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情深而不自知
蕭霖燁進門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許沐晴,上上下下將她檢查了一遍,哪怕知道她很厲害,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擔心,“你沒事吧?那群北狄人有沒有傷害到你?”
許沐晴搖了搖頭,“并沒有,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襲擊的時候,我已經讓侍衛們用毒藥放倒了他們。現在那些想要占便宜的北狄人恐怕會像瘟雞一樣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呢。”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對了你怎么回來了?北狄人不是攻打進城了嗎,你不帶著人去弄死他們,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啊。”
蕭霖燁被她嫌棄了,一陣憋屈,噎了一會才幽幽地說道,“我擔心你的性命安全,所以回來看一看的,你沒事就好了。”
他太愛她,也太害怕失去她,所以在場面得到控制以后,他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許沐晴直接把他往外推,聲音還是溫柔的,但是卻帶著急不可耐的催促的味道,“我沒事,有那么多會武功的侍女和侍衛保護我,再難也還有密室和密道讓我逃脫,你不用擔心我,我能夠將自己保護得很好真的。
夫君,倒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更需要你和大軍們的保護,別讓那些北狄人在幽州城內為非作歹,你去主持大局吧。”
蕭霖燁根本放不下她,又明白其實她說的話是對的,整個人別提有多么矛盾了。
許沐晴踮起腳尖,在他略微涼薄的唇上落下了淺淺的吻,“我等你處理好一切事情回來,夫君,我愛你,也會一直等著你的。”
這下,蕭霖燁終于心滿意足了,他深深地看了在戰火之中依然冷靜的妻子,這時候她看起來頭發有些凌亂,衣服上沾染了一些灰塵,卻依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驚心動魄的美。
他終于艱難地挪動了腳步,“你等我回來,我一定會盡快解決了這群貪婪又兇殘的北狄人,隨后回來陪你。”
許沐晴想起了蘇慕景和劉詩桐,在她的男人離開之前,她再次叫住了他,“對了,你派人去師兄和詩桐居住的院落里看一下,那些北狄人可別襲擊了他們。
師兄是個文人醫者,他沒有武功,他身上好像也沒有什么防身的毒藥。
“還有詩桐,她是在深閨里長大的姑娘,哪里見過戰火的殘酷,皇上,你派人去保護他們。”
蕭霖燁把她的交代都放進心里了,“我這就帶人過去,你不用太擔心。”
穿著銀色鎧甲,修長玉立的男人帶著士兵又離開了,這座精致院落的們再次被人關上了,層層把守,確保并沒有人能夠闖進來。
此時,蘇慕景和劉詩桐居住的院子,外面也有一群北狄人包圍著,朱紅色的木門被人從外面用力地踹著,沒有動靜,下一刻,有炮火對準了門。
點燃,發射,“轟隆——”
精致的院落瞬間燃燒成了熊熊的火海,有石頭和灰塵不停地往下掉。
潮濕又黑暗的密道里,蘇慕景護著劉詩桐,帶著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狼狽地朝著外面奔逃著,炮火的聲音,還有殘酷的廝殺聲讓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下意識地感到害怕。
她一邊哭一邊跑,動作不帶停的。
蘇慕景也很害怕,然而聽著耳邊少女的哭泣聲,他心又軟了下去,在黑暗之中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又安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你別害怕,那些北狄人不可能作亂太久的,皇上和許將軍一定會將北狄人全部都干掉,現在只管從這密道里逃出去,逃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就行了。”
劉詩桐本來很害怕,被蘇慕景握著手,她砰砰亂跳的心情竟然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在黑暗之中,只憑著一顆夜明珠微弱的光罩著前行。
她帶著淚痕,不確定地問道,“蘇慕景,你絕對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我害怕,求你一直帶著我,我不想被拋棄在這座充滿戰火的幽州城里。”
少女瑟瑟發抖,楚楚可憐得就像是麋鹿,蘇慕景的心軟了下去,患難之中,他竟然覺得劉詩桐還挺可愛的,有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在這么慌亂的時刻,他竟然有著無限的耐心,認真地跟她保證道,“好,不管什么時候,我絕對不會扔下你的,一定要確保你安全。”
劉詩桐就像是迷路的人找到了指引的方向,她緊緊地跟著蘇慕景,走到了密道的盡頭,赫然是一座偏僻的古剎的后山不遠處。
蘇慕景看了看周圍,一切都靜悄悄的,看起來像是安全了,“走吧,我帶你去寺廟里躲避一下,這里比較偏僻,北狄人應該沒有這么快過來的。”
可是,沒過多久,蘇慕景就被打臉了。
有幾個狼狽不已的北狄人從山腳下朝著這邊逃竄了過來,在他們還沒有找到地方安頓下來的時候,這些兇殘的,手里還拿著鋒利砍刀的北狄人就發現了他們。
就像是狠毒嗜血的惡狼一樣,北狄的士兵發瘋似地朝著他們沖了過來,大聲地喊道,“都給我去死,你們全部都去死吧!”
