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裴沫蓮,是我初戀情人
對,在外裴沫蓮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也沒生養過,就收養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和裴淵的四子,劃不上等號——所有人含糊著這其中的關系,以至于外頭人都以為這是兩個人。
扯掉滿臉胡髭,摘了眼鏡和帽子,慕戎徵現出自己的本來面目,承認道“我是裴御洲,是裴淵的兒子,也是裴沫蓮的兒子——不是養子,是親生兒子。”
酈南紳先是一怔,跟著是沉默,繼而點頭,一臉頓悟道“看來傳言是真的,沫蓮和裴淵生了個兒子,出于裴家顏面的考慮,一直沒有對外公開,即便這一次裴淵正式把你公之于眾,依舊沒把你生母的(身shēn)份來歷加以公開。”
是的,在大眾面前,裴淵沒提過他生母半字——為了母親,也為了他自己,這樣做是明智的。
“總統先生,我想問您一件事,這里為什么會有我母親的照片。”
慕戎徵轉了話題,眼下,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酈南紳的注意力這才被拉到了這些照片上,那清風明月一般的眉眸,一下變得極為柔和,回答極為的言簡意賅“你媽裴沫蓮,她是我初戀(情qg)人。”
其實慕戎徵已經猜到了,只是在親耳聽到這個回答時,心里還是暗暗驚了驚。
小姨不是說,母親(愛ài)的是父親裴淵嗎?
如果她(情qg)有他屬,怎么還和父親好上,生下了他?
難道他是父親當權之后,對母親胡來才懷上的?
一時他心思洶涌。
酈南紳沒留心他的(情qg)緒變化,一徑沉溺在個人(情qg)緒當中
“這些照片全是我二十二年前給她拍的,你母親是我見過的最干凈的女生——她的笑聲,比銀鈴還要好聽,她笑起來,可以讓全世界變成她的陪襯……
“我和你家三叔裴勇是同學,曾經以同學的(身shēn)份去過南江,并在裴家住過幾天,那個時候,你母親十三四歲歲,是我見過最歡快、活潑的女孩子。
“二十二年前,沫蓮隨父述職,去余煙家玩,我母親是財政部長安卓的小女兒,安家和余家世代交好。沫蓮去余家玩時,我正好在那里,再次遇見了你母親——再見傾心,定(情qg),那時,我唯一的心愿是,快點大學畢業,快點把我心(愛ài)的姑娘娶回家。”
最后一句話,再度讓慕戎徵驚了一下什么呀,兩個人關系好到竟然要談婚論嫁了?想那時,母親不過十七八歲……
他不由得深深睇起這個人。
酈南紳是一個優雅紳士,長得俊氣溫潤,不似其兄長剛硬犀利。
前總統酈南鑫是個當兵出(身shēn)的,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是個厲害的狠角色,可惜(身shēn)不逢時,在他當政時,他所領導的這個國家太過腐朽,加上南江和北江各據勢力已然定型,在推行新政時失利,內斗又不斷,最后貌合神離的南江和北江就此自立,前財政部長轉投南江,分走了東原一半的財力,紛亂的形勢,導致他在復雜的時局中慘遭橫禍,死于非命。如果前總統可以經營到如今,其成就一定比現任總統要大的多。
而現總統酈南紳,在就任總統前一直在讀書,他是一個拿了美國研究生學歷的總統,(身shēn)上全是學生式的斯文氣,能當上總統全是他那個厲害的母親在背后((操cāo)cāo)縱。
然,也就因為他母親太過強勢,這些年一直把持著東原,把酈南紳架空了,東原才越來越不成氣候,另外就是,紅樓勢力坐大,他們內斗不休,酈南紳這個總統,在南江做得并不怎么舒心。
父親裴淵想要實現三地聯合共治,雖然三方首領都有這個意愿,可是真正實施起來,很難很難的——東原,酈南紳那邊,想要讓他們內部一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酈老夫人那頭,可不是好唬弄的。
