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霍書城打發走了桑御醫以后,心也總算是放進了肚子里,只是看到父王臉色烏青,看起來很是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承受著劇痛的折磨,只有每天在深夜的時候醒過來兩個時辰,還要被劇毒侵蝕著身體,他心里就有著說不出的痛意和恨意。
這個晚上,伺候的侍女和小廝都被霍書城用迷香給放倒了以后,他忍不住心疼了起來,“父皇,你再煎熬一段時間,總有一天,我會想辦法讓你重新站在世人的面前,將那個心狠手辣的混蛋狠狠地推進地獄里。”
霍璟有了希望和信念,整個人都不再死氣沉沉的了,哪怕承受著痛苦,他也不覺得難受了,“城兒,你不用心疼父王,那么多年都熬過來了,再熬幾個月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只要是能報仇,將害我們的人踩進泥濘里,父王就一點都不覺得苦了。”
總比暗無天日,提心吊膽地活著強啊。
霍書城想想也是,他一面照顧著父王,一面想辦法給蕭霖燁和許沐晴準備有用的資料,征集最為信得過的勢力,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準備放手一搏,將整個拜月教連根拔起,將霍霆從皇位上拽下來,讓他也嘗一嘗什么是階下囚的滋味,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假扮和濟堂大夫的蕭霖燁和許沐晴在離開了景親王府以后,很快就進了客棧里去,想辦法再次偽裝回了商人的打扮,若無其事地轉了另外一條路回到了他們居住的客棧。
霍書城的人到和濟堂里面去找人算賬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哪里還有他們的影子。
于是漫天的告示又張貼遍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景親王府全城通緝譚大夫和藍大夫,要將他們緝拿歸案。
可是和濟堂的兩位大夫連同里面的伙計,全部都人間蒸發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這幾個人過一樣。
庸醫欺騙景親王府,得到了一大筆診金的事情在越州城內傳得沸沸揚揚的,沒過多久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很多的百姓都不相信那兩位懸壺濟世的大夫會是騙人錢財的庸醫,畢竟和濟堂在越州城里開了很多年了,是有名的老字號了,里面的大夫醫術精湛,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百姓的疑難雜癥。
于是絕大多數百姓,還有不少貴族都在暗中猜測著,是不是和濟堂的大夫得罪了權貴,又或者是礙了哪位權貴的眼,阻擋了別人升官發財,所以被人陷害抹黑了。
這件事情自然也傳到了太子府里,霍書敬和上官般若都收到相應地消息了。
上官般若是個敏感又多疑的女人,很容易就想多了,她直接就想到了蕭霖燁和許沐晴的身上去,總覺得那個和濟堂是梁國埋藏在南越國內的探子。
于是她找到了霍書敬,很是直接地說道,“太子殿下,你覺不覺得和濟堂里的大夫失蹤這件事情太詭異了,很像是蕭霖燁和許沐晴的手筆,或者我們可以順著這條線索去找,說不定能揪出他們的藏身之地呢。”
上官般若真的很害怕許沐晴落到無涯祭司的手里,害得她徹底地失寵了,每天都過得心神不寧,就害怕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榮華富貴都變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霍書敬對于這件事情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懶洋洋地問道,“你說怎么順藤摸瓜?我也想要將他們抓到,梁國沒有了這么厲害的皇上和皇后,他們怎么都折騰不起來。但是既然連皇上和霍書城都找不到人,我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上官般若心里很生氣,“我想到許沐晴那個賤人躲在暗處偷偷地看我們,就像是毒蛇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跳出來狠狠地咬我們兩口,我就渾身不自在。殿下,你也不想讓他們破壞我們的好事吧?不然,我們用盼兒做個誘餌來設套,看蕭霖燁和許沐晴會不會往套子里鉆。”
那對夫妻不是很愛盼兒嗎,要是說盼兒被取了心頭血,他們會不會心痛如刀割,控制不住,不管不顧也要闖進太子府里來救人。
霍書敬瞇著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你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不然就試試?要是趕在無涯祭司之前抓住蕭霖燁和許沐晴,我們能省掉不少麻煩呢。今晚上就試試,先布下天羅地網,就算他們不親自來,抓住隱藏著的探子,強硬地問出他們的下落來也是很好的啊。般若,你終于出了一個不怎么搜的主意了。”
上官般若心里不痛快了,嬌嗔又帶著點幽怨地瞪了霍書敬一眼,“殿下,般若一直以來出的主意都是很好的,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都成了。這不是碰上許沐晴這樣的妖孽嘛,她在陰曹地府里轉了一圈,能夠提前預知很多的事情,我就算再怎么聰明厲害,也不過是正常的人啊,是人又怎么能斗得過鬼呢?你說是不是?”
