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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竇子儀接到朱瑙的命令, 忙點人準備去了。

  而廊州城外, 從成都府來的使者們還在內(nèi)訌。

  方才與廊州官兵爭執(zhí)不下、要求官兵立刻開城放行的人名叫陸甲, 正是盧清輝的心腹, 是此行隊伍中打壓派的領(lǐng)頭人。此刻他的臉色黑如鍋底, 指著方才那位和稀泥的人斥責道:“徐乙,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什么要向著廊州人說話?”

  徐乙悠悠道:“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向著廊州人說話了?”

  不待陸甲開口,徐乙又接著說了下去:“陸兄難道指我方才讓廊州官兵回去通報的事?這你可誤會我了,我是想咱們遠到是客,和氣為上,能不與人沖突,自然就不要與人沖突嘛。”

  無疑, 這位徐乙便是徐瑜的心腹, 也是此行隊伍中拉攏派的代表人物。

  陳武聽他們吵架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忍不住勸解道:“陸兄, 徐兄, 別爭了。咱們此番來閬州城,咱們就是成都府的臉面。即使有什么矛盾,也都等回去再說,不要讓閬州的官員看了我們成都府的笑話。你們說是不是?”

  徐乙皮笑肉不笑道:“陳功曹說的極是。我求個和氣, 可不就是想為成都府掙個臉面么?省得人家覺得我們成都府的人仗勢欺人,不好相處。”

  陸甲“哈”地冷笑一聲:“徐兄, 你莫不是對臉面這詞有什么誤解吧?他們不開城門,本身就是在駁我們的面子!”又轉(zhuǎn)向陳武道,“陳功曹, 你剛才為什么不據(jù)理力爭?你可知你的軟弱,讓廊州的人從一開始就看輕了我們!”

  陳武本想熄火,沒想到反而引火燒身,頓時頭更大了。

  眼瞅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陸甲忽然上前幾步,盯著陳武,嚴厲道:“陳功曹,我不是要怪你。可進城之前,你恐怕得先想想清楚,我們今日來廊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徐乙在旁道:“咦?咱們不是來送禮的么?”

  陸甲一個眼刀甩過去,根本不搭理他。他只盯著陳武:“我便把話說得再明白些。這個廊州牧固然平定了廊州的山賊之亂,可他來路不正,居心叵測!今日我們前來,送禮是假,刺探與警告才是真。我們必須讓他看到成都府的威嚴,讓他有忌憚之心,他才會有所收斂。可若是我們表現(xiàn)軟弱,讓他以為我們成都府怕了他,只怕他從此以后會更加膽大妄為!這責任你負得起嗎?”

  徐乙繼續(xù)陰陽怪氣地潑冷水:“我怎么沒聽說咱們送禮之外還有其他的任務?”

  陸甲惡狠狠道:“你閉嘴!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徐乙被他吼了一句,聳聳肩,不再說話。

  局面再度陷入僵持。

  那隊伍里的二十來人都望著陳武,在等他拿一個主意。無論大家心里怎么想,可畢竟陳武才是他們這支隊伍的領(lǐng)頭人,陳武必須有明確的立場。要不然他左搖右擺,局面只會更加混亂。

  陳武既有些惱火,又有些郁悶。他之所以表現(xiàn)得不夠強硬,倒不是他自己心里沒有主意,而是徐瑜和盧清輝兩位少尹他誰都開罪不起。但是眾人這一鬧,反倒讓他更明白——這任務既然已落到了他的頭上,他就注定不可能兩邊討好了。要么選擇開罪一個,要么很有可能兩位被他一起開罪。

  他心煩地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看看徐乙,又看看陸甲。心一橫,終是道:“陸兄,我明白了。”

  送禮隊伍頓時一片嘩然。陳武這就算是明白地表態(tài)他支持盧清輝的打壓派了。

  這個選擇大家并不覺得意外,其實在此之前,即使陳武嘴上不說,可他的行動很明顯傾向于打壓派。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守城官兵不讓他們立刻進城的時候第一個發(fā)聲詰問官兵。眼下,他只是把自己的立場旗幟鮮明地亮出來罷了。

