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距離顧傾城的住處不足百米的一處公寓樓內。

　　木一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微笑正擺弄著這些香水的男人，無語的喝了口水，“話說她一直都這樣？”

　　男人似乎沒懂他的意思，“嗯？”

　　“我說，她的性子……一直都這么……跳脫？”

　　木一實在不知該用什么來形容顧傾城。

　　男人的動作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終于從香水上收了回來。

　　片刻，他微微搖頭，起身走到了窗前。

　　木一跟著走過去，“那她以前什么……”

　　一句話不曾說完，木一險些嗆住，他瞪著眼看著不遠處的一處房子，瞠目結舌。

　　“那，那不是……”

　　從這里往下看過去，對面的一間公寓內，一個女孩坐在鋼琴前正在彈琴，青絲如瀑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曳。

　　男人的臉上微笑緩緩呈現，木一呆了半晌，然后在男人肩膀上撞了一下，“靠，我第一次發現，你竟然是個癡漢啊。”

　　男人笑而不語，木一的驚訝漸漸收斂，“我說你怎么住在這么個地方呢？可是，你就打算這么一直這樣？你不想和她在一起？”

　　“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

　　木一總算知道顧傾城所說的苦澀從何而來了，只是，他忽然頓住，“你和她見面了？”

　　“嗯。”

　　“她……”木一回頭看看桌子上的香水，又看看不遠處的顧傾城，“她在找你？對，她在找你，那你還等什么呢？你去找她啊？你跟她說啊。”

　　“她找的不是我。”男人動也未動，臉上的微笑仿佛曇花一現，再次消失無蹤，“她找的是她曾迫不及待的想要忘記，棄若敝履的過去，是她的親人。不是我！”

　　他的手伸出去，似乎想摸一摸顧傾城的頭發，卻落在冰涼的玻璃上。

　　突然間，木一所有的催促都說不出口了……

　　良久，他才問：“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嗎？”

　　“……”男人許久無言，仿佛是沉默，又好像在思考。

　　他終于轉過身靠在了玻璃上，望著桌上的十幾瓶香水，微微仰頭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

　　“其實，我以為她不會找的。”

　　“嗯哼？”

　　“過去的事都太難過了，都讓她那么那么痛苦，我以為她會接受那種平靜的生活。”

　　“你甘心？”

　　“我不甘心，所以，我還是推著她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一聲低不可尋的輕嘆，仿佛有萬千心事說也說不清。

　　“這次的事，對不住。”木一也嘆了口氣，這次若非他不在，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

　　“那你準備怎么辦？”

　　他緩緩轉身，望著不遠處的顧傾城又是一陣沉默。

　　驀地，他說：“你今天見她了嗎？她是不是不太舒服？”

　　木一轉過去，用力睜大了眼看了又看，“還好吧，怎么了？”

　　“不對，她在發燒！”

　　男人匆忙拿出手機開始撥電話，木一好笑不已，“什么情況啊？你還有千里眼了？”

　　“她只有在頭疼的時候才會一直按額頭，她身體還可以，雖然這兩天煩心事多，但作息也算規律，應當不會是頭疼，但她前兩天淋了雨……”

　　說話間，電話接通，男人正要說話，視野之中顧傾城驀地從琴凳上摔了下去……

　　“我靠！”木一目瞪口呆。

　　“小月亮！”男人脫口而出。

　　顧不得再叫醫生過來，男人直接朝外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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