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狀元夫人長何樣(一更)
壓水井和滅火水車都是壓力裝置,白玉染一出手,工部眾人就發(fā)覺,他來工部是有備而來。
他協(xié)管都水一職務(wù),做的東西又都是相關(guān)之用。
甄泰都還沒有說話,底下就有官員站出來反對嘲諷,說都是投機取巧的無用之物,雞肋之物,真的大火當前,還是一盆水一桶水直接潑上去來的直截了當。而且各宮配備都有吉祥缸,存儲了大量的水,滅火水車根本沒堪什用。
朝中反對者一片。
“效用如何,一測便知!”左相劉伯驥笑著道。
“那就當場測驗滅火的效用吧!”仁宣帝卻是感興趣。噴出水來的滅火水車,他聽那白玉染描述,當有一張好口才,便想見識一番。
有左相說話,其他反對聲音頓時小了不少。
甄泰斜了眼劉伯驥,“左相大人倒是目光長遠!知道一個滅火的水車能當大用!”
諷刺白玉染就是一個不堪什用的雞肋之人,劉伯驥還支持白玉染,就是跟他跟作對!
劉伯驥呵呵呵笑,“朝中正值用人之際,皇上惜才愛才,若真當用,自是為我朝做功,為民做福!這也是我等職責(zé)所在啊!”
甄泰直接不客氣道,“本相看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庸碌無用,也只會耍耍嘴皮子!”
“那甄大人不若看看再說?”劉伯驥還是面帶微笑。
仁宣帝已經(jīng)下令要測試,“速去準備!”
白玉染已經(jīng)在家里帶著人測試過很多次,如果可以一直持續(xù)蓄水,他覺的這水車澆花澆地的作用更大。
看劉伯驥果然跟甄泰對著干,爭取了測試的機會,白玉染親自上手測驗。
臨時搭建的輕木板棚,放了許多的秸稈稻草,還有掛簾之物。
這些東西燃起來,速度非常快,如果再有風(fēng)勢可借,連成一片,根本來不及撲滅。
白玉染帶著帶著人手,驅(qū)動著滅火車,等火點起來。
結(jié)果點火的人,在火勢燒著之后,根本不按說的叫喊。
甄泰輕哼,“每每都火情發(fā)生,被發(fā)現(xiàn)時火勢已經(jīng)燃起了。若只是滅個星星之火,猶如一碗水一般,要來何用!”
白玉染遠遠的都看見冒煙,火光都沖出來了。點火之人卻不喊話。
他眼中閃過嘲諷,不動聲色的看著。
仁宣帝眼見火勢越來越大,神色有些不好。
甄泰眼中閃過嘲笑,“此種情況,等著那滅火車前來,只怕早就燒光,燒出人命來了!”
執(zhí)掌宮中禁衛(wèi)的厲靖春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若是宮中燒起這樣的大火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那就是宮中禁衛(wèi)失職,就是他失職啊!
劉伯驥瞥了他一眼,“這......皇上!如此大火,遲遲沒有人發(fā)現(xiàn),宮中巡防只怕不妥!”
仁宣帝剛才就想到自己皇宮的巡防了。要是白天,有一點火苗就該被早早發(fā)現(xiàn)撲滅!若是夜間起火,有火苗火光了,巡防的禁衛(wèi)必然會快速發(fā)現(xiàn),一保證宮中安全。
厲靖春額頭有些冒汗,臉色也有些發(fā)紅,“皇上!宮中巡防斷不會如此松懈!”
那邊搭建的棚子,已經(jīng)燒干凈了,剩下些燒后的灰燼落下來,和燃燒起來的木柱子,和沒燒完的木板。
白玉染沖過來,“皇上!起火了,宮中巡防的禁衛(wèi)為什么不報啊?這都燒完了!這要是里面有人,不是已經(jīng)出了人命嗎?”
這番耿直的話,讓甄泰也反應(yīng)過來,若是宮中起火,出了人命,那除了低下的宮女太監(jiān),宮中都是貴人主子......
