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被呵護(hù),想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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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會了個中深意的裴元翃,自然是痛苦的。
他知道的,拿他與裴御洲作比裴御洲有一個健康的(身shēn)體,他沒有;裴御洲天賦聰慧,隨隨便便就能考個全校第一,而他不管怎么努力,永遠(yuǎn)做不到本年級最優(yōu)秀;裴御洲更可以領(lǐng)軍殺敵,(身shēn)手矯健,無人可及,他不能,年少時連跑個幾步也會氣喘吁吁……
可越是比不了,他越是想證明一點(diǎn)也不差,所以,這么多年以來,他們一直在暗處較勁,貌合神離,各懷算計(jì)。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裴元翃得勢,裴御洲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如果裴御洲得了南江,但凡支持裴元翃的,必會被清洗——一山難容二虎,權(quán)利之爭,古來如此。
這點(diǎn),不光裴元翃清楚,慕戎徵(裴御洲)心下很清楚,他二人之間,總要有一方會敗下去的,這些年,他們彼此防備著對方,雖是親兄弟,卻全無半點(diǎn)(情qg)誼。
慕戎徵(裴御洲)更清楚,蔚鴦和他的關(guān)系若是曝光,那么未來她就會陷入各種危險,比如說,公館被炸,比如說,人質(zhì)被劫,現(xiàn)在,暗中販毒的罪名直接扣到了她頭上。
這么多麻煩找上她,全是因?yàn)槊孛芤呀?jīng)外泄,如今,蔚鴦已成為他的軟肋,而他絕不可能棄這肋骨不顧。
得到消息,慕戎徵直接飛溫市,氣勢洶洶直奔緝毒處,卻看到趙志堂笑吟吟從臨時調(diào)查組辦公室出來。
這人怎么也在這里?
慕戎徵放慢了腳步,打量,這個人一臉的(春chun)風(fēng)得意,看上去很高興……
“喲,是咱們的英雄回來了。恭喜啊,慕營長,聽說今天又立了奇功。涼山那邊的金庫搬完了?”
趙志堂快步走來,臉上盡是恭賀,看上去沒什么不妥,就是兩個軍中的戰(zhàn)友偶遇上,互相攀談,可是,慕戎徵分明在他眼底捕捉到了看好戲的暗光。
“有勞惦記,金子已經(jīng)入庫。”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這筆意外之財(cái),我們南江的建設(shè)會越發(fā)紅火。哎,對了,慕營長,現(xiàn)在已過下班點(diǎn),你風(fēng)塵仆仆的,這是要來干什么呀?”
他看了看手表,一臉關(guān)切,還真是會做戲。
“我來找裴元麟裴處長。他在嗎?”
“不在,只有他的手下在。我剛剛把從金水灣公館新搜出來的東西給送了過去。說來你可能不信,一個尋常別墅內(nèi)居然查出了幾斤毒品,真是看不出來啊,那個叫蔚鴦的小姑娘,居然和毒梟有關(guān)。”
趙志堂壓低著聲音,驚噓不已。
“事(情qg)還沒有查清楚,趙旅長就已經(jīng)認(rèn)定人家小姑娘和毒梟有關(guān)了?”
慕戎徵聲音涼涼的。
“剛剛我查到了一些文件,全和荀家的販毒網(wǎng)有關(guān)的,這金水灣的別墅就是其中一個據(jù)點(diǎn)之一,上面還有蔚鴦和程蒽的簽名呢……這件事,十有錯不了……反正啊,今天這事都見報了,軍政府要是不給廣大國民一個交代,難堵天下人悠悠之口……慕營長,你是我們南江最厲害的緝毒大英雄,最是見不得有人吸毒販毒的對吧,這一次可一定要嚴(yán)厲懲處這個狡猾的毒販……”
抱以一拳,趙志堂把話說得正義凜然。
慕戎徵淡淡一瞟,意有所指道“你放心,對付那些絞盡腦筋想要犯罪的(奸jiān)詐之徒,我從來不手軟。”
“是是是,我相信慕營長一定會秉公執(zhí)法的。”趙志堂笑著應(yīng)和,“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忙。”
兩個人錯(身shēn)而過。
趙志堂收笑,臉上(陰y)沉一片。
慕戎徵快步走向看緝毒處的看守所,卻被人攔著,說沒有相關(guān)手續(xù)不能提人,也不能會見。
沒辦法,慕戎徵只得讓人去找裴元麟。
晚上六點(diǎn)半,裴元麟姍姍而來,疾步走進(jìn)辦公室時,看到慕戎徵正坐在沙發(fā)上,翻著報紙——那是本地晚報。
今天有關(guān)金水灣公館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被刊出來了,以一個醒目的標(biāo)題,刊在第一版,題名為《一場離奇爆炸,驚現(xiàn)新型毒品》。
跟蹤這件事的記者實(shí)事求事地報導(dǎo)了他在爆炸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毒品,沒有猜測,也沒有夸大,只是陳述事實(shí)。
可這已經(jīng)引起了社會人氏廣泛關(guān)注,要知道在南江,毒品是(禁j)得最厲害的,比賭和黃更甚,如此一宣傳,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到了這件事上。
“蔚鴦的份量還真是大,那么一大堆金子,你不護(hù)著往瑞都送,竟直接跑到這里來了。”
裴元麟走進(jìn)去時瞄了瞄,擰了擰脖子。
慕戎徵抬起頭,“金子又不會長腿跑,我已經(jīng)讓張副官護(hù)送。你這里我要是再不過來,蔚鴦就得受罪了……她這輩子一直在受罪,我不能讓她在我手上還要因?yàn)槲沂茏铩!?br />
這維護(hù)之(情qg),不作任何掩飾就表露出來了。
“你這是覺得我會胡來,還是怕她(禁j)不住,把你給抖出來?”