  ——撇去派系之爭,只論陳武自己的內(nèi)心,他對朱瑙這個膽敢冒領(lǐng)廊州牧的妄人沒有絲毫好感,甚至可說是厭惡。要不是時局混亂,這樣的妄人拉去鬧市砍十次頭都不夠!只是警告打壓已經(jīng)很客氣了,徐瑜那拉攏討好朱瑙的主張他根本無法理解,也就很難照著做了。

  陳武表態(tài)之后,不敢去看徐乙等人的反應,生怕他們惱火。然而這倒是他多慮了。徐乙等人并沒有表現(xiàn)出很失望的樣子,倒是互相遞了個眼神。顯然,陳武的決定并不影響他們的任務。

  又等了良久,城門終于打開,數(shù)人迎出城來。

  “閬州府主簿竇子儀特來恭迎使君!”竇子儀帶領(lǐng)眾人向陳武等人行禮。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竇子儀所領(lǐng)眾人態(tài)度謙遜,禮數(shù)周到,成都府的眾人受了禮,也就不該再多加為難了。然而他們自認先前受了怠慢,這時候偏要扳回一城來。

  于是陳武騎到馬上,故意在身量上顯得高人一頭。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竇子儀,冷冷道:“竇主簿,這便是你們廊州府的待客之道?竟讓我們在城外等了如此之久!”

  竇子儀微微一怔,竟然不慌不忙地反問:“不知使君等了多久?”

  陳武蹙眉:“少說也有大半個時辰了。”

  “大半個時辰?那的確讓使君久等了。實在很抱歉……”竇子儀不卑不亢道,“我們廊州既在成都府治下,從屬于上府,行事風格自然多效仿自上府。因此造成的怠慢之處,還望上府使君們能多加包涵。”

  陳武和送禮隊伍的眾人都是一怔。陳武立刻詰問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效仿上府?難不成我們成都府還教過你們怠慢客人?”

  竇子儀緩緩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們廊州受山賊侵害多年,上至官員,下至百姓,一直翹首期盼上府的到來。直到今日,才終于盼到使君。可見上府行事‘慢條斯理’‘從容不迫’。如此,我們也不禁學了一些。”

  陳武將怒未怒的神情頓時僵在臉上。

  慢條斯理?從容不迫?這真是說話不帶臟字,卻字字藏刀!廊州亂了這么多年,成都府未曾插手管制,雖有一些緣故在,可無論什么緣由都是大大的理虧。這話傳出去,怎么說他們都不占理。

  陳武臉上一陣臊紅,他身后眾人也全都沉默。如此大錯之下,他們還能揪對方什么小錯呢?

  眼看氣氛凝重,還是竇子儀率先解圍:“使君請快進城吧。州牧已在州府中恭候使君大駕了。”

  陳武氣勢已弱了大半,無話可說,只能訕訕道:“……進城吧。”

  隊伍進城之后,在前往廊州府的路上,成都府的官員們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觀察廊州城中的景象。

  不一會兒,幾人忍不住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這廊州可真奇怪。”

  “哪里奇怪?”

  “我這一路走來,幾乎沒看見流民。”

  “這……不會是他們州府得知我們來了,所以把流民都驅(qū)趕藏匿起來了吧?”

  這幾年天災頻發(fā),倒不光是廊州受災,成都府轄下八州皆有流民之亂。即使在最富有的漢洲城,街道兩旁也常見乞丐流民。可這一現(xiàn)象,在廊州府竟然沒有!

  一人道:“咱們也就在外面等了半個多時辰,這時間哪夠他們藏匿城內(nèi)的流民?”

  另一人道:“別說城內(nèi)了,我這一路過來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越接近廊州,路上的流民就越少。你們沒見城外也少有乞丐混子么?”

  眾人回憶了一下來時見到的景象,不禁愣住。不說沒注意,一說才發(fā)現(xiàn),竟還真是這樣!這廊州難道不曾遭災?百姓緣何能這樣有序?

  然而在他們的印象中,廊州不僅也遭了災,而且還經(jīng)歷了比其他幾州更嚴重的山賊之禍。不管怎么說,廊州都應該更混亂才對啊!

