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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心里知道自己追隨的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一回事,親眼看著他下達一些決定,做出一些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但他卻無力去阻止任何事情的發生。

  即便他很得主子的信任,也幾乎是主子一力將他培養成才,可事實上他的存在究竟意味著什么,代表著什么,沒有人比他自己本人更為清楚。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主子的終極替身,在主子需要他的時候為主子去死,同時也在活著的時候替他的主子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以此來保全他的主子。

  煞血清楚的知道他沒有任何的立場,也不具備任何的資格說出下面的話,但遲疑過后他還是低垂著頭顫著聲開了口,“主子,咱們當真要那么做嗎?”

  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魔族也好,妖族也罷,他們終究不是人族,主子一意孤行決意要跟他們合作無異于就是與虎謀皮,怕只怕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反倒得不償失,悔不當初。

  可若他將這些話直白的說與主子聽,主子的怒火他怕是承擔不起,誰讓這個世上除了主子他自己以外,最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他了呢。

  然而,作為主子替身的他,有些話即便主子不喜歡聽不想聽,他卻是不能提都不提一下的,縱使是他說的話主子壓根就不想聽,但他若是沒說沒提,錯的那個便是他。

  日后沒出事便罷,一旦出了什么不如主子意的事,煞血就會成為背鍋的那一個,想想都只覺悲哀。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也得虧煞血是于衛智親近信任之人,否則換一個人對他說出那種話,必然會血濺當場的。

  “......”煞血垂眸沉默不語,他能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如果真有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于衛智同時跟魔族和妖族都搭上線。

  每每只要一想到于衛智答應魔族跟妖族的那些事情,煞血就只覺渾身血液倒流,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無邊恐懼的。

  煞血知道谷主對于衛智的打壓越來越狠了,也知道二爺伏青豫對他的威脅越來越大了,他著急,他焦慮,他太想自己掌權,太想凌駕于眾人之上了。

  雖然自打他跟在于衛智身邊的第一天起,煞血就異常了解他磅礴的野心,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于衛智會冒險走到現如今的這一步。

  要知道于衛智賭的這一把若是贏了還好,他負盡天下人終歸算是成全了他自己,可若這一把賭輸了,那他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屆時哪怕單純的只想活著都難。

  那時的于衛智,別說極陰老祖不會放過他,伏青豫不會放過他,便是嶼山中的各大勢力以及上面的那些人都不會放過他,不親眼看到于衛智斷氣,如何能解他們心頭之恨,又如何平息人族的這一場浩劫。

  “怎么不說話?”

  “主子,我錯了。”煞血低著頭就連額上的汗水都不敢去擦,怪只怪他自不量力自取其辱,怎能奢望憑他一句話就能改變主子的決定,他到底還是活得天真了呢。

  “錯?”于衛智冷眼看著煞血笑得意味莫明,他倒還真不曾生過煞血的氣,能在這個時候跟他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他也很掙扎,很猶豫糾結吧!

  畢竟他的脾氣可不太好,近來死在他手上的人也太多了些,其中好幾個還是跟隨了他很長很長時間的人,但他殺起他們可沒有丁點兒的心慈手軟。

  雖然他不會真正的去信任任何一個人,哪怕就是他身邊最為親近之人,他也做不到給予他們十分的信任,煞血從一開始就是作為他完美替身的存在,他對他的感情可謂是相當的復雜,縱使是他不信任他也防備他,但不可否認跟他身邊其他的親信相比起來,煞血絕對是知曉他秘密最多,也最為了解他的那一個。

  但凡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啊,他們總是沒有辦法在心中積壓太多太多的事情,即便他們清楚的知道有些話不能對人言,可仍舊還是忍不住想要尋找一個傾聽者,將他們當成樹洞一般供他們裝納‘垃圾’,仿佛那樣就能發泄出他們心中絕大部分的負能量,讓他們的身心都得到釋放。

  只于衛智這個人小心謹慎慣了,他的心里秘密也太多了,哪怕就是面對煞血,拿捏著煞血的生死,他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對他吐露太多,生怕被什么有心之人聽了去。

  可難免有的時候謹慎如于衛智他也有失控的時候,每當那個時候煞血就成了他最好的傾聽者,聽了他不少的秘密,當然也替他保守了不少的秘密,更是從未讓有關于于衛智的任何一個秘密從他的口中流傳出去過。

  因此,從某個方面來說,于衛智對煞血是真挺信任的,對他的防備也沒有煞血所以為的那么多。

  “你何錯之有。”難得于衛智對煞血還有幾分耐心,這話說得也著實很是真誠,半點都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可即便如此還是把煞血嚇得不輕。

  “是屬下不該多嘴,對于主子的命令屬下只需要嚴格執行就好。”哪怕煞血從于衛智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他的主子的確沒有生氣,也沒有諷刺他的意思,但他高高提起的那顆心還是怎么都放不下去,整個人不由得越發小心不安起來。

  只他也不敢沖于衛智跪下去,否則指不定還沒怎么生氣的于衛智,下一秒就會原地爆炸。

  “我做下的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此話一出,也能算是于衛智在煞血面前給他交了一個底,也是十足有信心煞血不敢背叛他,哪怕他會拖著他一起去死。

  換在嶼山計劃失敗之前,于衛智還不會如此的心急,也不會這般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他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去謀劃,慢慢去布局,但他的嶼山計劃敗勢已成定局,前有伏青豫阻他打壓他,后又有極有老祖他的好師父對他步步緊逼,不知道何時就會出手將他打入泥潭,碾入泥中。

  他如何能等?

