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不嫌棄你
宋昕琰和秦慕瑯兩人看完電影,在附近的大商場找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餐廳解決了他們的午餐。接著,又和同事確認過,客戶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后,他就和秦慕瑯回到酒店前臺提了行李一同前往機場,同事他們訂的航班比他們還晚一個小時,估摸是遇不上,不一起也沒關(guān)系。
下午的飛機特別容易延誤,宋昕琰和秦慕瑯的航班就晚了半個小時登機。他們訂的是頭等艙,在VIP廳里多休息了半個小時,倒也沒有什么問題,就是秦慕瑯的感冒好像比昨天更嚴重,一直覺得特別難受。
登機后,兩人找到對應(yīng)的位置坐下,宋昕琰邊拉上安全帶邊對秦慕瑯說:“明天還是這么難受,就去一趟醫(yī)院吧?”
秦慕瑯難受得不太想說話:“嗯。”
飛機起飛半小時后,秦慕瑯把他和宋昕琰座位之間的扶手拉起,他覺得自己有點頭暈,便枕在宋昕琰大腿上休息,宋昕琰沒拒絕,還將兩張?zhí)鹤盈B在一起蓋在他身上,避免睡覺后感冒再次加重。
在飛機上的兩個多小時,秦慕瑯全程在睡覺,空姐推著小車送餐,他都沒理會,宋昕琰怕影響他休息,也直接推掉了,飛機上的食物多大不新鮮,不如下飛機后回家再吃。
飛機準點抵達廣城機場。
下了飛機后,宋昕琰和秦慕瑯都把厚衣服換下,廣城的氣溫比上海高個十來度。其實,這樣冷熱交替反而更容易感冒,這也是宋昕琰現(xiàn)在最擔心的問題。
兩人從機場出來時,宋昕琰問秦慕瑯:“頭還暈嗎?”
秦慕瑯說:“睡了一覺,頭倒是不暈了,就是鼻子堵得難受。”
宋昕琰:“看著好像是加重了。”兩人直接在軟件上打?qū)\嚮丶遥瑑r格貴是貴一點,但是坐得比計程車舒服。
上車后,秦慕瑯依舊靠在宋昕琰肩頭上,不過他在飛機睡的多,倒沒睡著,也就就純聊天。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廣城被一點點的燈光照亮,透著幾許暖意。
宋昕琰給秦慕瑯遞了張紙巾:“還難受的,明天去醫(yī)院一趟。”
秦慕瑯點頭:“嗯。”
從機場到家的路程差不多四十分鐘,回到他們熟悉的家,秦慕瑯第一時間癱在沙發(fā)上不想動,還是家里。秦慕瑯這個勞力生病,宋昕琰只能自己把該換洗掉衣服從行李箱里取出來,然后又到廚房弄點吃的。就秦慕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們也吃不了什么大餐,還得忌辛辣、忌油膩。
宋昕琰把粥煮上,又將廚房里的抽油煙機打開,走出大廳,看見原本癱在沙發(fā)上的秦慕瑯靠著抱枕接電話。
“周末應(yīng)該沒問題,不過我還要和昕琰確認一下,他在給我煮粥呢。”
“是感冒了,不用擔心,不是很嚴重,周六應(yīng)該能好。”
“嗯,嗯,哦,哦,知道了,我掛了。”
宋昕琰擦干手,問他:“你媽?”
秦慕瑯點頭:“嗯,周末是清明節(jié),讓咱倆回去,上次我爸和咱們說過,你還記得吧。”
宋昕琰說:“我記得,我有空。”
秦慕瑯給他解釋爸媽的意圖:“咱們結(jié)婚后沒一起去看過我爺爺奶奶,所以他們想讓咱倆去拜祭一次,你要是不想去也沒關(guān)系,我和他們推掉就是了。”
宋昕琰坐到他旁邊:“我沒問題,是應(yīng)該去一下的。”
秦慕瑯說:“那好,我給他們發(fā)個信息說你會去,我們周五晚上回家住一晚。”
宋昕琰點頭:“行,那后天下班,我們就直接從公司出發(fā)。”
提起清明節(jié),秦慕瑯不免向宋昕琰提起他爺爺奶奶:“我爺爺是因肝癌去世的。我奶奶年輕時,因生我小叔的時候沒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一直不太好,去世的時間比我爺爺還要早一些,她活著的時候特別疼我。他們一直跟著我叔他們生活在國外,死后想回歸故里,我爸就把他們的骨灰?guī)Я嘶貋恚伊藟K風(fēng)水之地安葬。”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小時候是跟著我爺爺奶奶在國外長大的,逢年過節(jié)或者寒暑假才回來和我爸媽團聚。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爸媽過去陪我們,后來我爺爺奶奶相繼不在了,我爸媽就把我接回國,他們也不想成天往國外跑,希望我能陪在他們身邊。”
宋昕琰不了解他的爺爺奶奶,不好問太多,便改問別的:“你是什么時候回國的?”
