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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 有谷未為兒女計(jì)


  “牡丹和憫郎,可都到歲數(shù)了……”

  寧王妃一句話,便把兩個人的來意說了個清楚明白。

  沈太后恍然大悟,連連點(diǎn)頭,自己掐指算:“可不是呢!憫郎都二十一了,牡丹也十七了……”

  想了想,又笑:“我前幾年就催你們,你們當(dāng)父母的,一個二個舍不得孩子。牡丹還好說,女孩家家的,出了嫁,離開父母,便我也覺得舍不得。

  “我早就說給憫郎挑媳婦,你卻推三阻四的。怎么著,想通了?”

  鳳王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梨花殿的后園,不好意思地笑笑:“憫郎自己不要的。這我也沒跟他商量,悄悄來的。我這二年的身子越發(fā)不好,我也是急了,也就不再由著他的性兒了。”

  說到這里,寧王妃連連點(diǎn)頭,拍拍鳳王妃的手,嘆息道:“我也是,覺得精神一年不如一年。牡丹她爹就這還舍不得,是我硬要來的。”

  “那你們想怎么辦呢?是已經(jīng)看好了人家?還是打算讓哀家?guī)椭籼簦俊鄙蛱笮枴?br />
  “可不敢勞太后的神。”寧王妃半吐半露地笑,“我們都是不大出門、也不大跟人走動的,這京城哪家的孩子什么樣,心里都沒底。

  “這不是十九要給離珠排宴么?我們想著,看能不能借著這個機(jī)會,讓各家的小郎君也進(jìn)來玩玩?”

  又對著沈太后眨眼輕笑,“您就不想幫著離珠也挑挑?我聽說離珠去年就及笄了?”

  聽到這里,鳳王妃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來。

  沈太后這邊已經(jīng)遺憾地?fù)u頭否認(rèn):“那孩子的親娘孝期還沒過呢!您沒看她全身上下素得很?”

  輕輕抬手揉一揉額角,低聲又道,“而且,那孩子說是改了名姓,可總歸還是那個余家的血脈。你們?nèi)ゴ蚵牬蚵牐嵌际且患易邮裁礀|西?”

  沈太后一臉的不想多說,擺了擺手道:“我心里,是不想把她嫁給權(quán)貴人家的。她那性子,也不合適,說不準(zhǔn)哪天就縱馬江湖去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寧王妃沒當(dāng)回事,鳳王妃卻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不過你們的主意我也覺得甚好。就這樣,我讓皇帝找個借口,下個旨意,讓各家的小郎君也來一趟。”

  沈太后笑著答應(yīng)下來,卻不欲再多說,回頭問宮人:“你們可看著些。那猴兒的功夫好,勁兒又大,別真讓她把我一園子花兒都掐走了!”

  宮人知機(jī),笑著出去,不一會兒沈沉便笑嘻嘻地跑了進(jìn)來,往外頭一指:“我要的花兒已經(jīng)擱外頭了,不給您看,省得您心疼!”

  沈太后瞪她:“洗手去!”

  “太后娘娘我要吃水晶粉。”沈沉站在門口,歪著頭沖沈太后撒嬌。

  “好~有~”沈太后一臉寵溺。

  寧王妃和鳳王妃也看著沈沉笑:“這孩子,怎么看怎么可人疼。”

  “我可不是讓她回來吃水晶粉的!”沈太后“悄聲”對二人道,“你們都忘了吧?她是大夫!我讓她回來給鳳王妃瞧瞧身子!”

  寧王妃恍然大悟,拍手喜道:“可不是呢!這每每太醫(yī)問診,總歸有些隔靴搔癢。離珠是女兒家,該問的該說的都不用避諱——你可好生看看吧!”

  最后一句話,卻是關(guān)切地沖著鳳王妃說的。

  鳳王妃臉上紅紅的,羞澀地點(diǎn)點(diǎn)頭。

  一時果然沈沉出來,沈太后讓她定定神給鳳王妃聽脈。

  這種事沈沉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摸了脈,又問了一堆有的沒的,最后邊笑邊沖沈太后擠眼睛:

  “這個病說好治也好治,說難治也難治。”

  三個人面面相覷,唯有沈太后猜著了一二,笑著道:“你且先說難治的治法?”

  “吃藥、針灸、食療。”沈沉掰著手指頭數(shù),“都堅(jiān)持著,有個三二年也就去根了。”

  三二年?!

  鳳王妃嚇得臉都白了,緊緊地攥著手帕咬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寧王妃失聲:“這么嚴(yán)重么?可沒聽太醫(yī)說過她這身子有這么不好啊!”

  “那容易的法子呢?”沈太后笑。

  “那就簡單了!蓮?fù)跣众s緊娶親,給鳳王妃生個大胖孫子,祖母一旦帶起孫子來,就甚么病都沒有啦!”沈沉無辜地?cái)傞_手,聳聳肩,滿眼笑意。

  “哎喲你這淘氣孩子!”寧王妃情不自禁地捶了她一下子。

  鳳王妃一下子松了下來,手里拿著帕子拍在胸口上,也哭笑不得地看著沈沉。

  “所以我常說,你凡事別老往窄處想。多寬寬心,你這病就全都好了。”沈太后語重心長。

  鳳王妃遲疑片刻,用力點(diǎn)頭下去:“我聽太后的。就照著離珠的法子,讓憫郎趕緊成親,我占下精神頭兒,往前看了,就能好。”

  “對!就是這話!”寧王妃爽快地拍了一下桌子。

  “寧王妃,我也順便給您請個平安脈嗎?”沈沉淘氣地看著她笑,“要不要也給您開個得趕緊抱外孫的方子?”

  三個人哈哈大笑,寧王妃則趕緊挽起了袖子:“來!快切,切完了脈,趕緊給我寫方子!”

  說笑著,沈沉回頭看沈太后,見她微微頷首,三根手指便搭上了寧王妃的腕子。

  只是這一細(xì)按,沈沉的表情卻有些凝滯。

  殿中說笑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怎么了?我身子不好么?”寧王妃看著沈沉的臉,心中忐忑起來。

  沈沉緊緊地抿起了嘴,猶豫地看了她一眼,輕聲問:“寧王嬸,您年輕時的病根兒,這些年如何沒有認(rèn)真治呢?”

  此言一出,連沈太后在內(nèi),三位婦人家都沉默了下去。

  “您這虧虛,可不是湯藥能補(bǔ)的……”

  沈沉的聲音依舊輕飄飄的。

  沈太后抬頭看了她一眼。

  沈沉的聲音繼續(xù)飄忽:“這只能天天吃好吃的,一天三頓,頓頓不重樣兒,才補(bǔ)得起來呀……”

  三個人噗嗤一聲,齊齊笑了出來。

  寧王妃氣得臉上都紅了起來,捏著拳頭輕輕地捶在她肩膀上:“你這個促狹的丫頭!”

  “哎呀哎呀!怎么能打大夫呢?”沈沉嘻嘻哈哈地笑,然后用了輕松的語氣道:“其實(shí)我是個半吊子,改日有機(jī)會,讓我?guī)熜纸o二位王嬸瞧瞧,那才是正經(jīng)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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