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節 刺王殺駕(2)
看著天空中消失的黑影,孟昭收起槍,返回宿舍。
看到躺在地上的李錦瑟,他剛才的腦子稍微有些眩暈,仿佛每一次李錦瑟的意識出現在他的腦子里又離去一樣,不同的是,這次是李錦瑟徹底死了。原來李錦瑟一直在他腦子里,或者一直跟他的腦子保持著不可察覺的聯系。
這卻是他誤解了,李錦瑟并沒有刻意,只是她的死帶來了一些特別的效果,某一個特殊世界坍塌而影響到了這個世界相關的一些世界罷了。
發生了什么?
孟昭也想知道,結果讓他很滿意,也讓他很疑惑。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不,一分鐘前。
當孟昭開車疾馳到研三女生所在的宿舍后,他持槍進入宿舍大堂,亮出自己的警官證,謊稱要辦案,蠻橫的態度讓宿舍管理員不敢對抗,在逼迫下查出了李錦瑟所在的宿舍位置。
孟昭接著從樓梯大踏步沖上五樓。
沖到李錦瑟寢室前,用他遠超常人的力量,一腳踹開宿舍防盜門,同時持槍就要射擊。
但他連扣動扳機的機會也沒有,就跌倒在地,他的身體再一次被李錦瑟控制了。
可就在他從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到跌落地面的這個極短的瞬間,宿舍的窗戶玻璃突然炸裂,一個黑影沖刺了進來。
接著孟昭跌落在地,李錦瑟已經躺在了血泊中,而在李錦瑟身上,則有一只奇怪的鳥。
一只渾身漆黑的猛禽,認不出是鷹還是隼。
那只鷹隼的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洞穿了李錦瑟的腦袋,尖喙啄穿了她的頭蓋骨,伸出來,尖嘴上已經叼出來一顆綠豆大小的小球。
幾乎就在同時,孟昭剛剛跌落地面,突然又感覺到自己可以控制身體了,猛地彈起來。
手里握著槍,對著似乎還打算傷害李錦瑟的鷹隼突突兩槍,其中一顆子彈明確打在了鷹隼身上,可它卻毫不在意一般。一仰頭,將嘴里叼著的那顆小球吞了下去。
搖搖頭,渾身抖動羽毛,子彈這時候就從它的羽毛間跌落。
孟昭并沒有繼續射擊,他此時還沒有弄清楚狀況,但顯然這古怪的鷹隼很危險,他第一時間護住了幾個女生,同時繼續作瞄準動作。
那鷹隼并沒有看孟昭,吞下小球后,對著李錦瑟竟然開口說話:
“你太分心,太不應該了!”
接著鷹隼抬頭看了一眼孟昭,那眼神凌厲無比,給孟昭極強的壓迫力,就好像他第一次跟李錦瑟見面一樣,只是這壓迫力比李錦瑟凌厲,卻沒有李錦瑟那么沉重。但這一眼,讓孟昭瞬間明白,這鷹隼跟李錦瑟是一樣的東西。
接著鷹隼抖動翅膀,一個跳躍從寢室中飛出了窗戶,鷹隼的體型并不大,張開翅膀充其量也就一米上下。
但是速度極快,當孟昭瞬間追到床邊,它已經飛出去上百米了,孟昭只能對著影子突突開槍,結果顯而易見,沒有任何作用。他也是只是一時的慌張,對未知事物的應激反應,否則也不可能在校園里開槍。同時孟昭自從來學校,就已經放棄了一些自己原本的意識觀念,否則他也不可能拿著槍就來搞刺殺。
再次回到寢室,確認無誤,李錦瑟已經死了。
“報警吧!”
對幾個女生說道。
然后走出女生宿舍,心里極為茫然。
跟孟昭一樣茫然的,還有學校門口的男人。
他是什么人,一個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人。
他已經活了太久,久到對這個世界越來越感到陌生。
他的心態其實已經不能用茫然來形容,應該說是失魂落魄。
他的圣母應該出事了!
