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這么說，就只有一個意思，她不但過目不忘，而且還有一目十行的本事。

　　沈早早小小鼓掌了一下：“竹下同學好本事，你可以翻了，不需要拿著這么辛苦。作為東道主，讓你這么辛苦，我多不好意思啊。是不是，金記者？”

　　金記者一臉的尷尬，說是不行，說不是好像也不好，只能僵笑。

　　竹下臉色一沉：“我真的翻了？”

　　沈早早禮貌一笑：“別客氣，如果竹下同學已經看完了，可以直接翻的。要不這一次，就我來翻吧。好歹我也是東道主啊，是不是，金記者？”

　　金記者：“……”

　　這是誰家的熊孩子，趕緊叉出去。

　　一口一個金記者，什么意思？

　　看到沈早早“刷”的一下真的翻了，竹下的臉皮子繃得緊緊的，然后不屑地笑了：

　　“沈同學這么好客，想盡地主之誼，那我就不客氣了。”

　　再這么磨蹭下去，得浪費她多少表現的機會。

　　之后，竹下完全是按照自己的速度在翻書的。

　　有那么一、兩頁，竹下似乎掃視都不到一秒，直接給翻過去了。

　　別說是跟竹下一起看書的沈早早了，站在一邊看的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完全沒竹下的手快。

　　這么一來，沈早早要怎么背，還怎么背得過竹下，贏了這場比賽？

　　應如羽得意地笑了：“這做人啊，什么時候都別太自大了。丟自己的臉不算，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場合？丟國家和人民的臉，這就太過分了。”

　　讓沈早早臉大，非要充胖子。

　　島國人什么時候跟他們華夏國人友好過了。

　　這些書雖然是從市二中的圖書館里拿出來的，但島國就一定沒有嗎？

　　看竹下的樣子也知道，竹下肯定不是第一次看這本書，說不準以前不但看過，還背過。

　　沈早早不過是提前看了一遍，有什么好稀奇的，竟然還有臉特意聲明。

　　這下子好了吧，被打臉了吧？

　　幾乎大部分人都是應如羽的這種想法，只有極少數、極個別的人，始終相信沈早早。

　　“時間到！”

　　“啪”的一聲，井上替沈早早和竹下把書給合上了，并且移交給副校。

　　九十年代這會兒的多媒體教室，最高的教學器材有的自然不是電腦，而是投影儀。

　　副校將書翻開后，放在投影儀前，以方便除了沈早早和竹下以外的人看到這些內容。

　　沈早早跟竹下都是背對著投影儀屏幕的。

　　竹下一步上前，從副校的手里拿過話筒：

　　“我先背。魏氏代漢，采掇遺亡，藏在秘書中外三閣……”

　　竹下看得快，背得越快，那小嘴兒巴巴巴的，一般人看的速度還追不上竹下背的速度呢。

　　但凡是上了年紀，有點文化底蘊的人是盯大幕盯得最牢的。

　　他們或許不能像竹下一樣背出來，但他們對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可比年輕人熟悉多了。

　　直等竹下背到自己之前翻到的那一頁，那巴巴像機關槍一樣的小嘴兒才算是停下來：

　　“我就看到這里，接下來，該是沈同學表演的時間了。”

　　方小喻：“這不公……唔唔唔……”

　　嘴被捂上的方小喻挺不明白的，這就是不公平，島國人做事不公平，怎么還不許他們說呢？

　　郝仁無奈地攔著方小喻，這么比不公平，他們不知道嗎？

　　知道著呢！

　　這場比賽，就這么一個地方不公平？

　　不公平的地方多著呢！

　　島國人明面上兒，說的一副他們占了大便宜的樣子，誰占便宜誰心理有數兒。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再多也沒有用，誰讓島國人臉皮厚呢？

　　這說太多了，島國人不丟臉，反全是顯得他們斤斤計較，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小喻對郝仁眨眼睛，島國人這么欺負棗兒，他們就這么看著呀？

　　郝仁表示：不然呢，還能怎么辦？

　　方小喻氣得直磨牙，她怎么那么不高興，心氣兒那么不順呢？

　　沈早早給了方小喻一個安撫的眼神，讓方小喻安靜：

　　想欺負她？哪有這么容易。

　　沈早早從竹下的手里接過話筒：“竹下同學背完了，輪到我了？”

　　竹下：“是的，沈同學，該你了。”

　　沈早早頷首，島國人真正想說的應該是：請開始你的表演。

　　國際“友人”都替自己把舞臺給搭好了，自己要再沒點反應，那多不好意思啊：

　　“魏氏代漢，采掇遺亡，藏在秘書中外三閣……”

　　沈早早跟竹下看的是同一本書，開頭的第一句話自然也是一模一樣的。

　　沈早早在背的時候，竹下一直在默跟，以檢查沈早早有沒有背對。

　　一頁、兩頁……

　　沈早早背讀的速度沒比竹下快，但語速極穩，聲線清亮，一字一句都讓人聽得明明白白。

　　在場的人都聽清楚了，井上和羽田同樣聽得一字不差。

　　表面上，竹下背得比沈早早快，背得比沈早早溜，好像是竹下更厲害一樣。

　　但觀察到在場所有人的表現后，羽田的神情就不怎么好了。

　　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山口這個時候只說了一句：

　　“竹下輸了。”

　　比華夏語，竹下說得不可能比那位沈同學好，因為口音的關系，竹下背得越快，她的發音就越容易讓人聽不明白。

　　相反，沈早早背得越清晰，清晰到他們這些“外國人”都聽明白，這就是沈早早的高明之處。

　　沈早早就是故意慢緩速度，讓他們抓她的蟲呢。

　　比都比了，竹下的速度自然就成了敗柄和詬病。

　　搶翻、搶背、語速快。

　　這三項使得竹下在風度上，已經連輸沈同學三回。

　　這一項比試，真的是只是比誰的記性好這么簡單嗎？

　　作為兩國的學生，一旦進入比賽狀態，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是要比的內容。

　　棲川不同意：“山口，你就是活得太理想化，不夠現實。比的是背，不背完，怎么就是竹下輸了？”

　　竹下背的內容可不少，姓沈的背得越慢，記得的內容就可能越少。

　　這種時候顧了面子就顧不了里子，姓沈的顧好了風度卻輸了比賽，顧上的面子都是自欺欺人，顯得極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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