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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南宮晚宴,確定名份


  裴淵坐到辦公椅上,望著窗外朗朗晴空,想到了裴沫蓮的笑臉,不覺捏了捏眉頭。

  沒一會兒,房門撞開,是裴夫人晏娉進來了,關了門急巴巴就問了起來

  “你們父子倆都聊什么了?那孩子真要和蔚家小姑娘成一對啊?哎,你倒是說句話呀,這事可大可小的,梅家可是推了和燕家的婚事想同我們家聯姻的,現在要是鬧出這么一樁事,梅家臉面上過不去,這與老四可是大大不利的。只有和蔚家聯姻了,他往后的路才能走得更為穩當……”

  “我覺得蔚家那孩子也不錯……潛力很大……”

  裴淵閉著眼,竟贊了一句。

  “怎么不錯了?那丫頭在兩兄弟之間游來游去,像話嗎?說不定這是東原派來離間我們裴家的。”

  本來裴夫人對蔚鴦就有說不出來的排斥,現在找到實實在在理由了,她當然得反對一下。

  “不可能。”

  裴淵一口否絕了她的猜想。

  “怎么就不可能?兄弟鬩墻,最容易生變……”

  不等說遠,就被打斷“晏娉,老四的婚事,你就別((操cāo)cāo)心了,一切由他自己拿主意——那孩子是什么個(性xg),你不知道嗎?你管不住他的,我也不會((逼bi)bi)他——這輩子,我愧對四妹妹,再不能毀了老四的終生大事……”

  如此縱容,真是令裴夫人郁悶啊!

  “你去收拾收拾,等一下一起回南宮……”

  裴淵揮了揮手,意思是想獨個兒靜靜。

  “南雍,這事,你不能由著他(性xg)子來……”

  裴夫人還想說什么。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真要是沒了這樁婚事,也不是特別打緊的事。人生一輩子,真要是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在(身shēn)邊,老四會恨我一輩子的。”

  裴淵無端感慨了一句。重要的是,那孩子本事也非凡。他之所以會考慮讓蔚鴦給元翃動手術,其中有一個深意是想借這個機會化解了這長子和老四這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

  裴夫人哪能知道裴淵心里在想什么,聽了這話就像被扎了刺一般,臉色赫然一變,立刻尖利地叫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怪我擋了你和你四妹妹的好事,是不是?”

  冰凍三尺非一(日ri)之寒。

  裴夫人心里懷著這份(情qg)緒已經很多年了。

  裴淵聽到了,睜了眼,瞅著妻子那怨懟的眼神,不由得無奈一嘆,站了起來“你又在胡說什么呢?”

  “難道不是嗎?自從你四妹妹死了之后,你就再沒有真正開心過,裴南雍,我自認嫁你這么多年,沒虧待過你,可你的心里呢,至始至終沒忘記過你四妹妹。我為了讓你開心,也是一心一意盡心盡力幫你和四妹妹的兒子謀劃一切,你還要這么心里委屈嗎?當初,你娶我時,可沒有人用刀架著你。這些年,我從來沒對不起過你,倒是你,在外頭干了多少污糟事……”

  想當初,她嫁給他時,她是頭婚,而他是二婚,她愿意嫁,那是因為她覺得他是一個辦大事的人。事實證明,她沒看走眼。只是,在他成功的同時,也給她招來了不少了委屈。

  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忍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頭和別的女人生兒子——可誰讓她生女兒時壞了(身shēn)子,所以,在這件事上她咬牙認了。所幸那些女人都命薄,一個個死得早。

  再后來,他再沒了在外頭尋女人的心思,如此這般熬下來,她把這一切全都忍下了。可今天,他居然生了這樣的感慨,她就忍無可忍了。

  “你真的想多了……”

  裴淵走上前,睇著面前這個青(春chun)已不在的妻子,輕輕道“晏娉,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委屈了你,別生氣了,行不,我剛剛那句話說得不是我,就是單純指老四。

  “也只有上了歲數才懂的,(愛ài)(情qg)這種東西,那是年輕人才會玩的游戲。我這樣的人,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心里已經明白了,能陪一個人和和氣氣走過幾十年的人,就算不是當初心里最在乎的那個,可那些年過來了,骨和(肉rou)都已長在一起,(身shēn)邊這個人,已經是最最放不開的那個。

