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最好的合作對象,沐晴和南越的淵源
梁福試探性地看了皇上一眼,蕭霖燁輕輕地點了點頭,默認了許沐晴替他說的那些話,前者也就沒有再藏著掖著了,直接將他這些年在南越國打探到了最有用的情報都雙手奉上了。
“現任皇上的兒子里面,最有能力,眼界和謀略都很厲害的,要數太子霍書敬了,其他的皇子被他壓得死死的,幾乎翻不出任何的風浪來。霍書敬上面還有無涯祭司幫著他,整個拜月教都站在了他的身后,所以他的實力可想而知,不容小覷。”
許沐晴越是聽,眉頭皺得就越緊,“其他的皇子就真的那么不堪嗎,真的是爛泥扶不上墻嗎?”
“那倒也不是,四皇子霍書正,八皇子霍書希,還有九皇子霍書隱,都還是實力不錯的,但是他們都沒有顯赫的外祖家背景,哪怕就算是有能力,但是也不足以和太子霍書敬硬著對抗。”
梁福繼續跟著皇上和皇后科普南越國的主要常識,“太子霍書敬是五皇子,至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是沉溺于美色,沒有什么能力,只靠著皇子的身份吃喝玩樂,母妃家的勢力也很小,都是宮女出身,沒有半點利用價值。”
蕭霖燁看到許沐晴臉色愈加地凝重,眉頭緊鎖著,整個人陷入了為難和掙扎之中,他挑了挑眉,繼續說道,“除了這幾位皇子,還有精明能干的王爺嗎?皇上的那些兄弟,對權力和皇位真的沒有渴望嗎?”
面對著皇上的問題,梁福繼續補充道,“倒是有兩位,景親王霍璟,早年的時候驍勇善戰,足智多謀,是曾經皇位最熱門的競爭人選,然而有一次在和威遠將軍交戰以后,打了敗仗不知道是被梁國人刺傷,還是被他身邊的奸細給暗害,雙腿殘廢,徹底地斷送了皇帝夢。”
“再有就是榮親王霍熙,驚才絕艷,目光長遠,更是有著顯赫的外家,體恤下屬,接人待物也是如沐春風,深得那些大臣和貴族的擁護和愛戴,然而后來不知道怎么弄的,忽然染上了一場重病,差點丟掉了性命,后來病氣侵入了身體,眼睛竟然失明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梁福的語氣里都充滿了惋惜,“榮親王和景親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對拜月教很是反感,哪怕是病倒了以后,每年七月半的盂蘭盆節,南越國皇室都要去靈鷲山上祈求祈福,放河燈,和無涯祭司和教主拉近關系,唯有這兩位王爺,根本就不出席有祭司和教主參加的任何活動。”
蕭霖燁和許沐晴聽了梁福傳遞的這些情報,兩人對視了一下,眸子里有著幽暗不定的光芒,他們似乎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已經在心里選擇好了合作對象了。
梁福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說道,“皇上,皇后娘娘,據說景親王和榮親王之所以對無涯祭司和拜月教恨之入骨,是因為兩位王爺在很年輕的時候都有過年輕貌美,溫柔可人的未婚妻。然而后來那兩位姑娘在拜月教在對民間選擇圣女的時候,直接被選進了靈鷲宮里去做圣女了。”
“然而三十年前,靈鷲宮里發生了一次叛亂,前任教主和祭司被現在的無涯祭司和清榮教主篡位,那時候整個拜月教死了很多的長老和侍女,連同圣女也死在了叛亂里,血流成河。再到后來,兩位王爺就再也不曾踏足過靈鷲宮,和拜月教形同陌路。”