看后面屬下使眼色,見厲靖春的臉色和仁宣帝的臉色都不好,忙說,“皇上!宮中都是磚瓦房屋,屋中木質(zhì)結(jié)構(gòu)也都是不易燃的木料。這白玉染為了彰顯功績,用秸稈和稻草來搭建棚子,卻不想這樣的天,若是秸稈起火,那肯定是一哄而燒,轉(zhuǎn)眼焚燒殆盡了!”
把錯推給了白玉染。
可是那些易燃物都是按他的心意準備的,要給白玉染難堪,讓他無法獻計,失敗而歸,惹皇上的厭棄,或者治他個不力之罪,免了他的官!
白玉染瞥他一眼,“皇上!若是測驗,必然不能拿宮中殿宇來燒,而新建一間房屋也是浪費銀錢,所以微臣讓建一個相對規(guī)模的木棚,以測驗滅火之效。”
仁宣帝點頭,心里知道甄泰針對白玉染的原因,“重新建來!”
“是!”白玉染應(yīng)聲。
這簡易木棚子搭建的很快,這次依舊鋪了稻草和秸稈,布簾子。
火勢燒起來,厲靖春根據(jù)各宮情況,推算發(fā)現(xiàn)火情的大概時間,然后叫喊,“走水了!走水了!”
預(yù)設(shè)點上的白玉染立馬帶著人驅(qū)使水車沖過來。
后面在壓水,前面的噴水管快速的噴出水,直擊火源處。高的甚至直噴射到房梁的燒火處。
兩架滅火水車快速的把火撲滅,而另行安排的兩架別的預(yù)設(shè)點上的滅火車也急忙忙趕來。
若是火勢大,也能保證水車夠用。
仁宣帝親見壓力水車測試滅火的場景,當即就下令工部修造滅火水車,給各宮都配備上,又讓朝中眾臣家中都配備上,以備不時之需。又命白玉染在宮中打個壓力水井。
白玉染帶著人忙活了一天,打了一眼小口徑水井,安裝好壓水井。
提前找人看過地下水脈,這眼井正好打在清水源處,直接按壓井把就可以輕松壓出水來。
仁宣帝看過,首先想到這種小口徑的水井,再不會有人投井自殺,或者喪命井中之事發(fā)生。
“朕,年幼時貪玩,捉迷藏時,曾躲在宮中一口井邊,卻見到京中有宮人淹死。”
眾大臣聽他這話,也都明白,這種最多只能伸進去個胳膊的小口徑水井,也就只有老鼠能淹死在其中了。
甄泰眼神不善,冷睨了白玉染一眼,“這壓水井不過小用,白玉染既入工部,又在都水清吏司,自當恪盡職守,為江防、溝渠、水利、橋梁之事操心!”
白玉染就在這等他,“皇上!微臣既出身農(nóng)戶,自知農(nóng)民疾苦,豐收不易。此壓水井自是可以用以灌溉莊稼之用!”
仁宣帝滿意的點頭,“把你放在工部,果然是當其用!”
下令推廣滅火水車和壓力水井,并獎賞白玉染菱紗棉布各十匹。
一時間白玉染在工部即便朝中都受到矚目,也算有了點分量。
夏季賞荷,游湖之類的邀約也送到府上不少。
之前羅賦的夫人下帖子,白玉染直接以趕路奔波身子不適給拒絕了,這次再要推拒就不合適了。
春喜給魏華音盤了頭,“少奶奶素來喜歡簡單,奴婢學(xué)了好些綰發(fā)的手法,都沒有用武之地!”
她一臉總算派上用場,大展身手,讓魏華音好好出風(fēng)頭的樣子。
“簡單些!畢竟我們是鄉(xiāng)下來的!”魏華音說她。
春喜小臉垮下來,看向祝媽媽,求救。
祝媽媽笑,“給少奶奶綰個清爽些的飛仙髻就行了!”