劉詩桐害怕得忍不住躲到了蘇慕景的身后。
蘇慕景沒有武功,好在他來之前拿了一些防身的毒藥,是劉詩桐從許沐晴那里拿來的,匆忙離開之前他帶上的,這一刻對他來說剛好是派上用場了。
他將那些毒藥朝著北狄的士兵撒了出去,下一刻,那些北狄士兵的眼睛和鼻孔里就流出了鮮紅的血來,他們痛苦地捂著眼睛,劇烈的疼痛折磨著他們,讓他們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滾著。
劉詩桐嚇得掌心和背后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她硬著頭皮地說道,“蘇慕景,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這些北狄人就放任他們在這里打滾哀嚎嗎?萬一他們再爬起來去傷害無辜的人怎么辦?”
北狄人真的太壞了,讓她對那些人沒有半分好感,恨不得將他們驅除得遠遠的,再也不要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蘇慕景想了想,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從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砍下來一截嬰兒的手臂那么粗的枝干,走到那些滿地打滾的北狄人面前,準備將他們全部都敲暈過去。
他是這么想的,也付諸行動了。
可是,就在他敲暈第三個北狄士兵的時候,剩下還清醒著的一個士兵強忍著同意,睜開了那雙血淋淋的眼睛,忽然猛地站了起來,鋒利的砍刀就要朝著蘇慕景的脖子上給砍下去。
劉詩桐嚇得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她一邊撲過去,一邊大聲地尖叫了起來,“蘇慕景,你小心!”
她是個嬌貴的,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力氣本來就不大,在那把砍刀落下來的前一刻,她硬是用瘦弱的雙手將蘇慕景給推開,自己卻閃躲不及,那把刀偏了一下,落在了她的背上。
劇烈的,錐心刺骨的疼痛席卷過來,她感覺到有溫熱濡濕的液體從后背滲透了出來。
蘇慕景驚怒交加,他抱著半個身體被鮮血染紅的劉詩桐,再看手顫抖著,砍刀砰地一聲掉在地上的北狄士兵,心里再也沒有半分的仁慈。
下一刻,最厲害的劇毒被他從腰間的香囊里掏了出來,對著那群北狄士兵撒過去,見血封喉。
這群北狄士兵被劇毒結束了性命,轉瞬之間變成了不會動彈的尸體,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劉詩桐,你怎么樣了?”蘇慕景抱著身體軟綿綿的少女,感受到少女微弱的呼吸灑在他的皮膚上,他心痛如刀割,抱著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少女的臉色變得蒼白,對著他流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來,一邊笑眼淚卻一邊不停地往下掉,“我是不是要死了?蘇慕景,如果我死了,請讓沐晴姐姐帶著我的靈柩回京城去,我不想被埋葬在著寒冷又孤獨的幽州城里。”
