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唐醫(yī)生
錢楚拿了叉子叉水果吃。兩人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周重誠不愛看這種電視,不過她喜歡嘛,就坐著陪著她,時不時還跟她討論下里面的人物,“你看這個大媽跟你家鄰居周阿姨像不像?特別喜歡看熱鬧,又熱心又八卦,又可恨又可愛。”
他不說錢楚沒覺得,他一說,錢楚突然發(fā)現(xiàn)還確實挺像,他描述的也挺形象。
“你在叮咚鎮(zhèn)的時候,有沒有問你什么?”錢楚的視線盯著電視,嘴里問他問題。
周重誠干笑:“也沒人問什么……”
“真的呀?”錢楚扭頭看他:“比如我家鄰居周大嬸,她沒問過你跟我什么關(guān)系?”
周重誠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問過,我沒瞎說,我就是說你是我朋友。真的!”
“那他們沒問你,為什么普通朋友你要幫忙幫到那個程度?”
周重誠沉默了好一會愛說:“沒問。”
錢楚往沙發(fā)上一靠,把水果盤端到手上,一邊吃水果一邊問:“周重誠,我屋里那個存錢罐,是不是你偷摸放到袋子里的?”
周重誠:“……”
“是不是啊?”
周重誠抬頭看天:“我不記得了。”
“哎呀,那就不是了。”錢楚說:“那么漂亮的汽車,買都買不到,看著還像是手工做的,要是你送的,你肯定印象深刻。我想想,可能是我高中的時候,我們班長偷摸送的,他的名字最后一個字是智慧的智,剛好是字幕Z……”
錢楚話沒說完,周重誠急忙搶到:“怎么可能?書呆子是做不出汽車來的。那東西可是全手工,拿裝月榜的鐵皮盒子一點一點剪出來的焊接的,那車鼓勵是從其他玩具車上拆下來的……就你們班那個班長,他再多長兩只手也做不出來!”
“你怎么知道啊?”錢楚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又不是你做的。說不定人家就是有這個才能呢?”
周重誠欲言又止,糾結(jié)半天后,破罐破摔道:“那就是我放的,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做好了,不知道給誰,看你那么喜歡收禮物,就放袋子里了……”
錢楚點頭:“哦。”然后又掉頭看電視。
周重誠:“?”
就“哦”一下,完了?
他都承認(rèn)那車是她送得了,她為什么沒反應(yīng)沒表示?“哦”是什么意思?
周重誠對她強調(diào):“那個存錢罐就是我送給你的。我做了很長時間才做好,還專門買了油漆。”
錢楚眼睛盯著電視,應(yīng)了句:“嗯。”
周重誠:“……”
周重誠問:“你是不是不喜歡?”
錢楚回答:“挺喜歡的。”
“那,那我送得,你都沒表示?”周重誠又問。
“謝謝你。”
周重誠:“……”
他覺得內(nèi)心很受傷,怎么就一個謝謝就完事了?
那《越人歌》怎么辦?
那歌里的意思她到底懂不懂啊?
難道那天問他詩句,就是隨口瞎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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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叮咚鎮(zhèn)那個卷款逃跑的放高利貸人被抓住了。
在叮咚鎮(zhèn)上,周圍的人都尊稱一句錢老大,一輩子專門放貸衛(wèi)為生,以前他都是攢點小錢放貸,因為以前鎮(zhèn)上的放貸大戶有固定的幾個人,其他小戶不敢搶生意。后來那些幾個大戶被抓了之后,他才在這幾年慢慢挺直了腰桿,由老錢變成了錢老大。
看著聚集到手里的錢越來越多,數(shù)額越來越大,錢老大的野心自然也就越來越大。
叮咚鎮(zhèn)上的年輕人大多在外地打工或者上學(xué),留在家里的都是父母老人,錢老大打得就是這些老人的注意。這些人都是那種有理攢了點錢,留著給兒子結(jié)婚買房用的,這年頭都知道放銀行利息低,不劃算,高利貸雖然國家打擊,可也沒打擊到叮咚鎮(zhèn)這種旮旯里,再說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辦法總比規(guī)矩多。
