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9 南部非洲人的承諾永遠有效
在戴高樂和巴頓乘車抵達凱旋門之前,幾架德軍戰(zhàn)機出現(xiàn)在巴黎市郊,盟軍戰(zhàn)斗機緊急出動將德軍戰(zhàn)機驅(qū)離,虛驚一場。
入城儀式開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
大約兩萬巴黎市民在香榭麗舍大街兩旁列隊歡迎,氣氛還是很熱烈的,前排是從學校緊急抽調(diào)的學生,身后是可以信任的抵抗軍家屬,酒店的服務(wù)員和醫(yī)院護士是最靚麗的風景線,她們的制服非常顯眼。
在入城儀式開始之前,還有個簡短的受降儀式,肖爾鐵茨在投降書上簽字,代表巴黎城防軍向戴高樂投降。
戴高樂很高興,邀請肖爾鐵茨參加入城儀式。
肖爾鐵茨拒絕了,他不想?yún)⑴c法國人的狂歡。
的確是狂歡,整整四年了,巴黎終于從德國人的鐵騎下解放,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凱旋門旁邊停著一輛“豹”式坦克,很多巴黎市民排隊和“豹”式坦克合影。
有老人主動拿出香檳跟自由法軍士兵分享,很多自由法軍士兵酒不醉人人自醉,臉頰上還帶著口紅印,巴黎的女士們真的很熱情。
戴高樂很激動,越過凱旋門的時候下意識步幅大了點,很快他就意識到,停下來等巴頓。
巴頓示意戴高樂先走,這是他的大日子,巴頓不想搶戴高樂的風頭。
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也來了不少,維希政府的內(nèi)閣成員大部分都被帶到德國,留在巴黎的官員和議員們悉數(shù)到場,他們都很清楚戴高樂在自由法國的地位,未來免不了打交道,現(xiàn)在先混個臉熟也好。
讓戴高樂頗為尷尬的是,這些所謂的大人物,對待巴頓的態(tài)度,明顯比對待戴高樂更熱情。
“感謝上帝,你們總算來了,我每天都在祈禱,祈求上帝保佑法蘭西——”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家伙握著巴頓的手不放。
巴頓臉上微笑,內(nèi)心在不停吐槽。
難道你不應(yīng)該感謝戴高樂和自由法國嗎?感謝南部非洲聯(lián)邦政府也行啊,上帝真心保佑法蘭西的話,德國根本不會入侵——
這老頭雖然一再表明他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態(tài)度,可是卻逃不過日后的清算,凡是在德國統(tǒng)治時期和德軍進行合作的法國人,一律都會被清算。
旁邊幾名虎視眈眈的游擊隊員就等戴高樂下命令呢,只要戴高樂一聲令下,馬上就過來抓人。
戴高樂不著急,滿面春風跟老家伙們寒暄,他接下來有的是時間跟這幫人周旋。
好不容易擺脫這幫人,戴高樂繼續(xù)向前走,邊走邊向街道兩旁歡呼的人群揮手,嘴里說的話卻大煞風景。
“都是因為這群老家伙,我們才會死守馬奇諾防線,沒有及時制止德國人的擴張,當初要不是他們瞎攪和,我們也不會輸?shù)倪@么快!”