蘇慕景喉間像梗了一根刺一樣,他好像被漫天的涼意給覆蓋住了,語無倫次地說道,“你絕對不會死的,我是大夫,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是說很喜歡我嗎,那就一直喜歡下去,我絕對不允許你在這里死掉,劉詩桐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不然他一定會愧疚一輩子,也會辜負她的情意一輩子。
劉詩桐眼皮沉沉的,她覺得好累,好疼好冷,聲音越加地虛弱了下去,“我好困,要睡覺了。”
蘇慕景輕輕地拍著她的臉,顫抖地說道,“你別睡,劉詩桐,這里不是溫暖的家里,你不要睡過去。”
然而少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的眉宇之間卻有著強烈的不舍,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么,還不過來給我幫忙。”蘇慕景第一次感到那么的驚慌失措,他嚴厲地對劉詩桐的兩個丫鬟喊道。
丫鬟們含著淚沖上來了,幫助蘇慕景扶著劉詩桐,另一個丫鬟則是拿著火把照亮,好讓蘇慕景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傷口。
蘇慕景按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要那么緊張,不要慌亂出錯,這才拿出了一顆護住心脈的丹藥來塞到劉詩桐的嘴里,讓她服了下去。
隨后,他指節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傷處,動作有條不紊地幫她清理傷口,止血。
劉詩桐的傷口處一片紫黑,赫然是北狄人的刀刃上抹了毒藥,想要瞬間斃命。
年輕俊逸卻又醫術很厲害的男人蹙著眉,再次顫抖著手拿出了另外的一顆解毒丹喂她服了下去,看到她的臉色沒有那么蒼白,更加沒有透露出強烈的死亡之氣了,心底的恐懼和害怕才消散了一些。
他從自己的內袍上割下兩大片白色的布料,再幫她清理好了傷口,止住了血以后,有在傷口處涂抹上了止血的膏藥,還有能夠促進傷口愈合的金瘡藥。
隨后他心無雜念,手指靈活迅速地翻飛著,幫她用白色的布條將傷口給包扎好。
做完這一切以后,他已經忙得滿頭大汗。
兩個丫鬟淚眼婆娑地問道,“神醫,我家小姐她會有性命危險嗎?”
那么猙獰的刀口,看起來觸目驚心,她們這兩個丫鬟看到了都心生恐懼,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她們小姐究竟有怎樣的勇氣直接就撲上去,把蘇神醫給推開了?
難道小姐就那么愛這個男人嗎,哪怕為了這個男人付出性命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蘇慕景心口好像被一種強烈的酸澀之意給包圍住了,又酸又脹,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眼前的這位少女一直以來都是熱烈而大膽的,她說愛他,想要嫁給他,一直以來都熱烈而坦蕩,不會過分糾纏,也不會做出惹他反感生氣的事情來。
她只是隔幾天就會出現在他的身邊,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著她的感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為了他奮不顧身,連她的性命都能夠豁出去。
這樣的劉詩桐,他究竟要怎樣才能償還她對他這么大的恩情?
