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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趙踞的臉色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以皇帝對于禹泰起的器重程度, 假如禹泰起想要討宮內(nèi)的任何一個人,皇DìDū絕不會遲疑地立刻恩準(zhǔn)。

  “你說什么?”但是現(xiàn)在趙踞甚至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禹泰起道:“臣想向皇上討小鹿姑姑。”

  趙踞再度有瞬間的窒息, 他盯著面前一表人才的禹泰起,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此刻皇帝心中的感覺, 那大概是……鳳凰突然想不開的看上了一只雞,實在是如魔似幻,匪夷所思, 大為離譜。

  但是更加離譜的是, 他居然隱隱地有點兒舍不得把這只雞交出去。

  當(dāng)然,皇帝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這點的。

  ***

  雪茶公公的雙腿有些發(fā)軟,更叫他難以禁受的是這殿內(nèi)詭異的氣氛。

  雪茶瞟一眼趙踞, 又看看禹泰起,在驚嘆這位禹節(jié)度使很不按常理出牌之際, 開始偷偷地轉(zhuǎn)身想要溜出去。

  原本雪茶是最好看熱鬧的, 但是他自忖今兒這番熱鬧, 乃是一場令人無法消受的大渾水,只怕還沒看完,自己就先給在其中溺斃而死了。

  雪茶偷偷摸摸往外的時候, 皇帝終于開口了。

  “禹卿,”趙踞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qiáng)讓自己沒有失態(tài), 他盡量和顏悅色的,“好端端的禹卿怎么突然冒出這種想法?據(jù)朕所知,你應(yīng)該……沒有跟鹿仙草見過幾次吧?”

  說到最后一句皇帝忽然有些警覺:會不會那頭不安分的鹿趁著自己不注意, 又對禹泰起用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禹泰起沉聲回答:“臣的確沒有見過小鹿姑姑幾次。不過看她言談可喜,行事利落,所以大為稱心!

  皇帝正在暗中忖度那想法的可能性,猛地聽了這句,心一跳:“不是……你等等,禹卿你要討她做什么?是當(dāng)、當(dāng)側(cè)室?還是……”遲疑著并沒有說完。

  雪茶已經(jīng)蹭到了禹泰起身后,但身體雖然往外走,耳朵卻還逗留在皇帝身旁,驀地聽了這句,不由又站住了。

  只聽禹泰起回答說道:“微臣單槍匹馬回京,承蒙皇上恩典,賜予暫住的府邸,只是府內(nèi)并無可靠稱心的人打理,微臣覺著小鹿姑姑辦事妥帖利落,是個可用之才,自然是想留她在身邊兒幫忙打理內(nèi)外事務(wù)!

  “?哈哈……”皇帝凝神聽著,聽到最后竟無端地笑了出聲。

  他察覺自己笑的太過開心,便又咳嗽了聲,裝模作樣道:“原來如此,是個可用之才啊!

  皇帝在心中對自己先前過度的緊張跟猜疑嗤之以鼻:想來也是,禹泰起畢竟是一品大員,假如她鹿仙草是個有來歷的大家閨秀,或許他會求娶為正妻;又或者鹿仙草是個絕色美人,或許他見色起意納為側(cè)室。

  可那個東西不過是個要出身沒出身,要姿色沒姿色的貨色,禹泰起自然不會眼瞎到這種地步。

  為了緩和先前怪異的氣氛,皇帝故作輕松地笑道:“朕還以為,你是因為在那夏州邊境之地,沒有見過什么絕色的美人,所以看見了鹿仙草就……殊不知她不過是個中下之姿!

  “臣并不是個急色之人,”禹泰起想了想,繼續(xù)說道:“但對臣來說,絕色與否并不打緊。若是臣喜歡小鹿姑姑,以后自然也可以叫她暖床!

  皇帝僵住,“暖床”兩個字,仿佛電閃雷鳴,叫人無法鎮(zhèn)定。

  他感覺自己有些消受不了禹將軍的天馬行空,神來之筆,于是干笑著說道:“想不到、愛卿也是這樣豪放不羈之人!