  他如何再等得起?

  他又如何甘心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入泥潭之中,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明明他很努力,明明他把什么事都做到最好,明明他是最聽他的話不過的人,這樣的一個他到底錯在了哪里,以至于他要容不下他,處心積慮就想除掉他。

  他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一雙手又為他沾染了多少的血腥,又損了多少的陰德,這樣的他即便真的野心勃勃又如何,即便他真有私心又能如何?

  且不說他有野心是他自幼一點一點親自教養出來的,便是他的私心最初也只為能安然活命,他哪里對不起他了?

  為何隨著他的年紀漸大,他的能力越發突出,他的眼里就再容不得他,恨不得他下一秒就去死。

  很多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于衛智不禁都會一遍又一遍的反問自己,如果不是極陰老祖逼他逼得那么緊,又防他防得那么厲害,或許他有很大的野心,又或許他私心極重,但他絕對不會背叛他,更加不會處心積慮的算計他。

  只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極陰老祖也沒有給他選擇的余地,他自顧自便做了決定,一步步將他逼到他的對立面。

  “是,主子,屬下明白。”定了定心神,煞血告訴自己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于衛智,否則他還是擔心會小命不保。

  “雖然我決定已下不能再更改,但你能說出那樣的話,我心里還是很有感觸的。”

  “......”這話煞血沒有接,他更明白于衛智也不會喜歡他接,是以只能低頭保持沉默。

  “煞血。”

  “屬下在。”

  “這是一場驚天豪賭,若能贏,我便坐擁天下,倘若敗,便是我身死之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于衛智不是不懂,而是他已經沒了更好的選擇。

  從魔族和妖族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他就一直在琢磨與他們合作的可能性有幾成,可最終他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發了狠發了瘋的選擇了跟他們合作。

  成了,說什么坐擁天下那是假的,至少他可以完完全全掌控住星宿谷的大權,他的那位好師父就再也威脅不到他。

  敗了,最差的結果就是一死。

  以他的性格來說,倘若明面上跟極陰老祖撕破臉,一番較量之后他落到極陰老祖的手里,他絕不會茍活于世。

  縱使是極陰老祖有的是手段保下他的命,一刻不放過的想要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他于衛智沒有能活的辦法,去死的手段他還是有的。

  思前想后,猶猶豫豫,左右最差最壞的結果就是一死,那他為什么不拼一把,萬一他贏了呢。

  “主子。”煞血面露擔心語氣急切的喊出聲,不是他有多擔心于衛智,而是他必須如此。

  “哈哈哈...有什么可擔心的,我的脾性你是最清楚不過的,真要到了那一步,我寧可死。”仰天大笑過后,于衛智拍了拍煞血的肩膀,神色喜怒不辨的又道:“往后我交待你的每一件事必須由你親自去做,萬不可假手于人,明白嗎?”

  “屬下明白,請主子放心,屬下必不負主子所托。”

  “好。”

  這廂主仆兩人話音剛落,耳聰目明的兩人就聽到了阿金那格外洪亮的說話聲,遂,煞血在于衛智的示意之下閉上嘴巴的同時,也將自己外露的情緒收斂殆盡。

  “二爺。”

  “原來是阿金。”別看伏青豫已經跟于衛智在嶼山會合了,但因于衛智不待見他,咳...他也不怎么待見于衛智,所以他們兩人都是各自默認呆在屬于自己的那方地盤的。

  平時若是沒什么事,兩人都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有事需要商量的時候也是于衛智安排人去通知伏青豫一聲,伏青豫這才會過來于衛智的地盤,不然伏青豫是不會主動出現的。

  要說伏青豫是夠資本跟于衛智較量的,但他著實懶得計較是由他到于衛智的地方談事情,還是由于衛智到他的地盤談事情,這種小事都要上綱上線計較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早死。

  深層次的東西暫且不說,哪怕單就看在于衛智占著大師兄這個名的份上,作為極陰老祖二徒弟的他,也得退一退,讓一讓不是?

