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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由于晚上沒睡好,周云見有點哈欠連天。不光周云見哈欠連天, 他身邊的人都有些哈欠連天。武帝皺眉看著他們, 說道:“你們昨晚不會打撲克牌了吧?”

  周云見:??????

  看著武帝那一副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周云見懷疑他早就知道撲克牌的事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說道:“陛下,臣……就是一時無聊手癢, 弄個小游戲玩兒一下。您……不會生氣吧?”

  武帝搖了搖頭,說道:“小小游戲一番倒也怡情……”

  周云見松了口氣, 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武實卻又轉過頭來, 對他說道:“但是……把這賭博之物教給皇五子, 那就不太好了。”

  周云見:……原來竟是在這兒等著他呢嗎?

  周云見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 武帝便道:“皇后, 別的事……朕其實是不太會和你計較的。但是晏河的事, 朕不得不說你幾句了。他今年九歲, 是先帝最小的孩子。朕大他十六歲,幾乎可以做他的父輩。你與朕, 這輩子定是不會有孩子的。但皇位不可后繼無人, 朕的話, 你應該明白吧?”

  他當然明白,畢竟在晏武帝三十歲那年, 立晏河為皇太弟。文武百官再反對, 卻也因為武帝無子嗣而作罷。武帝在位三十年, 在他不足五十多歲時, 便禪位于皇太弟晏河。那時整個大晏, 已經被他梳理得一片海清河晏。正如憲宗給他們取的名字,繪制出了一幅發展的藍圖。

  晏河也是勵精圖治,繼承了哥哥的志愿。在這藍圖的基礎上添磚加瓦,將整個大晏發展為最鼎盛的狀態。據說最后晏清在紫棲山莊養老,放手把江山交給了弟弟。

  周云見低頭乖順應是,說道:“臣記住了,以后定不會再帶五皇子玩耍。不過,有一句話,皇上說得倒也不是完全正確。”

  武帝皺眉,周云見的臉上重又染上嬉皮笑臉。一看到他這個表情,武帝便知道他肯定又沒什么好話。于是下一秒,周云見說道:“皇上沒試過,怎么知道臣不會生孩子?這樣說,未免失察。”

  他就知道!

  武帝氣結,說道:“你若生不出來,朕便廢了你這個皇后!”

  周云見笑,說道:“好啊!可是這生孩子的事兒又不是我一個人來的,陛下總得出份力,孩子又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您總要……播種,我才能收啊!”

  武帝重首看著他,每每此時,他都想親手剝開他的腦子,把里面的黃色廢料給倒出來。但是次數多了,武帝也便麻木了,他把手伸進了周云見的衣服里。周云見還以為武帝這么奔放,在馬車里就要把他給辦了。卻見他下一秒從他懷里掏出一副撲克牌,將撲克牌放到馬車的茶桌上,說道:“朕和你打一局。”

  周云見一臉笑意的說道:“皇上會嗎?”

  武帝將紙牌打亂,說道:“看晏河玩兒過幾次,皇后若是覺得朕技不如人,不如加點彩頭?”

  周云見來興致了,說道:“哦?陛下想賭什么?”

  武帝說道:“皇后想要什么都可以。”

  周云見的笑容逐漸變態,武帝卻率先開口道:“如果朕贏了,皇后便要做一天的啞人,一天不可說話。贏一局一天,皇后可能做到?”

  周云見心道你一個古人,怎么懂撲克牌的博大精深?兩人撲克的玩法也很有趣,周云見最喜歡玩兒的便是唬牌。但是武帝沒有玩兒過唬牌,不知道規則。周云見便和他講了一下:“比如你出三張牌,扣住不要讓對方看見,你說是三張9,對方如果相信,那就過,放到一邊再接著同樣方式出牌。如果對方不相信,他就翻開看,如果你出的的確是三張9,那這三張牌對方拿著。如果你唬牌,三張牌則你收回去,對方出牌。先出完者贏,手中留牌者輸。怎么樣皇上?不如我們先玩兒幾局,讓您熟悉一下規則?”

  武帝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必,朕知道了。”

  周云見滿臉的驚訝,說道:“皇上您認真的?真的不必試玩兒幾局?”

