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宅的權能
一時間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蜜庫重新捧起水果,吃得吱吱嘎嘎響。羅賓和貝爾摩德無言對望,良久才同時嘆了口氣。貝爾摩德抬手壓了壓額頭,然后向著羅賓問道:
“上頭好像鬧翻了,把末日主教交給你來對付的話,應該沒問題吧?他應該比我強一點,但有限。”
在貝爾摩德的想法里,只要羅賓變身成為罪袋騎士,亮出真理之劍,那么砍個末日主教費不了多少事。但羅賓還沒開口,蜜庫就先一步插話道:
“不行,羅賓的真實力量好像是某種權能。如果隨意使用的話,搞不好會引來神的關注。”
“……權能?”
貝爾摩德訝然,立刻像是重新認識羅賓般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所謂的權能,理當是神的所有物。正因為掌握著權能,所以神才能超然萬物。權能是用來掌控世界法則的鑰匙,就像是死神掌握著死亡的權能,所以擁有死亡的力量。機遇之神掌握著運氣的權能,所以能隨意賦予好運和厄運。權能通常是對某種現象,某類事件的操控能力。它起源于世界的根基,是最大的秘密。
見到羅賓聽得云里霧里的樣子后,蜜庫便長篇大論的一通解釋。她一口氣說了十分鐘,才信心滿滿的總結道:
“你的力量明顯超過你的容納上限,特別是你的精神力,其密度和存量都完全違反了常識。考慮到你的精神力屬性,你應該是某種黑暗信仰的具現化。所以你根本不是人,應該算是個行走于世間的偽神。在你的靈魂里,可能有著某種權能的核心。因此與之相關的信仰之力都匯聚到了你的身上,我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那種信仰之力,會是死污死污的精神力。”
貝爾摩德聽得不明覺厲,但回想起罪袋騎士的無敵力量,還是禁不住對眼前的偽神高山仰止。羅賓則恍然大悟,終于搞明白了自己的力量是哪里來的。——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死宅之道有深刻理解的人,他掌握著‘宅’這個獨一無二的嶄新權能。而且在穿越過來的時候,由于地球上沒有神祗,所以很可能積累下來的死宅怨念都無所歸依,于是化作了黑暗原力,跟隨著羅賓沖向這個有神祗的世界。
原來如此,我就說命運怎么如此奇妙,會把我踹到這個蠻荒的世界來。原來我的使命是把死宅之道發揚光大,污遍這個新世界。如果不能把蜜庫神教傳遍目光所及之處,那我就白白轉世為人了。
在蜜庫的點化下,羅賓瞬間大徹大悟。他的執念、欲念、妄念三念一體,共同高舉靈魂深處的蜜庫神像。死宅特有的糜爛腐朽精神力悄然蔓延,在對蜜庫女神忠貞不渝的感染下迅速凈化。轉眼間,羅賓就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圣光,儼然是神圣不可侵犯死宅騎士。
當羅賓COS燈泡騎士的時候,蜜庫動作伶俐的逃去沙發另一邊。貝爾摩德則面帶敬畏的端坐,感受隱藏在精神力深處的某種絕對意志。她原本想要趁著談話的機會提出,愿意支付巨大的代價,來換取解除靈魂契約。現在貝爾摩德已經不再考慮解約的事情,在得知如此巨大的秘密后,她只能跟著羅賓一條路走到黑。而且能成為一名偽神的伙伴,吃他做的飯,聽他講的課,欺負他,勾引他,簡直光宗耀祖有木有?
一頓神游過后,話頭又回到了正題上。貝爾摩德用白玉般的指尖輕敲膝蓋,沉吟著說道:
“既然如此,就只能借助外力了。這次羅恩伯爵帶來的衛隊里有一批超凡者,再加上影舞者漢斯,或許能對付末日主教帶來的毀滅使者。嗯,毀滅使者是教眾里的精銳,有些是普通人,個別是超凡者。除此以外,我不知道羅恩伯爵還有什么底牌。他代表洛克希德大公來追捕貴族屠夫,肯定會有后手。”
“驅狼吞虎嗎……情報太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羅賓同意貝爾摩德的意見,但覺得操作起來太難。末日主教一行什么時候會到,會怎么行動,都是沒有頭緒的事情。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老老實實藏在營地里,始終躲在羅恩伯爵的周圍。這樣一旦末日主教發動進攻,少不了會波及到羅恩伯爵。到時候馬文鐵定會帶頭沖鋒,那個畫面一定很壯觀。
最終在沒有什么都沒有敲定的情況下,談話結束了。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貝爾摩德對羅賓的觀感又有了變化。偽神與真神相比,力量自然是天差地遠。但偽神是真神的雛形,是所有神祗在高舉神座之前必經的階段。對凡人來說,是值得敬畏的對象。——羅賓除外,他真的沒啥好敬畏的。
在做了一番囑咐后,貝爾摩德去隔壁房間換上正裝,然后打了個響指。于是一層依附在墻壁和家具上的微弱光膜褪去,化作光點消散。這是用來隔絕他人竊聽的法術,在羅賓到來前貝爾摩德就施展好了。畢竟這套房子是魔法物品的一部分,天知道會不會有監視居住者的可能。
隨即羅賓又跟貝爾摩德裝模作樣的聊了一會天,內容繞著黑日領出產的圣鹽打轉。雙方在價格和供應量上進行討論,最后決定以市價七成的價格,每個月由黑日領提供五十公斤圣鹽,并且負責送到銀城。
最后貝爾摩德面帶得體的微笑,起身送客。這像是一場標準的商務談判,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偷看的同時松了口氣。羅賓謹守禮節的告辭,結果被蜜庫拉住了。蜜庫捧著水果盤,撿起一粒紅色的水果說道:
“這個好甜。”
羅賓接過鴿蛋大小,橢圓形的水果,怎么看都覺得像是仙女果。但塞進嘴里,卻發現是蘆柑和甘蔗味的混合。這讓他眼前大亮——他吃了兩個月的鹽焗食物,真是夠了。現在忽然發現了糖類的來源,簡直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于是貝爾摩德滿臉的黑線,看著羅賓在蜜庫的介紹下,把各種味道的水果逐一品嘗過去。
媽耶,先前你不動如山,鎮定得跟武大郎似的。現在卻兩眼冒光,比西門慶還亢奮。敢情末日主教要來也好,你可能是偽神也好,都及不上這盆水果來得重要。難怪你對老娘一點興趣都沒有,果然是個品質純正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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