秦慕瑯說道:“高一那年,一開始學(xué)習(xí)還不太跟得上這里的節(jié)奏,我爸媽天天找家教給我開小灶,硬是把知識補了上去。每天兩個家教給我補課,我都差點累哭了,特別想跟我爸媽他們說回美國去,最后還是咬牙堅持了下去。”
宋昕琰看著他說道:“幸好你堅持下去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該上哪兒找你。后面這句話宋昕琰直接咽在肚子里,沒說出口。
秦慕瑯深以為然:“是啊,不然也沒有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
宋昕琰把一個抱枕塞到他懷里,起身說道:“都感冒了還幸福生活,我去看看粥煮開了沒。”
秦慕瑯抱著軟軟的抱枕,看著宋昕琰的背影笑了下。
有這樣的愛人還不幸福,什么樣的生活才算幸福。奶奶生前告訴過他,做人要懂得珍惜,以前或許不懂,現(xiàn)在他明白,一個讓你特別珍惜的人出現(xiàn)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就是你要的,這就是你特別想要的生活。
兩人晚飯依舊是清粥小菜,秦慕瑯感冒在加重,吃完藥洗完澡就去睡了。
宋昕琰則還有郵件要處理,下周一清明節(jié)放假,他需要提前把工作安排妥當。出差的這幾天也沒有和公司斷了聯(lián)系,他不忙的時候也會在工作群里看看大家都在處理哪些事情。產(chǎn)品組和其他部門的大群里只要發(fā)生什么,他上去看看就知道,多了解一下相關(guān)的問題,也好在自己的組員遇到類似的事情時有心理準備,或者盡量規(guī)避這種問題的出現(xiàn)。
劉波小組昨天就出了件大事,一個交到他手上的項目,因為沒和客戶進行溝通,到了截止時間,客戶對公司的產(chǎn)品不滿意,現(xiàn)在跟公司鬧著。具體是哪個部門的問題,宋昕琰也不好說,只是在他們的小組群里提醒大家盡量和客戶做好溝通。
第二天早上起來,秦慕瑯感冒好一些,但宋昕琰還是請了半天假陪他去了醫(yī)院,醫(yī)生給他開了些對癥的藥。
返程的路上宋昕琰問秦慕瑯:“你媽的手怎么樣了?”
秦慕瑯用紙巾擦了擦鼻子:“還打著石膏,到時間去醫(yī)院拆了就行,后面要好好養(yǎng)著。”
宋昕琰開著車,說道:“那還好。”見秦慕瑯精神頭還不太好,又說,“要不你今天別去公司了,回家休息。”
秦慕瑯搖頭:“待會還是有點事情,下午我讓張洛送我回家。”
宋昕琰說:“行,別硬撐,錢永遠都賺不完。”
秦慕瑯撐著側(cè)臉說:“其實我覺得自己還挺窮的。”
宋昕琰撇一眼這位“窮人”:“富有富的活法,窮也有窮的活法,全國首富也會在記者面前說自己從來沒領(lǐng)過一分錢工資,你說他是富還是窮。”
宋昕琰的想法總是和秦慕瑯在一個頻道上,兩人在交流方面并沒有什么障礙,能相互理解對方。
送秦慕瑯到公司后,宋昕琰才回自己公司。一回到座位上,黃欣欣和唐廣揚就投來熾熱的眼神。
宋昕琰笑道:“你們這是有事想跟我分享?”
黃欣欣猛點頭:“是啊,宋哥,中午我們四人一塊兒吃飯吧,我請客。”
宋昕琰笑她:“欣姐突然變大方了,可喜可賀。”
唐飛揚說:“主要是我們都懷念宋哥在公司的日子。”
宋昕琰也不逗他們:“感謝你們想念我,欣欣訂個位置,中午我請客。”
黃欣欣和唐飛揚帶著笑臉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宋昕琰抬頭掃視他們,發(fā)現(xiàn)鄒廣言不在:“小鄒呢?”
黃欣欣說:“小鄒剛才還在,可能上洗手間了。”
宋昕琰吩咐她:“待會叫他過來找我一下。”
鄒廣言確實是上了洗手間,再回來時就看到黃欣欣給他一個眼神,告訴他宋昕琰找他。
不一會兒,鄒廣言在宋昕琰旁邊的辦公椅坐下:“宋哥,你找我?”
宋昕琰也是保險起見,問他關(guān)于澤水公司的事情,他是不想和柳澤宇打照面,才安排鄒廣言過去。當然,他也不會拿公司的信譽和自己的前程開玩笑,也是相信小鄒才把這個項目交由他跟進。
宋昕琰問他:“嗯,你和周欣然那邊溝通過了嗎?”