她要是也重生一次,提前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別說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恐怕她自己就能稱王稱霸,自己登上皇位做個女皇了,不比仰人鼻息地生活強嗎?
霍書敬心底的陰霾消散一些了,他的心底有凜冽嗜血的殺意一閃而過,“既然是設圈套做戲,那就想辦法做得逼真一點。你再想辦法去弄兩個女嬰過來,今晚上取心頭血好了。”
他掐指算著日子,陰惻惻地笑了,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再等兩天吧,等到了十五月圓的時候,圈套不是更逼真一些嗎?這兩天你們想辦法把流言傳出去,就說太子府里有不少長老和法師,還有煉藥師都進來了,要煉制珍貴的丹藥了,對于天子殿下來說真的很重要。”
上官般若想了想,繼續補充道,“還要說得神神秘秘,含糊其辭,千萬不能說是煉制長生不老藥,那些長老和法師進太子府來,也要保持神神秘秘的樣子,這樣更能增加可信度。”
誰讓蕭霖燁和許沐晴那么厲害又聰明呢。
聰明人也有弱點,那就是多疑,愛胡思亂想,越是這樣,蕭霖燁和許沐晴上鉤的可能性就越是大啊,他們也就越有可能抓到那對賤人,狗男女!
霍書敬和上官般若商量一致以后,立刻讓太子府里的仆人神神秘秘地將流言蜚語給傳出去了。
“哎,你們知道嗎,太子府里今天來了很多的法師,還有拜月教的長老和煉藥師,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事情?那些人行蹤都很隱秘,就連進太子府的時候都是傍晚的時候進去的,你們說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客棧里,客人甲神秘兮兮地說道。
客人乙充滿八卦的心燃燒了起來,強忍著激動地說道,“怎么沒聽說啊,太子殿下和無涯祭司走得很近,肯定是為了拜月教煉藥的吧,畢竟祭司和長老們在修煉法術的時候才是最需要藥的。”
“也不知道這次要煉制怎樣的丹藥,出動了那么多的煉藥師和法師,可能是新得了什么很厲害的藥吧……”
吃飯的客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對于太子府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一樣。
許沐晴和蕭霖燁就在隔壁桌吃飯,她聽了那些客人的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眼睛里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緊張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吃過了飯很快就回到了二樓的房間。
“霍書敬讓人整出那么多得的流言,不知道是真的煉藥還是故意設計陷阱,讓我們明知道有危險還要故意往里面鉆的。”她想到盼兒還在太子府里,就控制不住的緊張。
“這絕對是一場精心算計的陷阱,就算要煉制長生不老藥,也應該是在靈鷲宮里煉制,而不是在太子府。靈柩宮里有最好的煉丹爐,再說了煉丹講究靈氣,太子府的靈氣根本就沒有靈鷲宮里多。既然是要煉制那么珍貴的藥材,藥引也那么重要,當然是要盡量減少失敗的次數。”
蕭霖燁也是個玩弄權術的高手,霍書敬究竟藏著怎樣的野心,他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我們按兵不動,隨便他折騰去,他想要設下陷阱算計我們,我們偏偏不上鉤,氣死他們。”他的眸子里迸射出了堅定的光芒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然而許沐晴心里還是控制不住的擔心,“我們沒有任何行動,霍書敬惱羞成怒之下傷害盼兒怎么辦?夫君,盼兒她是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孩子啊,我真的很擔心我的女兒。”
這一刻她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起來,女人果然只要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想要再心狠手辣,再徹底地強大,這輩子都強大不起來了。
蕭霖燁在這時候就比她冷靜得多,也坐得住很多,“沐晴,你聽我跟你細細分析來。盼兒她既然是珍貴的藥引,霍書敬絕對不會輕易傷害到她的,你別害怕自亂陣腳。他們不敢輕易地取血,盼兒那么虛弱,煉藥又不是一次就能夠煉制成功的,你明白嗎?”
“你要是不管不顧地帶著人闖進太子府里去救盼兒,那才是遂了霍書敬和季瑩月的心愿了呢,他們就是想要看到你落入他們的陷阱之中。”
他不是個狠心的父親,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必須要分析清楚事情的真相,還有輕重緩解,“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帶著死士闖進了太子府里,盼兒作為最重要的籌碼,落在他們的手里,難道你還能硬是把盼兒搶過來不成嗎?”