裴元麟倒了一杯水喝,隨口問道。
“我知道,你不會胡來,也知道她不會隨便把我和她的關(guān)系說出來,所以,我更得早點(diǎn)過來,幫你解困,也是不想她在這滿是蚊蟲的地方過夜。”
抖了抖報紙,慕戎徵強(qiáng)調(diào)道“這件事,我來解決,把蔚鴦還給我……我要帶她去吃飯……”
裴元麟把杯子擱到茶幾上,揚(yáng)眉“行,那跟我說說,你想怎么解決?”
“召開記者會,正式公布她和我的關(guān)系。”
抱(胸xiong),他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個決定。
裴元麟一聽,臉色赫然一變,直接喝了過去“胡鬧。”
“我沒在胡鬧。”這個回答無比冷靜,“我只是公開事實(shí),公館是我給她租的,地下室是我給她改造的,她名下的財(cái)產(chǎn)是楚驍遙贈予的……她販毒?這么明顯的栽贓,你看不出來嗎?居然不等我回來就把人直接帶走了……你算什么好兄弟?”
從小到大,慕戎徵做任何事都很理智,可是今天,他沖自己的好兄弟叱了過去,看著雖然很自持,懂他的裴元麟?yún)s明顯感覺到他的(情qg)緒有些失常。
“我當(dāng)然看出來了。雖然你天生腦子聰明,我也不是笨蛋。”裴元麟哼一聲“但我還是要把她帶來這邊。原因你應(yīng)該明白,我不能在軍中毀你形象。”
慕戎徵蹙了蹙眉,想要說什么,卻被截?cái)?br />
“我知道,你來是想向替她證明,她是你女朋友,然后荀蒼因?yàn)楹弈悖鵂颗在E她對嗎?”
“有什么不可以?事實(shí)就是如此!”
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決定了,所有事(情qg),他都會一力擔(dān)下——這是他不計(jì)后果“強(qiáng)娶”她,必須要承擔(dān)的后果——當(dāng)時他沒有考慮周全,現(xiàn)在被人逮了把柄,他就必須負(fù)起責(zé)任。
砰!
裴元麟雙手拍桌案
“你瘋了是不是?你的前程你不要了嗎?”
他沉沉喝責(zé)“你這個證明,正是裴元翃或是其他政敵想要的。御洲,這絕不僅僅是一件風(fēng)流韻事,只要你這么一證明,你會失盡人心。現(xiàn)在的南江政府,如果總司令想培養(yǎng)你成為繼承人,你的品(性xg)就不能出現(xiàn)問題。一旦你這么做了,后果會很嚴(yán)重,你知道嗎?”
“我不在乎。”
四個字,堅(jiān)定而干脆地表示了他的決心。
裴元麟看著一呆。
“你去把記者請來,我要開記者會,把事(情qg)說清楚了,然后,我直接把蔚鴦領(lǐng)去見父親。”
這個決定,再次令裴元麟倒吸一口寒氣“蔚小姐真就這么重要?這么些年你一直在最危險的第一線拼命,立了那么多的功勞,為的是什么你心里最是清楚,現(xiàn)在,你要為了一個小姑娘全都放棄了嗎?”
慕戎徵目光深深的,暗暗涌動著什么,“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我只想見蔚鴦……”
“裴元翃病了。”
突然,裴元麟大叫一聲,打斷了他的要求,把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方向。
慕戎徵怔住,緩下語氣道“病了是什么意思?”
“剛查出來,腦瘤。”
慕戎徵又一呆,還真是活見鬼了,蔚鴦又說中了?
“然后呢?”
“蔚鴦?wù)f她能動這個手術(shù)。”
“她真這么說?”
“對。我想問你,對于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我覺得,她好像能未卜先知。”
對此,裴元麟很困惑,
慕戎徵聽了暗暗一驚,目光閃了閃,竟然連堂兄也有了這樣一種錯覺,可見他的感覺沒失靈,蔚鴦(身shēn)上好像真有這么一種超能力——呃,這聽上去很詭異。
“她還說了什么?”