鄒廣言:“溝通過,就是沒有當面聊,我把我們的初版設(shè)計方案發(fā)給她看了。”
宋昕琰疑惑:“沒當面談過?”
鄒廣言比宋昕琰更不想碰到柳澤宇,面帶猶豫:“還沒有。”
宋昕琰提醒他:“時間緊迫,趕緊和他們確認,那邊簽字后,咱們技術(shù)部就可以開始寫程序,越早完成項目對咱們越有利。”
鄒廣言說:“明白。”
宋昕琰本來想拍拍他的肩,但手剛伸出來就改成推眼鏡,他沒有忘記鄒廣言對自己是有點意思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已經(jīng)取消了對自己的過分關(guān)注,這是一件好事。
宋昕琰說:“那就盡快跟周欣然聯(lián)系,今天周四,看看明天能不能讓她簽字,下周一不上班,不然又要拖上好幾天。”
鄒廣言應(yīng)是,然后回到座位,糾結(jié)得不行。半晌后,才做出決定,死就死吧,他給周欣然去了個電話,和對方約時間。
然而,周欣然卻告訴他這件事現(xiàn)在由他們的柳總負責,她就是一個協(xié)助,約時間的話要跟他們柳總約呢。
鄒廣言差點就說誰要跟那個渣滓約時間,但考慮到自己的工作,還有對他還不錯的宋哥,還是忍住了,就是不知道約到渣滓后,是先談工作還是先揍他一頓。
最后,周欣然還是幫鄒廣言約上了柳澤宇,就在明天上午十點,帶上產(chǎn)品設(shè)計文案,在澤水公司碰面,鄒廣言咬咬牙,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去,他去!
收到鄒廣言明天要前往澤水公司的消息,宋昕琰覺得這孩子做事還挺有魄力,說干就干,如果再積極主動一點會更好,看來還需要多多鞭策才行。
中午,宋昕琰帶著他小組的三小只去吃日料。
鄒廣言融入得不錯,三人的關(guān)系看著還挺鐵,說話之間都沒有什么特別需要顧忌的,年輕人也有年輕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反倒宋昕琰覺得自己跟他們還是有點距離感。當然,這種距離感倒也沒什么不好,管束他們還是需要一點威懾力的,沒事時帶上親和力就行了。現(xiàn)在年輕人的梗他也還算懂,不像隔壁小組的兩位經(jīng)理,和小年輕們之間還是有一定的代溝,溝通起來總是和設(shè)想的有點出入。宋昕琰覺得自己要懂得從他們身上汲取教訓(xùn),堅決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在工作上面,宋昕琰做得還是不錯的,嚴建山也很滿意。此刻的嚴總監(jiān)還在思考著一件事,公司最近要出的一個標準版的軟件,他頭疼著交由誰負責。這個軟件出來后是可以直接推薦給客戶使用,也是公司從做外包轉(zhuǎn)型到直接銷售金融軟件的第一步。
現(xiàn)在市場上競爭激烈,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嚴建山思考著手里的名單,他覺得自己得找個機會跟宋昕琰好好聊一聊,這位可是他的最佳人選。
周五天氣放晴,秦慕瑯在家里養(yǎng)病,差不多到宋昕琰下班的時間,他直接到宋昕琰公司樓下接他一起回爸媽家,明天一起去掃墓。
兩人一起回去的次數(shù)增多,秦爸和秦媽對宋昕琰也沒最開始那么陌生,在他們回來之前還會偷偷打電話問秦慕瑯,就宋昕琰喜歡吃什么菜的問題聊了起來。
秦媽:“昕琰喜歡吃海鮮嗎?”
秦慕瑯:“喜歡啊。”
秦媽:“青菜呢?”
秦慕瑯:“喜歡啊。”
秦媽:“臘肉呢?”
秦慕瑯:“喜歡啊。”
秦媽:“水果呢?”
秦慕瑯:“喜歡啊。”
秦媽突然來一句:“兒子,你看昕琰一點都不挑食,全家人就你最挑剔,要你何用。”
慘遭秦媽嫌棄且處在感冒中的秦慕瑯感到十分委屈,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宋昕琰,宋昕琰探了探他的額頭,確認他沒有發(fā)燒后才揚起嘴角說道:“就算你不愛吃水果,不愛吃青菜,瘦成一根麻桿,我也不嫌棄你。”
秦慕瑯覺得自己得到了一點兒安慰。
車子的前進的過程中,秦慕瑯琢磨好一會兒,做了回心理建設(shè),才問宋昕琰:“清明節(jié)你有需要拜祭的親人嗎?”
宋昕琰目視前方,有點出神,說道:“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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