“可是飛仙髻用不了什么首飾啊!”春喜不滿,“到時候人家夫人小姐都打扮的華貴富貴,豈不是要欺負咱們少奶奶!少奶奶!你讓奴婢再發(fā)揮發(fā)揮!”
魏華音無奈,看她一臉較勁兒的樣子,“一次機會。”
“是!”春喜應(yīng)聲,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手下靈巧的梳著,趁著她入夏前又剪短些的頭發(fā),梳了個飛仙髻轉(zhuǎn)變形狀的發(fā)髻。然后把兩支翡翠流蘇花釵用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么嬌美絕色的主子,她學(xué)這一身梳頭上妝的手藝,看見就手癢癢!
秋喜性子溫柔,從能近身伺候魏華音,就依著她的喜好和吩咐來,把主子伺候舒適舒心。挑了幾套淡雅又不失格調(diào)的衣衫給魏華音選,“少奶奶!看選哪套!”
魏華音挑了那套水墨煙藍色繡花寬袖裙。
“娘!抱抱!”小奶包跑過來,看到她換了新衣裳,一下子撲過來。
魏華音抱了她起來,“你乖乖跟乳娘在家里,娘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親!”小奶包抱著她親了親。
魏華音也在她臉上親了兩下,看時辰不早,把她交給乳娘。
帶著春喜,秋喜,祝媽媽,顧大流出門。
時間不早不晚,來到羅家。
而羅家花園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多是打著見一下這新科狀元夫人究竟是何相貌,一個鄉(xiāng)野出身,竟然選到白玉染那般俊俏有才的郎君,還為她抵死不愿娶右相府的掌上明珠,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孫女。
顧大流一來,遞上帖子,下人立即通傳狀元夫人到了,卻沒讓馬車進去,而是停在門外,讓魏華音下車。
祝媽媽臉色一沉,這是欺負她們小地方來的,不懂得禮儀規(guī)矩?
她打開車簾子,皮笑肉不笑的問,“羅夫人讓我們在大門外下車嗎?”
“哎呦!瞧奴才這腦子,只顧得上今兒個能見上一面?zhèn)髡f中的狀元夫人,竟然忘了請狀元夫人進去!快請!”接客的管事笑著連忙往里面請。
祝媽媽呵呵一笑,跟車從側(cè)門進去。
行至二門處,這才接魏華音下了馬車。
二門處早有管事媽媽等著,幾個下人擁過來觀看。
“這位便是狀元夫人了嗎?”管事媽媽滿目驚艷的上前來。
“正是!”祝媽媽笑著把帖子遞上。
管事媽媽上下把魏華音打量一邊,忙屈膝行禮,“起先就聽狀元夫人貌美如花,今兒個一見果然是美人絕色!”一邊說著好話,一邊往里請。
魏華音淺笑淡然,很是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交際應(yīng)酬。但白玉染要在官場混得開,和內(nèi)宅也脫不了關(guān)系,這種交際應(yīng)酬也是十分必要。打起精神,扮演好一個剛?cè)刖瑒倕⒓由狭髻F婦人交際的小新人。
到了后宅花園,羅夫人哎呀驚嘆的迎出來,“這就是新科狀元夫人吧!?當真是個天仙樣的人啊!”怪不得那白玉染不肯就范,迎娶甄家小姐。這樣一個姿容絕色,又嬌美可人的人,是個男人只怕都不舍得!
管事媽媽介紹,“這我家夫人!”
“羅夫人!”魏華音微微福禮。
羅夫人一把拉著她,上下打量一遍,見她身量纖纖,五官精致,未施粉黛,卻肌膚勝雪,吹彈可破,不僅人美,這嬌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已經(jīng)三十好幾的羅夫人看著這般顏色,又這樣的肌膚,頓時覺的刺了心。
“來來來!狀元夫人來了!可當真是個絕世美人呢!”她拉著魏華音進去,招呼著眾人來看。
已經(jīng)來的各府夫人小姐都紛紛看過來,或驚嘆,或驚艷,或不善的打量紛紛而來。
魏華音淡然自若,微微屈膝福禮。
羅夫人又夸了一遍,“我之前只聽人說新科狀元夫人比天仙還美,那時還不信。可那些人都說,一個怎樣的人兒才能讓狀元郎拒婚甄家,非要這糟糠之妻!今兒個可算是見著了!當之不愧啊!只怕整個京城難得找出來幾個了!”