許沐晴心里很難受,她鼻尖酸酸的,眼底有一股薄薄的霧氣涌了上來,“我承認你說得很對,但是我想到盼兒在受苦,就很害怕,擔心他們虐待我的女兒。盼兒她還那么小,她承受不了這么多的苦難。”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盼兒在太子府里面受苦嗎?不管是霍書敬還是季瑩月,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萬一他們不中計,狠狠地折磨盼兒,她的女兒這么小就要受那么多的苦嗎?
“那就更不能過去了,沐晴你聽我說,按捺住,冷靜一些,必要的時候該狠心就狠心下來,我們的女兒她是絕對不會死的,倒是我們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我們要是死了,盼兒也活不成了。你必須要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明白嗎?”
蕭霖燁做出的決定才是理智又正確的,許沐晴心里很明白,可是在情感上,她真的覺得很受不了,淚水終于從眼眶處滑落下來,“那你說現在怎么辦?難道我們一直在這里干等著嗎?一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承受著劇烈的煎熬過,好像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一樣,那種感覺讓她很痛苦也很抓狂。
蕭霖燁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寒冷又銳利的眸子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龍之血的毒給煉制出來,有了能和無涯祭司抗衡的東西,我們再做好相應的準備,就能夠攻打進拜月教,將那里夷為平地了。”
許沐晴她帶著顫抖的聲音問道,“那盼兒我們什么時候救出來?讓她一直待在太子府里也不是個事啊,難道我們還能闖進去把人給搶回來不成嗎?”
“當然不,我有另外的辦法來對付他。你說皇上如果知道霍書敬根本不打算把長生不老的藥給他,而是暗戳戳地想取而代之會怎么樣?霍書敬盼望著皇上死,而季瑩月又和老皇上糾纏在一起,不再做無涯祭司的女人,而是進宮做了妃子,你覺得怎么樣。”
蕭霖燁的話,讓許沐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好像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思路了,“等到霍書敬和季瑩月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們想辦法把盼兒給偷出來,豈不是比現在容易得多。那時候我們把盼兒給搶回來以后,直接把她送回到梁國去,不能讓他們找到了。”
她怎么一直以來竟然忘記了這樣的事情呢,人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才容易出錯,總是困在這里想辦法,也是想不出什么來的。
蕭霖燁看她能夠想通了,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溫柔之中又充滿了欣慰,“那我們就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做,不用管霍書敬究竟弄出怎樣的把戲來。”
“那樣他會盛怒的,我們就想辦法讓一群地痞流氓過去門口制造混亂,讓人想辦法給弄出來,再趁機放一把火,也好如了霍書敬的愿啊。”
她恨死了霍書敬和季瑩月那兩個賤人,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到機會,讓這兩個人身敗名裂,痛不欲生地活著!
“煉制丹藥要選在月圓之夜,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十五晚上動手,霍書敬一定帶著人在太子府里布下了重重的機關和陷阱在等著我們。到那時候一定要忍住,絕對不能硬闖進去。盼兒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沐晴你對我來說同樣重要,我不想你出任何的事情。”
蕭霖燁他帶著妻子來南越國,是要想辦法將女兒給救回去的,而不是把妻子折損在這里的。
“找地痞流氓那些事情,你讓霍書希去做這一切,他比較不惹人注意,”她忍著煎熬說道。
蕭霖燁立刻讓人給霍書希傳遞了消息,讓霍書希做好準備,讓霍書敬精心設計的陷阱落空,讓他痛苦抓狂。
不到半天的時間,霍書希就有回信了,他表示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一定能夠處理好的。
許沐晴和蕭霖燁則是去和榮親王府聯系上了,借著景親王的信,霍書允直接將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兩人給請到了榮親王府里。
霍熙已經是四十多歲的男人了,他眼睛看不見,然而卻并不影響他俊美如同謫仙的風姿,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
霍書允不管是態度舉止,還是修養都很好,“兩位請喝茶,再談事情。”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許沐晴,她一身男裝打扮,要不是信里面說她是曾經的國公爺的外孫女,他怎么也看不出來她是女的,偽裝得也太好了,怪不得霍書敬掘地三尺了都沒能將他們給找出來。
“你們想要烈火紅蓮的蓮心?”
