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公主的騎士
有了蜜庫的支持,羅賓重新與阿茲特克打成一團。他的力量與速度倍增,精神力也補充到滿值。羅賓將精神力雙手劍揮舞成光輪,跟阿茲特克硬剛正面。阿茲特克勃然大怒的反擊,毫不吝惜的把實力提升到頂峰。
哪怕有蜜庫的支持,羅賓的力量還是要比阿茲特克遜色不少。這是物種代溝,人類不可能比惡魔更加強壯。但在速度方面,羅賓小占上風。他還有子彈時間的輔助,在關鍵時刻絕對不會出錯。
問題在于,阿茲特克有壓倒性的經驗優勢。它在漫長的生命中面對過無數敵人,身經百戰地都不足以形容。無論羅賓怎么進攻,阿茲特克都能直覺性的防御和反擊。哪怕是互殺的對拼,它也不會吃虧。
羅賓的武器和鎧甲不斷碎裂,又重新修補完整。阿茲特克的身上也反復出現傷口,隨著戰斗的進行慢慢愈合。雙方看似旗鼓相當,但羅賓越來越焦急。他知道蜜庫存儲的精神力有限,并不是無窮無盡。
另一方面,阿茲特克也是有苦難言。它處于絕對的虛弱期,實力最多只剩巔峰狀態的三成。現在的阿茲特克甚至連傳奇領域都算不上,完全是憑借天賦與肉身的強悍在跟羅賓戰斗。如果是數百年前,還是深淵領主時的阿茲特克在場,它光憑褻瀆圣言,就足以讓羅賓灰飛煙滅。
然而雙方都沒有退路,羅賓是為了自己和蜜庫的生存而戰,阿茲特克則是在守衛自己最后的巢穴。于是劍與鞭交錯來去,勾勒成毀滅的光華。在旁觀者的眼中,羅賓的身形快到模糊,阿茲特克則穩扎穩打,不動如山。羅賓繞著阿茲特克疾走,不斷尋找機會。一旦兩人撞到一起,就是熔巖烈火般的碰撞,威力驚天動地,沒有任何的花哨。
在一次全力的對拼過后,羅賓如炮彈般倒飛出去。他騰空翻轉,落地時用雙腿和左手支撐住重心,沿著地面往后滑行。厲烈的煉獄長鞭追擊而來,被羅賓用凝聚出來的精神力盾牌擋下。他借勢直立起來,身前留下兩條近十米長的滑行痕跡。
當影蹄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時候,羅賓和阿茲特克都在沉重的喘息。先前的戰斗雙方都全力以赴,體力的損耗極為嚴重。羅賓能夠感覺到,從蜜庫那邊傳來的精神力開始減弱,而阿茲特克的再生速度也變得緩慢。兩人惡斗半晌,竟然誰都沒占到便宜。
與此同時,關注著情況的貝爾摩德早已褪去笑容。她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的地步。炎魔阿茲特克是貝爾摩德的王牌,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強戰力。而且這次她是秘密行動,無法召喚更多的教友前來助戰。
否則的話,貝爾摩德把枯萎者維克多強行囚禁的事情就可能曝光。除此以外,還會驚動末日教派的敵人。如果事情走到那步的話,后果簡直無法想象。最起碼的結果,也是末日教派在周邊的所有布置被連根拔起,貝爾摩德負不起那樣的責任。
事已至此,貝爾摩德沒有退路。深紅之海是非常特別的法術,如果施法者不能制服敵人,那么她就有可能遭到恐怖的反噬。于是貝爾摩德盤膝坐起,放空心靈。她將雙手按在小腹上,把魔力灌注進上面的法術符文。
羅賓踩著的地面開始震動,隆隆的響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整個空間開始拔高、擴大,天花板和碎裂的穹頂隨即隱沒在忽然出現的云霧當中。硫磺的氣息彌漫開來,視線所及內都是泛出暗紅色的巖石。一輪猩紅的血月緩緩降下,懸掛在天空中央。
轉變的過程沒有超過十秒鐘,羅賓仿佛目睹了整個世界被改天換日的盛景。他拉過艾茜,把她推到蜜庫的邊上。這時無數的龜裂縫隙布滿了地面,高熱的瓦斯從中噴出。透過縫隙,羅賓能看到在下面流淌的巖漿。
蜜庫將雙手互握,低頭用極快的速度念出一段咒語。于是雙層的法陣在她腳下出現,阻止了鄰近地面的解體。三個人就像是站在一座小島上,周圍是密布熔巖溪流的亂石灘。阿茲特克放聲大笑,它原本有些暗淡的護身烈焰再度升騰,連炎刃和煉獄長鞭都變得像等離子束般耀眼。
除了天空中的血月外,這幕場景完美還原了無盡深淵的第十九層,阿茲特克的故鄉燃燒平原。在這片充滿火焰,彌漫著墮落邪惡氣息的地方,阿茲特克的的力量能夠得到最大發揮。它非常享受般的深深吸氣,連皮膜翅膀上都開始灑落火星。
貝爾摩德通過對環境的掌控,讓阿茲特克的力量幾近倍增。阿茲特克高舉起光芒四射的炎刃,志得意滿的指著羅賓咆哮道:
“受死吧,渣滓!你會在深淵的烈焰中燃燒,連靈魂都被焚毀殆盡!”
