您回來之后，直接進去就是。”負責守門的太監(jiān)十分恭敬的說道。
在京城里，或者說是在宮里，東方亦玄算是一個頗為特殊的存在，他是嫡皇子，身份十分尊貴，但卻因為身體病弱的原因，無法繼承皇位，而他身體病弱的原因，也一直讓人諱莫如深，所以眾人看他的眼光，在畏懼的同時，總是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同情，而這也是東方亦玄最為厭惡的一點。
東方亦玄走進御書房的時候，仁忠帝東方熙正在看一份北方送上來的奏折，在奏折中，北方雪山民族不知道第多少次侵犯大夏國的邊境，統(tǒng)軍將領司徒堯一連呈上三道奏折，請求皇上允許出兵！
“兒臣參加父皇！”東方亦玄跪地行禮，語氣冷肅淡然，莫名的有了一兩分屬于寧云兮的清冷之感。
仁忠帝眉頭緊皺，見到是自己多日未見的兒子回來，神色間也并沒有舒緩多少，“小九回來了，快快起身吧，這段日子在外面辛苦了，身體可還好？”
“一切都好，勞煩父皇惦記了。”東方亦玄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語氣中沒有恭維，沒有孺慕，也沒有記恨和嘲諷，平淡的就像是在與一名陌生人說話。
仁忠帝其實并不怎么喜歡東方亦玄，他這個兒子從小就性子乖張，行事狠辣，而且哪怕是與自己相處的時候，都是一副陰沉莫測的樣子，讓他實在是很難喜歡他。
“回來就好，國師說你的生機就在南方，不知你可否尋到？”東方亦玄之所以外出游歷，就是因為國師一指禪師的指點。
“兒臣此次外出，生機為何，倒是不知，卻險些丟了性命，也不知道國師給兒臣所指的，到底是一條生路，還是一條死路了！”東方亦玄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他對國師沒有意見，隱約中因為寧云兮的存在，甚至已然相信了國師的話，寧云兮就是他的生路，但是，這些事他卻不能承認，至少現(xiàn)在不能。
若是旁人敢這么對仁忠帝說話，仁忠帝早就讓人打板子了，但面對這個兒子，他雖然喜歡不起來，但奇怪的是也不怎么生氣，只覺得有點悲哀，“你遇刺的事情，朕已經(jīng)聽說了，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個說法。”
東方亦玄微微瞇著眼睛看了仁忠帝一眼，一字一句道：“其實兒臣更愿意自己去討個說法！”他的仇人，他一般都是自己去解決的，因為除了他自己，誰也靠不住！
仁忠帝神色一冷，語帶呵斥道：“放肆，你這是想大開殺戒不成？”
“兒臣可未曾說過這話。”但也未必就不是這個意思！
仁忠帝瞇了瞇眼睛，那略有些狹長的鳳眸，和東方亦玄竟也有著三五分的相似，“你應明白，做事不可妄為，不然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兒臣為何不能承擔？”東方亦玄抬頭，字句鏗鏘的反問道。
以前的他，既不貪戀權位，又不貪生怕死，當真是一個弱點都沒有，又有何懼怕的呢？當然，現(xiàn)在的他不一樣了，但這并不需要表現(xiàn)出來。
東方亦玄的身體一直在漸漸地恢復之中，只不過這個消息他從未向人透露過，除了寧云兮和玄一外，就連他的父母兄長都沒有告訴，畢竟對于他來說，他也無法確定所謂的父母兄長就不是他的敵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仁忠帝審視的看了東方亦玄一會，語氣肯定的問道。
“聽說六皇兄正在閉門思過？”東方亦玄不答反問，但這個時候提到六皇子，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仁忠帝皺了皺眉頭，“你懷疑是他？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六皇子東方亦乾在他剛岀京后不久，就能派人去刺殺他，若不是寧云兮，他也許早就死了，后來他用計將六皇子插手鹽稅的事曝了出來，惹得父皇大怒，不僅罷免了六皇子一派的諸多官員，也將六皇子囚禁在了府中思過，只是這思過顯然沒有什么成效，這人竟然又派了殺手要刺殺他，當真是不知死活！
“你有證據(jù)？”仁忠帝的神色晦暗不明，也看不出他是何種心思。
“沒有，所以他還能安穩(wěn)的活著！”不過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一刻，東方亦玄的周身盡是凌然殺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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