  “晏娉,人都會有犯糊涂的時候,但我很清楚,我一點也不后悔娶你,還得感謝你這么多年以來包容我……真的,別計較我剛剛說的話了……

  “我這么由著老四,是別有原因的。

  “至于這個原因是什么,以后時機到了,我再和你細細說明。他是四妹妹留下的骨(肉rou)。四妹妹死得太慘。我只愿她的孩子可以活得襯心如意一些……

  “不是因為我對四妹懷著剪不斷的舊(情qg),而是,這是我欠她的……”

  這一個不喜歡哄女人的男人,今天竟說了一番裴夫人頗為感動的話。

  “你不后悔?那你后來尋得的女人不都一個個像她嗎?”

  這才是裴夫人心里最最介意的事。

  “所以我說,人總有犯糊涂的時候。四妹妹的心從來不屬于我……我那是在自尋煩惱,現在我想明白了……”

  裴淵把妻子擁入懷,輕輕細訴著“一直留在我(身shēn)邊的你,才是最好的……”

  “等一下等一下,你說四妹妹的心不屬于你,那屬于誰?”

  晏娉暈陶陶的,一時弄不明白裴淵說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別追問了,以后再說給你聽吧!總之,老四的事,你別管了……”

  蔚鴦沒在老太太房間多待,她借上洗手間走了出來,在園子的樹蔭下走走,心下覺得她得和柳瀚笙談談了。

  “張副官,你能去把五少請來,我有事要和他談……”

  張副官有點為難,說“這不大好吧!”

  “他的心結要是一直在,總有一天,會給四少惹來麻煩的。”

  蔚鴦想到了司小北說過的話,如果柳瀚笙心里一直懷著那么一團恨,將來怕是要給慕戎徵生出大禍來的。現在,她得想盡一切辦法,解開這兩兄弟之間的心結。

  張副官想了想,沒多說什么,折回找人去。

  蔚鴦在巨大的梧桐樹下坐著,望著當頭那密匝匝一片的樹冠,感覺這里(挺tg)涼快的,裴園本是一座建在山上的避暑莊園,氣溫比城市里涼快至少有兩三度,而這棵梧桐樹年代長久了,枝繁葉茂的,簡直就是一臺天然空調。

  沒一會兒,柳瀚笙來了。

  他先在遠處直直地望了兩眼,看著她嫻靜而坐,優雅如畫,極是賞心閱目,可是她的心,卻是如此的無(情qg)絕義……這讓他心緒難平。

  張副官沒有靠近,只是遠遠守著。

  “你找我。”

  坐到她對面的石凳上,他手上拿著一瓶水,臉孔還是紅紅的,(身shēn)上的酒氣很沖——也不知他中午時候喝了多少酒——這人本不喝酒,這番竟喝成這樣。

  “嗯。”

  蔚鴦淡淡點頭,靜靜地瞅著這個一臉無害的少年郎一(身shēn)白色運動裝,渾(身shēn)充滿了青(春chun)和力量——這樣的他怎么可能參予進政變沼,令南江陷入危機呢……

  時光啊,真的可以徹徹底底改變一個人的。

  “什么事?”

  柳瀚笙冷著聲音問,站得有點過。

  “剛剛你說,你喜歡我是不是?”

  蔚鴦極平靜地重提剛剛發生的事。

  柳瀚笙生(性xg)磊落,當即點頭,不否認,“對,我喜歡你。從一遇上你時就喜歡上了你……”

  “那你喜歡我什么?”

  沒有少女在聽到表白會流露的(嬌jiāo)羞,蔚鴦臉上始終露著一種冷靜到可怕的神(情qg)。

  柳瀚笙看著她,越來越覺得她變得了,可這樣的她,卻越發帶著魔力,令他不可救藥的癡迷。

  “喜歡你聰明,喜歡你隱忍……蔚鴦,我和你都過著苦(日ri)子,我懂你不是嗎?”