探子收集到的情報,許沐晴光是腦補,就能補充出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來。
“具體的情報你再給我們找來,關于榮親王和景親王的,還有四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能打探到的消息全部都給我找來,有用。”
許沐晴心里對于合作的計劃已經有了雛形,然而能不能成,接下來該要怎么走,她還要看具體的情況之后再做決定。
蕭霖燁揮了揮手,讓梁福退下去,“朕和皇后要好好商量一些事情,你先下去招待客人吧,盡量放得語氣尋常些,可別被人懷疑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梁國拱手彎腰行禮,很快就退下去了,悄無聲息的,就像是剛來的時候一樣。
房間里就只剩下了蕭霖燁和許沐晴夫妻兩人。
她手里捧著茶杯,有氤氳的茶香蔓延著,霧氣裊裊,浮在上面的茶葉粒粒分明,茶水澄澈,隨著她的動作一起一伏的。
蕭霖燁看她一直不說話,索性就打破了沉默,“沐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想要和誰合作,將整個拜月教給摧毀。”
“不著急,只要現在我能確定盼兒她沒有被送到靈鷲宮里去,霍書敬能夠照顧好她,我就無所畏懼了。至于跟誰合作,也不一定是跟某一個人啊,要是也有共同的目標,多一個合作者,就多一份力氣,你說呢。”
蕭霖燁看到她到了越州以后,整個人反而鎮定了下來,斗志昂揚的,他還擔心她在南越國會因為太過思念女兒而自亂陣腳的,這下他終于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來。
“那你不然想辦法讓盼兒身體不舒服,繼續再調養半年的。半年的時間,也足夠讓我們完成所有的事情了。”
他們手上有很厲害的兵器,火藥,子彈,長槍,殺傷力很大,最應該忌憚的就是無涯祭司那些高深莫測的法術了,要是那些法術施展不出來,他們再摸清楚了整個靈鷲宮的路數,找到了最好的辦法,對他們來說鏟除拜月教絕對不難。
“皇上,你說,要不要從霍書希那里下手弄到最為有用的情報啊。梁福待在南越國的時間雖然很長的,但是那些南越宮廷里的秘密,卻不是他們想要打探到,就能打探到的。”許沐晴蹙著眉說道,他們想要和老狐貍合作,就必須要拿出最能打動人的籌碼來,還要拿捏住老狐貍們的軟肋,讓他們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并且他們也不能太熱切了,畢竟上趕著也不是買賣,人家不會買賬的。
許沐晴是想要弄死那些害人的祭司和長老們,但她也不想把姿態低到塵埃里,就差給那些南越的親王跪下來,求他們施舍一般,她做不到那么卑微。
蕭霖燁和她想到一塊去了,“霍書希比我們更害怕霍書敬上位,等到他真的成了皇上,皇貴妃和他難逃一死,或者我們可以用一用。”
“我明天就讓人約八皇子霍書希,讓他查到一些重要的秘密,好讓我們跟榮親王和景親王去談合作的事情。沒有準備的仗就不要打,不然就算是打了,到最后也是滿盤皆輸,不值得。”
許沐晴喝了兩口茶,澆熄滅了心中的怒火,“我現在只想讓盼兒快點回到我的身邊來,不用被弄到靈鷲宮里做什么藥引子。還有將季瑩月那個賤人狠狠地收拾一通,在梁國的時候她就總是絞盡腦汁地算計我,是她一直跟我過不去,而不是我找她的麻煩。現在又給平兒和盼兒染上了天花,那個賤人要是不死,都不足以澆滅我的心頭之恨!”