  有人滿心疑惑,有人若有所思。

  不多時,眾人終于走到廊州府,廊州府大門洞開,府中官員已站成兩列,一名年輕男子領(lǐng)著一群侍衛(wèi)站在大道的中間相迎。毫無疑問,他就是廊州牧了。

  眾人見到朱瑙,都吃了一驚。他們早已聽說過許多關(guān)于朱瑙的事,此人可稱奸猾狡詐,猖狂妄誕,因此在眾人的想象中,他要么長得尖嘴猴腮,要么長得獐頭鼠目,總之該是個怪模怪樣的人。然而見到本人,卻發(fā)現(xiàn)他面容清秀,笑容可掬,莫說絲毫不見怪樣,甚至頗有幾分俊樣!

  不僅如此,眾人早聽說過朱瑙年輕。可因他做了許多老奸巨猾的事,往往令人忘記了他的年紀。直到瞧見真人,才發(fā)現(xiàn)此人是真的年輕,臉上絲毫不見世故。這樣的人,竟是那個傳說中的妄人?!

  朱瑙見眾人到來,向前迎了幾步。對方雖然代表成都府,可官位不如他高,他也未行大禮,只略一躬身,以示敬意:“廊州牧朱瑙恭迎上府使君。”

  陳武早想好一見面要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然而因為吃驚,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成都府功曹陳武……見過朱州牧。”說這話的時候,已然沒什么氣勢了。

  朱瑙笑了笑,道:“請使君進府說話。”

  成都府眾人這一路來到廊州走了數(shù)百里,路上雖有各州官員接待,卻仍有一些危險之地。因此他們大多人皆攜帶兵器防身。

  按理說,任何人進入官府,都需要解除兵器,然而陳武回頭看了眾人一眼,并未下達解除兵器的命令——這亦是他給廊州牧的下馬威。

  帶著兵器進府,并不意味著他要在州府里生事。此舉的政治意義遠大于行動意義。他需要借此事讓朱瑙明白,他們成都府是凌駕于廊州之上的,若他們成都府想要收拾廊州官員,他們便可以這么做。

  于是陳武帶著眾人,大搖大擺向州府內(nèi)走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進大門,忽聽“乒乒”幾聲,刀兵之聲大作,竟是朱瑙所率十幾護衛(wèi)齊齊解下了佩刀!

  成都府一眾官兵立刻連連后退,擺出防備的架勢。陳武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朱瑙要直接兵刃相見,頓時又驚又怒:“朱州牧?!”

  然而朱瑙的護衛(wèi)們解刀卻不是為了拔刀。他們解下佩刀之后,紛紛把佩刀扔進州府門口的竹婁之中。

  朱瑙笑道:“諸位使君受驚了。這是我廊州府的規(guī)矩,所有進府之人需先解除刀兵方可進府。縱使是我的侍衛(wèi)也不例外。”

  陳武:“……”

  他萬萬沒想到,朱瑙竟然還有這一招。他的侍衛(wèi)們做出“榜樣”之后。若成都府的官兵仍不肯照著做,他們的敵意與傲慢就遠比單純拒絕解除兵器要嚴重多了。

  陳武一時有些猶豫。

  他的身后,徐乙上前兩步,低聲勸道:“陳功曹,讓我們的人也把兵器解了吧。”

  陸甲同樣跟上前來,怒道:“解什么解!他便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難道我們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陳武猶豫再三,一咬牙,做了決定。

  他高聲道:“朱州牧,我等持成都尹符節(jié)而來,便代表成都尹。我等進廊州府,于情于理,應無需解除兵刃吧?”

  他本以為雙方會因此陷入僵持,朱瑙或會抬出法理來與他辯論,卻不料朱瑙聽了這話竟十分淡定:“哦?那就不必解了。”

  陳武:“……”

  陳武:“???”

  卻見朱瑙身邊眾侍衛(wèi)又彎下腰,乒鈴乓啷一陣響,他們竟都撿回了自己方才卸下的兵刃,重新佩戴上身。

  陳武:“!!!”

  朱瑙笑道:“今日上府使君到來,使君說要壞了規(guī)矩,那壞了規(guī)矩便是。我亦不是什么古板守舊之人。走吧,咱們快些進府吧。”

  不等陳武等人反應,他的持刀衛(wèi)隊已大步向大堂走去。

  陳武:“……”

  陳武:“…………”

  還能這么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防止劇透(那你搞什么有獎競猜,第四十四章的有獎競猜會在寫到相關(guān)劇情以后再發(f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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