  是啊,曾經的他,是懂她,可惜,現在的她,他根本就不懂,完全不懂,一點也不懂。

  以為懂,結果卻什么都不懂,關系再好的兩個人都說不到一起去。

  “五少,其實你一點也不懂我。你對我的喜歡,大約只是同(情qg)和憐憫,因為我的境遇比你慘多了,再加上你發現了我的秘密,明明是個聰明的姑娘,卻要裝作蠢笨,所以你很好奇。對吧!

  “你和我走得近的另一個原因,想來是你養母教導的吧,你想從我(身shēn)上挖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話一出口,柳瀚笙那張平靜的臉孔上頓時浮現了驚愕之色。

  “你想在我(身shēn)上找到那張皇族藏寶圖是不是?所以才刻意接近了我,否則,你怎么可能和我分在一個班里,又怎么會在這么多同學當中注意到我,一步一步接近,并且和我成為了朋友……說白了,你接近我根本就是別有企圖的。這和喜歡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不是這樣的。”

  他漲紅了臉打斷,想要解釋。

  “如果不是這樣的,那么在我跟了慕戎徵之后,你怎么沒任何反應?如果你是真心的,(身shēn)為裴家五少,你怎么就不敢為我爭一爭?”

  蔚鴦咄咄((逼bi)bi)問。

  “那天我本來是想帶著你走了,實在不行,我就回南宮,這樣一來,慕戎徵就沒轍了。”

  柳瀚笙努力為自己辯解著,“我沒走成不是嗎?后來再找你,你已翻臉不認人。你讓我怎么辦?”

  “好,那我再問你,你后來一直糾纏我不清,當真就是因為喜歡,而不是想和你四哥一爭高下?”

  蔚鴦灼灼再問,“你這個人生(性xg)高潔,請問你能容得下你的女朋友,或是未婚妻,和別人睡過?還是你以為我和慕戎徵在一起,還能保持一直清清白白?

  “你一直放不下我,無非是,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對吧……

  “這樣一種特別,越發的吸引你,所以,為了這份不甘心,也是為了面子,更是為了藏寶地圖,你不想放棄,總覺得慕戎徵搶了你的東西,這更是你無法妥協的……

  “因為這個人害了你母親。你和他之間,有殺母之仇。

  “五少,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想和你四哥爭斗而已。

  “如果你四哥真放棄了我,只怕你也會棄我如敝履。一只你四少穿過的鞋,你會當珍寶一般供著嗎?像你這種(性xg)子的人,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曾和人四哥不清不楚。

  “不會的。五少,你的喜歡,根本不是喜歡,只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

  “如果你真喜歡,今天也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給我難堪,我已經和你說得非常清楚明白了,我和你只是同學。

  “就算你真喜歡,你喜歡的也只是以前的蔚鴦,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曾經的我,你不懂我,也不會理解我,重要的是,我喜歡的人是慕戎徵。

  “所以,請你以后放下心結,不要再覺得是慕戎徵在和你爭什么,是我一早看破了你……往后頭,我也希望你可以放下。

  “你的母親和舅舅,害死了四少的母親,你母親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該再延續下去……

  “慕戎徵和我說過的,你和他小時候曾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你們不該彼此憎恨的……”

  聽到這里,柳瀚笙聽不下去了,無比激動地跳腳叫起來,那雙本該明澈的眼睛里,迸出了赤紅的仇恨

  “我母親沒害四姑姑,沒害。這是她臨死之前說的。是四姑姑自己得罪了人才遭了這殺(身shēn)之禍。反倒是裴御洲,他害死了我母親,是我親眼見到的,是他一刀捅進了我母親(身shēn)體里。這件事,我會證明的,他母親是我舅舅害死的,與我母親無關,你們休想往我母親(身shēn)上潑臟水,休想……”

  喊了兩句,他竟(情qg)緒失控地跑了出去。

  唉,事(情qg)都已經過去這么多年,想不到他的反應還如此激動。

  看著他離開,她悵然。

  柳瀚笙,放下你心頭的執念吧,別鉆牛角尖,別給南江帶來大災難……

  她原想叫住他的,還想問問他所謂的皇家藏寶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養母怎么會認定她們蔚家會有這種東西。依據是從何得來的?

  無奈他跑得飛快。

  她想了想,現在的他(情qg)緒不穩定,真把人拉住,也問不出什么名堂來的,下次吧……等下次尋機會再問他。

  站在梧桐底下,她深深的思量著。

  “蔚鴦……”

  慕戎徵找了過來。

  她轉(身shēn)尋音,看到他快步走來,目光則盯著柳瀚笙離去的那個方向。

  “你和那小子說什么?”

