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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宴會


  張燈結彩的太陽船之上,原罪軍團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為了慶賀首戰(zhàn)告捷,槐詩慷慨的準許了午間餐廳不限量BBQ宴會的申請,開放酒精供應,頓時太陽船上下人人歡慶,贊頌軍團長的慷慨。
  至于因為左腳踏入艦橋而被掛在船頭的卡車司機……那是誰?不認識!
  我的心中只有槐詩軍團長一個太陽!
  大家干脆利落的將之前雷蒙德時代拋在了腦后,為歸來的軍團長獻上慶賀。
  雖然戰(zhàn)時飲酒觸犯禁忌,但如今太陽船上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恐怕都不至于被酒精這種東西放倒。
  與其裝模作樣,還不如拿出來慶祝一下呢。
  不止是餐廳里一片歡暢的氛圍,就連輪值在崗位上的人都得到了一份軍團長親自料理的烤肉和一杯威士忌。
  而餐廳里,喝大了的霜巨人們已經(jīng)開始載歌載舞,將氣氛炒熱到了最高潮。
  “真是難得看到大家這么放松的樣子啊。”
  槐詩感慨。
  在旁邊,尊長者點頭贊同:“勝利之酒乃是斗爭之精髓,不可或缺。”
  頭戴鐵冠的蛇人昂然挺身,修長的蛇尾之上還套著軍功的鐵環(huán),面孔上的紗布隱隱滲出血跡,可手中卻不停,同人碰杯時豪飲的姿態(tài)甚至不遜色于霜巨人。
  往日淡漠無比的蛇人們此刻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放口饕餮,暢享美食。而尊長者就負責端起槐詩烤好的肉,一一按照軍功為下屬分配,并代表槐詩賜下美酒。
  而眼看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之后,槐詩也放下了烤叉,交給了旁邊吃完的林中小屋,自己跑到吧臺去休息一會兒。
  渾身油煙味,狂看別人吃,自己還餓著呢。
  “特地為你留的。”
  吧臺后面的羅嫻端上了熱氣騰騰的烤肉,還有一大杯冰啤酒。
  “謝啦嫻姐。”槐詩眉開眼笑:“你吃了么?”
  “沒有哦。”
  羅嫻托著下巴,看著他,微笑:“可以分我一點點么?”
  “不要逗我了。”槐詩無奈搖頭。
  “哈哈哈,騙你的,我已經(jīng)吃過啦。”羅嫻的笑容越發(fā)愉快:“不過有一塊吃了一半的好像忘記從盤子里取出來咯。”
  “……”
  槐詩的動作不停,當做什么都沒聽見。
  甚至,速度加快!
  不是這塊……也不是這塊……好像是這塊……但另一塊也很像……
  但都沒甚么區(qū)別,反正都吃掉了。
  只是,偶爾回頭時,動作不由得停頓一瞬。
  那個久違的幻影再一次出現(xiàn)在喧囂的餐廳里,好奇的觀賞著眼前的場景。然后,蹲下來,從阿妮婭的背后舉起了雙手,比劃著兩只兔耳朵的形狀,玩得不亦樂乎……
  怎么看都不是很聰明的亞子啊。
  槐詩撓了撓下巴。
  百思不得其解。
  有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所看到的幻影似乎比自己還要成熟,有時候卻像是個小女孩兒。
  難以捉摸。
  只是,收回視線時,就忍不住問:“說起來,嫻姐,白帝子是什么樣的人呢?”
  畢竟他所能接觸到的人里,似乎只有羅嫻一個人和她打過交道,而且關系還很不錯的樣子。
  “嗯?”
  羅嫻微微一愣,旋即感慨:“才反應過來,我也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啊……不知道她怎么樣了,過的好不好。”
  當然好的不得了,都好到要晉升天敵了,你說呢?
  槐詩忍不住肚子里吐槽。
  即便是已經(jīng)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設,還是忍不住羨慕到變形。
  家大業(yè)大就是好啊。
  家里老人什么都準備好了,就怕你不想進步。
  哪里跟天國譜系一樣,譜系之主帶頭壓榨工具人,層層加碼007,卷到喪心病狂,而且還沒有加班費。
  “唔,小清么,怎么說呢——”
  羅嫻沉思了片刻,認真的回答道:“是個很努力的孩子啊。”
  “嗯?”
  槐詩微微愕然,未曾預料:“她還需要努力嗎?!”
  難不成,白帝子表面上看起來風輕云淡,天資絕世,風光無限,實際上在背后夜以繼日、通宵達旦的苦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小就是立志卷死所有人的奮斗家?