蕭霖燁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地對她說道,“我們所有的愿望都會實現的,別著急,慢慢來。你不想讓季瑩月好過,她就不會好過。她不是很愛蕭霖策嗎,等到所有的事情結束以后,就把她帶回梁國去,讓她和蕭霖策在一起,既然那么相愛,就應該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啊,你說對不對。”
“我很累了,先睡一覺,精神飽滿了才有精力想著怎么對付霍書敬和拜月教的那些人,才能想辦法將盼兒安然無恙地搶回來。”
許沐晴直接都沒有洗漱,這段時間以來心靈上的煎熬和精神上的折磨,讓她整個人眼睛底下一片烏青,整個人都瘦掉了一大圈,看起來很是憔悴。
男人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讓她烏黑如墨的長發落在他的手心里,“好好睡,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說的。沐晴,你別害怕,哪怕是天塌下來,都還有我陪著你,我們以前那么艱難的境地都走過來了,現在也一定能夠如愿以償。”
許沐晴走到里間的床上躺下,因為太過困倦,她很快就睡著了,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蕭霖燁在她的床沿邊坐了一會兒,才放輕腳步走了出去,對著守在門外的侍衛說道,“讓人牽線一下,朕要見八皇子霍書希。”
侍衛也是留在南越國內的探子,恭敬地應了一聲就退下去了。
一個時辰以后,八皇子府里,看起來溫和無害,膽小懦弱的霍書希的案桌上就被人用飛鏢刺中了桌面,飛鏢的尾部是一封信,信里面是驕傲又張狂的字跡。
霍書希看清楚了信里面的內容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很是凝重,緊張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他四處看著,沒有侍女和太監看著他,才將那封信給塞進了衣袖里。
半個時辰以后,他對管家說道,“準備馬車,我現在要去醉夢樓里吃晚飯,今晚上就不在府里用晚膳了。”
最為富麗堂皇的雅間里,霍書希正襟危坐,面前擺滿了精致又可口的飯菜,玉液瓊漿也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心里裝著事情,一桌子上好的酒菜都不能引起他的半分食欲,
他握緊酒杯,不停地朝著雅間門外看過去,等待著給他傳信的人到來。
過了很久以后,看著就是南越商人打扮和口音的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在霍書希的對面坐下了。
“八皇子,好久不見了。”蕭霖燁用的是南越人的語調說話,讓霍書希的臉上浮起了疑惑的色彩,他完全認不出來對面的男人。
“請問閣下是?”
蕭霖燁嘲諷地冷笑了一聲,用回了他自己的聲音,“八皇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曾經在南越國的時候,我曾經讓你引開萬長老和古長老,那兩位長老究竟是怎么被炮火炸得粉身碎骨的,難道你都忘了?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上位者特有的威嚴的氣勢和壓迫感,讓他一下子就記起來了曾經去梁國給皇上和太后賀壽的事情,神經比剛才更加的緊繃。
“你是太子殿下,不,不對,你是皇上?”短短的三年時間,梁國早就變了天,當時的皇上已經在睿王的逼宮謀反之中喪生,他自己也被那個當時最不被看好的短命太子給截胡,所有的謀劃最終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蕭霖燁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來,慢悠悠地說道,“八皇子的記性還是不錯的嘛,竟然還能聽出朕的聲音來,著實讓朕感到欣慰。”
霍書希嚇得魂兒都快要飛走了,他一張臉慘白,瞳孔里有著排山倒海般的恐懼,“你竟然到南越國來了,你就不害怕被抓起來嗎?皇上你的膽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蕭霖燁不慌不忙地說道,“當然害怕啊,南越國布滿瘴氣,毒蛇猛獸那么多也就算了,不管是拜月教的長老還是祭司都會巫術,稍微不慎就會把命留在這里了,你說朕害不害怕?”
霍書希臉都僵了,他可沒看出來蕭霖燁到底哪里害怕了,說這話分明是逗弄他玩的,“皇上不愧是在奪嫡之爭中笑到最后的人,這膽量這氣度,讓在下佩服不已。”
蕭霖燁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八皇子,那朕就有話直說了。霍書敬他擄走了朕的小公主要獻給無涯祭司做長生不老的藥引,朕這次鋌而走險到南越國來就是要帶著女兒回去的。所以有些事情真的需要你的幫忙了,還請殿下助朕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朕絕對不會少了你的報酬的。”
霍書希可不覺得面前這位不動聲色的男人是好惹的角色,哪怕他現在的語氣很平和,帶著商量的口吻,但只要他敢不答應,將萬長老和古長老引到梁國人的埋伏之中,這件事情要是傳到無涯祭司和清榮教主的耳朵里,不光是他就連皇貴妃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他心里有些苦澀,略帶著些自嘲地說道,“難道我有拒絕的權利嗎?我真的拒絕了,你和皇后會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的吧,我哪里敢呢?”
