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獵場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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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邊上坐著的白衣郎中,林朔其實見過。
之前在林安中學(xué)的食堂里,賀永年曾經(jīng)拿出過一張相片,上面那張英俊的面孔,就是眼前這個人。
說起來,這人還是齊老師的夫婿第一候選人。
不過他的身份,肯定不僅僅是賀永年介紹的什么游方郎中那么簡單。
游方郎中,這個是古老的職業(yè),也是門里人的一種。
吃飯的能耐,是一手包治百病的醫(yī)術(shù)。
所以他們的能耐是文能耐,不是武能耐。
不過這種精通醫(yī)理之人,自然也會涉及自身修行,殺人也往往是一把好手,所以并不好惹。
林朔之前在阿爾泰山附近遇到過的李一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一針的能耐,在林朔所知的游方郎中,那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
不過就算這位崤山李家的家主死而復(fù)生,想突破八頭猛獸異種的包圍圈,這會兒坐到林朔對面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再加上這人姓馬,所以這人的身份,其實已經(jīng)昭然若揭了。
這真是李鬼遇上了李逵,林朔這個西貝貨,總算是碰上馬王爺本人了。
這對林朔來說絕對不是件壞事。
神農(nóng)架林區(qū)有三千多平方公里,要在這么大的地方揪出傳說中的馬王爺,那等于是大海撈針。
人家現(xiàn)在自己找上門來,那是再好不過的。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確認一下,別搞錯了。
于是林朔開口道:“你就是馬王爺?”
馬逸仙點點頭:“正是區(qū)區(qū)在下。”
兩句話說下來,賀永年和齊老師都愣了。
賀永年這會兒全身直冒冷汗。
馬逸仙作為本地的游方郎中,和獵門賀家上一代家主,也就是賀永年的父親是有交情的。
賀家老家主三年前進山之后重傷而返,彌留之際跟三個兒子還有堂侄賀永昌特別交代過。
這個馬逸仙,賀家人要給面子。
所以老家主去世之后,賀家對這個摔斷了腿的落魄郎中,時不時地在接濟。
平時送點米面油茶,逢年過節(jié)更是魚肉不缺。
這種跑腿的活兒,一直是賀永年在干,所以他對馬逸仙這人,自問是比較了解的。
這人一手醫(yī)術(shù)馬馬虎虎,時靈時不靈,不過至少治不死人。
肚子里多少有點兒學(xué)問,待人彬彬有禮,說話也挺講究,可沒什么大志向,一副混吃等死的樣子。
所以賀永年對這人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齊老師回到神農(nóng)架任教之后,說是要找個本地夫婿,賀永年一個就想到這個馬逸仙了。
雖然年齡不太配,可至少這人長相英俊,而且肚子里有墨水,為人也不差。
反正這兒也沒更合適的了,湊合著過唄。
可到了今天晚上,在此時此地看到這個人,賀永年那是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這會兒意識到,這個馬逸仙,他賀永年既認識,又不認識。
游方的郎中,父親的故交,他認識。
在猛獸異種的包圍圈進出自如,傳說中的馬王爺,他不認識。
什么叫燈下黑?
這就是了。
再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知道這個馬逸仙就是馬王爺,所以在臨死時才會有那番囑托。
想到這一層,賀永年額頭上直冒冷汗。
他這會兒已經(jīng)不敢看林朔了,而是死死盯著馬逸仙,隨時準備搏殺此人。
這會兒盯著馬逸仙的,當(dāng)然不僅僅是賀永年。
齊老師也盯著呢。
這會兒這姑娘懵了。
來人她認出來了,相片她見過。
要是林朔不出現(xiàn),他就是自己丈夫的第一候選人。
可這人和身邊的林朔,到底誰是馬王爺?
如果這人是馬王爺,那林朔到底是誰?
如果林朔是馬王爺,這人干嘛要自己承認是馬王爺?
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嫁給馬王爺了,甚至這會兒心理建設(shè)也完成了,已經(jīng)在盤算怎么跟馬王爺家里的兩位夫人相處了。
現(xiàn)在一左一右兩個馬王爺,自己到底答應(yīng)了嫁給誰?
齊老師這一瞬間**子都沸騰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
自己答應(yīng)嫁給誰,這不重要。
自己愿意嫁給誰,這才是緊要的。
左右兩個馬王爺一對比,那是高下立判。
肯定是看起來更年輕,長相也更英俊的林朔更適合。
一想到這一層,齊老師指著馬逸仙,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不能是馬王爺。”
姑娘這句話一出口,剩下的三個男人全傻了。
篝火依然在燃燒著,沒有干透的柴禾正在發(fā)出噼啪的動靜,附近山林有風(fēng),樹葉沙沙地在響。
除此之外,一片安靜。
短暫的寂靜過后,馬逸仙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這位姑娘,我為何不能是馬王爺?”
“因為……”齊老師吱吱嗚嗚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指著林朔說道,“總之你不能是馬王爺,他才是。”
“我真的不是。”林朔無奈地說道。
齊老師怔了怔,左右看了看。
這姑娘性子雖然有點軸,但終究不是個傻子。
到了這會兒,她終于吃不準了,最后看向了賀永年:“賀永年,你說給我聽,這兩人到底哪個是馬王爺?”
賀永年本來憋著要殺人的,被齊老師這么一攪和,一口氣早就瀉了,苦笑著說道:“我這會兒說話,你又相信了?”
