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輪回
一般情況下,這種比較怪異的犯罪都能在嫌疑人身上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基本上就沒有哪個嫌疑人順風水順水的長大各方面都沒遭遇挫折卻成為一個變tai的。
通過翻閱這些人的資料唐梟和二師兄有重大發(fā)現(xiàn)。
院子里有一家三口,夫妻兩個都三十多歲,他們還有一個兒子,才四歲。
這一家三口中的丈夫比較特別。
他叫白明亮,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領著別人的媳婦兒跑了,扔下他跟母親艱難度日。
白明亮的母親不大會過日子,花錢大手大腳的,手里有一百塊她敢花一百零一塊那種。不僅花錢不知道節(jié)制,她還懶,苦活累活她都不干,輕巧的活兒賺的少她又嫌棄,最后呢,她就給自己找了一份賺得多又輕巧的活兒。
天上當然不會掉餡餅,她這活兒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活,說白了吧,就是賣的。
所以,白明亮小的時候經(jīng)常能看到有陌生的男人在家里出沒,一開始他什么都不懂,還能繼續(xù)在客廳里看電視寫作業(yè),后來懂得是怎么回事兒了,再有陌生男人過來他就會躲出去,等男人走了他再回來。
他的母親先后四次被警方抓捕,因為她的行為只是違法夠不上犯罪,所以只是受到行政處罰,最多就是拘留幾天。
可就是這樣的處罰也給小小的白明亮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因為他的同學朋友都知道他媽媽是做什么的了。
他一直被孤立,身邊不僅沒有朋友,還經(jīng)常被人欺負。
后來白明亮考上大學離開老家,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他讀大二那年,母親去世,他干脆賣了家里的房子跟那邊斷了一切聯(lián)系。
再后來,他大學畢業(yè),找了份還算不錯的工作,娶了妻子現(xiàn)在又有了孩子。
如果偷東西的不是他,那他簡直就是一個苦盡甘來的典型。
可在進一步的了解情況后,唐梟和二師兄都覺得是他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因為就在他母親去世的那一年,他就讀的學校發(fā)生過好幾起女生宿舍衣物被盜的案子。因為那會兒他們在學校老校區(qū)就讀,監(jiān)控系統(tǒng)不夠完善,女生宿舍僅有的幾個監(jiān)控還有一半兒不好使,最后也沒能抓到偷衣物的人。
白明亮很可能是用偷盜女士衣物來減壓,來排遣心中無法向人訴說的情緒。
他這種行為很有可能是間歇性的,沒有外界的刺激他可能沒有偷的***。
又查了一下他最近的情況,果然有發(fā)現(xiàn)。
他在現(xiàn)在的公司工作多年,當年一同入職的同事紛紛升職,只有他還是籍籍無名的小職員。今年四月的時候,他最好的朋友同樣也是跟他一年入職的同事成了他所在部門的經(jīng)理,成了他的頂頭大領導,這事兒著實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柳眉說她第一次丟衣物差不多就是四五月的時候,時間也對的上。
唐梟和二師兄把情況匯報給陳所,一應程序走完,唐梟和二師兄趕去白明亮家里。
白明亮一家三口都在,唐梟請白明亮的妻子帶著孩子回避一下,有話要單獨問白明亮。
他妻子的表現(xiàn)有點兒奇怪,沒有驚訝只有害怕。
正常情況下,警察來家里要跟自己家里人單獨說話,家屬肯定要問為什么要單獨說話,要說什么話,自己家人犯了什么事兒。
可是女人什么都沒有問,她好像知道警察為什么而來,她只是在害怕事情敗落后要面對的情況!
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都做過什么!
唐梟和二師兄心中都已經(jīng)想到這些,不過暫時并不打算深究這事兒,當務之急還是先控制住白明亮。
“你應該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獑为毟阏f話吧”,二師兄沉聲說道。
白明亮低著頭,手放在膝蓋上,沒有說話。
“你應該慶幸,慶幸我們沒有直接去你單位找你”,唐梟輕聲說道:“我們給你留了后路,接下來就看你怎么選擇了。”
白明亮抬頭看看她,輕輕的嘆口氣。
“那天你們挨家挨戶的問還有誰丟了東西我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白明亮悶悶的說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想怎么著,我沒有偷kui過她們,也沒想對她們怎么樣,我就是,就是想偷,東西偷到手里,我看著就高興,什么煩惱都能忘了。”
“你需要的不是偷衣物,是去看心理醫(yī)生”,唐梟倍兒真誠的說道:“你是心理上出現(xiàn)了問題,偷只能緩解一時的心理壓力,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因為你的行為一輩子都倍受煎熬吧。”
最后一句話,深深的戳進了白明亮的心里。
白明亮哭了,捂著臉嗚嗚的哭了很久。
哭完之后,他指了指臥室的方向,“衣柜最下層里側(cè)的小盒子,偷來的東西都在那兒呢。”
唐梟進去把盒子拿出來,打開蓋子,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五六條女士NK,有的新有的舊,無疑都是穿過的。
唐梟和二師兄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連人帶證物一并帶去派出所。
法律并沒有區(qū)分偷盜NK和其他物品有什么區(qū)別,所以這類犯罪都要按照偷盜判定,不是在售商品,數(shù)量不大價值不高,情節(jié)就不算嚴重,不會被判刑,最多行政處罰和罰款。
好像是一個輪回,白明亮成了他的母親,因為無法對外人明言的違法行為被拘留,事兒鬧開,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家人。
白明亮的事情塵埃落定后,唐梟又去了一趟白明亮家里。
他的妻子正在收拾東西,四歲的孩子好像也知道家里出了大事兒,特別乖巧的坐在媽媽身邊,不吵不鬧特別招人疼。
“搬去哪兒?”唐梟說道:“有什么困難都可以跟我說,能幫上的我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女人對她苦澀的笑笑,“沒什么需要麻煩警察同志的。我就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給鄰居造成那么大的困擾。其實我們家明亮真的不是壞人,每次偷了東西回來他只能高興一會兒,緊接著就是內(nèi)疚害怕,我想幫他,可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唐梟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名片,“這位心理醫(yī)生的收費不貴,業(yè)內(nèi)知名度還挺高的,等白明亮回來你可以讓他去找醫(yī)生聊一聊。心理上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小問題,任由其發(fā)展下去可就不是偷東西這么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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