蕭霖燁滿意地笑了,端起酒杯來輕輕地抿了一口,“朕倒是覺得八皇子并沒有傳聞中那么膽小懦弱,溫和不敢惹事呢,藏拙得這么好,也是個聰明人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事情,能帶給我的是什么樣的利益,既然是要談買賣談合作,就應該拿出必要的籌碼來,你說是不是?”霍書希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說道。
蕭霖燁也不想繞彎子浪費時間,他對著霍書希流露出贊賞的眼神來,“不愧是爽快人,和聰明爽快人合作就是痛快。那朕就直說了啊,朕想要關于景親王和榮親王的所有能挖得到,挖不到的資料,比如他們為什么和拜月教結下的梁子什么的。”
霍書希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他的確是個心思玲瓏九轉十八彎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是想要對付無涯祭司和清榮教主嗎?祭司和長老們可都不是好惹的,那些害人的法術和巫術就連整個南越皇室都要小心翼翼地捧著哄著,皇上,你當真要和拜月教作對?”
“難道霍太子并沒有說皇后的身世?曾經那位叛逃的圣女湘宜,拜月教的長老以為在半路上就殺掉的人,她和朕的皇后長得那么相似,難道你不覺得奇怪,不明白究竟是為什么?朕的小公主在南越的太子府中,八皇子覺得是巧合?”
霍書希心里有一個強烈的答案呼之欲出,他的掌心里已經滲透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她竟然是叛逃圣女的女兒,竟然是真的。”
“朕能給你的除了南越國的皇位,不會再有什么了,畢竟之前我們就合作過,并且合作得很愉快,你說是嗎?”
蕭霖燁的語氣不輕不重,然而霍書希卻并不懷疑他能辦得到這件事情,北狄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被滅,據說北狄的皇上死得很慘,北狄皇室和貴族所有成年的男人都被灌下了斷子絕孫的藥,那個曾經強大得讓人生畏的國家,現在已經支離破碎,還被趕到了草原的最深處去,再也不敢出來梁國的邊境掠奪。
而這些都是眼前年輕的皇上攜手妻子聯手制造出來的,他絕不會懷疑他們的能力。
蕭霖燁看霍書希臉上有著震驚又恐怖的光,鎮定自若地夾了一口菜吃,等待著他的回答。
霍書希心砰砰地跳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來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我答應你,幫你拿到想要的資料,替你合作提供便利。但是我也有條件,你們既然要和拜月教作對,就要將所有的長老和祭司趕盡殺絕,不要讓他們有死灰復燃的可能。做得到嗎?”
蕭霖燁慢悠悠地說道,“那就讓我們合作愉快了,那些資料我要拿到越快越好。八皇子果然是聰明人,想必南越皇上知道你和他是一條心,肯定很開心,也很疼愛你。”
霍書希震驚不已,“父皇他也……”
他這個做兒子的快二十年了都看不出來,梁國的皇上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父皇忍耐拜月教已經到了極限的?這個人的眼睛怎么那么毒,猜人心的本事也太厲害了吧,簡直可怕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那就盡快拿到朕想要的東西,祝我們都能心想事成。”
“我盡量,不過景皇叔和榮皇叔都已經年紀比較大了,以前發生的那些恩怨也是在幾十年前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這樣吧,你給我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我將完整的資料送到你的手上。”
蕭霖燁其實覺得半個月的時間真的太久了,他一點都不想繼續等下去,害怕沐晴她承受著劇烈的煎熬,到最后她按捺不住。
然而轉念一想,這次他們的對手是無涯祭司和那些會法術的長老,肯定不能著急,一著急就落了下乘,反而容易讓霍書敬和無涯祭司等抓住了破綻,只能硬生生地按捺住了。
“好,給你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當然了,那些資料要是能打探到的,越快越好。拜月教一倒,霍書敬失去了優勢,最后順利地繼承皇位的人一定是你。朕和皇后都有絕對的實力跟你合作,各取所需。”
霍書希按捺住心底的緊張和激動,他一次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絲名為野心的東西來,要是真的能做了南越國的皇上,還脫離了祭司和教主的掣肘,他就是真正的皇上,能夠按照他的心愿來管理這個國家,不比現在父皇當祭司的傀儡要好得多?