錢老大本來也賺了錢,他看著幾百萬的時候沒心動,因為他賺得來,而且不難,可是當(dāng)他拿到白先生母親拿過去的那筆錢時,心一下就動了。兩千萬,再加上其他人雜七雜八的費用,湊到一塊將近三千萬,他眼都紅了。
所以鋌而走險,就想著拿了這個錢找地方躲起來一陣,到時候再換個地方開始生活,這輩子吃喝都不愁。
錢老大確實也躲了一陣,外頭風(fēng)聲特別緊。老婆孩子他提前安排了,他就晚了一步,風(fēng)聲走漏了,沒走掉,他現(xiàn)在就躲在一個小旅館,不需要身份證那種,一天三頓飯都是點的外賣,還讓外賣員掛到門上,等人走了才拿。
家里老東西給他發(fā)了短信,說家門口的路上天天守著一輛黑色的面包車,每天都有三四個在那邊轉(zhuǎn)悠,上個集市都有人跟著。他們也不傷害人,就是跟著,報警警察也沒辦法,大路朝天,人家愛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不違法,警察也不管。而叮咚鎮(zhèn)上前前后后都有哪些被騙了錢的人守著。
錢老大覺得應(yīng)該可以躲過去的,結(jié)果他抽煙,在小旅館躲了那么久,身上帶的兩條煙都抽完了,他煙癮犯了后,那滋味十分難受,他實在忍不住了,就趁傍晚的時候偷摸出去買煙,結(jié)果就是這點時間,被周美蘭另外兩個阿姨巡邏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美蘭一下沖過去扯著就不撒手,三個女人一下撕得撕,抓得抓,差點把錢老大扒光。
最后警察來了,把人帶走。
這消息還是周美蘭特地打電話告訴錢楚的,說她抓到了錢老大。
錢楚簡直不敢相信,“媽,是你抓到的?你……你身體沒事吧?”
“我沒事,好著呢!”周美蘭中氣十足,一改往日萎靡的氣息。
晚上回去后,錢楚跟周重誠說了這事,讓他也放心,周重誠聽了之后,開口:“人抓到了,我得回一趟鎮(zhèn)上,要不然人家有關(guān)系,退款優(yōu)先別人怎么辦?”
錢楚擰著眉:“可是,我們也不認(rèn)識人,就算去了,如果別人有關(guān)系,我們也沒辦法啊。“
周重誠回答:“不去我們連原因都不知道。還是去了能了解情況。”
“那還是我去吧,之前守村的事就是你幫我們,現(xiàn)在人抓到了,怎么還要麻煩你呢?還是我回去……”
錢楚話沒說完,周重誠打斷:“我是群里領(lǐng)導(dǎo),你看看群里,大家都在問我,肯定我去。我那邊熟人多,能問到事。”
錢楚:“……”
在她老家說他熟人多,真夠大言不慚的。
“你真的要去啊?”錢楚問:“我真得覺得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
“這事就這么定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那我跟你一塊去吧。”錢楚說:“總不好什么都讓你做,我也會不好意思。”
“不用,我盡量想到辦法。”
早上錢楚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周重誠怕她跟著,人已經(jīng)走了。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周重誠打了個電話給她,“錢楚,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把阿姨接到文蘇的第一醫(yī)院,帶她去做個檢測?”
錢楚一愣,急忙問:“我媽怎么了?”
“她沒事,挺好的,是我在想辦法,看能不能優(yōu)先要到錢,你先來接阿姨,我回頭告訴你怎么做。”
錢楚開車趕回叮咚鎮(zhèn),在家里見到了周重誠和她媽,周重誠一看到她,立刻迎了過來,“我想到一個辦法。雖然有點缺德,但是可以優(yōu)先要到錢。”
錢楚急忙問:“什么辦法?”
周重誠說:“你帶阿姨去醫(yī)院做個檢測,我讓一個大哥開個證明,證明阿姨身體不要,有慢性病,需要拿錢治病。出于人道主義,這個錢在返回賠償?shù)臅r候,可能會優(yōu)先返回給急用的人。”
錢楚瞪圓了眼:“這樣能行嗎?”
“甭管行不行,先把證明開了再說。”他掏出電話,隨手發(fā)給錢楚一個手機號,“這是唐醫(yī)生,你到了醫(yī)院給他打電話,他會安排阿姨走一個流程。”
錢楚張了張嘴,“我……那我表姐……我能告訴她嗎?不過,我大姑和大姑父身體一直都不好,也確實一直在吃藥。我就讓他們拿以前的病歷去開個證明,這總可以吧?”
