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準備過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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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嘉不同,李存忠正當壯年,自然不甘心就此進入養(yǎng)老模式,想要砥礪前行,建功立業(yè)之心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因為他的底子,卻讓李澤對他極不放心,如今整個左武衛(wèi)整個地被放置在銀州,無緣中原統(tǒng)一大戰(zhàn),便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李存忠自己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唯一能建功立業(yè)的地方,也就變成了向吐蕃進軍這一條路了。不過吐蕃雖然內(nèi)亂不休,但終究也是當世一等一的大國,李存忠想要憑一軍之力便行此滅國之事,自然是遠遠不行的。
除非是整個大唐轉(zhuǎn)過頭來對付吐蕃,而這,顯然不是這幾年的事情。
不過只要開始了,左武衛(wèi)必然便是當仁不讓的先鋒了。
“這幾年里,左武衛(wèi)退役士卒軍官是如何安置的?”李澤問道。
說到退役士卒,便不得不提到如今的大唐軍制了。李澤廢除了府兵制度,取而代之的是十二衛(wèi)常備軍,而常備軍采取的是募兵制。而募兵制下,士兵服役是有年限的。普通士兵服役多少年,基層軍官服多少年,中級軍官服役多少年,真正能成為職業(yè)軍人的,反倒只剩下那些高級將領(lǐng)了。
如此制度,一來是讓后來進入軍隊的有進步的空間,有晉升的渠道,借以促進士兵的奮力拼搏之意,二來,也是防止將領(lǐng)在長時間的統(tǒng)兵過程之中,擁有了一批堅實的支持者。三來,亦是讓更多的人進入到軍隊之中進行磨練,那些退役的士兵,軍官很自然地便會成為后備力量,如果真正的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交戰(zhàn),需要征召更多的兵力之時,這些人,基本上便能起到召之即來,來之能用的作用。相當于變相地擁有了更多的軍隊。
要知道,大唐軍隊的軍餉是相當高的,有一人當兵,全家不愁的美譽,想要成為大唐士兵的人,著實不在少數(shù),特別是那些新近被大唐收復的土地,因為百姓貧窮,想要通過當兵來改善家中境遇的人,著實不少。
“這個當然是妥善的安置。”戴琳笑道:“想要回鄉(xiāng)的,軍中自然有優(yōu)厚的遣散費,想要在本地留下來的,都是給的最肥美的膏腴之地,這兩年,這些人都已經(jīng)在當?shù)匕布伊I(yè),落地生根了。”
李澤微微一笑,戴琳話中有話,如此的安置,自然就是將這些人給安置得極其分散了。
李存忠的確是一員悍將,軍事之上的造詣是相當高的。
而李澤一直把此人放在高位之上,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如此,這里頭,也還有安撫河東的意思。河東真正歸入李澤治下之后,這幾年的發(fā)展,其實還是不錯的,但前頭,李澤對于河東是下了猛藥的,河東幾大家,被殺被廢黜被發(fā)配,基本上被整治的七零八落,而如今河東在新朝之中還任高職的,便只剩下了一個韓琦,一個李存忠。如果再去了李存忠,河東必然會有怨言。
要知道,現(xiàn)在河東人在朝廷為官的,可是廖廖無幾。蓋因早些年,河中精英子弟,幾乎都集中在少數(shù)的那幾家里,那幾家垮了之后,剩下的還真不足以當?shù)弥厝。而后繼的那些人,雖然也有不少人進了武威書院,不過想要成才,卻還需要時日。
如今的河東,在整個大唐體系之中,還真沒有什么人能為他們發(fā)聲。
聽到戴琳如是說,便能知道戴琳對于這些事情是心知肚明的,一直都在不聲不響地做著一些事情。
而這也從內(nèi)衛(wèi)那里反饋回來的情報是相吻合的,如今的李存忠,與韓琦之間的來往是愈來愈少了,似乎是在有意的疏遠韓琦。當然,這也不排除是他們故意為之。不過時間越長,李存忠對左武衛(wèi)的控制力會愈來愈弱,再過上幾年,只怕原本的那批河東兵,除了一些高級將領(lǐng)之外,都快要被替換完了。
而高級將領(lǐng),在大唐軍隊之中,也是經(jīng)常會被調(diào)動的。
下一步,李澤準備試探地調(diào)任幾個這樣的將領(lǐng)。如果李存忠沒有什么反應,那這個人倒是可以多給予一些信任度了。
“知道這一次為什么要同時召你們兩個返回武邑述職嗎?”李澤問道。
許子遠道:“還請李相明示!
“接下來的時間,你們恐怕要過幾年苦日子了!崩顫蓴偭藬偸,道:“知道為什么嗎?”
