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傍晚時分,羅賓整裝待發。他讓布蘭奇去威廉爵士那邊打過招呼,用詞比較隱晦,只點出幾處關鍵情報,沒有做任何的主觀猜測。結果在子爵府邸前碰頭的時候,威廉爵士帶了整整六名護衛,還穿著成套的鎧甲。這是實用主義的武人作風,面子再大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子爵府的仆人差點以為是有人來武裝討債,搞清楚情況才一臉莫名其妙的去通報。趁著等待的時候,威廉爵士撞了下羅賓的肩膀,靠過來說道:
“我把布洛克軟禁起來了,那小子簡直跟蠻牛一樣,做事實在不靠譜。你是布蘭奇的老師,你覺得要是我讓他多擔點責任,他能扛得起來么?”
威廉爵士自然不會明明白白的說,要廢掉布洛克的長子繼承權。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他這么問羅賓,整件事就從布蘭奇傳過來的流言,變成了確實的進入商討階段,離具體實施只差一步之遙。
威廉爵士是在向黑日修道院的高層尋求共識,如果羅賓同意,那么今后萬一威廉爵士的丈人,羅伯特男爵憤而起兵,黑日修道院就有協助威廉爵士的責任。
“……我個人覺得,布蘭奇可以多做點事情。不過他還沒有自己的手下,有些事情恐怕暫時力有未逮。等回到黑日領,我會跟師父商量一下。能夠幫布蘭奇一把的話,我們會盡力而為。”
這算是總體認同,部分保留意見。在羅賓看來,布蘭奇要直接上位,還艸之過急了些。雖然他喜歡威廉爵士雷厲風行的手段,但也不希望受到太激烈的反撲。只是對用劍砍人砍了一輩子的威廉爵士來說,溫水煮青蛙的手段恐怕用起來不夠舒坦。
所以羅賓最后提出,要先爭取到黑日修道院高層的統一意見。對此威廉爵士只是一笑,然后走開了。他自然會顧慮,布蘭奇如果打上太深的修道院烙印,將來在黑日領究竟是爵士家族說了算,還是修道院說了算。
所以交涉最終以雙方充分的交換了意見,黑日修道院表示嚴重關切,威廉爵士持保留態度告一段落。總體來說,會談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并在彼此尊重的前提下達成了一些共識。雙方都表達了對美好前景的向往,希望能進一步合作。(請查詢外交黑話詞典)
邊上的刃牙雙手抱胸,嗤了下鼻子。作為跟羅賓混了一輩子的獸人,他自然是能聽懂。此刻的刃牙跟羅賓一樣,內穿貼身皮衣,外面罩著寬大的武僧袍,還裹了件披風。他在春季的夜色中活動了一下手指,低聲的說道:
“看來威廉爵士把你的話聽進去了,帶的人真夠多。”
“這是我欣賞他的地方,不剛愎自用,愿意接納正確的建議,對貴族來說很難得。”
羅賓深吸口氣,活動活動身體,確定沒有碰撞聲發出來。隨后他側過身,向依然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只在腰間多圍了一條寬皮帶的蜜庫說道:
“一會盡量不要說話,多看看周圍。我需要知道下界法陣的具體位置,那是最優先的。如果有其它光亮術之外的法術恒定著,你也記下來,找機會告訴我。”
“好。”
被羅賓懟過一頓沒多久的蜜庫乖了不少,顯得很順從。她對滲入骨頭的春寒毫無感覺,不知道是血統關系,還是身上恒定著某種法術。
說話間,一位管家打扮的中老年人迎了出來。他跟威廉爵士差不多年紀,面孔瘦長,留著山羊胡,言談舉止既殷勤又得體,頗有幾分奇異博士的神采。他招呼眾人進入子爵府邸,趁著人多,蜜庫拉了拉羅賓的衣袖,做了個食指和中指交疊的手勢。
這是事先約好的暗號,表示面前的人有問題。羅賓微微點頭,拍了拍下手。于是武僧蘭恩送上長方形的禮品盒——羅賓準備了兩個禮品盒,現在他選了價值比較高,也比較不適合當禮品的那個。
隨后羅賓和刃牙跟在威廉爵士身后,進入了子爵府邸。以子爵的標準而言,這里的擺設稱得上是樸素。羅賓左右張望,發現最貴重的東西是兩套裝飾鎧甲。在鎧甲的手中,執握著訓練劍。這是劍的粗胚,價格只有鋼劍的二分之一。看來卡絲嘉的經濟狀況確實岌岌可危,甚至已經到了需要變賣家產的地步。
出于最起碼的禮儀,威廉爵士把衛兵留在了門外,跟四名武僧呆在一起。他似乎滿懷贊嘆的四下張望,但左手始終不離腰旁的劍柄。因為威廉爵士相信羅賓的判斷,羅賓說的話很少空穴來風。
在客廳等待的時候,所有的客人都沒有碰茶和點心。雖然老管家一再推薦廚子制作的糕點,但除了蜜庫把鼻子湊過去嗅了嗅,然后一臉嫌棄的轉開以外,其他人都找出各種理由來婉拒了。
“我不喜歡糕點。”
這是秉持武者思路,直來直去的威廉爵士。
“我對雞蛋過敏。”
這是笑容溫良的羅賓。他說得面無愧色,全然不像是剛大吃過一頓蛋炒飯的人。
“味道聞起來很差,我不喜歡。”
這是被養叼了的惡龍。同樣是雞蛋,經過不同的加工,會變成判若云泥的兩樣東西,這是她新學到的知識。
至于刃牙,只是無言的瞥了老管家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他雙手抱胸的靠墻站立,盯著每一個出入客廳的仆人。光是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讓老管家不安。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氣氛變得愈加尷尬。客人沒有客人的自覺,讓場面看起來像是討債公司的人在靜坐逼債。直到卡絲嘉華麗登場,才以一己之力扭轉了局面。——大廳中央的樓梯斜斜向上,直達二樓。在樓梯的盡頭,盛裝的卡絲嘉悄然現身,邁著款款的步伐走下來。她梳起高聳的發髻,穿著帶襯裙架的露肩低胸禮服,奢華中透漏著性感。分為三層的紅色百褶裙輕輕擺動,配上經過嚴格禮儀訓練的步伐,讓她看起來像是朵飄行的郁金香。
紅色的頭發與禮服渾然一體,讓卡絲嘉暴露出來的肌膚分外耀眼。這是個完全成熟的尤物,她胸前的紅寶石墜子隨著步伐抖動,引誘著所有人去關注兩大團潔白渾圓,顯得沉甸甸的東西。
難怪白狼子爵英年早逝,原來是X盡人亡。
羅賓點點頭,覺得自己見到了胸圍增強版的奧黛麗?赫本。盛世美顏,犯規尺寸的巨X,名模級別的身材比例,賢妻良母的性格,不抵觸‘太太我喜歡你啊’的未亡人身份,都是加分項。
寬松點評分,羅賓覺得可以打個九十二分,接近三次元的上限。順帶一說,蜜庫是一萬?分……
于是死宅一臉淡定,看著威廉爵士如遭電擊般的霍然起身。真是淺薄的男人,竟然會被區區一個女人蠱惑。要是換成我,想讓我失態到如此的地步,至少也得V家妹子到齊才行,而且必須是TDA模型,穿金蓮旗袍。當然,SOUR的可以商量。實在為難的話,三媽式的也湊合。
當羅賓為自己的堅毅而自傲時,蜜庫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角。羅賓低下頭,看到兩根交疊在一起的手指。他的心中頓時一緊,立刻收起了散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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