  武帝扔舊堅持,周云見便開始發牌,一邊發牌一邊道:“這可是您說的啊!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一言即出,駟馬難追……”

  武帝:……他成語會得倒是不少!

  只是一開局,便讓周云見跌落了下巴。武帝的腦子是腦子嗎?一開始他的確輸了兩個回合,到第四回合時,周云見手里的牌便多了起來。直到武帝最后把手里的牌出光,周云見的手里卻還攥著一大把。他有點懷疑人生,說道:“其實陛下您……”才是穿越過來的吧?

  當然這話他不能說,但他就是不信邪了!打牌輸給一個古人?不行,我丟不起這人!于是他將牌一丟,說道:“繼續!”

  于是連輸三場。

  武帝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皇后還要打嗎?你已經……三天不能說話了?”

  雖然周云見很想一雪前恥,但是足足三天的啞巴啊!他是真的不能再輸了。一邊放下牌,周云見一邊說道:“皇上,咱們打個商量。這三天,可不可以分開來執行?比如我今天選擇不說話,休息幾天,再選擇不說話。您看,我天天不說話,您不覺得……不太合適嗎?”

  武帝想了想,說道:“倒也不必這么麻煩,你只要在朕面前別說話便可。除非朕問你問題,否則這三天都不準說話。”

  周云見欲哭無淚,覺得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但是沒辦法,牌品如人品,愿賭服輸,只得認命。周云見雖然憋得難受,但也只能捏住嘴巴,一路保持沉默。結果沉默久了就犯困,他就這么在馬車上打起了磕睡。旁邊的武帝眼睜睜的看著他倒在了自己肩膀上,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就這么僵持了半天。

  睡熟的人卻似乎覺得非常不舒服,他的屁股上仿佛長了牙齡一般,來回晃動了半天。武帝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斜倚在馬車上,讓周云見趴在了自己的懷里。于是就這么一路,武帝都用這一個姿勢摟著他。

  這會兒覺得挖了個坑給自己跳的人成了武帝,如果他一路唧唧喳喳是定然不會睡的,朕的胳膊又要麻一路……

  回到了宮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車架經過天行殿的時候,武帝吩咐林海:“直接去厚坤宮吧!”

  林海應了一聲,便直接去了厚坤宮。到了厚坤宮門前,武帝推了推周云見,輕聲道:“皇后,醒醒。”

  周云見睡得正香,正做著夢,聽到有人叫他也沒理,翻了個身繼續睡。武帝皺眉,又輕輕推了推他,說道:“皇后,下車了!”

  仍是沒動靜。

  不但沒動靜,他竟還說起了夢話,低聲咕噥了一句:“我要喝肥宅快樂水……”

  武帝:???什么???

  眼看著怎么叫都叫不醒,武帝只好把他抱了起來,親自抱下了馬車。林海一看這架勢,立即讓隨行的宮女太監退了下去。然而皇后宮里的卻只能跟著,元寶小金子小銀子的眼睛都要看直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武帝吩咐元寶:“愣著干什么?快過來幫忙。”

  元寶才上前將疊好的被子掀起來,待武帝將自家少爺放到床上后才幫他把被子蓋上。本想回天行殿休息,一想到他半夜掉床便沒動腳。轉頭訓斥皇后宮里幾個貼身的小太監:“你們平日里也不要太縱著皇后,多勸著點兒!打牌不要打到太晚,影響休息。”

  小太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心里憋屈。話說,皇后殿下什么時候打牌打到太晚過?然而主子訓話的時候,他們也只能聽著,低頭趕緊認錯。

  一旁的元寶卻記在了心上,昨晚他們明明很早便睡了啊!而且他一夜連個夢都沒做,仿佛睡不飽似的,怎么皇上卻說不讓我們縱著皇后打牌?這件事有蹊蹺,明天必須得問一下。

  屏退左右后,武帝也上床睡了。周云見這一覺睡到了五更天,恰好和武帝起床上早朝的時辰一樣。看著一群魚慣進入宮內侍候武帝穿衣服的宮女太監還懵了半天,看清殿內陳設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了厚坤宮,周云見翻身坐了起來,問道:“皇上這是去上朝?”