蕭霖燁都沒有怎么吃桌子上的飯菜,很快就離開了。
霍書希回去以后,則是開始秘密地調查了那些事情了,他也不敢驚動身邊的侍衛和隨從,而是秘密地調查了起來。
日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盼兒身上結痂掉落以后留下的印子也漸漸地變淺,最后慢慢地消散了,又變成了那個愛笑的粉嫩可愛的女孩。
霍書敬最大的愛好就是空閑的時候逗她玩,抱著她出太子府,帶她在越州城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買新鮮的小玩意給她,抱著她就好像是最疼愛的女兒一樣。
盼兒被抱上集市好幾次,整個京城幾乎就知道了太子殿下有個很疼愛的女兒,對于他來說簡直是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許沐晴住在客棧里,聽著來往的客人說太子殿下如何疼愛小公主的時候,她心痛得都快要窒息了,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把盼兒給搶回來,帶回到梁國去。
“聽說了嗎,無涯祭司和教主要從靈鷲山上下來,要來看太子殿下家的小公主呢?太子殿下都沒娶妻,什么時候多了個女兒,還得到如此多的榮寵,直接被封為公主。”
“不知道啊,反正這位小公主是太子府的掌上明珠,誰要是惹哭了她,太子殿下就會跟誰急,真的好幸福啊,這女娃怎么那么會投胎,直接就是太子的女兒。”
“不僅如此呢,拜月教的祭司和教主都要從靈鷲山上下來,除了皇宮里的一些盛會,你看祭司大人和教主大人什么時候從靈鷲山的頂峰下到靈鷲山的山腳的。”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從呱呱落地的時候,就擁有了一切,站到了別人都占不到的高度,我們呢,累死累活也達不到別人的半分。”
許沐晴聽著客人說的那些話,她緊張得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眼睛里有著隱忍和心疼,腦袋也嗡嗡地響著,難道那些人要開始取血了嗎,她的女兒連幾個月的時間都不能完整地保護自己了?這可要怎么辦?
她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帶著侍女起來,就回到了二樓的房間里關上了門,整個人心神不寧的樣子。
蕭霖燁自然又是出去打探和收集景親王和榮親王的重要情報了,他們并沒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霍書希的身上,必要的時候也是要孤注一擲的,哪怕就是潛伏進太子府里將女兒給帶回來,和霍書敬血戰到底,他們也不會允許盼兒落到無涯祭司和長老的手里,被硬生生地取了血。
等到晚上蕭霖燁回來的時候,看到她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以為誰又刺激她了,關切地問答,“你怎么了,是誰給你氣受了嗎?還是你聽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她眼睛里的憂慮更加的明顯了,“我今天聽來吃飯的客人說,祭司和教主要來太子府看盼兒了,他們要是直接把盼兒帶走怎么辦?要是直接取了血煉藥,那盼兒她身體那么虛弱,能承受得住嗎?”
就算是取大人的血,大人都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更別說盼兒還是個不到一歲的女孩子了。
她是盼兒的娘親,又怎么能不擔心,怎么能不害怕,她害怕得都快要崩潰了。
“夫君,我們想個對策好不好,絕對不能讓祭司在這個節骨眼上取了盼兒的血,我心疼盼兒那么小就要承受不是她應該承受的痛苦,這不是她的錯啊。”
蕭霖燁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不是說必須要等到盼兒的身體好起來,才會取心頭血嗎?不然我讓人想個辦法,讓盼兒身體稍微不舒服,拖延一下時間,你愿意嗎?只是那樣盼兒會吃些苦,不過有太子府的大夫照料著,應該不會留下任何的后遺癥,你說呢?”
許沐晴其實舍不得女兒生病受苦,更舍不得女兒被取血,留下一生的陰影,然而有些事情她根本控制不住,與其無能為力地看女兒成為藥引,她只能忍痛讓女兒先病一場。
她掐著掌心,艱難地說道,“讓我再想想,如果能夠不讓盼兒生病,也不用取血就好了,我的盼兒她為什么要受這樣的苦?難道是我雙手沾染了太多的殺戮,所以老天爺看不下去了,要懲罰在盼兒的身上嗎?”
她只是想好好地活著,想報上一世的仇,就算是這樣,難道都不行嗎?