這話是對巴頓說的,說話的時候臉甚至都沒看向巴頓,巴頓卻聽得清清楚楚。
這凝字成線的功夫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巴頓不太清楚戰(zhàn)爭爆發(fā)前法國內(nèi)部的紛爭,但法國的確要對戰(zhàn)爭爆發(fā)負責任,如果英國和法國不實行綏靖政策,德國人不會那么順利。
當然戴高樂的話也不全對,法國政客有責任,法軍的責任更大。
“忍耐一下吧,今天不是處理這些事的時候。”巴頓分得清輕重,要清算也得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再說。
就在巴頓和戴高樂身后,抵抗軍成員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始抓人了。
“這些事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戴高樂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刻理解槍桿子里面出政權(quán)的道理。
跟這幫老油子沒什么好說的,真要到了法庭上,這幫人有無數(shù)種方式脫罪,別忘了法國的法律就是這幫人制訂的。
巴頓不強求,這是法國人的內(nèi)政,巴頓沒權(quán)利干涉。
從凱旋門到協(xié)和廣場,兩公里多一點的距離,戴高樂走了整整一個小時,沿途接受了多位美女的鮮花,不停的和民眾合影,還抱起一個小朋友親吻了她的臉頰,絕對親民。
能看得出,做完這一切的戴高樂也很累,所以回到汽車上的時候,很沒形象的癱倒在后座上,就像漏了氣的氣球。
“從政比當兵更累哦——”巴頓調(diào)侃,幸好他沒有這方面的壓力。
“的確如此——”戴高樂累的一個字都不想說。
按照計劃,下一站是巴黎圣母院,戴高樂要去圣母院接受大主教的賜福。
勒克萊爾及時出現(xiàn),提醒戴高樂圣母院的安全尚未得到保證。
宗教在法國還是很神圣的,教堂是侍奉上帝的場所,處于對上帝的尊重,第二裝甲師并沒有對巴黎圣母院進行徹底搜查。
作為巴黎最著名的建筑,巴黎圣母院被德軍重點照顧,安放了很多炸藥,這些炸藥現(xiàn)在還沒有來得及拆除,萬一有意外發(fā)生,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巴黎圣母院是木質(zhì)建筑,真要想破壞的話,都不需要炸藥,放把火就行了。
幾十年后,總算有人明白了這一點。
“沒關(guān)系,我相信沒有人敢在上帝面前行兇。”戴高樂不想有遺憾。
“為什么沒有對圣母院進行徹底搜查?”巴頓不信邪——
不對,是不信基督,巴頓家里供奉的是祖宗牌位,越來越多的歐洲人正在接受這一點。
多年以前,絕大多數(shù)歐洲人認為南部非洲人沒信仰。
在歐洲沒信仰比異類更可怕,人怎么能沒有信仰呢。
南部非洲的宣傳機器開始發(fā)揮作用,報紙電臺電影輪番上陣,科普南部非洲人對于信仰的態(tài)度。
效果好得很。
關(guān)鍵還是南部非洲國力在不斷增強。
南部非洲還是英國殖民地的時候,沒有哪個歐洲人真正關(guān)注南部非洲人的信仰,所謂信仰只是歐洲人借以攻擊南部非洲,在南部非洲人面前秀優(yōu)越的借口罷了。
隨著南部非洲國力不斷增強,歐洲人終于開始正視南部非洲,主動為南部非洲開脫,尤其二戰(zhàn)爆發(fā)后,有關(guān)南部非洲的一切在歐洲都受到追捧。
這種時候,歐洲人總是很務(wù)實的。
“神父不允許——”勒克萊爾表情尷尬,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神父為什么允許德國人在教堂安裝炸藥?”巴頓冷笑,神父也是看人下菜碟。
“德國人太過分了!”
“無恥的德國人!”
勒克萊爾和戴高樂異口同聲。
巴頓驚訝,你們倆的關(guān)注點似乎跟我的不太一樣。
德國人過分到無恥不需要懷疑,神父的態(tài)度才是重點。
“神父承諾教堂內(nèi)沒有德國人。”勒克萊爾這個解釋同樣站不住腳。
“那就好!”戴高樂居然神奇的接受了。
于是汽車來到巴黎圣母院的時候,巴頓就不太想下車。
跟巴黎圣母院相比,裝甲指揮車還是比較安全的,除非德國人拖出一門88毫米炮來。
“不用擔心,沒有人敢在上帝面前放肆!”戴高樂迷之自信,下車之后轉(zhuǎn)過頭來不放棄。
話音未落,教堂內(nèi)突然傳出槍聲,現(xiàn)場頓時一片混亂。
感謝勒克萊爾的努力工作,圣母院門口同樣擠滿了歡迎人群。
大約半個月前,法國鐵路工人開始罷工。
十天前,抵抗軍和城防軍在巴黎市內(nèi)開始零星交火。
最近一個星期,盟軍戰(zhàn)斗機飛抵巴黎上空,和德軍戰(zhàn)機激烈交手,城內(nèi)抵抗軍和德軍的戰(zhàn)斗愈發(fā)激烈,巴黎市民早已成為驚弓之鳥。
現(xiàn)在德軍投降,戴高樂入城,在重要的入城儀式上突然響起槍聲,歡迎人群這時候才意識到戰(zhàn)爭還沒有結(jié)束。