  禹泰起微微一笑。

  “只不過也不能饑不擇食,”皇帝話鋒一轉(zhuǎn),“這鹿仙草生性悍厲兇惡,愛卿是才回來所以不知道她的惡行劣跡,這宮內(nèi)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雪茶也很清楚……”

  說到這里,趙踞才發(fā)現(xiàn)雪茶居然已經(jīng)退到了殿門口:“你跑到哪里做什么?”

  雪茶嚇得一激靈:“奴婢方才嗓子癢,怕咳嗽驚了圣駕所以才挪到這里來!

  趙踞倒也沒怎么在意,只又對禹泰起道:“禹卿若想有人陪伴,朕其實也想過替你賜婚的事,如果真要行事,朕一定會替禹卿選個秀外慧中,出身高貴,跟你相配之人,絕不會辱沒了你。至于鹿仙草還是罷了,禹卿乃是朕器重之人,若讓她近身,朕也委實放心不下。”

  皇帝說到最后,感覺自己已經(jīng)表明了心意,略覺滿意。

  禹泰起不言語,只是默默地看著皇帝。

  趙踞道:“怎么了,禹卿還有話說?”

  禹泰起:“……”

  皇DìDū如此用心良苦了,禹將軍無話可說。

  直到禹泰起退下,趙踞才一掌拍在桌上,氣道:“好放肆的家伙!

  身后響起雪茶的回答:“是啊是啊,這禹將軍的確太放肆了!

  皇帝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又跑回來的?”

  方才雪茶察覺沒有危險,早一溜煙地又轉(zhuǎn)了回來。

  趙踞卻又喝道:“朕不是說禹卿,是說鹿仙草。”

  雪茶一呆。

  趙踞咬牙說道:“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不然的話禹泰起不會對她這么上心,是了,上回還特意為她求情……你給朕去細(xì)查查,那鹿仙草有沒有私底下跟禹泰起接觸。”

  雪茶只得領(lǐng)命。

  ***

  當(dāng)夜,太后跟滿宮妃嬪在暢音閣看戲。

  雪茶伺候了皇帝落座,又看了半場,見皇帝沒事吩咐,便偷偷地退了出來。

  才在殿外的欄桿前站定,就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湊過來。

  仙草手中端著個官窯的梅花碟子,拈了一塊兒點心遞在雪茶嘴邊:“公公請用。”

  雪茶轉(zhuǎn)頭看是她,便道:“你又跑哪里偷吃去了?”

  仙草笑道:“偷吃這詞很是不雅,我是正大光明地要罷了!

  雪茶本不想接的,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突然又發(fā)現(xiàn)是自己喜歡的栗子酥甜香口味,又看仙草嘴里嚼的很是香甜,他便也跟著咬了口。

  正吃著,卻聽仙草問道:“今兒慶華殿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咳咳,”雪茶差點兒又給點心嗆到,忙左顧右盼,見身邊無人,才小聲問:“你怎么知道?”

  畢竟皇上命封鎖消息,一般膽小的宮女太監(jiān)是不會亂傳的。

  仙草笑道:“我猜是有事發(fā)生,大殿前的地上有清掃過的痕跡,而且若不是必要的緣故,小國舅不會又選在皇上不在延壽宮的時候特意過去陪著太后的,應(yīng)該是怕太后出事!

  雪茶大吃一驚,半張著嘴呆看仙草:“你……你都看出來了?”

  仙草笑道:“當(dāng)然啦,那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慶華殿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吧?”

  雪茶本不敢說,可是聽仙草幾乎都已經(jīng)猜出來了,何況他也委實正忍的辛苦,于是忙把口中的栗子酥咽下,左右看看無人,便同仙草低低地將今日慶華殿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

  仙草雖然猜到有事發(fā)生,但親耳聽見雪茶證實有刺客闖宮,仍是嚇了一跳。

  雪茶忍不住說道:“今兒多虧了禹將軍在場,不然的話只怕要出大事!