蕭霖燁握著她冰涼的手指,心疼憐惜地安慰道,“好了,事情真的不會像你想的這么嚴重,我聽霍書希說過,好像煉藥取血是一門禁術,對時辰是有要求的,必須選在月圓之夜,最好是陰氣很重的時候,比如盂蘭盆節的晚上。”
那個節日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現在都已經是深秋,都快要入冬了,選日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
許沐晴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嗎?你沒有欺騙我?煉藥還講究日子?”
蕭霖燁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是自然,你想想啊,既然是歪門邪術,自然要講究一些忌諱的,你別擔心。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我就讓探子動一下手腳,讓盼兒的身體抱恙,休養一段時間再說。”
許沐晴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但凡有點辦法,我都不想讓盼兒身體不舒服,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盼兒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我的身邊,我好想她。”
“別著急,等到霍書希拿到了我們想要的資料,我們和榮親王景親王確定了合作以后,應該就很快了。拜月教的長老和祭司再厲害,也不過是會術法,再加上靈鷲宮的地形險峻,途中機關重重,易守難攻。我們對地形不熟,貿然地進攻吃虧的肯定是我們。和南越人合作就不一樣了,有共同的目標,就不會夾雜著太多不可控的私心。”
蕭霖燁沒有說的是,就算是有私心他也不害怕,以他們手里的兵器和毒藥,榮親王和景親王就算再厲害也翻不出更多的風浪來,他們要自保綽綽有余。
更何況他還留了后手,想要讓他們吃虧絕對是不可能的。
“夫君,這就讓探子去準備吧,越是拖延我擔心盼兒的處境更加危險。那些祭司和長老都不是人,只要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他們哪里會去管別人的死活?”
蕭霖燁正準備答應她,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中斷了夫妻兩人的談話。
門外的侍衛小聲地說道,“掌柜的說有貴客找主子,請主子去醉夢樓一趟。”
蕭霖燁立刻猜到了什么,拉著許沐晴的手,“應該是霍書希打探的榮親王和景親王的事情有消息了,沐晴你和我一起去嗎?還是留在這里?”
她立刻打起了精神,雖然還有些心神不寧,但還是答應了蕭霖燁,跟著他一起去了醉夢樓。
雅間里,霍書希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上面還打了好幾個補丁,臉上用姜汁涂得蠟黃,遮蓋住了原本精致的五官,就像是越州城內在底層苦苦掙扎混飯吃的老百姓一樣。
“皇上,這是你想要得到的治療,請你查收了吧。”霍書希壓低聲音說道,他心里甚至有了一點激動和向往。
要是能聯手榮親王和景親王除掉祭司和長老們,除掉霍書敬,那他和母妃就不害怕等到霍書敬登基以后會將他們趕盡殺絕了,至少能有一條生路。
至于皇位,要是他真的能從最不起眼的皇子里面脫穎而出,成為南越國的皇上,徹底掌握自己的命運,他愿意放手一搏,只為有更好的前程。
蕭霖燁直接將資料給拿到他的身邊,并沒有立刻去看那些資料,“若是以后還有需要八皇子幫忙的地方,還請八皇子助朕和皇后一臂之力。”
霍書希都沒有多加思索直接就痛快地答應了下來,“那是自然,我也想請皇上和皇后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大家都能從同一件事情里得到好處,那才是共贏,不是嗎?”