  走近時直接就把人給摟了過去,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透出了濃濃的占有(欲yu)。

  那酸酸的臉孔上更是醋泡直泡。

  她的大豺狼,酸起來可不得了。

  “我和他說,我喜歡你,讓他不再打擾我們。”

  她馬上纏上他的腰,表忠心,努力哄得他眉開眼笑。

  “真的?”

  “真的。”她要舉手發誓了,“不過好奇怪,他說他母親沒殺你媽。是你媽得罪了人才惹來殺(身shēn)之禍的。還說,他可以證明這件事。”

  慕戎徵凝神想了想,“不可能。他當時那么小,根本什么都不懂。”

  “也不是,我五六歲時發生的事,到現還記得清清楚楚呢,那年在山上,尸橫遍野的,母親一直以為我把那段忘了,其實沒有,我一直記著呢,只是心里太傷心,太難過,所以,從來不想提,也不愿回憶。哎,會不會你母親當年的死也另有隱(情qg)啊?”

  她總覺得這事,可能要比他看到的要復雜。

  聽到她提到屠寺的事,慕戎徵的背上莫名就起汗,“尸橫遍野?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沒和你說起過吧,那一年我寄養在山上,救了一個人,誰知那人結著大仇家,最后,因為這個人,我們整座廟里的人,除了我和我媽,還有那個罪魁禍首,其他人全死了……因為這事,我生了一場重病……”

  一說起這件事,她的語氣惆悵極了,慕戎徵心上則越發不安寧,額頭更是滋滋滋直冒汗珠子。

  “你……你恨那個人嗎?”

  問得好心虛……好心虛啊!

  “怎么可能不恨?我那么喜歡他,可他卻把我最最(愛ài)的藥神婆婆害死了……”

  突然就閉了嘴,無他,就是她一不小心說了喜歡,眼前這個醋王,不會發飆吧!

  她不由得轉頭瞄了一眼,他居然神思恍惚。

  “走了。我們要去南宮了……”

  竟沒有發脾氣,真是夠稀奇的。

  “你怎么了?”

  她拉了拉他。

  “沒什么。”

  他只是有點害怕。

  若有一天她發現了真相,會怎樣。

  慕戎徵將她摟著,明明外頭(熱rè)的很,背上卻一片發涼,深深地,涼到骨子里。

  南宮晚宴,貴客如流,遍地霓虹間,暗香浮動間,笑語盈盈,杯觥交錯,放眼望,一片歌舞升平,繁華似錦。

  給老太太拜了壽,尋了一個角落坐著,冷眼旁觀這百態笑臉下藏著的各種文章。

  今天,她是慕戎徵的舞伴,但是,他沒對外把她的(身shēn)份給公開了,開宴前,他問過她,“想不想確定名份?父親已經不反對,他讓我自行決定。”

  她想了想,說“別了。公開了,我會很困擾。生后頭,我想安安靜靜的讀大學,鬧得天下皆知,我的生活會受到干擾,沒有正式嫁給你之前,我想簡單點過(日ri)子,可以嗎?”

  看得出來,他很想公開,但是考慮到她的感覺,他答應了,還去和老太太說明了一下,讓老太太配合,不要在宴會上多說其他。

  這場南宮晚宴,本來是慕戎徵相親宴,當時她還曾生氣,他背著自己要相親,想不到時隔這么幾個月,成為他舞伴的人,居然是自己,這人生啊,起起伏伏,一路會如何發展,還真是難以猜測。

  “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要不,我們偷溜?”

  慕戎徵這一次學乖了,寸步不離蔚鴦(身shēn)邊。

  “不好,你是老太太最疼(愛ài)的外孫和孫子,你要是走了,老太太臉上無光,今天就是為了讓老太太開心才來的不是嗎?你別搞事(情qg)了。老太太現在都這么歲數的,生(日ri)那是過一年少一年,搏她一樂,想來是你母親在天最想看到的事(情qg),你(愛ài)母親有多深,母親就(愛ài)老太太有多深……你不想母親高興嗎?”

