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聽不下去了，不由得站了起來，替靜默不語的蔚鴦叫了起來“周老師，事(情qg)還沒有查清楚呢，你怎么能用如此肯定的語氣來斷定……”

　　其他老師也覺得周老師有點過了。

　　周楠卻再度質(zhì)辯了起來，聲音響亮異常

　　“考務(wù)部的嚴老師已經(jīng)全部交代了，這件事已經(jīng)基本明了，雷老師，你難道以為就憑蔚鴦這么些年以來的成績，她能考出這樣一個高分？要知道，這一次的試卷，難度可是歷年來之最，蔚鴦同學(xué)一直以來就吊在最后幾名，成績不極格的次數(shù)是及格的n倍，這一次天人似的扭轉(zhuǎn)乾坤，變成了第一名，你當(dāng)她是神仙啊！”

　　字字句句盡帶譏諷。

　　“學(xué)校的確不能姑息作弊的，但是，也不能冤枉學(xué)生。”雷宇以響亮的嗓音叫回去，實在看不慣這個女人強詞奪理，并且一再強調(diào)“這件事，我們也不能單聽嚴老師的片面之詞……”

　　“管老師，侯老師，狄老師，你們說，憑你們對蔚鴦的印象，她做這第一名，到底是實至名歸，還是在弄虛作假？”

　　周楠不想和雷宇爭辯，這人護起學(xué)生來一直這樣，幾年前，他也曾這么護過一個女學(xué)生，真不知是何居心——上一次，他曾和那個女學(xué)生曖昧不清，據(jù)說差點就發(fā)生了師生戀。

　　她很想用那件事去刺他痛處，但想到他有一個不得了的家世，忍著，沒理，詢問起其他老師。

　　三個老師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對蔚鴦露著不信任，可是，他們并不像周老師那樣針對蔚鴦。

　　“停，你們先不要爭辯了，讓蔚鴦自己說。”

　　何主任站了出來，抬了抬眼鏡，看向沉靜如水的蔚鴦臉面上無半分心虛和慌亂，一點也不像是做了賊的人。

　　他瞧著，暗暗琢磨如果她真作弊了，卻能保持如此之鎮(zhèn)定，這份本事也太厲害；反之，她依舊冷靜到讓人覺得可怕——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她還能這么沉穩(wěn)，心態(tài)真是非同一般的好。

　　“蔚同學(xué)，你自己說，你的成績是怎么來的？”

　　這件事，他的確很好奇。

　　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全都落到當(dāng)事人臉上。

　　蔚鴦淡淡一笑，目光坦坦((蕩dàng)dàng)((蕩dàng)dàng)，以一字一頓的方式，向老師們宣告著自己的無辜，“我的成績，還能怎么來的，當(dāng)然是我自己考出來的。”

　　嗤……

　　周楠嗤之以鼻，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冷笑道“自己考出來的？你的臉皮也真是夠厚的啊，事到如今，居然還有膽子往自己臉上貼金啊？你是什么貨色，自己不知道啊？”

　　“我是怎么樣的人，我當(dāng)然清楚，周老師，不了解我的是你，用‘偏見和揣測’來凌駕‘客觀事實’，這就是你正在做的事。”

　　蔚鴦犀利反擊。

　　“我偏見，我揣測？”周楠再度哼笑了兩笑，轉(zhuǎn)頭看視某個方向“嚴老師，麻煩你再交待一遍你和蔚鴦一起狼狽為(奸jiān)干下的勾當(dāng)。”

　　“是……”

　　那個嚴老師個頭很小，四十來歲，頭頂?shù)念^發(fā)稀稀疏疏的，整一張難民臉，臉上全是膽怯，私下里，同學(xué)們都稱他為“嚴難民”。

　　蔚鴦盯著他確定自己和這位嚴難民往(日ri)無仇、近(日ri)無冤，好奇怪，他怎么就偏生要往她頭上潑下了這么一盆臟水？

　　正想著，嚴難民搓著手心開始了他精彩的栽贓演講

　　“事(情qg)是這樣的，這一批月考試卷是我和文老師一起去從省廳帶回來的，并且一起鎖在了校務(wù)部保險庫。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唯一不同的是考試前一天，也就是周(日ri)時，蔚鴦悄悄找上了我，要我把答案給她。

　　“那個時候，文老師因為生病住院，就把他手上的鑰匙也交給了我，讓我?guī)�來交給何主任，到時一起開啟保險箱拿試卷開考。

　　“面對索要答案這件事，我當(dāng)然不肯。

　　“結(jié)果她說，她從她堂哥那里聽到，我老婆收受賄賂，要是我能幫她這個忙，她就悄悄把那些受賄的罪證給偷偷偷出來，并且還會向她堂哥說好話，讓這件事就這樣悄悄消停了，否則我老婆一定會有牢獄之災(zāi)。

　　“大家都知道，我老婆在市刑警隊當(dāng)財務(wù)，我們家呢，因為我兒子生病，欠了不少外債。

　　“前段(日ri)子，我老婆的確收了一點錢，當(dāng)初說好是借的，結(jié)果出事了，對方反咬說這是行賄款，就這樣，我老婆就被調(diào)查了。

　　“在這件事上，我老婆蒙的是不白之冤，我想幫她，卻有力無處使。

　　“在聽說蔚鴦手上有罪證，毀了就可以讓我老婆脫罪后，我一時鬼迷心竅，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覺得不就是一張答案么，比起我老婆這算得了什么，就把那些答案偷偷取出來給了她。

　　“結(jié)果，她說話不算話，昨晚上我老婆還是被關(guān)了起來，罪名基本定型，已經(jīng)洗不清。

　　“我心下恨她愚弄，又見她占了此次月考的榜首，心里越發(fā)氣憤不平，越想越憋屈。

　　“昨晚上，我想了一整晚，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跳出來揭發(fā)她。

　　“像她這種弄虛做假的人，哪能讓她這樣耀武揚威？

　　“另外，我還聽說，她因為考了第一名，把自己班上的兩個同學(xué)全給羞辱了，一個當(dāng)眾給下跪，一個去洗了廁所。

　　“作為一個學(xué)生，她的行為太能引起公憤，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過失，助漲了這股不良的氣焰。

　　“何主任，各位老師，我知道我犯了大錯，可我更不想從今往后一次又一次被她要挾，讓我為她的成績做假，所以，我必須讓她受到應(yīng)有的制裁，學(xué)校應(yīng)是最純凈的地方，不應(yīng)該發(fā)生這種骯臟齷齪的事。

　　“何主任，這種爛學(xué)生，是真的不能再留在學(xué)校了。我愿意接受學(xué)校給予的任何懲罰，哪怕被辭退也沒關(guān)系，但是，校方絕對不能放過她，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這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邏輯分明，完全不像是隨興而發(fā)，更像是事先編好，然后硬背下來的臺詞。

　　唉，不得不說，對方為了污陷她，編的這所謂的真相，真是精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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