面對著蕭霖燁,他不想掩飾他的所圖,對于皇位,他并不是非要不可,但是如果能夠得到,他和母妃就不必害怕在父皇駕崩以后要受到霍書敬的謀害。
“八皇子果然是個坦蕩又豁達的痛快人,著實讓在下佩服,等我們的消息吧。”
蕭霖燁和許沐晴將那疊資料收好,并沒有在雅間里逗留,趁著夜色的時候回了福來客棧,直接就翻看了那厚厚的資料,一字一句地研讀了起來。
榮親王和景親王的確是因為未婚妻和拜月教鬧翻的。
兩位王爺都有著深愛的未婚妻,出自南越的貴族韓家,聲名顯赫,然而后來韓家被人舉報說是想謀朝篡位,居心叵測,被先皇查出來了,直接治罪了韓家,貶為庶民。霍璟和霍熙卻是長情的,哪怕韓家犯了事,哪怕那對姐妹家道中落,婚約還沒取消,然而卻被拜月教的祭司看中了,說她們有慧根有資質,直接把人帶到靈鷲宮里去了,侍奉神靈好幾年。
后來靈鷲宮里發生叛亂,被帶去靈鷲宮的韓家姐妹在叛亂中被祭司推出去擋了劍,慘死在暴徒的刀劍之下。
再到后來,無涯祭司和清榮教主上位,直指出前任的凌風祭司是叛徒,勾結一些狼子野心的貴族想要推翻皇室的統治,以祭司之尊再做南越國的皇上,被韓家的人撞破了,才會栽贓陷害韓家謀朝篡位,給韓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蕭霖燁繼續往后翻,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了起來,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許沐晴,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指在一行字上停了下來。
韓家最小的女兒竟然是韓湘宜,也就是沐晴的親生母親,因為是最小的妹妹,所以兩位姐姐在叛亂之中喪命以后,她直接就養在了拜月教里,等到她十五歲的時候,做了拜月教的圣女。
期間景親王和榮親王是想要將她帶下山來認作義妹,再幫她找一個好人家給嫁了的,誰曾想無涯祭司和清榮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等,不管他們怎么提條件,拜月教的那群人就是不肯放人。
所以湘宜只能在安安分分地在靈鷲宮做圣女了,到是這樣也罷了,誰能想到無涯祭司比起那位凌風祭司更是心狠手辣的主,竟然想著煉制長生不老藥,還要拿湘宜的心頭血做藥引。
湘宜走投無路之下,跟著拜月教里愛慕她很久,還是兩情相悅的法師趁著無涯祭司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兩人從靈鷲山上逃了下來,要往梁國的方向逃去。
只可惜,最后那位法師還是為了護住湘宜死得很慘,而湘宜借著假死躲過了一劫,到最后,卻要為了沐晴有個美好的前程未來,義無反顧地去了北狄宮廷里做探子。
蕭霖燁眼神心疼又復雜地看著許沐晴,忍不住在心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沐晴,你看看這一段。”
他將霍熙霍璟和拜月教,和韓家的愛恨情仇都給了妻子看,讓她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
許沐晴看完了那一段,心情也變得很沉重了些,她想到了那位沒有任何印象的生母,白嫩纖細的手指落在了白紙黑字上,眼眶微微有些紅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見一見景親王和榮親王,我想要借著他們的情報和勢力,再加上我們帶來的那些很厲害的炮火和兵器,直接將整個拜月教給夷為平地,再也不要讓他們來害人了。”
她的生母原本應該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要不是那些人陷害,她會能在南越國找個如意郎君嫁了,過著安穩又幸福的生活,哪里用得著顛沛流離地過一生,到最后還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蕭霖燁繼續分析著那些資料,半晌才說道,“我覺得應該是可以的,這兩位王爺和拜月教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你沒看他們被長老和祭司害得多慘。上陣殺敵的將軍被折斷了雙腿,成為了廢人,再也站不起來了。另外一位驚才絕艷的親王,眼睛又被弄瞎了,毀掉了一生,誰的恨意比他們的還多?”
“兩位王爺在韓家出事以后,守了未婚妻好幾年,到最后看到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徹底地死心,廢除了婚約,再次娶了別的貴女做妻子,子嗣卻仍然不是很旺的,王府里也沒有幾個側妃和妾室,看起來是比較長情的人。”
許沐晴眸子里迸射出堅定的光芒來,“我想替湘宜把南越的這群仇人全部都送進地獄里,讓她和韓家的那群冤魂得到一個交代,哪怕就是死,也要看到仇人沒了,好能夠安心地轉世投胎。”
她的生母生養她一場,哪怕她沒有任何的回憶,也想韓家的人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也算是報答了湘宜對她的恩情。
蕭霖燁向來是寵著她愛著她的,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幾乎都是順著她,很少有忤逆她,讓她傷心失望的時候。
“那是自然,拜月教必須要鏟平,再也不能讓他們來禍害人了。就算不是為了韓家,哪怕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女兒不要再做那可怕的藥引,也絕對不能留。”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輕聲地說道,“等我想辦法安排一下,一定會和榮親王和景親王給聯系上的,你大可以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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