周重誠點頭:“行吧,我是怕用這招的人多了,就沒效果了。先不要對外說,帶阿姨去做個檢測再說。”
錢楚點頭,午飯都沒吃,直接開車帶周美蘭去文蘇第一人民醫(yī)院。
一路上周美蘭一個勁的夸周重誠:“周老板真是有辦法,我都沒想到這個,這樣就多了一點機會。我聽說人家那老錢的錢都被轉(zhuǎn)移到他老婆的賬戶上,他老婆帶著兒子跑到了新加坡,老錢賬上只有一百多萬,賬戶還被凍結(jié)了,現(xiàn)在大家伙的眼睛都盯著老錢家在鎮(zhèn)上的那套房子呢。這要是不想法子,說不定什么都分不到。”
錢楚開車去醫(yī)院的路上,表姐的電話打了過來,“楚楚,你微信上說得話是真的啊?”
“是不是百分百管用我不知道,姐,反正不管結(jié)果,先試一試吧,我現(xiàn)在在帶我媽去醫(yī)院的路上,大姑和姑父身體不是一直不好嗎?你到時候就說那三百萬是你為大姑和姑父準(zhǔn)備的看病錢,救命用的,哪個病嚴(yán)重你就說哪個。”錢楚教她:“大姑和姑父的病歷,醫(yī)院去開個證明,以往吃藥的發(fā)票這些,有多少準(zhǔn)備多少,到時候一股腦拿出來讓人看!”
表姐一一記下:“行,楚楚,那我先照你說得做!”
掛了電話,周美蘭有點不高興:“你什么的都跟她說,到時候萬一跟我們爭起來怎么辦?你也是,周老板想到的辦法,你為什么非要告訴別人?別到時候人家拿到錢,我們的錢沒影了!”
錢楚看了她媽一眼,沒說話,周美蘭說完又低下頭,隨即萎靡下來。
到了醫(yī)院樓下,錢楚按照周重誠給的那個電話號碼撥打過去,不多時電話通了。
錢楚:“您好唐醫(yī)生,我是周重誠周先生的朋友錢楚,是周先生讓我來找您的。我們現(xiàn)在方便過去找您嗎?”
電話那頭唐醫(yī)生的聲音低沉穩(wěn)重,“我在三樓心外科,還有兩個號就結(jié)束。你可能要稍等一下。”
“好的,謝謝唐醫(yī)生。”錢楚帶著周美蘭上樓。
電梯口等的病人太多,有時候還會有病床推著上下,周美蘭爬到三樓氣喘吁吁,“這是打死累死我?要爬三樓呢。老了老了,爬三層樓就快喘不過氣似的……”
不經(jīng)常爬樓的人,突然爬樓梯確實會累,錢楚都覺得腿酸了,她轉(zhuǎn)身扶著周美蘭:“那咱們就走慢一點,又不著急。”
周美蘭回答:“怎么不著急?我巴不得現(xiàn)在都拿了證明回鎮(zhèn)上了!”
錢楚根據(jù)三樓心血管科室外的門牌上,找到了唯一的唐醫(yī)生名牌。
她看著那個名牌,覺得這真是個奇妙的世界,她上次還撿到這位醫(yī)生的醫(yī)生證件,這次竟然就要請他幫忙。
果然這是一個論因果的世界。
錢楚看了眼半開的門,里面還有最后一個病人。
錢楚帶著周美蘭站在門口等著,直到里面的病人拿了病歷本出來,她才敲敲門:“唐醫(yī)生,我叫錢楚,是周重誠周先生讓我來找您的。”
坐在里面的醫(yī)生穿著白大褂,低著頭正收拾面前的東西,聽到錢楚的聲音后他抬頭,剛好和錢楚的視線撞在一起,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相似的眉眼和輪廓,卻又完全不同。難怪醫(yī)院的小護(hù)士提到他會那么激動,對于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來說,他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
英俊的人總能讓人心生好感,何況還是位海歸精英似的人物。
錢楚對他淺淺一笑,輕輕點頭,“唐醫(yī)生您好。”
唐之遠(yuǎn)看著她,隨后站起來,朝錢楚伸出手:“錢小姐你好,我叫唐之遠(yuǎn)。小周跟我說了你們的情況。”
錢楚握住對方的手,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精瘦卻十分有力,握在手中帶著絲絲涼意,和炎炎夏日的高溫比,總讓錢楚有那么幾分不真切之感。
兩人的手輕輕握了一下,又很快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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