  仙草也隨著贊嘆說道:“禹將軍果然神勇非常啊。”

  雪茶聽她贊美禹泰起,不由地又想起在乾清宮的那件事,忙把剩下的酥放回盤子里,正色道:“說起來,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么事?”

  “你跟禹將軍……跟禹將軍的交情怎么樣?”他試探地看仙草。

  仙草笑道:“什么交情,他是封疆大吏,且才回京,我怎么會跟他有交情?”

  “那,”雪茶哼道:“你可知道他今兒在皇上面前求什么了?”

  “他求什么跟我有何干系!毕刹莶灰詾槿坏,又不懷好意地笑道:“總不會是求我吧?”

  雪茶感覺自己方才吃在口中的栗子酥好像堵住了喉嚨,差點又咳嗽起來。

  “你、你真是通神知鬼了不成?你怎么知道!”

  仙草一愣:“說什么?”

  雪茶磨著牙說道:“禹將軍可不是向皇上討你嗎?”

  仙草先是睜大雙眼,仿佛不信,繼而問道:“你、你說真的?”

  雪茶見她露出驚詫的表情,可是驚詫之下,好像還有一點點無法言說的驚喜似的。

  雪茶心中別扭:“我能拿這個跟你開玩笑?皇上問他要你做什么,他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要你去替他管理府內(nèi)的事,如果看的順眼的話……還可以讓你暖床。”

  仙草聽到“暖床”兩個字,臉上終于流露出一點別的什么,就在雪茶想要細(xì)看是什么的時候,仙草卻又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有趣,這禹將軍也算是慧眼獨具了。”

  “慧眼……?”雪茶語塞,氣不打一處來:“呸呸,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叫我看禹將軍是中了邪,才見了你幾次,就要跟皇上討你了?你竟還說有趣,給人暖床有趣,還是禹將軍發(fā)了瘋有趣?”

  仙草吐吐舌道:“大概是我太過天生麗質(zhì),不然禹將軍那樣的大人物,怎么會看在眼里?”

  雪茶聽了這句,把仙草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

  大概是因為年少時候的陰影太過強(qiáng)烈,就算如今的鹿仙草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圓滾滾的胖丫頭,可是在雪茶眼里,卻自動地又出現(xiàn)了那個圓臉圓手打人很疼的小鹿姑姑。

  雪茶打了個哆嗦:“興許禹將軍的興趣奇特也說不定,不喜歡美人,專愛丑丫頭!闭f到這兒雪茶又道:“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沒有私底下跟禹將軍見面之類?”

  仙草道:“是說我暗中用什么手段嗎?我又不知他何時進(jìn)宮,且我整天也有正經(jīng)事忙碌,退一萬步,就算我想,那禹將軍乃何許人也,難道這樣就動心了?”

  這話在情在理,雪茶點頭嘆氣:“真真的千古之謎。”

  雪茶嘆了這句,突然又覺著奇怪:“咦,你怎么沒問我,皇上有沒有答應(yīng)禹將軍?”

  仙草將身子靠向旁邊的欄桿,懶洋洋道:“我何必問,如果皇上答應(yīng)了,我還能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好好地站在這里?”

  雪茶呆了呆,倒的確是這個道理,他便笑道:“怎么著,沒有給將軍討去,你好像有點兒遺憾?我勸你別胡思亂想,好好地留在這宮內(nèi)多好,皇上如今也跟過去不一樣了,也沒有再為難你,你還依舊在羅婕妤身邊當(dāng)最得寵的姑姑……”

  說到這里,雪茶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不過你可別時不時地往御膳房跑了,你看看你那腰,比先前又粗了許多!

  仙草不以為然地扭了扭腰,打了個哈欠,才笑說道:“粗點好,我又不指著去獻(xiàn)媚邀寵,要那么細(xì)做什么,楚王好細(xì)腰,宮中多餓死,如今皇上乃是明君,我多吃些養(yǎng)的肥肥壯壯的,對皇上的名聲也有好處!

