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離別
“李桃女士,見到你很高興。聽說你也是黃埔生,實在是有緣。”方安岳這番話,顯然就是客套,但是除了圍著一個灰色紗巾,和帽子后的大辮子,灰頭土臉的看不出本來的絕美容顏,但也不至于連幫過他的人,這么快的忘記吧?還是以玳瑁那么肉疼的方式?
玳瑁回頭看著方安岳的副官,這位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認(rèn)出了她就是那位章小姐,李桃不過是她在黃埔的化名,在報紙上的筆名。玳瑁想著,方安岳這么聰明的人,不可能認(rèn)不出來啊!除非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面。
玳瑁捂著額頭,一臉便秘的表情,副官想上前提醒,怕是更讓兩人尷尬,只能干著急,玳瑁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道,“方旅長,卸磨殺驢的太徹底了吧?說你涼薄都是夸獎了……呼……副官,我胸悶氣短,喘不上氣來,我想,我需要出去散散心,透透氣,我發(fā)現(xiàn)你們旅的士兵們還是很有愛心,很重情義的……交給你了。”說完,還拍了拍副官的肩膀,滿是同情,遇到這樣的長官,不知道被坑了多少次,背后幫著擦屁股多少次呢!可憐的家伙!
對于玳瑁來說,這個方安岳是臉盲嗎?要是上輩子,自己其貌不揚,不被人記住也就算了,這輩子她的皮囊自己看了都喜歡。他竟然沒記住?!而且,她為了幫他的忙,還付出了那么多,現(xiàn)在不記得她了,有點忘恩負(fù)義吧?反正不管怎么說,這個男人太差勁了。美女的驕傲沒有人可以無視,堅決不能原諒,她是美女好么?美的!
方安岳得到了副官的提示,這才知道,自己鬧了多大的烏龍,但是,當(dāng)年那個風(fēng)塵味那么濃,一身魅惑氣息的女人,和如今這個灰頭土臉,一身看不出男女衣著的記者,差距也太大了。但是,如果他能特意的問一句,有人提醒他,也就是還有點八卦之心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玳瑁是誰,但是,章小姐就是李桃,就是那個黃埔同窗,那個文章犀利,極有戰(zhàn)略眼光的女人。現(xiàn)在,鬧了這么個大烏龍,往小了說,是不解風(fēng)情,當(dāng)然,這樣說僅僅是建立在玳瑁曾經(jīng)邀請他跳舞被他拒絕的這件事情上,但是往大了說,可就真有點卸磨殺驢,忘恩負(fù)義的意思了。這可是方安岳無法忍受的,他不能接受的缺點,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發(fā)生?
第二天一早,玳瑁是在空間中歇息的,一出來就感覺到了門外有人,神識外放,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方安岳!玳瑁起來了,端著盆子,帶著毛巾和洗面奶出去打水洗臉。打開了門,看到了衣著整齊的方安岳,笑著打招呼,
“早啊!方將軍!”
“早。我來請你一起吃早飯。”方安岳顯得有些急切,
玳瑁有點懵,沒看到她眼睛都是眼屎嗎?算了,跟這樣的人,說這些都是俗氣的,且不管他要做什么,自己還是先去洗洗,才能不俗氣啊!說道,“我先去洗漱。”
“好的,我等你。”
這是什么情況,玳瑁有點沒想明白,不過該做的工作還是一點沒落下,洗臉?biāo)⒀溃缓箝_始抹這個,抹那個,最后是修容,做了一個全面的防曬,然后隔離,薄薄的粉底,眉毛不用修了,只是抹了點眉粉,畫了眼線,然后就是淡淡的唇妝。頭發(fā)洗了之后,用竹纖維毛巾包一包,差不多干了,又重新編好了,完活兒!