  “哈哈,沒那么夸張。”
  就好像知道槐詩在腦補些什么怪東西一樣,羅嫻搖頭輕笑:“正常程度上的那種,早睡早起,努力學習,雖然理科學得很糟糕,但還是很用心的考了及格,然后還在下補習班之后盡量的給大人們幫忙……”
  她想了一下,認真的說:“要說的話,像是懂事兒早熟的那種小女孩兒,知道家里狀況不好,會去端盤子打工補貼家用。
  她就是那種乖孩子,讓人省心,也讓人喜歡。”
  “這一樣么?”槐詩蒙逼。
  “一樣的。”
  羅嫻擰干了洗碗巾的水,關掉水龍頭:“所有人,都對她報以期望……同時,又努力的不把這一副樣子擺出來。
  盡量的滿足她的愿望,希望她每天能過得開心,希望她能獲得幸福。”
  槐詩撓頭。
  感覺這個描述越來越怪了。
  “怎么聽上去……跟她得了絕癥一樣?”
  “都差不多。”
  羅嫻熟稔的收起了他吃完的餐盤,將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思索片刻之后,忽然問:“你知道成為兵主的代價么?”
  槐詩動作停頓。
  兵主。
  對于東夏而言,近乎可以稱之為譜系源頭的兩位存在之一——東夏歷史之上第一位、也是最強的一位破壞之神!
  倘若由黃帝開創(chuàng)的五德循環(huán)為龍脈正統(tǒng)的顯像,那么,祂便是龍脈的暴虐陰暗那一面的化身。
  日積月累,水滴石穿。
  這一份與東夏同在的威權絕非一日而成,而是銘刻在歷史之中,隨著這個國度的存在而延續(xù)至今。
  歷代無數(shù)戰(zhàn)爭都是對祂的贊頌和祭祀。
  每一次軍爭焚表,都是對他的呼喚。
  每一場在在正統(tǒng)之戰(zhàn)中的廝殺,每一次死亡,都是獻給他的犧牲。
  自第二代兵主·太公望開始,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每多一位兵主,這一份所傳承的修正值和歪曲度便越是龐大。
  時至今日,名為兵主的存在,已經(jīng)化為了整個東夏最為陰暗,最為殘酷的威權。
  即便是在天敵之中,兵主的力量也是最為猙獰和狂暴的存在,純粹為了毀滅和殺戮而存,即便是天敵自身也不過是這一份非人之力的載體。
  想要觸碰這一份力量,便要做好受國不祥的準備。
  縱然以神之楔作為束縛,以天敵作為容器,以數(shù)百道神跡刻印去封鎖和固定,這一份龍脈暗面的猙獰依舊不是一個人能夠承擔的。
  這一份代價稱之為詛咒都已經(jīng)過于溫柔。
  說句難聽的,天煞孤星和他相比都算是父母雙全。
  不僅僅是注定死于非命,兵主的威權之中,僅僅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都會帶來不可逆轉的天災和禍患。
  唯一能震懾這一份暴虐威權的力量,恐怕就只有全人類靈魂所形成的白銀之海。
  但即便如此,依然有諸多禁忌。
  在其中,有一條相比之下最為無關緊要的代價,便是造就這一切的源頭。
  ——絕嗣。
  “那時候小紅才剛剛兩歲呢,差點好幾次夭折,是東夏譜系下了死力保住的。”
  羅嫻感慨道:“聽父親說,由玄鳥親自頂著天罰,移宮換命,改了生辰和三柱。
  結果你看到了,作為原本諸氏的大少,完全沒遺傳到任何圣名傳承者家族的長處,手無縛雞之力,每天端著保溫杯到處走。
  對了,姓氏也是那會兒改掉的,不過大家總是記混,后面就隨便叫了。”
  “不對啊。”
  槐詩下意識的皺眉:“那白帝子呢?”
  “是啊,大家所有人都覺得成功了,大喜過望。”
  羅嫻輕聲說:“后面,誰都沒想到,當時已經(jīng)有了小白……所有的惡果,就都顯現(xiàn)在她身上了。”
  天罰難躲,在劫難逃。
  同平庸的兄長相較,她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即便是和兵主本身相比,也稱得上是青出于藍。
  明明完美傳承了諸氏的潛質和才能,甚至歷代都無人能夠比擬,才能天授,無與倫比……可一切的夸獎和贊美,都逃不過轉折到來的那一個‘但是’。
  但是——
  “她會在二十二歲那年死掉。”
  羅嫻嘆息,“這是玄鳥所推定的命定之劫。”
  就算是兵主也無法挽回。
  就算是鳳凰的神性和天命也無法避免。
  她將在二十二歲的時候死去。而她的死,會引發(fā)巨大的惡果,遠超出東夏譜系能承受的范圍。
  甚至,有可能危及現(xiàn)境!
  啪。
  槐詩的手難以克制的抖了一下,差點沒端穩(wěn)杯子:
  “……這么嚴重?”
  “是啊,所以兵主才那么發(fā)瘋的在深淵里到處考古,想要尋找解決的辦法,一晃這么多年。”
  羅嫻搖頭:“結果,一無所獲。”
  槐詩沉默。
  明明答案其實近在咫尺。
  解決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但所有人都在故意裝作看不見,甚至,無法允許有人會這樣看。
  明明只要,殺死白帝子就好了。
  可是一個譜系的惡果,竟然要一個小女孩兒去承擔么?