  武帝嗯了一聲,說道:“睡醒了?”

  周云見應聲道:“醒了……皇上抱進進來的嗎?”

  武帝不想提這事兒,他皺眉道:“難道是你自己飛進來的不成嗎?”

  周云見失笑,聲音里有晨起的慵懶。武帝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周云見,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朕去上早朝了,你起來先用些吃食。”

  周云見又躺了回去,說道:“容臣再賴會兒床。”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武帝覺得好丟臉。朕的皇后不來侍候朕穿衣,竟躺到床上去賴床了,簡直不成體統。可他竟并不想懲治他,甚至不想追究他還有兩天賭債沒還完。只是頗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去上朝了。

  周云見吃了早餐,元寶便問道:“少爺,皇上昨晚說您打牌打到半夜?”

  周云見:……武帝這個大嘴巴!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也不是,就是睡不著,自己玩兒節節高了。”

  元寶一聽又著急了,說道:“怎么?少爺有心事啊?”

  周云見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聲張,也沒什么心事,就是……忽然想到了我死去的親娘。雖然我母親待我非常好,但是人人都有親娘,只有我沒有。你說,元寶,我的親娘究竟長什么樣?”就連酒侍也只說了他的親爹,沒說他親娘的事,看來是不知道了。那個神秘的親娘,對于周云見來說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元寶知道這種感覺,畢竟他也是從小便沒了母親,也沒有父親。如果不是少爺,自己早就餓死了。但他從小就這樣,沒心沒肺,否則也活不了這么大。元寶想了想,說道:“盛夫人啊……我聽府里的老人說,她一直戴著圍帽,也不太說話,說話也是低聲細語的和她貼身的人說了,再由身邊的人轉達。我覺得,她應該是個性格非常好的人,待所有人都很溫和。”

  周云見想象不到,不過人都已經不在了,他也沒什么好懷念的。如今,他也只能想想該如何處理自己與司水教以及武帝之間的關系。雖說司水教眾人的死和晏清沒有任何關系,卻和他的父親晏憲宗脫不開。面對一個殺父仇人的兒子,周云見該怎么說服他那些舊部?

  正思索著,便有小太監來通報:“殿下,棲梧宮的婉妃娘娘來給您請安了。”

  哦?這么快便來了嗎?周云見擺了擺手,說道:“讓她進來吧!”他不在的這幾天,婉妃果然作妖了吧?如果沒發生前夜的事,他會很樂意見到婉妃和扎瓊撕個你死我活。但是這個扎瓊竟是司水教舊部的后人,是他的右使之一琴侍。他們這會兒真撕了起來,倒叫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婉妃自從主理后宮之后,整個人容光煥發,她先是給周云見行了禮,又從下人手里接過一個托盤放到了周云見身邊:“妹妹近日又從南疆得了塊上好的玉石,雕成了一對玉如意,送給皇后殿下賞玩。”

  周云見和顏閱色的拿起一塊玉如意來,說道:“哎,真是讓妹妹破費了。你有這份心思便好,我這里什么都不缺,不用勞師動眾給我準備禮物。”

  婉妃笑顏如花,說道:“這哪是費心啊!不過是順便的事,也沒什么破費不破費的。只要殿下喜歡,婉兒愿意親自給殿下挑選呢。”

  周云見打著哈哈,就等著婉妃說明來意。果然,聽婉妃支吾了半天,她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皇后殿下,臣妾主理后宮以來,是無不盡心盡力的。后宮雖諸宮空置,但……但索碎之處,也是不少。一旦忙起來,便忽略了其他事。這不,前天一個不小心,就被那扎瓊的狗跑到了陛下的金鑾殿上……拉了穢物。臣妾做主,把那畜生給打死了。誰料那個扎瓊世子竟不依不饒了,非說那是他天狼部落的圣物,讓臣妾給他個說法。臣妾說什么也是一宮主位,做主打死個畜生,還要給他說法嗎?”

  婉妃正說到關鍵處,小太監又來回報:“皇后殿下,扎瓊世子求見。”

  周云見的內心無比興奮,這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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