“只是會打扮了些,羅夫人謬贊了!我這才是看到滿園子的夫人小姐,恍若見了仙人呢!”魏華音微微垂眸笑道。
“這小嘴還真是抹了蜜一樣!”羅夫人笑呵呵的不停。
其他夫人看魏華音這么說話,并沒有想象的露怯,小家子氣,不僅長得姿容絕色,這氣質(zhì)氣度也是不俗,也算是有一張會說話的嘴。也都說開了話。
有人自動過來介紹,哪家的夫人,或者侍郎府的小姐,郎中府的夫人。
魏華音都一一記著,來之前她就看了各家權(quán)勢和姻親關(guān)系表。白玉染說是包打聽那里買的,連哪家多少仆役,大概的產(chǎn)業(yè),夫人的陪嫁產(chǎn)業(yè)都很清楚。
這羅賦只是一個工部的侍郎,對于上層之間的聚會應(yīng)酬還難湊上,請來的也多是羅家親的,和關(guān)系交好的,同僚之間來往的。記也好記,就是沒有人介紹,她分不清誰是誰家的。
等著眾人來的時候,魏華音就坐在一旁,慢慢的喝著茶。
看她泰然處之,幾乎自成一景,不遠處看著她的秦氏走過來,“我看狀元夫人肌膚著實水靈,不知道這平日怎么保養(yǎng)的?”
魏華音看看也不認識,但她是來與人交好,笑著解釋,“不過是做些面膜,尋常用純露敷臉。”
“純露是何物?”秦氏問。
“是用鮮花和藥草等蒸出的露汁。夫人若是喜歡,告知對哪些過敏,給夫人試試!”魏華音笑道。
“我素來臉上容易泛紅,稍見些太陽就發(fā)紅。這天氣越發(fā)燥熱,又出些痘痘了!”秦氏摸了下自己的臉,說道。
她是敏感皮膚,又容易爆痘。
魏華音看了看她的臉,擦了不少脂粉,問她平日用什么補品,沒有相沖相克的,“那我回去給夫人試試我那瓶消炎鎮(zhèn)定的純露,看有效用!”
秦氏自己報上府名,“我姓秦,夫家是戶部侍郎,左連佑。”
“原來是左夫人!”魏華音對上名號。
秦氏跟她說起話,問她老家哪的,家中如何,現(xiàn)在又是住在哪里等等。
都是些尋常話題,魏華音一一笑著回應(yīng)。
這邊秦氏說到穿戴和衣裳,“看你穿戴也不俗,家中......”
那邊有人喊話,說干坐無聊,“既然是賞花,不如我們來玩些有趣的!”
“我們尋常玩的那些,如今哪樣不膩?不如狀元夫人跟我們講講,你們那的趣事吧?我曾聽狀元夫人之前來過京城,她爹來趕考,好像是城東一個寡婦招贅了她爹!她繼母和她來尋!告到了衙門!你那繼母被告給你下毒還流放了是吧?”一個年輕的瓜子臉少女,笑容透著不善嘲諷的說著,問向魏華音。
眾人也都朝魏華音看過來。當?shù)内s考被一個寡婦招贅,家里還跟繼母鬧下毒,又告衙門,又流放的,這些事竟然都是之前發(fā)生過的?
魏華音掃過去一眼,自己笑著解釋,“是啊!當時還有一幅畫,把我畫成天仙一般,寫著我之前中毒變的黑丑肥胖,還有過陰間之事!這幅畫不知道小姐帶了沒有?也拿出來展示一番!”
張夕瑤頓時臉色難看,嗤笑,“狀元夫人可真會開玩笑!我只是想問一下黑丑肥胖是個什么樣的?竟然真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美貌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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