“是因為朝廷已經(jīng)準備要大舉對中原用兵了嗎?完成對偽梁的最后一擊?”戴琳問道。
“正是!”李澤道:“原本我的計劃是還要等上兩到三年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啊。誰也沒有想到,朱氏父子之間,居然唱了這一出。眼下,他們已經(jīng)是極度虛弱了,趁他病,要他命,痛打落水狗,這樣的機會,我們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戴琳與許子遠都是笑了起來。
說句實話,當他們從通報之中看到朱氏父子反目兄弟反目的具體情況之時,瞠目結(jié)舌之余,也感覺到這正是天賜良機。
“如果還有個兩三年,有著朝廷給予你們的大力支持,我相信你們便能真正地發(fā)展起來,不但能做到自給自足,還能反哺朝廷,但現(xiàn)在,朝廷就沒有余力再給予你們更多的財政上的支持了。我們要盡全力擊敗偽梁。”
兩名督撫都同時點了點頭。
“別看偽梁經(jīng)過此次內(nèi)亂,實力大損,但他們?nèi)匀徊皇菦]有一戰(zhàn)之力的。他們?nèi)匀晃沼兄性蟛糠滞恋匾约瓣P(guān)中等地,他們的能征慣戰(zhàn)的士卒,仍然有數(shù)十萬之多。現(xiàn)在朱友貞以曹煊為大將軍,主持中原之地的軍事力量。以徐福鎮(zhèn)守洛陽諸地,甚至朱友貞本人,也是一員經(jīng)驗豐富的大將。而且朱友珪現(xiàn)在盤踞蜀中,那可是天府之國啊。雖然此人亦是心懷鬼胎,但如果我們大舉進軍偽梁的時候,此人也必然是唇亡齒寒,肯定不會坐視不顧,必然也會出兵支援,或者牽制我們的。”李澤分析道。
“李相說得有道理。畢竟是滅國之戰(zhàn),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贝髁召澩馈
“所以我們要傾盡全力!崩顫尚Φ溃骸暗@樣一來,可就顧不上你們了!
“李相放心,我們能處理好的。”兩人保證道。
“之所以讓你們兩人同時來,便要想讓你們兩個,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守望相助,互相支援!崩顫尚Φ溃骸斑@也是我在劃分甘肅寧夏行省的時候,讓你們兩省共擁河套之利,疆界也犬牙交錯的緣故!
戴琳與許子遠對視了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李存忠與張嘉這兩個家伙,說白了,還是兩個兵頭兒,有時候啊,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利益而不能站到更高的高度,所以這一次我讓你們兩個來,親**待你們一聲。”李澤笑道!爱吘垢拭C,寧夏這兩個地風,真正的是民風彪悍,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事情可謂是寸出不窮,但不管是什么事情,在你們這個層面之上,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處理這些事務(wù)的時候,要兼顧大局!
“明白。”許子遠連聲道:“李相盡管放心,我們絕不會讓甘肅行省和寧夏行省的事務(wù)讓您分心的。”
“這也正是下官想說的話!”戴琳也是趕緊表態(tài)。
李澤站了起來,走到兩人身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西北之事,就拜托你們二位了!
許子發(fā)與戴琳兩人亦是趕緊站了起來拱手道:“絕不敢負李相所托!
“好,今日我就不留你們兩個用飯了。”李澤道:“戴督是第一次來武邑,想來有很多地方要去走一走,看一看,也有許多衙門要去認認門,見一見各部衙長官。子遠呢,好幾年沒有回來了,一定是歸心似箭,想要去武威書院看一看吧?只怕也有不少的同窗早就排著隊要請你喝酒吃飯了,不要客氣,狠狠地敲榨他們一番。等到你們走的時候,我再設(shè)宴為你們踐行,如何?”
“李相知我也!”許子遠大笑:“這一次子遠歸來,雖然我們哪里沒有什么好東西,但還是給李相帶了一些本地特產(chǎn)回來,還望李相笑納。”
“子遠給我?guī)Я藮|西,戴督也不會是空手吧?”李澤眉毛一掀。
“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還望李相不要嫌棄!”戴琳亦是笑道。
“給各部衙長官有沒有也備上一份?”
“自然是不敢缺的!
“那就好,你們?nèi)ッΩ髯缘陌!”李澤揮揮手,兩名督撫告退離去。
“這二位,接下來的日子,只怕會比他們在任上之時還要忙了!标愇牧磷叩嚼顫缮磉,道:“武邑那些有身家的大商人,正各顯神通,想要能拜見這二位一地督撫呢!據(jù)我所知,許督的好幾個要好的同窗,現(xiàn)在身上都帶著任務(wù)了,而想要見戴督的,木鐘都已經(jīng)敲到杜夫人哪里去了!
“這是好事,我希望有更多的商人能過去投資!崩顫傻馈!霸谖覀兊慕y(tǒng)治中心區(qū)域,商業(yè)上的地盤,大致已經(jīng)被劃分完了,而在西北,卻還有大把的機會,等著人去把握呢。咱們朝廷窮困潦倒,但商人們手里卻是有大把閑錢的,不將錢藏在家里,還是投出去讓錢生錢,咱們大唐的商人,已經(jīng)頗有些模樣了,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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