  軟軟糯糯一番話,就成功打消了慕戎徵想溜的小心思,“被你說服了。那要不要去跳舞?”

  “別,丟人現眼的事我不做。我那舞步要是在這里顯擺出來,就是給所有人看笑話,要跳的話,以后我們悄悄地跳……”

  那天在海濱海灘上跳舞時,她老是踩他的腳,可那個時候的場合,和現在的場合不一樣,那時,他們是混在人群里的普通人,嘻嘻哈哈無所謂,踩到了也不打緊,現在,他可以說是舞會上焦點,一舉一動都受人囑目,能一樣嗎?

  她成為所有人的評頭論足的新聞(熱rè)點。

  “那我們去園子里散散步?走了……”

  拉上就走,蔚鴦想拒絕都不行。

  正要走,舞臺上,有個朗朗的主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四少裴御洲四少,請留步。”

  話筒聲可響亮了,進口設備,音質好,穿透力也好,它將這一句話,送進了在場每個嘉賓的耳朵里,引得所有人跟著側目了過來。

  既然(身shēn)在這個圈子里,慕戎徵再如何任(性xg),人面上那些虛禮,還是要維護一下的,聽得叫,只得回頭,沖舞臺那邊望去,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叫自己。

  布置精致的舞臺上,站著一個灰西裝男,慕戎徵認得那人,是北江外交官羅佑。

  他牽著蔚鴦的手,大大方方走上前,這個親呢的動作,已然引起所有人暗自猜測。

  人群為他們分開一條道,以供他們走向舞臺。

  待離舞臺十來步臺時,慕戎徵停下,以手示意,“羅外交官怎么跑到舞臺上去了,您這是想表演節目嗎?”

  “我今天不是外交官,就是一個普通來賓,很抱歉,裴老夫人,裴總司令,我這樣做著實有點喧賓奪主了,但是友人相托,是以必須上來獻一下丑。”

  說著客(套tào)的話,羅佑當眾鞠了一個躬。

  裴淵不動聲色地一笑,也圍了過來,接話道“羅外交官,你這是想說什么,我們可以私下里談。”

  “這事,我想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是南北兩地的大事。”

  羅佑把“大事”兩字說得格外的重。

  “既然是政事,那越發該在會議室內詳談了……”

  慕戎徵淡淡接話。

  “這不是政治上的事,而是兩個家族的大事。今天,我代表北江梅家,來向南江裴淵司令第四子裴御洲提親,以結兩姓之好,梅先生愿將平生產業一分為二,一份捐給北江燕家為經濟建設作項獻,一份賠嫁梅大小姐,南嫁歸裴家。”

  梅家有意結親裴家的事,民間早就已經有傳聞,所有人都知道梅大小姐看上了裴四少,這樣一份姻緣,應是天作之合。

  今天這個宴會,本來說得是給裴四少選妻的,是以,來了不少名媛,但是,詭異的是四少今(日ri)自帶了一個美貌少女過來,且形影不離,既不理會梅大小姐,也沒有多看其他名媛,大家都覺得這事應是黃了。

  只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北江居然冒出這樣一個人物,竟當眾提親。

  不光驚嘩了這些權貴賓客們,更把梅若珊驚到了。

  三天前,梅若珊本以為自己可以成為裴御洲的舞伴,不想,他卻公開蔚鴦是舞伴,讓她生生成了笑話,最后還讓人打傷了燕金庭,好好一個慈善宴會,又是他的生(日ri)宴會,他說失蹤就失蹤,鬧到最后有點索然無味。

  今天,他更是攜那個小姑娘齊齊亮場,再次將她冷落到了邊上——她的面子當真有點掛不住,但是,她不會就此退怯的,對于這個小姑娘,她了解的還不夠,只要了解透了,她相信自己可以打敗她。

  只是沒想到,羅佑伯伯突然登臺,冒出這么一句話——父親竟然授意羅伯伯當眾提親。

  她的雙頰頓時通紅父親是什么意思,她明白的——快刀斬亂麻,不想和裴家耗下去,兩家親事,成皆大歡喜,不成好就不浪費時間,父親這是(情qg)愿丟臉,也不想她為那個男人執迷下去。

  蔚鴦驚呆,北江梅先生這招,還夠狠啊,當眾提親,還把條件開得這么豐厚,如果他們裴家答應,那就是一樁促進經濟發展的大喜事;要是不答應,往后頭南北聯合上出現什么問題,責任就會全推到慕戎徵(身shēn)上。

  慕戎徵沉下了臉,北江這是在((逼bi)bi)迫裴家接受這門婚事嗎?