當然,這些全是表面上的文章——世上很多事,表現是看不得的——政客們都善于偽裝。
“是嗎?我怎么沒聽我母親說過,她有過你這樣一個高不可攀的(情qg)人。連照片都沒見過……”
的確沒見過,他手上那張照片,是殘缺的。
“是我沒用。”
酈南紳的眼睛忽然就紅了,伸手貼向某張照片,輕輕地撫著照片中那漂亮姑娘的臉蛋,輕嘆聲(情qg)難自控地溢出“本來說好的一起出國讀書,結果我被管制送出了國,阿勇因為想幫我們,死了……那是她的親哥哥,我害她失了親哥哥……”
親舅舅裴勇的確是22年前死的,死在了平津,當時平津給的說法是,遭了搶劫——裴家也是從那時起,和酈家離了心,沒過多久,南江獨立,外祖父毅然和東原劃清了界限。
原來這當中竟有這么一番原因,怪不得母親后來沒留這個人的照片,唯一的一張也是被撕了頭的,而且還小心翼翼藏了起來。
屋內一陣安靜。
兩個人各有神思。
好一會兒,酈南紳回過了神,“她想來是恨極了我,才讓裴淵趁虛而入……可偏偏裴淵得了你母親卻不珍惜,讓她白白擔了那不清不楚的虛名,最后還死得那么慘,裴御洲,我酈南紳這一生,錯過了你母親,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裴淵沒能保護好你母親,令我永世再不能見她面懺悔,更讓我悔恨交加。”
慕戎徵一時竟不知要接什么話,眼前這個人,看樣子對他母親當真用(情qg)極深。
“對了,你這一次,單槍匹馬跑來東原,這是想做什么?就是想來探查我和你母親關系的?”
酈南紳收了收心神,詢問道。
“有幾件事,我想弄個清楚明白。還請酈總統可以告知。”
能遇上酈總統是慕戎徵的意外收獲,他嘗試著想從這個人(身shēn)上得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東原和南江雖然在談共治,但是在很多方面,我們意見相左,我覺得我們能在私下相談的并不多……”
不管怎樣,這個酈南紳到底是東原名義上的主子,這些年總統也不是白當的,雖說,他和裴沫蓮關系親密,可他不會因為私(情qg)而把東原的利益白白葬送了——說到底,a國原是酈家的統治著,是時代變革讓酈家沒了說話權,但是這不代表酈家不想拿回掌控全局的主動權,(身shēn)為酈家人,想來也無時無刻惦記得中興國家,所以啊,他說話時的語氣,立刻變得謹慎起來。
“我今天只談私事,不說公事。”
慕戎徵也沒有和他談公事的意思。
“私事?有關你母親的?”
他們之間好像也只有這件事可以談的。
室內有一對小沙發,那是酈南紳閑來無事來此小憩時最喜歡坐的地方。現在,他坐了過去,同時示意慕戎徵坐。
“對,我想知道十六年前,你有見過我母親嗎?”
坐下去時,慕戎徵觀察著他的(情qg)緒波動。
“的確見過一回。”
慕戎徵的眼皮跳了跳“她來瑞都就是為了見你嗎?”
“不是。”
酈南紳的目光幽了幽。
慕戎徵頗感意外“那她來做什么?”
酈南紳沉默了一下,嘆氣“為了刺殺。”
“刺殺?”
這讓他又一驚,“刺殺你?”
“不是。”
“那刺殺誰?”
“我母親。”酈南紳捏了捏眉心,“那次,她利用我接近我母親,想殺死她,為裴勇報仇。結果沒成功,后來遭了追捕。那幾天正好是我準備結婚的前一周,婚訊剛公布沒多久,她就來了,我很高興,甚至想只要她愿意,我可以不顧一切和她遠走天涯。可她不是為我而來。她是為了復仇而來。我被她利用了,傷了我母親。即便如此,我還是在暗中請求我大哥不要去追捕。我大哥很(愛ài)護我,真的沒派人出去。但是,我媽的人還是在暗中對她進行了追殺。”
所以,那次,父親裴淵跑去南江是為了救母親,所以一起遇上了蔚武夫妻。
“你給過我母親一對鳳凰墜子是不是?”
“是。”酈南紳點頭,“那是我從大哥的寶庫中悄悄拿的。也是沫蓮向我要的。我去尋了來,就給了。”
“她要你就給?”
“對。”
呵呵,這個人還真大方?