等方安岳看到從水房回來的玳瑁,果然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其實剛剛睡眼朦朧的她,也是很誘人的。而回來的時候,玳瑁就穿了一個貼身的短袖T恤衫,顯得上圍很有看頭。
方安岳正了正神色,說道,“走吧!”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穿上外套,就跟著走了,只是,想了想,也許不會回來,直接去工作了,就把工作的背包也帶上了。
早飯,很是豐盛,有白粥、包子、白粥、包子……其實,玳瑁的空間里有熱騰騰的上海小餛飩,買來的時候熱騰騰,放到空間這么久了,還是原樣,還有粳米粥、胭脂米粥、黑米粥,還有蝦餃、玉米面糊糊,還有五香茶葉蛋,還有……
吃吧!其實她修為到了這個階段,吃不吃都不所謂,短暫的辟谷幾天也是可以的。不過,玳瑁還是很重口腹之欲的。如此委屈,看在這個男人如此讓自己喜歡,也就忍了。
吃過了早飯,玳瑁就打算出去做采訪,順便打算寫幾篇文章,但是卻被方安岳給困住了,
“連日都沒有好好的招待你,上次也欠了你一個人情,今天你就跟著我吧!我讓你跟!”說完又對副官說道,“你負(fù)責(zé)照顧章小姐。”
玳瑁有點懵,我沒打算跟著你一天啊!可大家都覺得這是以解相思之苦的好機(jī)會,讓玳瑁及時行樂呢!唉!玳瑁想起了自己說了美人如名將的那話。再一想,也就是開個玩笑。她跟誰也沒這緣分。
玳瑁就這么跟了一天,一直到天黑,掌燈時分,這旅長還在忙著,都說認(rèn)真的男人工作的時候是最有魅力的。如今玳瑁算是見識了,尤其是這個旅長心里眼里還真的是只有工作,她這個陪綁的,果真就只是跟著。玳瑁看著他憂心國事,和下屬們討論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問題,不得不說,這個方安岳果然是個將才,如果能活的久……天命如此啊!
昨天晚上,方安岳就開始調(diào)查其這個章小姐來,從上黃埔軍校,在軍校的表現(xiàn)也的確夠風(fēng)光,所以很容易就打聽出了她那個時候的表現(xiàn)。而她不愿意參與任何的黨派,對于政治不感興趣倒是和了他的意思。玳瑁的本意就是軍人就不該參與政治,也正是方安岳所想的,但是方安岳卻是有黨派的。而且那是他的理想。另外,作為章小姐,玳瑁一舞換來四挺高炮的事跡在上層圈子廣為流傳,倒是自己冤枉了她。方安岳還特意的看了玳瑁所寫的文章,越看越是覺得,這個章小姐雖然言辭犀利,可卻是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而且見解深刻,深謀遠(yuǎn)慮,對于一些軍情民情也是體察入微,這個女人,不屬于風(fēng)花雪月,倒是難得的讓方安岳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的知己的感覺。
這一天下來,方安岳雖然忙著自己的正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關(guān)注這個女人,她很美,幾乎沒有人會反駁這一點,她很聰明,這一點從她的文章就可以看出,她不是個蠢人,而這一天,他竟然還發(fā)現(xiàn)了章小姐的另外一個顯著特點,那就是不驕不躁,云淡風(fēng)輕,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怎樣的場合,都能適應(yīng)良好。
心里生了好奇之心,自然就關(guān)注的多了,關(guān)注的多了,心生愛慕,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了,尤其是對于一個愛慕自己的女子。方安岳覺得,發(fā)展出什么也是正常的,但是,此時國家危難之時,他只能把個人的感情放后放一放了。在跟著方安岳三天之后,玳瑁獲得了一個單獨和他相處的機(jī)會。
玳瑁站在自己住的小房間的床邊,面前站著摘下軍帽,拿著軍帽轉(zhuǎn)啊轉(zhuǎn)的方安岳,他跟副官說有話跟自己說,所以此時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玳瑁等著他說話,好半天他才說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等趕走了鬼子,我就去找你。”
玳瑁反射性的說道,“天下這么大,你到哪里找我?”
“只要我想做的事,就一定做得到,更何況找你一個人?”說完,他走到玳瑁的面前,兩個人的距離非常的近,用一句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這個距離,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起來。’這兩種她都喜歡,來啊來啊……
方安岳握住玳瑁的肩膀,說道,“等著我!”
“那鬼子要是十年二十年也打不走呢?我豈不是成老太婆了?”
方安岳笑了,說道,“他們氣數(shù)有限。等我。”說完,把玳瑁使勁兒的樓了一把,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都沒回頭。玳瑁此時就好像那種拿著小手絹揮舞的花娘,‘有空來玩啊!’隨即甩開了這個想法。既然知道結(jié)局,就別說其他的了,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何不給他個希望,一個美好的念想呢?
