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江教主的小秘密
有“魂”字天書存在,縱使血暗天入了血海,陳洛陽也不至于與之?dāng)嗔寺?lián)系。
接下來的日子里,血河一脈的主導(dǎo)權(quán),多半會在血蒼生等宿老手中,雖然不確定具體是誰,也不確定會否就此誕生新一代血河老祖。
不過對血暗天來說,接下來不必有太多動作,慢慢在血海里,跟大家一起休養(yǎng)生息便是,如此難得機(jī)會,怎能不好好把握?
時機(jī)成熟之際,自有水到渠成之時。
血海雖然獨(dú)立而又隱蔽,但終究不可能避過紅塵的影響。
紅塵界接下來的狀況,同血河一脈息息相關(guān)。
在那以前,血暗天慢慢積蓄即可。
陳洛陽神色安然,靜靜望著上方天穹虛空。
同血河老祖一戰(zhàn)后,場面并沒有立刻緩和下來,反而更加緊張。
幾位巨頭,重新劃分了陣營,呈現(xiàn)對峙的姿態(tài)。
北海燕然山山主遁逃,北冥劍主也是徑自離開,可以不提。
還在場的四位巨頭當(dāng)中,老劍仙周身劍光收斂,靜靜站在原地。
他本就重傷在身,經(jīng)過剛才那一場大戰(zhàn),更有傷勢加重的趨勢。
返回山門這些日子以來的休養(yǎng)前功盡棄,他此刻狀況甚至比當(dāng)初在政陽城時還要更糟。
東周女皇神情沉靜,無聲的站在老劍仙身旁,指間一如往常,多出幾枚山核桃,但沒有剝殼,只是在指間來回把玩。
她視線平靜,在對面的古神教教主江懿和青牛觀主俞青牛身上移動,然后又朝下方落去,看向陳洛陽。
江懿面上微笑如故,青牛觀主同樣云淡風(fēng)輕。
他們二人的視線,也從對面老劍仙與女皇身上向下移,看向地面上的陳洛陽。
雖然修為境界實(shí)力有高低之別,此刻也是從半空中俯瞰地面。
但幾位巨頭眼下看向陳洛陽的視線,卻都極為審慎,沒有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陳洛陽在地面上被幾位巨頭一起行注目禮,始終平靜泰然,不見任何窘迫姿態(tài)。
面對上方落來的視線,他報(bào)以淡淡一笑。
上方四位巨頭的視線,在陳洛陽身上掃過一眼后,便即齊齊收回,重新注視彼此。
老劍仙朝江懿與青牛觀主抱拳一禮:“老夫謝過江教主同俞觀主相助援手之情。”
江懿微笑:“血河老祖,野心和私心都太大。
說野心,他幽冥十二劍已得其三,漸漸無人可治。
說私心,政陽城上與天魔一戰(zhàn),他臨陣脫逃。
這樣一個人,為禍劇烈,不可放任。”
“不管往日大家交情如何,也終究同屬正道一脈,守望互助,同氣連枝是應(yīng)該的,云老不必客氣。”青牛觀主則淡淡說道:“貧道之前閉關(guān),沒能趕上政陽城圍剿天魔一役,一直甚是遺憾,今天恰逢血河作亂,自然要趕來助一臂之力。”
老劍仙再次謝過他們二人:“血蒼穹雖然伏誅,但血河尚有余孽,天魔當(dāng)日雖然退去,但這次再復(fù)起,必然不需要百年之久,想必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不知二位可有空閑去老夫那里坐坐?一來老夫謝過二位相助之情,二來我們進(jìn)一步商討,應(yīng)對天魔重來之災(zāi)。”
“近日連番變故,叫人目不暇接,江某需要重新梳理一番。”江懿言道:“待手頭事情重新處理利落后,定會再次拜訪云老,只是今日就不多留了,失禮之處,還請?jiān)评弦娬彙!?br />
一旁的青牛觀主則開口說道:“貧道也不留了,有關(guān)天魔,貧道正好有些線索需要查證,待有確切消息后,正好一并同兩位居士商討。”
老劍仙頷首:“如此,老夫就不多留二位了,我們改日再會。”
四位巨頭,漸漸在天穹之上散去。
女皇依舊護(hù)持老劍仙,而江懿同青牛觀主,則分散開,各自離去。
“照您看,江懿拿到他想要的那件東西了嗎?”女皇捏碎她手里的山核桃殼,然后將果仁送入口中,邊吃邊說道。
一起圍殺血河老祖,她清楚看見血河老祖一些隨身寶物,落入江懿手中。
她也得到一部分,但交給老劍仙分辨后,老劍仙便即搖頭,表示江懿想要的那件東西,不在他們這邊。
“現(xiàn)在還不好判斷江懿自己是否拿到。”老劍仙輕輕搖頭,微微嘆息一聲。
“如今明言也無妨了。”老人徐徐說道:“江懿此人,神魂有異。”
女皇嘴里嚼著東西,沒有出聲,安靜聽老劍仙繼續(xù)往下說。
“曾經(jīng)有一方圣地,名為青云齋,你應(yīng)該還有印象。”老劍仙言道。
女皇兩邊臉頰鼓動幾下的同時,點(diǎn)點(diǎn)頭。
“青云齋創(chuàng)始人,第一代齋主楊青士,乃老夫故交好友,他創(chuàng)立青云齋百來年后,意外身亡。”老劍仙嘆息著說道:“老夫念及青云齋乃他心血,因而照拂一二,幸好青云齋很快就出一年輕才俊崛起,使之圣地之威不衰。”
這所謂年輕才俊,當(dāng)然是相對于當(dāng)初那個時代而言。
對于現(xiàn)如今的女皇來說,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
“只是可惜,那個年輕人,也就是青云齋第二代齋主,還不到兩百歲,便也隕落。”老劍仙言道。
女皇頷首,此事她有所耳聞。
但現(xiàn)在看來,其中另有隱情,也就是老劍仙今日重提此事的原因。
果然,老劍仙接下來繼續(xù)說道:“他的神魂,也有特異之相,天生堅(jiān)韌無比,但時常自我震動,難以抑制,又稱天魂震顫。
本來沒什么大不了,也不影響他繼承楊青士衣缽,修成一身驚人藝業(yè),傲視紅塵。
可誰都不曾想到,有一種寶物,與之相生相克,既是治療他神魂震蕩失控的良藥,卻也可能成為制約控制他的枷鎖。”
女皇聽到這里,便即微微皺眉。
她嗑瓜子的動作停下來:“您這么一說,我有印象了,宗室典籍中曾經(jīng)記過一筆,是元冥歸宗石嗎?”
