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親迎
英國公府親迎的車隊足有十余輛,都是清一色大紅紗帳烏蓬雙駕馬車,拉車的馬匹通神雪白,十分神駿,齊明睿騎著高頭大馬,身上耀眼的明光鎧與頭上奪目的簪纓盔讓他看起來如同威風(fēng)凜凜的戰(zhàn)神臨世,他臉上笑容俊朗,眉宇間滿滿都是喜氣,翻身下馬站在沈府門前,意氣風(fēng)地抬頭望著沈府關(guān)著的門,那里面現(xiàn)在都是歡喜的叫聲,互相招呼著,告訴所有人親迎的人來了。
親迎的馬車旁還有十余位騎著馬的人,都是容貌出眾英姿勃的俊美年輕男子,為的是福王府的世子朱栩宸,還有不少是別的貴府的子弟,個個都是昂挺胸,身姿挺拔,也都笑容滿面下了馬車來,與齊明睿笑道:“快,快讓咱們的指揮使大人拍開門迎了新婦去。”
朱栩宸笑著上前去,與齊明睿道:“新郎倌該叫門了。”
他親自走上前拍響了沈府的獸頭門環(huán),門里傳來歡呼聲,有人高聲道:“何人叫門?”照著規(guī)矩,親眷們要攔著娘家大門為難新郎倌,只有過了娘家親眷們的關(guān)才能進(jìn)門接新婦。
齊明睿俊臉微紅,在朱栩宸幾人的慫恿下,高聲道:“齊家長子明睿前來迎娶沈家娘子。”
門里的笑聲不斷,又傳來胡氏拔高的咯咯笑聲:“不見誠意不能開門。”她與門里其余的夫人們笑著議論了一陣,才又高聲道:“讓新郎倌賦詩一,快,快……”
齊明睿臉色有些無奈,他看向朱栩宸幾人,朱栩宸等人笑得前仰后合:“齊大將軍要作詩了……”
前門的歡笑聲一直傳到了沈府內(nèi)院,沈夫人站在廊下聽著外邊的歡笑聲,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容來,默默望向前院的方向。
夏嬤嬤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的模樣,很是擔(dān)憂地道:“夫人,你還好嗎?”她是沈氏貼身嬤嬤,也是沈夫人當(dāng)年陪嫁的丫頭,沈夫人沒有把先前與沈若華的對話瞞著她,她知道了并不算很驚訝,只是擔(dān)心沈夫人,對沈若華她早已真的當(dāng)成沈氏來看待,只怕沈夫人會想不開。
沈夫人卻是微微笑著:“今兒是大丫頭大喜的日子,她能嫁個如意郎君是好事。我看齊家那小子是真心對她的,先前請了英國公來府里怕也是那小子費了不少心思,不然以英國公與他的關(guān)系,又怎么肯為了這婚事登門。”
她回頭望著夏嬤嬤:“她終究是我的女兒,不是嗎?”眼中有盈盈欲滴的淚,也有難以言喻的欣慰和平靜。
夏嬤嬤心里一酸,想到從前溫柔和氣的沈氏,也是滿心難過,還是點了點頭:“正是,娘子始終是夫人的嫡親女兒。”
沈若華這會子已經(jīng)戴上了沉甸甸的金花樹鎏金鳳冠,一身大紅織錦妝花緞霞帔迤邐于地上,她端坐在席上,低著頭聽著喜娘的叮囑,耳邊時不時傳來遠(yuǎn)遠(yuǎn)府門外的歡笑聲,那里的熱鬧已經(jīng)是人人皆知了,連沈若華都忍不住被感染了,微微翹起了唇角。
喜娘笑盈盈地道喜:“……婢方才跟著去瞧了瞧,齊將軍真真是一表人才,英國公府親迎的車隊都是上乘,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京都貴府的婚事還不曾見到有這樣排場,真是叫婢都大開眼界了。”她可是給不少貴夫人梳過頭,只是這樣的聲勢卻沒見過。
沈若華低下頭,心里有一股甜蜜的滋味慢慢泛上來,這是她活了兩世的婚事,沈氏從前嫁給薛文昊是什么情形,她沒有親自感覺過,只是模糊地知道是一場十分寒酸的婚事,那時候薛家剛剛復(fù)爵,沒有給什么像樣的彩禮,縱然是有沈家送上的豐厚的陪嫁,也無法掩飾這一場婚禮的草率和倉促,只是一輛馬車和幾個儐相就把沈氏迎進(jìn)了廣平侯府的大門。
可是這一次,齊明睿卻是十分看重,無論是他請來的儐相,還是他準(zhǔn)備的一切,都讓人明明白白地看出來,他是真心重視這一場婚事的,他不在意沈若華的從前,而是真心歡喜能娶到她。
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陣歡呼聲,小丫頭們又來報喜:“新姑爺進(jìn)了府門來了。”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紛紛議論著方才得了的賞銀。
喜娘忙給沈若華扶了扶鳳冠,整了整霞帔,仔細(xì)看了看,笑著夸道:“沈大人真真是好模樣,怎么看都好看。”
沈若華微微一笑,目光卻已經(jīng)瞟向門外,他來了,就要來娶她了。
夏嬤嬤帶著丫頭進(jìn)來,笑著拜下去:“娘子,新姑爺已經(jīng)到了花廳,夫人讓婢來請了娘子去花廳。”
喜娘給沈若華戴上大紅蓋頭,扶了她起來,笑道:“走吧,新姑爺怕是等不及了。”
花廳里,沈鈞儒與沈夫人端坐在上位,都含著笑端著茶,看著下坐著的齊明睿,他們還不曾見過身著羽林衛(wèi)甲胄的齊明睿,這讓他更顯得豐神俊朗,連沈夫人都不由得微微點頭,果然是人才出眾。
沈鈞儒笑瞇瞇與齊明睿說起了朝中的幾件事,二人談?wù)摿艘环皇驱R明睿此時心思全不在這上面,他頻頻回頭看向門外,在等著他的新婦前來。
“新婦到了。”喜娘的聲音傳來,讓花廳里的人都看了過去,齊明睿更是目光熱切地望向這邊,頭一回覺得自己的心情是如此急切。
直到那抹大紅色窈窕的人影走進(jìn)他的視線中,一步步向著花廳里走進(jìn)來,他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洋溢起來,從得了賜婚的詔諭來,他的笑容越來越多,再也不像從前那個冰冷的無法接近的齊家大爺,好似是一塊堅冰遇到了春日暖陽,慢慢開始融化了。
丫頭們扶著沈若華到了花廳里,給沈鈞儒與沈夫人見了禮,又送到了屏風(fēng)后,等著與齊明睿行了奠雁禮,就要出了沈府登車去英國公府,在那邊他們會行合巹之禮,拜了天地父母送進(jìn)洞房,從此沈若華就是英國公府齊家婦,與齊明睿緣定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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