羅賓默默的凝聚出雙手劍,準備拼命。這時蜜庫睜開雙眼,低聲的說道:
“去拖點時間,不要太快把這頭惡魔打死。我就要找到這個法術的核心了,別把施法者嚇跑。”
???
羅賓一臉無奈的回頭,覺得廢萌龍實在太高看自己了。他能做到的拖時間,是盡量不被阿茲特克打死。隨即羅賓微微一愣,他看到蜜庫的眼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青翠光芒。蜜庫專心致志的施法,同時通過精神鏈接感應道:
“這里是偽造出來的空間,說是真實世界的贗品也不為過。現在施法者想要模仿無盡深淵的地域環境,那就是送給我們的好機會。無盡深淵是凡人死后前往的地方,對靈體的親和度很高。接下來我會把你的精神本質具現化,讓你的精神凌駕于肉體之上。你的靈魂本色將取代肉體的形狀,那才是真正的你。”
說完,蜜庫揪住羅賓,狠狠的給了一記頭錘。羅賓眼冒金星之余,似乎理解了蜜庫的話。正所謂毛發體膚皆受之于父母,人類的外表并非由自己決定。雖然他們有著想要成為的模樣,但就算是東南亞四大邪術,也并非真的無所不能。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另一個自己,根據口味的輕重,可能是同性的帥哥美女,或是異性的猛男蕩婦,甚至是扶她出去。蜜庫似乎有能力把這種隱藏在內心角落的渴求具現化,現在羅賓比較慶幸的是,自己的傾向十分正常,不必擔心會像某些人那樣,暴露出來的真面目是彩虹小馬。
一瞬間,羅賓的視野在清晰和模糊間反復切換。在旁人的眼中,他猶如不真實的幻影般閃爍了幾次。隨后漆黑的霧氣從羅賓身上噴涌而出,將他吞沒在其中。蜜庫忙不迭的后退,輕聲的嘀咕道:
“果然污得夠可以,幸好這里被模擬成了無盡深淵,不然肯定會被人發現,沒準連善良陣營的神祗都會被驚動。”
與此同時,羅賓正體驗著前所未有的感觸。他仿佛受到了某種超然存在的點醒,整個人在由內到外的升華。一直以來積淀在內心最深處的執念、欲念、妄念逐一浮現,融合為一,清晰得無以倫比。曾經束縛和壓制它們的道德觀和自制力煙消雨散,此刻的羅賓完完全全只忠實于自我。
我要行我道,直到天涯海角。
當初在放棄一切,選擇成為一個注定要受盡冷眼的死宅時,羅賓曾經下過大決心,花費了大毅力。在親戚朋友的眼中,他的選擇不可理喻。但羅賓決然的回身,離開了社畜的康莊大道,走向社會鄙視鏈的底層。為了活得對自己誠實,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卻從未后悔過。
我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是永恒的哲學問題。在生命的旅途中,羅賓看清了自己,義無反顧的用行動做出回答。哪怕眾叛親離,落得孤家寡人,他也只是笑笑,說‘沒錯,我就是一個惡心的死宅。別人怎么想,關我屁事。’
人生在世,最困難的就是對自己誠實。羅賓毫不虛偽的活到最后,成為了一個純粹的人,只剩低級趣味人。
當黑霧消散的時候,一名無比壯碩,每塊肌肉都棱角分明的男子出現在羅賓的位置上。他高大威猛,赤身裸體,只穿著一條前方有明顯凸起的三角褲。男子的腦袋被整塊的白布包成圓形,上面用正楷大大的寫著一個‘罪’字。
以畢生的忠誠為名,公主騎士團成員,罪袋騎士,華麗(猥瑣)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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