“信,你說。”
賀永年瞟了一眼馬逸仙:“這個到底是不是,我現(xiàn)在還不確信。”
然后他雙手往林朔那邊一攤:“可是這位,肯定不是。
他是我們獵門的總魁首,也是你們學(xué)校的資助者,林朔先生。
你們林安中學(xué)的名字,其中的‘林’,就是這位林先生的姓氏,而‘安’則是他夫人的名字。
另外,齊老師你正在申請的鄉(xiāng)村教師補助,整個基金會也是他資助的。”
齊老師聽完這番話,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她呆呆地看著林朔,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林朔嚇得趕緊擺手:“咱先說明白。齊老師你剛才答應(yīng)嫁的,可不是我,而是我對面這位馬先生。”
馬逸仙一聽這話也趕緊擺手:“馬某思念亡妻,此生立誓不再續(xù)弦,還請林魁首不要客氣。”
“這事兒我覺得馬逸仙說得對。”賀永年點點頭,“總魁首你就別客氣了。”
林朔瞪了賀永年一眼,扭頭對齊老師說道:“齊老師,你是個很好的鄉(xiāng)村教師,你的為人我也很敬佩。
這樣,你嫁不嫁人這事兒我管不著,可你申請的補助,包在我身上。
這同時,也反應(yīng)出我們基金會制度上的不足,沒考慮到你這樣的情況,我代表基金會向你道歉。
這會兒呢,你先安靜,同時理理自己的頭緒。
我跟馬先生有事要說,好不好?”
齊老師這會兒大腦是空白的,眼前的事情對她來說變得太快,信息量太大接受不過來,只能呆呆地點了點頭。
林朔則看向了馬逸仙,沉聲說道:“馬先生,你馬王爺?shù)耐铱墒蔷醚隽恕!?br />
“哪里哪里。”馬逸仙說道,“林總魁首,那才是名馳宇宙晃動乾坤的大人物,我馬某人這點名聲,那是微不足道的。”
“咱也別客氣了。”林朔說道,“你此時現(xiàn)身應(yīng)該是有事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咱倆誰先說?”
“總魁首遠來是客,自然是總魁首先請。”馬逸仙說道。
“好。”林朔點點頭,“如今神農(nóng)架里獵場失控、山民失蹤,這些是不是你馬王爺?shù)慕茏鳎俊?br />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請詳細說說。”
“賀家這片獵場的由來,總魁首知道嗎?”
“那是九十七年前,賀家家主賀廣元的奇思妙想。在世界各地抓捕猛獸異種的幼崽,投放在這神農(nóng)架里,成為我們獵門傳承獵人的試煉之地。”
“總魁首說得不錯。”馬逸仙說道,“不過,這只是賀家人對外宣稱的說法。其實這片獵場,根本不是賀家的,而是我馬逸仙的。
我只是授權(quán)賀家人可以對外這么宣稱,同時也允許他們靠此盈利。”
“什么?”賀永年忍不住說道,“這怎么可能呢?”
馬逸仙淡淡一笑,說道:“賀永年,這賀廣元說起來,是你的曾祖父。
他那時候剛剛參加完獵門的平輩盟禮,在九寸門檻攻守上鎩羽而歸。
他的能耐,比起如今你們賀家的家主賀永昌還略有不如,而當(dāng)時的賀家獵人中,他已經(jīng)是最強的了。
這么一個家族,這點可憐的戰(zhàn)力,卻能在世界各地殺死成年的猛獸異獸,把它們的幼崽帶到這神農(nóng)架里來。
賀永年你好好想想,這可能嗎?”
賀永年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那真實情況是什么?”林朔問道。
馬逸仙看著眼前不斷跳動的火焰,緩緩說道,“一百多年前,那會兒剛有輪船,我便四處搭船云游世界。
那是我第一次遠渡重洋,到過很多新的地方,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
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思念我亡故的妻子。
對了,我聽說總魁首的母親是獵門的云家人,我的妻子也是一個云家人。
她當(dāng)年教了我不少狩獵的能耐,所以我思念她的時候,就把這些能耐使一使。
跟當(dāng)時華夏不同,這世上的其他地方,猛獸異種還是很猖獗的,能耐倒是不怕沒處使。
碰上大的,那就宰了,就當(dāng)是為當(dāng)?shù)厝顺Α?br />
小的要是品相好,我就帶回來養(yǎng)在身邊。
只是這抓著抓著,這事兒還真有點上癮,這神農(nóng)架里的猛獸異種幼崽越來越多。
這事兒瞞得了普通人,卻瞞不過你們獵門中人,尤其是當(dāng)?shù)氐馁R家人。
我同時也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真正地需要這些猛獸異種的陪伴,更多的是一種收集欲望。
抓得時候很開心,抓到了擱在這神農(nóng)架里,我其實就不怎么管了。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雖然壽數(shù)悠長,但到底還是會有死的那天。
一旦我亡故之后,這些猛獸異種肯定會變成禍患。
收集歸收集,但整體數(shù)量要控制,而且這里這么多猛獸異種的幼崽,也得有個明面上的說法。
于是我就找上了賀廣元,賀家獵場就這么來了。”
聽到這里,林朔不由得問道:“不知馬先生今年高壽?”
“馬某生于明朝天啟六年,今年三百七十九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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