“有問過她要這個干什么嗎?”
酈南紳自嘲一笑,“那時我并不知道她要來干什么,但是,后來我知道了。她是來給你父親要回屬于你們慕家的東西的……不過,這也該,本來那墜子就是慕家的。”
這么一件事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父親為什么要瞞起這件事呢?
“能給一張我母親的照片嗎?我(身shēn)邊的照片——她從沒有笑得這么開心過。”
慕戎徵從中取了一張睡在葵花邊的照片。
“就要這張。”
酈南紳笑了笑,“我本以為你會把這些照片全都要回去。”
“總統先生是有家世的人,把我母親的照片留在這里的確不合適……如果您能全部給,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但是,我想您肯定不會給。而且您敢在這里擺放著,想來您有應對的法子。君子不奪人所(愛ài)。雖然她是我母親,但是每個人自有他紀念人的權力……”
設(身shēn)處地想一想,如果換作是他,(愛ài)而不得,又無法忘懷,若有(愛ài)人的照片,也會如此做以解思念之(情qg)。
“以前聽說裴家老四(性xg)格孤僻、不近人(情qg),現在看來并不是,你是一個很懂感(情qg)的人。和你母親一樣……”
也許是(愛ài)烏及烏吧,酈南紳對這個年輕人有一個說不出來的喜歡。
“可見傳來之言,很多是不能信的。總統先生,我也聽說外頭傳言說您優柔寡斷,凡事不能自主,以至于放任紅樓年復一年坐大,卻對其束手無策。也許這些都不能信。前總統是個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您其實也有野心,只是您不喜歡表現出來……”
這句評價令酈南紳目光一閃,“哦,何以見得?”
慕戎徵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一張小照片邊上,指著那照片說,“這張照片,是我們整個a國的版圖,這是手工繪制的,上面沒有區域分界線,只有州府分界線,整張版圖上,只標明了一個都城。其他都沒標識,這說明,您從來沒認同過其他兩地的獨立,更說明您心里有一個志向,就是想在有生之年,一統a國。”
“不管是南江還是北江,本來同屬一個國家,在我心里,至始至終覺得平津才是國都,我是酈家人,這么畫版圖,最正常不過。”
酈南紳不覺得這張照片有什么不妥。
“我聽說了,您的手暗中在把控紅樓。紅樓名聲很難聽,其中一大半還涉賭涉黃——但是,有朝一(日ri),您要是把紅樓控制住了,東原就是您說了算。只是把紅樓洗白,整肅清理,血洗重組,卻是一件千難萬難的事……您要是真的在這么做,只能說明,您的野心比前總統還要大……您撒下的網,應是天羅地網——所以我承認剛剛您說的話,傳來的話,的的確確是不能隨便輕信的。”
生活當中,有些看上去像軟腳蟹,其實他只是幼年大白鯊,一旦長成,就會稱雄稱霸;有些看上很彪悍,其實就是一個繡花枕頭,還有一些,就是實打實的厲害。
這個酈南紳就是前者。
瞧瞧啊,那眼珠子暗暗閃爍時,看上去有多(奸jiān)詐,只是他喜歡深藏,很信看出來,所以,東原內部現在到底是怎么一個(情qg)況,還真是不太好說。
“我突然覺得,南江真正厲害的人,不是裴淵,未來你才是那個難纏的狠角色。你們父子齊心,野心可大著呢!”
三言兩語,酈南紳對南江也有了一個全新的看法。
“我沒多大野心,只盼望三地歸一,國家興盛。這也是我母親的心愿。母親在世時曾說過,國家分裂,政黨暗斗,百姓最苦,他希望天下一心,國民皆能安居樂業,婚姻可自主,戀(愛ài)得自由……這也是我的心愿。”
聞言,酈南紳不覺微徵收了收神色,臉上閃過復雜之色,無他,這話,其實是他說過的——這個裴家的孩子,和他志趣太相投了,可惜啊,他竟是裴淵的兒子。
他抬頭睇著照片上人暗暗一嘆這要是他兒子,那該有多好,可惜不是。沫蓮啊沫蓮,你到底得有多恨我,才會寧可暗中跟了你大哥,也不愿等我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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