  她嘻嘻說罷,轉(zhuǎn)頭看向欄桿之外,今兒仍是個陰天,天幕上一點星光都沒有,好像是老天蒙頭蓋臉地罩了一塊兒黑布在這九重宮闕之上。

  雪茶不太明白什么是“楚王好細(xì)腰”,卻暗暗記住了這句話。

  又看仙草的神色略見悵然,他便湊過來問:“皇上沒答應(yīng),你還真的覺著遺憾嗎?”

  仙草打起精神笑道:“哪里,我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只不過……”

  “不過怎么樣?”雪茶忙問。

  仙草一撩鬢邊發(fā)絲:“唉,我就有些奇怪,之前皇上不許我出宮,我也知道為什么,但是現(xiàn)在禹將軍要求,而且是正當(dāng)?shù)那,皇上怎么不肯放我呢?難不成……”

  這其實也正是雪茶想問的,他聚精會神地聽到最后,忙問道:“難不成什么?”

  仙草見左右無人,便用手?jǐn)n著嘴,湊到了雪茶耳畔低低笑說:“難不成皇上舍不得?”

  “呸!”雪茶幾乎跳起來,又替自己的主子分辯,“你以為皇上跟禹將軍一樣發(fā)瘋了?”

  仙草笑道:“開個玩笑而已,看把你嚇的!

  雪茶道:“你小心點,要是給皇上聽見這玩笑,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兩人說到這里,前頭那出戲唱的差不多了,雪茶頓足道:“我要回去伺候了,唉,跟你說這半天,耽擱了這樣的好戲!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呵斥:“你可別再吃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圓潤了,再吃的胖些,禹將軍也看不上你了!”

  ****

  當(dāng)天晚上,三出戲唱完了,直到子時熱鬧才散。

  仙草陪著羅紅藥回到寶琳宮,才剛進(jìn)門,還沒有卸妝盥漱,外頭突然有小太監(jiān)來到,說是皇帝傳羅婕妤侍寢。

  喜從天降,羅紅藥一時幾乎不知如何是好,仙草笑道:“別著急,稍微整理一下便是了!

  于是叫著寧兒等一塊兒幫手,又重新給羅紅藥上了新妝,換了一套宮服。

  因為是往乾清宮去,仙草有意避嫌,只叫寧兒等伺候羅紅藥前去,不料羅紅藥拉著她道:“你跟我去!

  仙草說道:“怎么了?我還是別去,皇上一見我就煩,今兒還叫我滾呢。我可不去礙眼。”

  羅紅藥道:“你只管陪著我去,就等在殿外不進(jìn)去就是了。”

  此刻外頭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催促,仙草無法,只好答應(yīng)了羅紅藥。

  當(dāng)下一行人簇?fù)碇_婕妤來到乾清宮,仙草果然就在殿前止步,由其他人陪著羅紅藥入內(nèi)面圣。

  乾清宮的幾個小太監(jiān)都認(rèn)得她,只不過因為仙草的身份特殊,大家不知道跟她親近是福是禍,所以都不太敢來招呼。

  仙草本以為會遇見紫芝,但是觀望了半晌并未瞧見,想必今日不由她當(dāng)值。

  眼見里頭好像是安歇了,才有一名小太監(jiān)進(jìn)來,和言細(xì)語地請她到里頭的小偏殿間里暫時等著。

  因為今兒忙了一整天,又出了許多事,仙草乏累的很,當(dāng)下隨著那小太監(jiān)到了里頭,在那隔間的小杌子上坐著,且休息且等。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里外俱靜,仙草靠在板壁上,正朦朦朧朧地有些睡意,突然聽到外頭似乎有動靜。

  皇帝從不肯留人在乾清宮過夜,仙草自以為是羅紅藥出來了,忙精神抖擻地起身,轉(zhuǎn)身要出門接人。

  不料腳還沒邁過門檻,外間那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

  他上前一步,逼的仙草重又倒退回去,而他一步進(jìn)門,將她攏在門口的柱子邊上。

  這小隔間里只有一盞宮燈,幽幽暗暗,昏暗的夜色中他的眼睛幽深不可測,呼吸卻炙熱而急促。

  來者居然是皇帝。

  仙草竭力定神:“皇上……您怎么……”

  真真的怕什么就來什么。

  “雪茶跟你說了禹泰起要討你的事了?”趙踞口吻淡淡的,跟他這逼迫人的姿勢大相徑庭。

  “呃,”仙草沒想到他居然開口就提此事,“說、說了。”

  趙踞道:“聽雪茶說,你好像還挺高興,怎么,就這么巴不得的想去給他暖床?”