他溫和帶著暖意的目光落在了劉詩桐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聲音堅定而不容置疑,“她一定能夠醒過來,絕對不會有性命危險,我也一定會治好她的傷,不讓她留下任何的傷痕。”
丫鬟忍不住在旁邊哭了起來,“我們小姐的傷口那么深,她以后要怎么找好人家嫁人?原本是白玉無瑕的,要是留下疤痕了怎么辦,小姐她怎么遇到這么危險的事情了啊。”
蘇慕景看著昏迷在他懷里的少女,有些話都快要沖口而出了,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并沒有再說出來了。
現在劉詩桐失血過多,重傷昏迷,不管他對這些丫鬟說什么,都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要將她帶到古剎的禪房里去安定下來,等待著救援。
“先帶她安頓下來吧,在這荒郊野外的也不是辦法啊。”
蘇慕景將她抱了起來,他這才發現她瘦得厲害,身體很輕,就像是小貓一樣,恐怕都沒有八十斤,就連他這個不曾習武的男人,也能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著,一點都不覺得費力。
他們還沒有往前走幾步,又是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傳了過來,黑暗之中,蘇慕景帶著丫鬟和小廝躲在了不遠處被灌木叢包圍著的大石頭后面,仔細地勘察著情況。
火把的亮光,讓蘇慕景看清楚了來的這群人并不是北狄人,而是梁國的士兵,他立刻讓身邊的小廝沖了出去,攔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請停一下,蘇慕景大夫遇到困難了,請幾位官爺過來幫忙一下。”
小廝一邊攔著一邊大聲地喊著,這段時日的接觸下來,幽州邊境的士兵就沒有不認識蘇慕景的,他是皇后娘娘的師兄,在治療皇上的傷勢時耗費了不少心血,還是許將軍很敬重的客人。
于是,有士兵過來幫忙,將重傷昏迷不醒的劉詩桐一起給抱上了馬背,往城里的方向返回去。
蘇慕景心情沉重,一直緊緊地盯著面露痛苦的劉詩桐,擔心,愧疚,難過等情緒交纏著。
他們居住的院子是沒有辦法繼續住下去了,被炮火轟倒的那一刻,墻早就坍塌了,就算偶爾有哪個房間是完好的,肯定也被那群貪婪又野蠻的北狄人將生活物品掠奪一空。
所以回到城里以后,他只能把蘇慕景安頓在了許沐晴和蕭霖燁所居住的那座院子,找了一間比較干凈又寬敞的房間住了下來。
許沐晴看到衣服上沾滿了鮮血,陷入了昏迷中的劉詩桐,忍不住嚇了一跳,擔憂不已地問道,“詩桐她則是怎么了,怎么會鬧成這個樣子?”
蘇慕景心情沉痛,又帶著強烈的不舍,“幽州城內應該有北狄的奸細和探子,即將我們所居住的地方泄露出去了,我們被北狄人用炮火給襲擊了。情急之中我帶著她一起從密道中逃離。
誰能想到,到了人煙稀少的后山的時候,還是運氣很不好的碰到了北狄的人,我用毒藥放倒了他們,謹慎之下還是被北狄人尋找到了孔子。她為了救我,硬生生地受了北狄人的砍刀。”
說完,蘇慕景都忍不住狠狠地抽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是我害了她,原本她可以活得好好的,卻舍身將我從死神的手里給救了回來。”
“師兄,你就別內疚了,這件事情又不是你愿意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北狄人造下的捏。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讓詩桐的傷穩定下來。”
許沐晴一邊安慰蘇慕景,一邊檢查劉詩桐的傷口,那刀口足有半厘米那么深,她看了都覺得疼,更別提劉詩桐這個遭遇襲擊的人了。
“她的情況不太好,我必須再深度把她的傷口處理一下,不然只怕她熬不過這一次。”她抬頭對著蘇慕景說道。
“師妹,那詩桐就拜托你了,事情緊急,在野外的時候我也不過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該敷的藥,該服下哪有解藥,你都給她用上,只要她快點好起來。”
蘇慕景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我去給她煎藥,將她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但愿劉詩桐沒有事,不然她一定會變成寧國侯府的罪人,這個后果他承受不起。
“一切交給我,師兄你先去煎藥吧,主要是退熱的,她后半夜肯定會發起高熱,藥方不用我開了吧?”
許沐晴詢問道,他搖了搖頭,“就按照尋常退熱的方子吧,我先去廚房了。”
蘇慕景離開以后,她開始動作麻利又迅速地處理起傷口來,腐爛掉的肌膚被她挖掉,止血,消毒,敷上了最好的金瘡藥。
“去拿一套干凈的衣服過來,再準備熱水熱毛巾。”
許沐晴回頭對站在床前等待著她發號施令的丫鬟說道。
兩個丫鬟不敢有絲毫的耽誤,一個去拿嶄新又干凈的衣衫,另一個直接去打了熱水過來,還準備了兩條干凈的毛巾。
許沐晴親自給她將血跡汗水,還有滿身的塵土污漬給擦掉,換上了干凈的衣裳,又給她再次喂下了一顆解毒丹,以壓制北狄人的劇毒。
做完這一切以后,她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好照顧你們小姐,后半夜的時候可能會發熱,到時候讓蘇神醫拿退熱的藥喂她喝下去。”
許沐晴交代完,這才離開了。
蘇慕景準備好了藥材,專程在門口等著她,在看到她出來的時候,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上去,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慌亂,“詩桐她的傷勢沒有問題,沒有性命危險對不對?”