蕭霖燁面對這位看起來氣質很清貴,有著睥睨天下的君王之氣的男人,直言不諱地承認了,“沒錯,還請榮王爺賜給我們八百年的烈火紅蓮。”
霍熙卻并沒有那么容易就松口的,哪怕眼前的這兩個人是和他同仇敵愾的霍璟推薦來的,也不足以讓他另眼相待。
“本王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既然你們想要拿到那么重要的藥材,那就拿出相應的籌碼來,不然本王沒有辦法給你們。”霍熙這二十幾年來低調得像是個隱形人,他原本就無意于皇位,要不是霍璟雙腿忽然殘廢,他被先皇推到了太子之位上,根本不會招來祭司和霍霆的怨恨和猜忌,最后被算計得雙目失明。
他的兒子也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只想著安穩度日。
所以對于蕭霖燁和許沐晴的到來,他雖然很想看到曾經那位韓家的未婚妻的外甥女,想要緬懷過去那些最純粹快樂的少年時光,對于報復拜月教,對于將霍霆從皇位上拉下來,其實是抱著淡漠的態度的。
蕭霖燁思緒略微轉動,他試探地說道,“不然我將無涯祭司的人頭送給榮親王,作為祭奠那位真正愛過的未婚妻的禮物,不知道王爺覺得怎么樣?”
霍熙臉上隱隱浮起了一絲怒氣,然而他到底修養好,并沒有直接爆發出來,而是忍不住冷笑了起來,“皇上好狂妄的語氣啊,祭司的人頭豈是你想要就能拿到的?本王雙目失明多年,但是心卻不瞎啊。要是祭司的人頭那么好拿,你現在也不會出現在榮親王府里了吧。”
蕭霖燁沒有翻臉,痛快地承認道,“沒有龍之血,想要取那位的人頭自然很難,但是如果有了龍之血的劇毒,一切都不一樣了。誰讓讓自己的仇人萬人朝拜,風光無限地活著呢?王爺心里不是沒有怨恨,而是覺得實力懸殊太大,哪怕是硬碰硬地報仇也會是一敗涂地的,才心灰意冷,決定避其鋒芒地活著了吧。”
霍熙這次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不愧是梁國年紀輕輕卻又手段了得的帝王,竟然將他的心理猜測得那么準確。
只是他這么不留情面地拆穿他隱秘的難堪,難道就不害怕他惱羞成怒,不把烈火紅蓮的蓮心借給他了嗎?
許沐晴看他生氣了,急忙遞給了蕭霖燁一個眼神,示意他別再說話了,讓她來。
“王爺,我是個大夫,不然我給你把個脈,看看你的眼疾還有沒有機會治得好,你看可以嗎?”她的聲音很溫柔,如沐春風,就像是風兒吹動了掛在廊檐下的鈴鐺,說不出的悅耳,哪怕霍熙是個敏感的,對上她的問話,臉色也不由得緩了下來。
霍熙想到他的眼疾,心理承受著劇烈的痛苦,曾經他也看過世間的顏色,看過榮華富貴和花團錦簇,然而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二十年的時間,光明和色彩在他二十歲的時候戛然停止了。
偏偏他知道是誰害他的,那個人的勢力一再地變強大,他就算心里有著再多的怨恨和不甘,也只能偏安一隅,為了保住他的家人,再多的苦難和恥辱他也只能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你的醫術很厲害嗎?整個南越國的大夫都看過了,包括御醫,都沒有任何復明的希望,小女娃口氣還是不要太狂妄的好,省得最后打了自己的臉,讓自己下不來臺。”
許沐晴卻不卑不亢地說道,“南越國的神醫和御醫都是受人挾制的,心里總是有讓人顧慮的東西,有在乎的家人,所以就注定了他們不一定說真話。”
“我就不一樣了,我對王爺有所求,也不害怕南越國的各種勢力,我給王爺把脈,能夠知道王爺詳細的病情。就是把脈而已,要是王爺沒有辦法讓眼睛復明,也不會有任何的傷害和損失,然而如果有復明的一丁點的希望了呢,不是更好嗎?”
霍熙聽了她的話,竟然流露出一絲贊賞來,眼前的女人腦子果然夠清醒,也足夠坦誠,他倒是想看看她能翻出怎樣的水花來?
榮親王把手伸了出去,許沐晴立刻低著頭,認真地把脈起來。
沒過一會,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震驚和意外來,“咦?怎么會是這樣的脈象。”
她蹙著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才說道,“王爺的脈象很奇怪啊,看起來不像是生病或者是中毒的樣子,不過體內又有一種極其陰寒的氣流在涌動著。”
有些話許沐晴想要說出來,但是整個人又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霍熙能不能承受得住打擊。
“王爺的眼睛后來究竟是怎么失明了?能跟我說說詳細的經過嗎?”