“不錯,正是此寶。”老劍仙言道:“這寶物當(dāng)時落在了黑雪手里。”
女皇點(diǎn)點(diǎn)頭。
黑雪老人,大約幾百年前,橫行紅塵的一位蓋世老魔頭,乃是當(dāng)時紅塵魔道十大強(qiáng)者之一,一方巨頭。
后來,因?yàn)椴豢舷蛉~天魔低頭,而死在葉天魔掌下。
黑雪老人乃是當(dāng)初那個時代的魔道狠角色。
他手里掌握了元冥歸宗石,自然不會做好人好事,將寶物直接讓給青云齋第二代齋主。
對這老魔頭來說,首先肯定是要以此寶,控制青云齋第二代齋主,使之變成聽命于自己的奴仆與傀儡。
有機(jī)會讓一個同級別的巨頭成為自己的奴隸,這種事情對黑雪老人來說,根本不需要做選擇。
“那位齋主定然是寧死不從了。”女皇重新磕開瓜子殼。
“是啊。”老劍仙嘆息一聲:“可惜他英年早逝,青云齋之后,也再沒有出過能鼻尖他與楊青士的傳人。”
“江懿,也是這個毛病?”女皇問道:“他也怕元冥歸宗石?”
“準(zhǔn)確說來,如果元冥歸宗石落到他本人手里,他不僅沒有后顧之憂,同時也能因此受益。”老劍仙言道。
“黑雪老人死于天魔之手,之后云老您引領(lǐng)紅塵諸強(qiáng)者一起圍攻擊敗葉天魔,血蒼穹也參與了那一戰(zhàn)。”女皇言道:“于是,元冥歸宗石從黑雪到天魔然后再流入血河?”
老劍仙微微點(diǎn)頭:“不錯,正是如此,然而那等天魂震顫之異象,世所罕見,老夫癡活千多年,此前也就只見過那么一例而已。
而這元冥歸宗石,沒什么其他大用處,也就只針對天魂震顫之象的人有用,血蒼穹平時得了派不上用場,只能一直存著,等待時機(jī)。”
“多年以來才出了第二個,便是古神教的江懿?”女皇言道:“但看來這天魂震顫之象,外觀上很難看出來,有了那位青云齋主的前車之鑒,江懿肯定也注意掩飾,大家此前都沒能察覺端倪。”
只有一人例外。
天機(jī)先生。
獲知這秘密,天機(jī)先生沒有張揚(yáng)。
給血蒼穹得知,必然要用元冥歸宗石對付江懿。
天機(jī)先生當(dāng)然不是關(guān)心江懿,而是擔(dān)心血河老祖憑空添了巨大臂助,越發(fā)難治。
當(dāng)初青云齋第二代齋主殺身成仁,卻未必意味著江懿也一定有機(jī)會。
他死了,天機(jī)先生不在意,紅塵魔頭少一個。
但他要是活著卻被血河老祖控制,供其驅(qū)策,那絕非天機(jī)先生愿意見到。
血河與古神教之間如果一定要做個比較,毫無疑問血河一脈要反人類的多。
反過來,江懿得到元冥歸宗石,實(shí)力可能更進(jìn)一步,也非天機(jī)先生所愿。
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同魔道巨頭合作。
因?yàn)榈弥耸潞螅虑楸氵@么擱置下來。
不論血河老祖有元冥歸宗石還是江懿身具天魂震顫之象,都仍然是秘密。
天機(jī)先生只為以防萬一,在最信任的至交老劍仙這里,留下八卦玉盤,權(quán)當(dāng)做是留個底子。
結(jié)果不曾想,還真就是他本人先遭逢生死之劫。
老劍仙如今再提起,不禁又是一陣黯然。
“一般情況下,派不上用場的元冥歸宗石,血河老祖會隨身攜帶嗎?”女皇剝開一個榛子,果仁扔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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