許沐晴略帶八卦地看了面前清逸俊美的男人一眼,“師兄是關心則亂嗎?詩桐她的傷看起來雖然很恐怖,也的確很疼,不過卻沒有傷到要害之處,失血過多的情況也控制住了,是不會性命垂危的。”
果然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失去,她不信師兄不明白劉詩桐的傷情。
蘇慕景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不自然,言不由衷地解釋道,“那不是北狄人的刀刃上有毒,詩桐她身體又那么嬌弱,我擔心她承受不住。按理說,我處理得也很快,應該不會有危險。但事情落在她的身上,我就是擔心害怕。”
對上師妹揶揄的眼神,他臉上微微一熱,越是解釋就越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虛,“她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我不想讓她遇到任何危險。”
蘇慕景點頭,一臉正經地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和顧慮。詩桐她雖然看著嬌弱,卻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姑娘,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她能挨得過去。不過后半夜她肯定會發高熱,傷口處理得再好,也是會發炎的。
這個夜晚,就麻煩師兄寸步不離地守著詩桐了,等到她的熱退了以后,再養幾天,傷口結痂掉了,就好了,保證活蹦亂跳的,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許沐晴看到師兄那么在意劉詩桐的樣子,她心里也不由得感到欣慰。
想必再過不久,她就能喝到師兄和詩桐的喜酒了呢。
畢竟她現在已經看到師兄紅鸞星動了,這一趟詩桐來幽州還是值得的,畢竟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算是得到她想要的了。
在她要離開之前,蘇慕景又厚顏問道,“師妹,你手上有沒有那個玉露生肌膏,能夠修復疤痕,不讓肌膚上留下任何痕跡的。”
劉詩桐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再身上留下那么長的一道疤痕,她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傷心難過。
熬制玉露生肌膏需要的藥材是那么的珍貴,他雖然會制作,但是工序繁瑣,他又不是那么地在乎容貌,所以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那些事情上。
許沐晴笑得更加愉悅,“我那里恰巧有兩瓶新的,還沒有拆過封的,一會就讓人送過來。詩桐身上絕對不會留下疤痕的,這點師兄可以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慕景臉上更是竄起了一股熱氣,他想要對許沐晴解釋些什么,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不管說什么話,都是欲蓋彌彰,他別扭得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詩桐是個很好的姑娘,她善良,熱情,大方,我都喜歡她,她得到師兄的喜歡也不是什么難事。畢竟誰都喜歡美好的事物,我都明白的。”
許沐晴認真地看著蘇慕景,“更何況師兄對我有那樣的情愫,可能不過是弄不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不管是師父,還是我,都希望師兄能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她走了以后,蘇慕景一邊去煎藥,心情五味雜陳,他想到劉詩桐滿身是血地倒在他的懷里的時候,看到她慘白的臉,看到她眼睛里閃閃的淚光,他心不受控制地揪疼了一下。
廚房里,爐子底下的火燃燒著,濃郁的藥味散開,蘇慕景的思緒從最初的慌亂過后,漸漸地變得冷靜了下來。
他不得不承認,或許他對師妹的那種愛意,在這段時間和劉詩桐的相處的時候,他已經漸漸放下了那段單方面的戀情,早就被活潑明媚的劉詩桐所吸引,她在他的心里也漸漸有了分量,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
煎好了藥,他蘇慕景將藥爐端到房間里,讓丫鬟準備了溫酒的小爐子,放在上面煨著,讓藥一直保持著溫度。
劉詩桐虛弱地躺在床上,眉頭緊鎖著,細細密密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滲透了出來,還有她的全身。