巴頓反應(yīng)快,槍聲剛傳來,巴頓就把戴高樂一把拉回車內(nèi),十幾名衛(wèi)士一擁而上,將裝甲指揮車團團圍住。
“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人敢在上帝面前放肆?看來上帝的威懾力也不大!”巴頓心情并不緊張。
槍聲應(yīng)該不是沖著戴高樂來的,子彈飛行的速度通常比聲音傳播的速度快,這也就意味著,子彈如果是沖著戴高樂來的,聽到槍聲的時候,戴高樂已經(jīng)中彈了。
現(xiàn)在戴高樂還活著,多半是上帝發(fā)揮了作用。
“這幫混蛋,他們通通都該下地獄!”戴高樂臉色鐵青。
這時候就沒有神父阻攔士兵沖入巴黎圣母院了。
事實上槍聲響起的時候,正等待戴高樂的神父們同樣一哄而散,他們對于上帝的信心明顯不足。
一大群第二裝甲師的士兵沖入圣母院,很快就有軍官來報告。
圣母院內(nèi)確實有德國人,而且還是黨衛(wèi)軍。
一名黨衛(wèi)軍的軍官躲在圣母院內(nèi),試圖襲擊看守炸藥的第二裝甲師士兵,在戴高樂進入圣母院之后將炸藥引爆。
看守炸藥的士兵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性,黨衛(wèi)軍軍官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亂槍打死,不過危機并沒有解除,第二裝甲師的士兵正在對圣母院進行徹底搜查。
這下神父也沒有阻止搜查的理由了,大開方便之門。
這和神父們是切身利益相關(guān),萬一還有人躲在圣母院里,那么搞不好會對神父們下手。
“宗教對于世俗的影響力還是太大,必須進一步遏制——”戴高樂若有所思,話里還有另一層意思。
巴頓這一次策反肖爾鐵茨,在德國和法國動用的人手,幾乎都是宗教人士,這對于法國來說并不是個好兆頭。
雖然法國在很久以前就擺脫了教皇的直接控制,教皇他老人家對法國的影響力依然很大,這也是所有歐洲國家都無法擺脫的頑疾,宗教對于歐洲的影響力太大了。
比南部非洲和美國加起來都大很多。
這樣的話,誰要是想搞亂歐洲,都不用發(fā)動戰(zhàn)爭,直接通過宗教貌似更方便,比如為某個國家的信徒尋求更多權(quán)力啥的——
“你們法國什么都好,就是太自由——”巴頓不是建議是吐槽。
自由這玩意兒也是雙刃劍,玩過頭搞不好會弄傷自己,法國在這方面要多跟美國和南部非洲學習,同樣都是移民國家,美國和南部非洲就沒有法國這么多破爛事。
當然也可以解釋為,移民美國和南部非洲的都是高素質(zhì)人群,移民法國的卻是廉價勞動力和耗材,不可否認,后者更容易被煽動。
“自由難道不好嗎?”戴高樂現(xiàn)在還沒有意識到放任的后果。
或許意識到了,但是戴高樂無法解決,那就裝作不知道。
畢竟你不能強迫一個愛國者吐槽自己的國家。
巴頓不想討論這個問題,這時候有軍官過來請戴高樂下車,經(jīng)過士兵們的徹底搜查,現(xiàn)在巴黎圣母院是安全的。
戴高樂下車,巴頓再次拒絕戴高樂的邀請。
經(jīng)過剛才這件事,巴頓再次確定了自己對巴黎圣母院的厭惡,反正他也不信上帝。
“您不一起進去嗎?”卡爾終于找到和巴頓交流的機會。
“卡爾,非常感謝,你的工作是卓越的,南部非洲聯(lián)邦政府一定會給你頒發(fā)勛章。”能和平解放巴黎,巴頓也很高興。
對德軍的痛恨,跟保護巴黎這座世界名城并沒有沖突,就算不考慮戴高樂的心情,巴頓也不希望巴黎毀于戰(zhàn)火。
從這個角度上出發(fā),一個不知名的小鎮(zhèn),在巴頓內(nèi)心的分量,跟巴黎其實沒多大區(qū)別,并不會因為巴黎生活著法國的上流社會,巴頓就會區(qū)別對待。
“謝謝,不過不需要,我也是法國人,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卡爾欲言又止。
巴頓回以詢問眼神。
“元帥,肖爾鐵茨將軍希望知道他的家人是否安全。”卡爾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他要確認巴頓的承諾是否會繼續(xù)生效。
這幾年食言而肥的人太多人,尤其是大人物,似乎地位越高,話就越不可信,隨時可以推翻。
別聽巴頓爭取肖爾鐵茨的時候說得天花亂墜,現(xiàn)在如果巴頓將肖爾鐵茨扔進戰(zhàn)俘營,誰都不會可憐肖爾鐵茨,這就是當叛徒的代價,哪怕是出于一個高尚的目的。
“我等會會向肖爾鐵茨將軍當面解釋,他的家人正在前往英國的途中,我想再過一段時間,肖爾鐵茨將軍就可以和他的家人團聚了。”巴頓一言九鼎,別把南部非洲的承諾,跟歐洲國家的承諾混為一談。
南部非洲人的承諾永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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