想到這里,又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那么多的仰慕者,也就是這個旅的官兵,還有人跟她要過照片呢!索性給大家一個希望吧!回去之后,玳瑁照了幾張大頭照,還有禮服照和旗袍照,照的時候也沒有化妝,后期畫的更好,也就是修圖的意思,有些人就是這樣,長的明明比照片好多了,可就是不上相,不過修圖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她的主題是陽光、是美貌,所以不用搔首弄姿,笑的燦爛就好了。兩寸大的彩色照片,一下子洗了二百多張,誰來問都發(fā)一張,后來供不應(yīng)求,又洗了一批。
等玳瑁將絕大多數(shù)的武器彈藥和醫(yī)療用品都安排好了,送出去之后,就打算離開了。這些武器和藥品但凡是會出力打鬼子的,都會有,幾個可能發(fā)生慘烈戰(zhàn)事的地方的守軍獲得的補充最多。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也該離開了。臨行前要跳舞。玳瑁穿著一身香檳金的絲綢禮服,將頭發(fā)都盤上了,端著酒杯跟大家寒暄。等講話完畢,玳瑁就被方安岳給霸占了,理由還非常的充分,為了彌補上一次拒絕的過錯。玳瑁想說,自己也許還應(yīng)該和其他人跳,因為上頭的掌柜,下面的將士,總是要安撫一番的,鼓勵一下的。但是方安岳說了,上峰會理解他這個單身漢的做法的。而那些底下的人,他們的軍銜沒有自己高,只要他在,就沒有人敢上來邀請。
玳瑁的暴脾氣能受得了這個?能,眼前是什么人,是英雄,看到了他的死期和死狀,玳瑁沒有任何的勇氣來拒絕。舍不得……如果是在現(xiàn)代,這樣的男人肯定會被自己用拳頭教育的。
離開的時候,方安岳親自送他們上飛機(jī),那眼神,看得人心里發(fā)酸。此時玳瑁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這方安岳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可如今這一次,就是生死離別。想到這里,向來淡然,看慣了人間是是非非的玳瑁,也覺得自己這一次算是經(jīng)歷情劫了。看著方安岳的眼睛里,也就帶著淚水,等到玳瑁上了飛機(jī),從窗口看去,發(fā)現(xiàn)方安岳竟然也哭了,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時間,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上下五千年的所有傷離別有關(guān)的詩詞。總能找到適合此情此景的語句來。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只能一起隨緣了。
回到上海,戰(zhàn)事焦灼,玳瑁寫了幾篇文章,之后就辭職了。回到了東北老家。一路之上,玳瑁吸收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能量,可見死了這么多的人,各種靈氣、精氣、戾氣等能量有多充沛了。這些游魂是沒有機(jī)會投胎的,因為能被吸收的,肯定都是不能被鬼差帶走的,等到一定的時機(jī),就會煙消云散,自己不吸收,也是浪費。
吸收了這么多了,玳瑁發(fā)現(xiàn),自己也快到了沖關(guān)的時候了,而她最需要的幾種材料也終于花重金獲得了。玳瑁直接進(jìn)了空間開始煉丹。這一項,就足足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終于練成了延年益壽,適合普通人吃的丹藥來了。玳瑁可是高興壞了。浪費了一爐子材料,但是好在之后的兩爐子都成功了,一爐子是適合成人吃的太和仙丹,另外一爐子是老人吃的。但最后這一爐子給延年益壽的太和仙丹量少。
成人的太和仙丹一共有30粒,都是黃豆粒大小的白色糖霜丸子,老人的太和仙丹更少,只有20粒仙丹,尤其是給老人吃的,一粒可以解了身上的病痛,兩粒可以讓身體機(jī)能煥發(fā)新生,在之后服用,一粒頂上十年,第二粒五年,以此遞減。現(xiàn)在章氏的身體還是很好的,等到自己再次閉關(guān)出來之后,也應(yīng)該沒事,章氏今年不過五十多,玳瑁上次和戴荃說自己五十多,也是加上了前世。有了這些丹藥,章氏活到八十應(yīng)該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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