他不答,繼續(xù)問。
“她還說,只要裴元翃幫她查到,誰在她公館藏了毒品,她就能保他一命。反之,他可以毀掉別人,腦瘤會毀掉他。三年之內(nèi),腦瘤一旦惡化爆發(fā),這輩子裴元翃就完了。”
陳述完,他又加了一句“我問過醫(yī)生,這種腦瘤,目前還是良(性xg)的,因?yàn)榘l(fā)現(xiàn)的早,但是,如果任由它不管,一定會惡劣。一旦惡化,藥石無醫(yī)。”
“蔚鴦不會信口胡謅,只要她說能治,就一定可以治。”
慕戎徵就是這么的信任她。
裴元麟盯視他“你知道她會手術(shù)?”
“嗯。”
“可是,她才十六歲,怎么可能懂這種腦外科手術(shù)?”
這真的難以想象,完全不是常理可以解釋的。
“別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
伴著這聲唏噓聲,慕戎徵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小丫頭片子,居然連后路都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這是裴元翃設(shè)的局,那么,這人為了保命,就一定會滿足蔚鴦的要求,這件事就一定會有其他轉(zhuǎn)機(jī)。
“我能見蔚鴦了嗎?”
“沒問題,但是,你得保證,暫時不準(zhǔn)開記者會,我們必須得看看裴元翃會有什么應(yīng)對反應(yīng)?”
“行。我答應(yīng)。”
十分鐘后。
手戴鐐銬的蔚鴦被帶來了辦公室,
“快開鎖。”
慕戎徵斜了裴元麟一眼,語氣兇得很。
“我真是前世欠你的。”他長嘆一聲,只得幫忙開了“辦公室留給你們了,我出去一趟。”
“謝了。”
慕戎徵高聲道了一聲,待他離開,才轉(zhuǎn)(身shēn)對一直跟在(身shēn)邊的蘇喆說道“阿蘇,去炒幾個菜進(jìn)來,我餓了……”
“是。”
蘇喆走了出去。
審訊室內(nèi)就剩下這對小(情qg)人。
蔚鴦擼了擼手,看著幾步遠(yuǎn)的慕戎徵,微微一笑,心下(挺tg)欣喜,這么快就追來了,真好。
“金子搬完了?”
沒有哭訴,沒有叫屈,她開口第一句話很不著邊際。
“你還有心思關(guān)心什么金子?”
慕戎徵有點(diǎn)無奈。
不過十個小時不見,他卻覺得分開了很久很久,尤其是這趕回來的兩個小時里,他都急得火燒眉毛了,她倒好,平靜如井水,不急不躁,明明才十六歲,卻老成的就像三十歲,沉穩(wěn)的讓他驚嘆。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眼里心里全是這個弱質(zhì)纖纖的小姑娘。
“我(挺tg)好奇那些金子能值多少錢?”
蔚鴦露齒淺笑,本來,她穿得是軍裝,不過被帶回來之后就換了衣服,現(xiàn)在,她(身shēn)上穿得是一件普通白襯衣,卻襯得她肌膚勝雪,看上純凈如水,特別的有學(xué)生氣,但是,眼底卻透著說不出來的狡黠。
“這很重要嗎?”
眼前小小的她,是獨(dú)一無二的,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房子的金子,外加你大哥一條命,我在猜想,裴淵總司令能不能想個法子保我一命?”
其實(shí),她不確定那些毒品是不是裴元翃給藏下的,如果不是,如果他不能查出幕后之人,怎么辦?
說真的,她不想讓慕戎徵以公開她和他關(guān)系的方式,來澄清說明——這樣做,萬一對方有后招,慕戎徵就會受制于人,所以,如果由裴淵出面,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這件事會變得很容易。比如說房子是裴淵給讓人租的……
慕戎徵是何等聰明的人,一下就會過意來了,不覺揚(yáng)了揚(yáng)劍眉“回頭我會去找裴元翃……但是,你確定,你能救他?”
“那得等我看了他的腦部片子才能確定。但以我估計(jì)是可以的,他現(xiàn)在的病還沒壞到不可救藥。不過,真要動了這手術(shù),往后頭,他絕不能再過多((操cāo)cāo)勞,只能靜養(yǎng),養(yǎng)個年,只要不復(fù)發(fā),說不定還能活上一二十年,要是復(fù)發(fā)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呀……”
突然,他一把就將她給抱住了“他是死是活,我管不著,我只要你好好的……”
這一刻蔚鴦靠著,由那鐵臂將她摟著,那些深藏著的不安(情qg)緒,悄悄地就被抹平了。
“我沒事!”
回抱住他那厚實(shí)的(身shēn)體時,她拍了拍他的寬背,心里暖暖的。
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于,你遇上一個優(yōu)秀的他,他把你捧在手心上,把你看作是他唯一的絕世珍寶——這種被呵護(hù)的感覺,金錢買不到,那是(愛ài)(情qg)里最美好的模樣,最初的渴望終得一份依靠,就想這樣地老天荒。
是的,這個男人對她的緊張,令她一再沉淪,再也無法自拔。
這一刻,她只愿與他的未來,可以有荊棘滿地,但不要有彼此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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