  真是笑話。

  “對不起……”

  他只說了三個字,就被父親裴淵截了去,“對不起,羅外交官,今天是家母生辰,商量婚事,那就是本末倒置。”

  羅佑跟著一笑,道“四少是裴老太太最疼惜的孫子,自小親自帶在(身shēn)邊,在老太太的壽辰,議四少的婚事,那是大喜事……老太太您說呢……”

  對著話筒,他叫得格外響亮,到底是把裴老太太給招了過來。

  曾經的裴老太太也是個女強人,丈夫是做官的,她是做生意,裴氏集團就是她一手壯大的,什么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今(日ri)這是什么陣仗是幾個意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我四孫子的婚事就不勞外人((操cāo)cāo)心了,那孩子啊已經有女朋友了,他(身shēn)邊那位小姑娘就是,我老太婆看著滿意,今天還救了我一命,要不是那小姑娘,現在南宮開的不是壽宴,而是喪事,我喜歡的很,就她了……御洲襯心,我也襯心……南雍啊,回頭尋個時間,和蔚家商議,早早把這門婚事給訂下來……”

  中氣十足的老太太,瞇瞇笑,福態和氣,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只是當場把羅佑給堵得下不來場。

  老太太也不是不圓滑的人,只是吧,氣不得北江這連((逼bi)bi)帶迫的做法——南北聯姻固然好,她家御洲有一個有底氣的岳家,從政治上來說,那是強強聯手,但是,只要御洲不想做的事,她絕不((逼bi)bi)著迫著。

  想當年,她那養子為了往上爬,一而再的聯姻,她本就不贊同,但是,養子樂意她也就不加干涉,現在不一樣,御洲既是孫子,更是外孫,她女兒年紀輕輕就沒了,已經痛斷她的心腸,外孫的親事,她只愿他娶得順遂,其他的,她不會多管。

  底下一片頓生一片竊竊私語,驚嘩聲在偌大的宴會廳內此起彼伏。

  梅若珊頓時陷入了無比尷尬的地部,羅佑也沒了下臺階。

  慕戎徵暗自抽了抽唇角,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雖然公開與蔚鴦來說,可能會有一些壓力,但是,與他是一顆定心丸。

  蔚鴦驚訝,自己之前一分鐘的急救,竟換來了這樣一個認可,老太太在這個家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說得份量,連裴淵都得聽,今天這么一句,已然敲定了她的地位——四少的準未婚妻。

  她不由得四下環顧,所有未婚的千金小姐們一個個沖她投來了又羨又慕的目光。

  “裴總司令,不知道老太太說這話,算不算數……”

  羅佑訕訕笑著,問裴淵。

  “算得,當然算得。本來呢,這事吧,我是不想在今天的壽宴上公開的,既然事(情qg)都到這個地部了,那我就正式向所有人親朋好友們說個清楚……”

  裴淵從容走上高臺,笑著面對所有賓客,“十六年前,我得蔚家救命之恩,當時曾許下承諾,和與蔚家結兩姓之好。兩個月前,我裴淵再遇昔(日ri)救命恩公,曾重提婚約一事,不過蔚二太太說,孩子還小,暫不討論,這事就暫時擱置到了一邊。

  “今(日ri),我才知道四子御洲在奉我之命前往溫市安置蔚家遺孀孤女時,與蔚小姐相談甚歡,今番蔚小姐跳級考上第一大,已非高中學生,兩家定親,也不會壞了高中規定,這件事,待我和蔚家商議之后,會正式向外公布訂婚時間。

  “至于,我們和北江梅江,沒錯,之前兩家確有聯姻之意,但是,裴某人許給蔚家的婚約早在十六年前,在此只能向梅大先生致歉。希望我們南北兩地的經濟合作,不會因此而有所影響……”

  幾句話,直接把南北聯姻的可能(性xg)徹底給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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