  仙草深深呼吸:“也……也不是,再說禹將軍哪里看得上我,他只是覺著奴婢能干,想要奴婢去幫他看家而已!

  趙踞冷哼了聲:“他看上看不上是他的事,假如他看上了,那你就得意了?就巴不得撲上去了?”

  “皇上……”仙草無可奈何,又有些委屈,幾乎哀嘆:這小皇帝簡直不可理喻,要怎么回答他才能不去挑刺?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在她叫了這聲后,趙踞的身子輕輕顫動。

  “你……”皇帝皺著眉,緊緊地凝視著她,“你再叫一聲!

  仙草有點警覺:“怎么了?皇上?”

  “不是這樣,”他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頜,擰眉道:“像是方才那樣。”

  仙草眼神閃爍,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叫出聲來。

  趙踞的眼神越發(fā)地幽暗:“叫。 

  仙草忍無可忍,試圖將他推開,趙踞卻一把擒住她的手:“你敢抗命?”

  “皇上!”仙草壓低了聲音,“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喲,知道教訓(xùn)朕了?膽子終于又回來了?”趙踞冷笑了聲,“朕當(dāng)然知道,雪茶沒告訴你吧,今兒禹泰起不僅跟朕討過你,而且還告訴朕,若是對你感興趣,那就收為后宮,如果只是想要一夕之歡,那么……只要幸了你就是了!

  仙草睜大雙眼。

  這些雪茶果然沒有告訴自己。

  也是,這叫雪茶怎么出口。

  怪不得她戲謔地說皇帝舍不得的時候,雪茶的反應(yīng)就像是給踩著尾巴的貓一樣。

  “皇上,”仙草一下子軟了,忙好言好語地陪笑道,“皇上怎么會把奴婢看在眼里呢?后宮佳麗三千,甚至連大多數(shù)的宮女,哪個都比奴婢強(qiáng),皇上可千萬別辛苦委屈了自己。”

  這話其實也是皇帝心中所想的。

  但是從她嘴里說出來,怎么聽著這么不受用。

  “朕委屈辛苦自己?”趙踞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人,唇角帶著一抹譏誚的笑,“這不是你當(dāng)初求之不得的嗎?”

  仙草猛然一震。

  皇帝是指的小鹿非禮他的那次。

  但是當(dāng)初他是那樣的單弱少年,且也不是九五至尊,如今呢?

  且現(xiàn)如今的“她”也不是真正的她了。

  但正如皇帝所說,若是換做是真的小鹿,那樣粗莽直率滿心熱盼的小鹿,只怕這會兒就真的沖了上去,就如同之前那次不顧一切。

  因為皇帝一句話,讓徐憫不由地又想起了小鹿記憶中的情形。

  那副場景翻騰而起,在眼前跟心底交相閃現(xiàn)。

  突然間心怦怦地跳快了兩下。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趙踞,目光對上他那明銳的鳳眸上。

  目光相對的一剎那,就好像突然間有什么令人失去理智的藥丸入了口似的,她的眼珠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動,慢慢地下移,竟落在了少年皇帝朱紅的唇瓣上。

  那好看的唇形簡直像是什么誘人的信號。

  像是干渴了很久的人突然瞧見了清甜的甘霖,在神魂回歸之前,仙草驀地踮起腳尖,向著皇帝的唇上吻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大批的小伙伴們,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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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求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地成全你

  小踞:……

  雪茶:我不相信自己的狗眼/(tot)/~~放開那只皇帝……

  一更君獻(xiàn)上~晚上會有嶄新的二更君報到,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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