  反正這種事情讓一讓,退一退他又不會少塊肉,更加代表不了他輸給了于衛智。

  “不知二爺過來......”阿金對伏青豫談不上憎惡還是恨什么的,畢竟他的主子是于衛智,他跟伏青豫以及伏青豫手底下的人也頂多就是各自的立場不同罷了。

  這就好比伏青豫手下的阿古,他也不會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阿金等人,說白了他們只是各為其主,沒什么深仇大恨。

  只是如果某天到了那一步,他們也是會拔劍相向的,屆時是生還是死,便只能由天來定。

  “有點事情想跟大師兄談一談,不知阿金兄弟方不方便代我通傳一聲。”秒懂阿金沒有說完的話,伏青豫也不為難阿金,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好說話。

  撇開其他的不談,單說于衛智跟伏青豫性情的話,顯然是伏青豫的性情要更好一些。

  遠的不說,就初次見面而言,絕對是伏青豫給人的第一印象要好得多。

  “二爺,您太客氣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這樣的伏青豫,阿金還真做不到惡語相向。

  伏青豫看著阿金沒說話,并非他是一個好人,而是他跟于衛智再怎么對著干,也犯不上為難一個下人。

  只不等阿金去找于衛智稟報,于衛智冰冷無情的聲音就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他整個人片刻的慌亂之后又鎮定下來,面上帶笑又不失恭敬的道:“二爺,主子他請您過去。”

  “有勞帶路。”聞言,伏青豫掛滿了笑意的臉上并沒有多余的什么表情,仿佛他早就料到于衛智不會不見他一樣。

  “二爺,請。”為免多說多錯,阿金只能約束自己少跟伏青豫說話交流,徹底從根源上杜絕伏青豫套他話的可能。

  不怪阿金要如此謹慎,實則他以前就吃過那樣的虧,有道是同一個地方跌倒一次也就夠了,再多一次他怕是不用于衛智動手,他自己就能結果了自己。

  他作為于衛智手下的人,不對伏青豫以及伏青豫的人惡語相向也就罷了,倘若還讓他們從他嘴里套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那他便有些罪不可赦了。

  “主子,二爺他過來了,屬下......”知道煞血存在的人本來就極少,一般情況下煞血是不會跟于衛智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的,那樣有利于煞血隱藏自己的身份,以及隱藏他這個人。

  于衛智秒懂了煞血的意思,沒什么表情的點了點頭,嗓音沙啞低沉的道:“你且退下。”

  “是。”

  煞血前腳剛悄無聲息的隱去自己所有的蹤跡,伏青豫領著阿古后腳就出現在于衛智的面前,只聽他笑說道:“大師兄。”

  “嗯。”許是心中決定已下,于衛智再看到伏青豫再不復曾經的暴躁,整個人仿佛都平和了下來。

  “我知道大師兄其實挺不待見我的,那我便長話短說,保管不多礙大師兄你的眼。”也不知伏青豫是不是吃錯了藥,他竟還有那個心情來逗于衛智。

  “......”

  面對什么表情也沒有,更加連他話都不接的于衛智,伏青豫聳了聳肩略微表示了一下他的挫敗之意,“不知道我的來意大師兄可有猜到幾分?”

  “你到底想說什么?”就算此時于衛智瞧著伏青豫順眼了幾分,卻并不代表他有那個閑心在這里聽他扯七扯八。

  你特么的愛說不說,不說滾蛋。

  “嘖嘖嘖...大師兄對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說話間,伏青豫揮手示意阿古退下,后者身形微頓,卻還是恭敬的轉身退下。

  “我跟你之間可什么關系都沒有,你想說什么便說,不想說就圓潤的滾蛋,你該知道我跟你真沒什么好談的。”話落,于衛智冷著臉又道:“除非,你又是帶著師命來力壓我的。”

  “......”伏青豫張了張嘴臉色有點扭曲,他一是沒想到于衛智會跟他說這么長的話,二是沒曾想他這位大師兄嘴還挺毒的,只是僅僅這樣可嚇不走他,“我來是想跟大師兄你做個交易的。”

  以前也好,到了嶼山之后也罷,伏青豫都想了很多,想他自己的事情,也想于衛智的事情,當然,讓他想得最多的人不是他自己,也不是打從初次見面起就恨不得殺他而后快的于衛智。

  他想的是他跟于衛智的師父極陰老祖。

  他在想極陰老祖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他才能處心積慮又不擇手段的要將由他親手教養長大,也曾視若親子一般的養子徒弟給逼死。

  若說極陰老祖對他這個半道撿回去當成棋子一樣培養起來的徒弟沒有感情,說殺就殺說扔就扔,伏青豫其實想得很明白,也特別能理解,但于衛智跟他可不一樣,極陰老祖他怎就下得去那個手?

  或許正因為伏青豫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一點,他一直以來才沒有真正跟于衛智拼個你死我活,才會一直留有余地,給了自己一條退路。

  他怕他斗死了于衛智,下一個要死的人就會是他。

  “你要跟我做交易?”

  “是的。”

  “你想做什么交易?”于衛智神色莫明,任憑他心緒翻涌,從他的臉上卻是什么都瞧不出來的。

  “大師兄那么聰明,又豈會猜不到我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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