霍熙似乎又回憶起了那些意氣風發的往事來,曾經的他過得有多快活,后來活在黑暗之中就有多痛苦,哪怕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這二十幾年來他也沒有真正地感到快樂過,除了痛苦就只有痛苦。
“還能是什么?在有一次打獵的時候忽然從馬背上摔下來,頭撞到了堅硬的大石頭上,腦袋砸出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到最后頭破血流,整個人重傷昏迷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才醒過來。宮里的御醫說是腦袋里有淤血,壓迫了哪個管著視力的重要的部位,淤血沒有辦法排出體外,所以本王就再也看不見了。”
這是父皇派來的醫術最厲害的御醫在精心治療了他半年以后說的。
那時候先帝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想等到他的傷恢復了,再把他冊立為太子,等到先皇駕崩了他就繼承皇位。
然而等待的時間越久,他一直都沒有重見光明,到最后的時候先帝都心灰意冷了,沒有辦法了,只好將霍霆立為太子,皇位與他失之交臂。
霍熙其實對皇位沒有很大的欲念,不管是先帝說要把他立為儲君,還是做個富貴閑人,只愛美食美景,寄情于山水之中,對他來書都沒有很大的區別。
只是他沒想到因為先帝的疼愛和信任,讓他平白承受了這么多的磨難,導致漫長的幾十年都要活在黑暗之中。
許沐晴在聽完了霍熙的話以后,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地否定了他,“王爺你錯了,你頭顱內是有淤血不假,最開始的時候那些淤血壓迫了視覺神經,讓你看不見也是真的。可是后來有人給你喂了那可怕的蟲子,那些蟲子壓迫了嗜血神經,這才是你看不見的罪魁禍首。”
而之前霍熙頭部的那些淤血,也早就被蠱蟲啃噬得干干凈凈了,哪里還有淤血的存在。
她的話讓整個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就連空氣都像是停止流動了一樣。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良久之后,是霍書允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他心里隱隱升起了一個希望,那就是他父王眼睛重見光明還是有希望的嗎?
“意思是王爺的身上有蠱啊,顯而易見的道理,王爺和世子都是聰明人,那么簡單的道理不會不懂嗎?”許沐晴也是個厲害的,她直接將隱藏著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想必是王爺得罪了拜月教的人,人家不想讓你好過,所以懲罰你大半輩子都活在黑暗之中,你覺得是這樣的嗎?”
霍熙聽了她的話,俊美如同謫仙的臉上有著幽暗不定的神情,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茶杯,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來。
然而許沐晴和蕭霖燁卻都明白,南越國這位精明能干的男人心里是真的動怒了,他恨死了害他活在痛苦和黑暗中那么長時間的罪魁禍首。
很久之后,他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有把握治好本王的眼疾嗎?讓本王重見光明的那一種。”
許沐晴挑眉自信地說道,“那有何難?只需要世子愿意稍微吃些苦,就能夠將王爺眼睛里的蠱蟲給引出來,再燃燒得干干凈凈的,不就行了嗎?王爺頭部的淤血既然已經沒有了,重見光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王爺心里真的不會怨恨嗎?有些人為了能夠登上皇位,無所不用極其,不管害死多少人毒死理所當然的,這樣的人真的能夠管好南越國嗎?”
霍熙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冷笑了下,“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也不要用激將法,本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而為,絕不會是因為別人說了什么煽風點火的話。”
許沐晴也不生氣,她依然很冷靜地問道,“如果我能將王爺的眼睛治好,不知道能否換到八百年的烈火紅蓮的蓮心。”
霍熙在得知眼睛失明的真相以后,他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怨不恨,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表態得很清楚了,他不會繼承皇位,那些人知道他淡漠權勢以后,就不會把他當做競爭對手。
事實證明,他錯得太離譜,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在那些人沒有爭到皇位的時候,他的存在就是錯的。
他只當之前去打獵的時候,那匹馬受驚瘋狂地跑起來,是因為碰到了毒蛇,現在再想起來,這一切說不定都是別有用心的算計,就是為了讓他徹底地出局,徹底地絕了皇上的念想。
霍熙很冷靜地說道,“成交。但是本王有一個條件,你治好了本王的眼疾,才能拿走八百年的烈火紅蓮的蓮心,否則一切免談!”
許沐晴自信滿滿的說道,“擇日不如撞日,那就現在好了。今天我將你眼睛里的蠱蟲給弄出來,再調養幾日就能夠重見光明了,等到了那時候,還希望王爺把最重要的蓮心給我們。”
拜月教,她和蕭霖燁是存了必毀的決心,絕對不姑息,為了她和蕭霖燁,還有他們的孩子以后能夠過得平靜又順遂,她必須要這樣做。沒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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