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末日來襲(四)
在不祥的黑霧中,罪袋騎士的身姿傲然挺立。極端的墮落能量以他為中心收束,化作實質的鎧甲。暗紅色的光芒在眼眶位置亮起,宣告這已經是非人之物。末日主教杰西萊的表情從吃驚、想笑、凝重,最后轉變成了震駭。
就像當初的貝爾摩德一樣,身為傳奇領域的強者,杰西萊能夠窺探到部分罪袋騎士的力量本質。那是種極端精粹的東西,甚至不是能量。執念、欲念、妄念糾纏到一起,再以無數死宅的悲嘆加以包容,那根本就是詛咒。
更奇怪的是,這道詛咒似乎能夠被控制。它由此歸結成一體,以近乎神祗權能的形態出現。
一瞬之間,杰西萊就知道自己難以對抗罪袋騎士。他環視左右,確認了自己已經身處貝爾摩德的深紅之海籠罩下。深紅之海以人類的器官為基礎,怨恨為核心要素,輔以無盡的生命能量制造而成,是件次級圣器,比起杰西萊掌握的末日神像只差半級。而且由于功用的不同,此時此刻深紅之海發揮出的力量,甚至還壓過了末日神像。
無法可想的杰西萊毫不猶豫,直接掏出八臂的末日神像,按到自己的胸前。末日神像立刻透入杰西萊的胸膛,然后他的身體即刻開始融化。血肉與骨頭被重新塑造成末日神像的模樣,帶著毀滅的氣息漂離地面升到半空中。
這個過程花了二十秒鐘,期間罪袋騎士亮出真理之劍。在純善無私的光芒照耀下,血肉傀儡一如當初的惡魔阿茲特克那樣,本能的拼命逃避。它是黑暗法術的產物,至善之光是天敵。一具具尸體從血肉傀儡的身上先后脫離出來,恢復原本的面目。它臃腫的挪動了三十米左右,最后徹底的解體。
從崩潰的血肉傀儡中,血潮彌漫開來。它在罪袋騎士的十米之外止步,被凈化成蘊含生命能量的水浸入土地。與此同時,末日神像已經成型。這個世界不再有杰西萊那個人,只有吸收了杰西萊的一切的圣體。它的八只手臂分別拿著刀、槍、劍、錐、弓、矛、盾、連枷,軀體覆蓋在黃金鎧甲之中。
這幾乎等同于神臨,獻祭自身是黑暗魔法的終極手段,能換來祭品本人十倍以上的力量。末日神像無疑達到了巔峰領域,甚至猶有過之。而且它沒有像其它的巔峰強者那樣,將大部分的力量收斂起來,而是盡情的散發。沒人可以忽視末日神像的存在,一些人立刻注意到,并行動了起來。貝爾摩德干脆的收起深紅之海,事到如今,已經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在剛剛升起的朝陽照射下,末日神像吐出晦暗的褻神之語,開始前進。光是看到它的模樣,普通人就會被扭曲心智,變成瘋子。末日神像手中的武器更是擁有無以倫比的威力,它們是毀滅的具現化。只要被輕輕的碰觸到一下,連秘銀都會被分解成粉屑。
罪袋騎士握著真理之劍迎向末日神像,在他身后的貝爾摩德已經有些支持不住,連蜜庫都受到了影響。威廉爵士神情恍惚,正在內心鏖戰,以苦苦堅守最后的心智防線。在末日神像的周圍,生物的求死本能會被極度放大。哪怕他們用意志來抗拒,最后也會精神分裂。
貝爾摩德幾乎就要不顧一切的逃走了,連靈魂契約都拋之腦后。但只要她跨出一步,那就是意志被壓倒的開始。貝爾摩德謹守住為數不多的清明意識,看著罪袋騎士舉劍與末日神像撞到一起。
純凈的光芒閃過,真理之劍斜斜斬落,在罪袋騎士的身前劃出一條線。末日神像忽然靜止,仿佛所有的機能都固化了。它散發的靈光悄然消散,也停止了念誦褻神之語。然后貫穿肩膀直至腰跨的巨大傷口出現,讓末日神像一分為二,上半身滑落下來,傾倒在地上。
“這……”
貝爾摩德目瞪口呆,感到自己的常識也被這一劍粉碎了。這時蜜庫吁了口氣,然后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向著罪袋騎士喊道:
“不要解除力量,還有人!”
在蜜庫開口前,罪袋騎士就望向了前方。一名高挑的女子走了過來,她有著一頭長發,仿佛用黃金融成。在女子的身上,穿著奇怪的鎧甲。簡單的說,就是該蓋住的地方沒蓋住,到處鏤空,根本沒有實用性,完全是裝飾品。
女子邊走邊左右張望,最后停在距離罪袋騎士不遠處。她看著被血肉傀儡砸爛的營帳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些追著我的討厭鬼終于都死掉了,真好呢。”
“你是貴族屠夫?”
罪袋騎士立刻反應了過來,自然而然的提問。女子將目光轉過來,愉快的說道:
“他們是那樣叫我的?也好吧。我只是每次路過一個新地方,就會被當地的貴族騷擾。一會想讓我當情婦,一會想把我抓起來獻給什么人。實在太麻煩了,我就把他們都殺了。說起來,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厲害角色,跟你打的話,我未必能贏吧?”
“我沒有要跟你打的意思,你走吧。”
不知道為什么,罪袋騎士總是覺得面前的女人不像是人類。雖然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問題,但還是帶給罪袋騎士一種似曾相識的異樣感覺。
少女沒有繼續說話,因為蜜庫助跑兩步,跳起來一個飛腿踹在的少女的小腹上。兩個人都沒站穩,結果順勢滾倒在地上,糾纏到了一起。
罪袋騎士本來既驚訝又莫名其妙,想要沖上去將她們分開。但他旋即發現,少女和蜜庫正互相用手拍打對方,張嘴咬來咬去,看起來像是兩只人形的貓科動物在嬉戲。罪袋騎士的心中頓時浮起不好的預感,終于決定還是駐足觀望。
“朵蜜,原來你跑這里來了?”
在翻身壓住蜜庫以后,少女驚喜的喊了起來。她按住蜜庫的雙手,用碩大的胸部壓得蜜庫動彈不得。蜜庫則嗚嗚了兩聲,好不容易才把臉從肉團間移出來,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我本來打算去南面找古神遺跡,當然是往這里走。倒是你為什么會跟過來?你不是要去找拜龍教嗎?”
在尸橫遍地的野外,妹子壓著妹子,全都衣衫不整,場面香艷中透漏著古怪。但她們流暢的說著龍語,讓羅賓領悟到,那其實是兩頭怪獸在打鬧。
在這個世界上,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真相。有的時候,萌妹子和哥斯拉之間連生殖隔離都沒有。這已經不是套路深淺的問題,而是足以讓人三觀崩壞的精神沖擊。羅賓以手扶額,竭力阻止自己腦補畫面。他被自己的感悟震撼到靈魂都在顫抖,第一次覺得想象力太豐富也是種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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