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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夜之間……

　　青絲變白發。

　　蕭楓雪看到這一幕，先是震驚得后退了兩步。

　　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女孩。

　　手捂著嘴，淚流滿面。

　　顫抖著唇什么聲音的發不出，只能站在原地看著。

　　蜷縮在角落里，一頭白發的女孩，察覺到了動靜，抬起腦袋來。

　　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

　　透著一種懵懂和迷茫，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閃爍著的，是死寂的光芒。

　　水靈靈的。

　　卻沒有一點情緒。

　　她仿佛用悲傷隔絕了整個世界。

　　跟蕭楓雪他們近在咫尺，卻恍若天涯。

　　一頭長長的白發，襯著那張雪白精致而稚嫩的小臉。

　　一點都不顯老。

　　卻格外妖異。

　　蕭楓雪終于反應過來，大步過去把她抱在懷里：“歌兒，歌兒……”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怎么會這樣……

　　抓著手里柔軟的白發，蕭楓雪整個人如遭雷劈般，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這是她的女兒嗎？

　　那個傲嬌又任性的小公主。

　　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才十六歲啊。

　　她的歌兒，今年才十六歲啊。

　　花一般的年華，還沒開始綻放，就凋零了。

　　帝若歌盡管抬起了頭看她，但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仍然抱著自己的膝蓋，那是一個人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最喜歡做的動作。

　　縮在角落里，像是一株盛世凋零的白薔薇。

　　從那雙黝黑的瞳仁里可以看出，她的世界是灰暗的，黑白的。

　　蕭楓雪眼淚止不住的流，把她往懷里抱。

　　一邊心疼的出聲：“歌兒……歌兒……我的歌兒……”

　　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在自己冰冷的臉頰上。

　　帝若歌眼珠子動了動。

　　怔怔的抬手摸著自己的臉。

　　媽咪的眼淚？

　　是了。

　　她已經不會流眼淚了。

　　她的眼淚，好像在昨天晚上就流光了呢。

　　怎么都哭不出來了。

　　這樣也好。

　　帝若歌眨動兩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溫柔的絕美女人。

　　麻木著的小臉，忽然想起什么，輕輕開口：“媽咪，對不起。”

　　“那些資料是我給他的。”她用很輕很輕的語氣說著，皺起眉來，“我不知道……”

　　“別說了，別說這個了。”蕭楓雪哭著打斷她，拼命的忍住眼淚，一把抹了抹臉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床上，“這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什么暗煞。

　　什么南宮云墨。

　　拿了那些資料又能怎樣。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帝若歌更重要的了。

　　暗煞沒了，可以再創建。

　　帝若歌沒了，就再也沒了。

　　蕭楓雪彎下腰來，捧著她的小臉蛋。

　　看到她神情麻木。

　　瞳仁中沒有一點的焦距。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溢出眼眶。

　　連旁邊看著的帝若宸都心中一酸。

　　手抬了抬，想摸她腦袋，卻也頓在了半空中。

　　太絕望了。

　　她身上的那種氣息。

　　看著她的模樣，他終于知道。

　　自己心里的不安是從哪里來的了。

　　以前的帝若歌，是不是會……徹底死了。

　　眼前一頭雪白發絲的小小少女。

　　一臉的蒼白麻木。

　　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那個帝若歌的影子。

　　那個傲嬌又磨人的妹妹，那個把全家鬧得雞飛狗跳卻在旁邊理所當然劣笑的妹妹。

　　帝若宸眼神一暗。

　　看著床上雪白的女孩。

　　竟有些不敢上前碰她。

　　好像輕輕一碰，她小小的身影，就會碎成了灰，隨著風飄走。

　　帝若歌一直沒說話。

　　蕭楓雪眼淚流得更厲害。

　　把她腦袋按在懷里，痛得不能自已。

　　她抽著氣，柔聲的哀求：“歌兒，歌兒，別嚇媽咪好不好……”

　　“你笑一個好不好？”

　　帝若歌眨巴著眼，眼中帶著空洞的。

　　只有小手，緊緊抓著她的一副。

　　看向房間的某個角落，眼神茫然。

　　蕭楓雪過了好久，才冷靜下來。

　　在她旁邊坐下，把她抱著，看著她的小臉。

　　“歌兒，如果你真的很疼，媽咪就去博士那里拿藥，讓你忘了他好不好？”

　　她抱緊她，心疼的說。

　　“我們把這一切都忘了，什么都不要想，就不會疼了。”

　　帝若歌抬起頭看著她。

　　眼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蕭楓雪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她，繼續這樣下去。

　　心疼的捧起她的臉，幫她撩開貼在臉頰的發絲塞在耳后。

　　繼續問：“好不好？”

　　帝若歌漆黑的眼，將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顏，倒映其中。

　　過了好久好久。

　　她才終于點了點腦袋。

　　蕭楓雪松了口氣，卻抱著她，心里更加揪著難受起來。

　　南宮云墨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關于那個男人的回憶，對她而言……更是最重要的東西。

　　她清楚，如果不是疼到了她無法負荷的地步。

　　帝若歌是說什么，也不會同意忘記他的……

　　后來帝若歌又睡著了。

　　蕭楓雪陪在她身邊，一直到很晚。

　　怕她再出事，她讓帝若宸也在旁邊。

　　而她則是直接趕往m總部取藥。

　　帝若宸一邊處理公務，一邊坐在床邊。

　　此刻已是深夜。

　　月光凄清，徐徐灑入屋內。

　　銀霜鋪地。

　　落在床上女孩，那滿頭妖異的白發上。

　　襯著那安靜蒼白的睡顏。

　　竟在瞬間美得驚心動魄。

　　妖異的模樣，看得人心臟不由得狠狠一跳。

　　但此刻，帝若宸心里，卻只有疼。

　　龍鳳胎……

　　沒有人比他更能清楚的感受到。

　　她的痛苦。

　　就在這時，床上的女孩忽然皺起眉頭。

　　身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困擾著她。

　　帝若宸猛地凝神，定睛一看。

　　只見她遺落在被子外雪白的小手上，浮動著一種很奇異的紅色。

　　一條一條的像是密密麻麻的紅繩子，在里頭涌動。

　　下一秒，消失不見。

　　帝若宸狠狠眨動兩下眼睛。

　　死死盯著她的小手。

　　可是再也沒有動靜。

　　他過去，小心的抓起來查看。

　　甚至掀開她的背角看她的手臂。

　　再抬頭，看了眼睡夢中女孩重新平靜下來的臉色。

　　什么都沒有。

　　他狠狠眨了兩下眼。

　　站起身，幾乎懷疑剛剛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他眼睛一直都沒有什么問題。

　　怎么可能看錯了呢？？

　　他剛剛明明看見，那樣詭異的一幕……

　　帝若宸重新坐在一旁，只是，心思再也沒有落在筆記本上。

　　盯著床上的帝若歌，眼中劃過了各種各樣的復雜光芒。

　　————

　　墨落楓：下一章進入本故事第二階段，略高能，各部門做好準備！

　　還有……別罵我虐。

　　我發誓我真的是親媽。

　　失憶了的帝若歌，只會把南宮云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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