  這種事情本來就已經(jīng)太過于殘忍。即便是她不會反抗,誰又還有面目對她刀刃相向呢?
  槐詩忍不住無聲一嘆,可就在失神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一根輕柔的手指落在了額頭上。
  將眉間的皺紋撐開。
  一點點的撫平。
  “啊,又出現(xiàn)了……這種正義的我絕不能放著不管的表情。”
  羅嫻輕笑起來:“不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已經(jīng)找到解決辦法了。怎么樣,有沒有很失落?”
  眼看著那一雙戲謔的眼瞳,槐詩忍不住苦笑。
  搖頭。
  “當初羅老說的其實挺對的——沒道理世界離開我就玩不轉。”他說,“我還沒有心大到覺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能輪到我自己呢。”
  “不過,為什么問這個呢?”
  羅嫻瞇起眼睛來,似是好奇。
  槐詩想了一下,回答道:“你見過房叔吧?”
  “嗯。”
  “房叔能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多虧了她。”
  槐詩說:“即便她是無心的,或許,是她誤會了什么吧……但我一直以來都很感謝她。”
  倘若沒有房叔存在……
  或許世界會沒什么不一樣,但名為槐詩的人,絕對不會和現(xiàn)在相同。
  一個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家人。
  再沒有什么比這個對槐詩更加重要了。
  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所以,有時候,我會想,倘若能夠幫忙做一些什么的話就好了。”槐詩尷尬的聳肩:“不過,想來是沒什么機會了吧?”
  “是嗎?”
  羅嫻點頭,輕聲說:“真好啊。”
  “嗯?”槐詩不解。
  “剛剛的樣子很帥氣哦。”
  羅嫻托著下巴,看著他,微笑:“因為我很喜歡這樣的你。”
  槐詩一陣嗆咳,低頭,躲閃著她的視線。
  感覺到面部一陣發(fā)熱。
  好強的攻擊力,不愧是嫻姐。
  感覺血條已經(jīng)快空了。
  不過,眼看著槐詩罕見的羞澀樣子,羅嫻并沒有再戲弄他,只是微笑著收拾著餐盤和刀叉,最后才忽然問道:
  “那么,感覺如何呢,槐詩?”
  “嗯?”
  “這就是我所知曉的,白帝子的故事。”她說,“你覺得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不知道。”
  槐詩搖頭。
  他哪里有那種只是聽別人說幾句就能對人下達論斷的才能?
  或許,在夸父看來,白帝子是活潑又懂事的小妹妹;在羅嫻看來,是可愛又可憐,和自己一樣被詛咒的后輩;對槐詩而言,他對白帝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危難之際從天而降,神采飛揚的運動系少女……
  可這些或許,都不是白帝子。
  至少,不全是。
  可真正的她究竟是什么模樣呢?
  槐詩想了一下,自嘲一笑:“但要是以己度人的話,她一定會有些孤獨吧。”
  生下來,就作為負擔而存在。
  領受著這一份與生俱來的重量和才能,活在別人的期望之中。
  即便是再怎么不情愿,想要改變,可這一份重量生來就已經(jīng)注定。
  如此孤獨……
  “不,一點都沒有哦。”
  在他身旁的高腳椅上,那個飄忽的幻影捏著椅背,像是小孩子一樣轉圈圈,自得其樂的享受著歡快的氛圍。
  “她其實已經(jīng)很滿足了,槐詩。”
  少女趴在椅背上,下巴枕著手臂,眺望著這一場自己無法加入的宴會。
  回頭看向槐詩時,便釋懷的一笑。
  “只是,稍微有一些遺憾……”
  那樣的笑容,讓槐詩陷入呆滯。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一如既往那樣,來去匆匆。
  只有疾奔而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宴會歡暢的氛圍。
  肅然的通訊員穿過了喧囂的宴會,黑色的制服令其他人的動作微微停滯,放下了酒杯。
  當他來到槐詩面前,挺胸行禮的時候,整個餐廳已經(jīng)一片寂靜。
  “閣下,中樞的調令下達。”
  槐詩平靜的伸手,接過了信箋,拆開了上面的蠟封,從來自阿赫的命令上掃過,淡然的收起了信紙。
  回頭,向著寂靜的宴會揮手。
  “繼續(xù)吧,各位,大吃大喝。”
  槐詩說:“抓緊時間,享受勝利——”
  他停頓了一下,提高了聲音:
  “——然后,馬上就會有下一場勝利在等待我們了!”
  于是,雷鳴一般的歡呼和吶喊聲響起。
  停滯在原地的太陽船,轟然一震,無以計數(shù)的履帶再度旋轉,調轉方向,卷起漫天的風沙。
  向著血色的殘陽,疾馳而出!
  工作時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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