否則這些圣母的羽翼和爪牙不至于全都癱瘓。
他是什么人,是不是也是一樣的爪牙和羽翼,他不清楚,也不在乎。只要圣母愿意,別說讓他做爪牙了,就是讓他做一條卑微的泥鰍,他也毫不猶豫。他對圣母有著無比的忠誠,他隨時可以為圣母去死。
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但卻永遠也無法忘記圣母的一切。那是在一個亂世,他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他背負著家族的希望,考中了朝廷的武舉人。但是命運多舛,時值鬼子鬧中原。
四里八鄉英雄聚首,練武練拳,匡扶江山。他們拆鐵路,拔線桿,毀壞火輪船。但卻難敵鬼子的長槍短炮,最終死傷贏野,作了鳥獸散。
武舉人僥幸從京城逃脫,隨著逃難的人群,闖了關東。然后遭受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歲月,做過木幫,在積雪沒胸的深山老林里苦熬,挖過野參,在不見日月的荒山野嶺奔波,最慘的是被土匪襲擊,綁了賣到了羅剎人的金礦,沒日沒夜的給人淘金,生死無人問。
終于有一日,他也像無數前輩一樣,沒有熬過殘酷的環境,在一個冬日的早上,他感覺到了解脫,他再也感覺不到冷熱,感覺不到饑寒,感覺不到苦痛和歡樂,他的靈魂極度的平靜、安詳和輕松。浮在半空中,然后他看到了一條長長的黑洞,不自覺的向它飛去,黑洞盡頭有一束光,這光讓他感到溫暖,好像小時候躺在母親的懷里。這時候他看到了他的父母,出現在能光亮之中,在朝他笑。
當武舉人走出那個洞口后,他的父母消失了,溫暖的光消失了,他又一次感到了饑寒,但同時他也感到了溫暖,他躺在一個人的懷抱里,一個女人。穿著獸皮,正打開她的胸懷,用**喂養他。這個女人,就是圣母娘娘,當地土人部落里的女薩滿。從此他就心甘情愿的成了圣母娘娘的奴才,鞍前馬后。
圣母告訴他,他是圣母的第一個孩子。之后又告訴了他一些秘辛,以他當年的智識,他根本就不理解,卻更是驚為天人。至于圣母說的,她跟他是一體的,發育成熟,共同意識,這些情況他的感覺是圣母附身了。
所以當他腦子里另一個意識出現,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感到無上的榮耀和興奮,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圣母護體。
接下來很多很多年,他都隱藏在那個意識之下,只有一次,那個意識消失,而他險些死去。從此之后,那個意識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一次。圣母說,那個意識只是她的意識投影,并不是她的全部意識,恰好是想通過讓這種意識投影長期寄居人體,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獨立的意識。盡管如此,武舉人依然感到很榮幸,從未抗拒過。
存在于這個意識之下,是一種十分神奇的體驗,并不代表自己的意識消失,只是身不由己,他依然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一切,只是總是渾渾噩噩,思緒隨著那個意識流動,直到最近,圣母再次將他喚醒。
在他渾渾噩噩的時候,圣母對他說的話,他同樣也記得,圣母說她會死。只是很奇怪,當時的他,或者說壓制著他的另一個意識,對于圣母會死這件事沒有任何情緒,既不傷心,也不擔憂,完全是一副無動于衷。
現在他醒了,他無比懊悔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圣母,為什么要聽圣母的命令,來保護這個少年。
現在圣母肯定出事了,甚至是死了。
想到這里,武舉人前所未有的懊悔。他想到前幾天,圣母將他喚醒,讓他發誓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都要保護好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是他們的儲君,是太子!
看著一地癱瘓的家伙,武舉人沒有辦法,想著圣母的托孤,他雖然很急切,還是耐心先將太子等人送回家去。
接著他已經顧不上他們的安危,發力向圣母的位置狂奔,他全力跑起來,在都市的馬路上,留下一道道殘影,竟比最快的跑車還快,所過之處在堅硬的柏油路面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到底已經晚了,他只看到了圣母躺在血泊之中的尸骸,武舉人扶尸痛哭,恨不能隨主而去。
這時候感覺到已經冰涼的圣母身子在動,是她的肚子。
武舉人又想起來圣母的交代,心里好像什么都明白,馬上翻開圣母的儲物柜,里面有一個一尺多高的玻璃瓶,里面充滿了半透明的液體。
將蓋子打開,然后跪伏在圣母身旁,亮出他長著長長指甲的指頭,以手作刀,輕松劃開圣母的衣服,露出白皙平復的肚皮,那肚皮在動。
接著又是一劃,肚皮豁開,一個尚未成型的嬰孩蠕動著爬出來,武舉人立刻割斷臍帶,將巴掌大的嬰孩,放進了玻璃瓶中。
此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武舉人抱著瓶子,飛快的奔向床邊,徑直從五樓跳了下去。
當警察趕到的時候,屋子里空無一人,當死了人后,不管是舍友還是其他人,甚至整層樓的女生都跑了。現在趕來的,是校警,陪著校警的,是宿舍管理員。
校警看了看門里的樣子,沒敢進去,不是害怕,是不想破壞現場,他們能做的,無非是保護現場,等待專業警察來接手。
而事發宿舍的其他幾名女生,此時已經被學校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并請來校心理醫生給她們疏導。
這幾個女生確實嚇壞了,事發后,不知所措。那個持槍的,自稱警察的人走后,她們第一時間并沒有想著報警,而是飛快的逃離宿舍,跑到其他宿舍,接著是整個樓層的學生來圍觀,他們延誤了報警。
等到報了警,學校的應急機制運作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武舉人的行動了。
武舉人抱著玻璃瓶,輕松逃離學校,來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藏起來。
將玻璃瓶放在桌子上,他小心的看著玻璃瓶,看到里面那個小小的嬰孩似乎比剛才大了一些。
他記得,圣母對“他”說過,要做一個實驗,用人類的生殖系統生育下第三代!
他并不理解圣母意思,至少現在的他不理解什么意思,而過去的那個他,則根本不需要理解。
他只是記得。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武舉人突然覺得,他似乎跟玻璃瓶中的嬰孩,有某種輕微的聯系。
他不由仔細靠近。
突然好想有聲音,感覺,等等難以名狀的東西在他腦子里涌現。
很微弱,很快就又消失了。
這里是他們的一個隱藏地點,很隱秘,很安全,這樣的地方以他們的能力,不難準備。
武舉人可以在這里隱藏很久。
另一邊,刺王殺駕之后的孟昭,被已經急瘋了的小劉找到。
小劉發現槍丟失后,并沒有選擇報警,而是給孟昭打電話,他很仗義,這樣在他找到孟昭的時候,讓孟昭有了一個自首的機會!
于是孟昭很快就進了警局,成了一個嫌犯,被詢問起來。
“這么說,西京交通大學哲學系研三女學生李錦瑟,是你殺的?”
當孟昭交代了自己的行為之后,親自詢問他的局長汪銘皺著眉頭問道。
孟昭搖了搖頭:“不是我殺的。說出來你們肯定不信,是一只鷹干的!”
汪局長只能苦笑,這個優秀的下屬,看來腦子真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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