明明幽州氣候還是很寒冷,她卻出了一身的汗,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原本慘白的臉在這一刻也燒得通紅,她面露痛苦,像是夢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一邊哭一邊驚恐不已地喊道,“蘇慕景,快點躲開啊,他們會殺了你的,快躲開——”
最后的快躲開三個字,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來的,眼淚更是將她的枕頭都浸濕了。
兩個貼身丫鬟不停地用濕毛巾幫她擦臉擦手,將汗水給她擦掉。
劉詩桐燒得更加厲害了,不停地說著胡話,還發出了痛苦又不舍的嗚咽聲。
“蘇神醫,小姐她現在發高熱很厲害,這下要怎么辦?”兩個侍女也是充滿了擔憂,急得都要六神無主了。
蘇慕景將濃郁的藥汁從碗里倒了出來,用勺子攪動著,還親自試了一下溫度,隨后他坐在床沿邊上,耐心地,極致溫柔地將所有的藥都喂到了劉詩桐的嘴里。
“沒事了,我沒有死,那群北狄人已經被我全部都毒死了,詩桐,你不要害怕,快點退了熱,也快點醒過來,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
昏迷之中的姑娘慌亂之中握住了了男人略微冰涼卻又指節分明的手,哭得更兇了,“蘇慕景,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辦?我那么喜歡你,你怎么能在我的面前眼睜睜地死去,求你了,一定不要死。”
蘇慕景看她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心里那種熟悉的酸澀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他用溫柔得幾乎能掐出水的聲音說道,“那些都是做夢,夢都是假的,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會死。
詩桐,你快點醒過來,等到熱退了以后,再調養一段時間,身體就能夠恢復了。”
他輕柔地拍著劉詩桐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累了,還是喝了藥的緣故,漸漸地,劉詩桐終于不再哭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慕景耐心地,不厭其煩地接手了丫鬟的活,用毛巾蘸了溫水擰干,一遍遍地幫她擦掉額頭上和脖子上的汗水,還有她的手上,讓她維持著干凈清爽。
折騰了直到天快亮以后,劉詩桐的燒總算是退了。
蘇慕景的眼底已經布滿了血絲,他給昏睡的少女把了脈,在確定她的脈象又變得強勁有力起來以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服了解毒丹,她好像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一些,氣息也變得均勻了一些,昭示著她的身體又漸漸地恢復了,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兩個侍女看到自家小姐總算是消停了下來,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說道,“蘇神醫,不然你回去休息吧,小姐這里讓奴婢們守著就好了。”
退了熱,身體就沒有大礙了,那她們照顧小姐也是沒有問題的,不用擔心小姐會有性命危險了。
蘇慕景專注的目光落在劉詩桐的臉上,睡著的她看起來很乖巧,五官精致,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卻也美麗率真得很,讓他控制不住地感到憐惜。
“沒事,我就在這里守著她,直到她醒過來。你們要是困就退下去吧。”
然而兩個侍女都不敢輕舉妄動,她們哪里敢讓小姐和蘇神醫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
哪怕之前清理傷口的時候,情急之下蘇神醫顧不得男女大防,但是現在不是有條件了嘛,有些事情總是要避諱的。
又過了兩個多時辰,劉詩桐忽然咳嗽了兩聲,隨即睜開了雙眼,然而她的臉上依然是一片茫然,有些想不起之前發生的那些危險的事情的樣子。
蘇慕景對著她露出了寵溺的笑容來,站在床邊充滿關心地問道,“你醒來了,感覺到身上好受一些了沒有,還疼嗎?”
劉詩桐第一次被心悅的男人用這么溫柔寵溺的語氣說話,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置身夢里,她不確定地眨了眨眼睛,聲音干枯沙啞,“這是哪里,我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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