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搭搭哭了。

　　“這孩子也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帶大的，如今就這么沒了，妾身心里也難受得很！二爺，你近日忙碌，明日又還要忙決賽的事務，身系莫家堡未來的鴻運，要節哀順變，千萬顧著你的身子。”

　　莫孤月皺眉閉上眼睛，沉聲：“行了，別裝了，你不累，我聽著都煩。”

　　秦氏的眼角尷尬抽了抽，絲帕捂住眼睛。

　　“二爺，你這話對妾身太不公了……嗚嗚！妾身難為啊！她的生母對她不管不顧，一去不復返。她是我拉扯大的，妾身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

　　“閉嘴！”莫孤月突然發怒，粗聲：“都告訴你別裝了，你還瞎吵什么！你是不是給她的婚事使絆子，讓她徹底絕望喝藥自盡？！你說——那什么劉知府小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秦氏被他扎扎實實嚇了一跳，縮縮脖子。

　　“劉知府家雖然小門戶一些，可他們是書香門第……那小公子是嫡出，身份不差。”

　　莫孤月嘴角輕扯，冷冷笑了。

　　“不止這些吧？”

　　他緩緩伸手，往一旁的椅子劈去——“嘩啦！”刺耳一聲，椅子變得粉碎。

　　近一個多月來，莫家堡上下都在為“秋山大比”忙碌，他更是忙得分不開身。

　　他本想忙完再仔細甄選一個合適莫琊的婆家，可惜他太忽略她。

　　可惜什么都晚了……

　　秦氏嚇得腿軟，支支吾吾：“那小公子有些咳疾……腳有些不大方便……就這些而已。劉夫人聽說是莫家堡的小姐，歡喜不已，跟媒婆承諾新人過門后，必定好好待之。”

　　莫孤月突然笑了，站了起來，俊美頎長的身板筆挺而優雅。

　　他一步、一步往她走去，慢慢地，一步一頓邁著。

　　秦氏嚇壞了，怯怯往后退。

　　“二爺……莫琊她是庶出，又癡傻，哪家大門大戶的人家要這樣的兒媳婦！妾身可是費了好些心思，托了好幾個媒婆，才總算定下這門親事的。”

　　莫孤月已經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慢慢舉起——

　　“二爺！”秦氏徹底腳軟，整個人歪倒跪下去，哀求哭泣道：“妾身只是遵從老爺的吩咐做事。當日是老爺承諾莫琊的婚事讓妾身這個主母自行做主的。二爺，當時你也在場啊！”

　　不料，莫孤月的手卻是合抱成拳，俯身給她施禮，手勢端正，得體優雅。

　　秦氏懵住了，顫顫發抖著。

　　“二爺……”

　　莫孤月緩緩起身，筆直挺拔站著。

　　“多謝你，徹底斷了她活下去的希翼，讓她用如此慘烈的方式解脫了這悲慘的命運。也謝謝你，讓我也解脫了。”

　　他對于這個女兒的矛盾心理，終于結束了。

　　于她來講，這是一種解脫。

　　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秦氏縮了縮身子，腦海空白一片，又怕又擔心。

　　“二爺……你怎么了？”

　　眼前的男子仍是英俊不凡，可卻不復平常的溫潤爾雅，眉眼籠罩一抹暗沉，讓她看不透，也想不明。

　　自那個女人出現后，他就不肯再跟她同房。

　　平時接觸也只是遠遠瞥一眼，此時此刻站得如此近，她直覺他陌生得讓她害怕！

　　莫孤月淡淡看著她，眸光平靜如水。

　　“莫琊是她和我唯一的女兒。我和她的最后牽扯……也沒了。”

　　下一刻，他驀地猛然出掌，打在秦氏的胸口上！

　　“啊——”

　　秦氏口吐鮮血，來不及痛呼多一句，歪倒暈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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