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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就是這樣了


  葉擎笑了笑,止住了馬匹翻身下馬,然后把大披風一扯,拋到古道行跟前。

  “我是蒼鷹之團大團長葉擎,也是這一次我們所派出的使者。”

  “大團長?”盤彎鎮的勇士們紛紛譏笑起來,“原來蒼鷹之團的大團長居然會是個黃毛小子,哈哈哈哈……”

  古道行亦踏出一腳,把代表談判的白色披風一腳踩住,還蹂了蹂,“你這才不過二十出頭,身體還那么瘦削,就敢過來惹我們?果然還是靠著鋼鐵火藥,躲在安全地方的膽小鬼啊!”

  怎么跟支頓軍挑釁的話語如出一轍啊,一點新意都沒有。葉擎擰著眉頭,卻沒什么動怒,抱手等著這些大漢笑完了,笑累了,才再次開聲:

  “認真說一句吧,你這幾百人,能頂個什么?你說不想蹚入云軸與支頓這趟渾水,能么?就算可以,你又能抵抗住其他勢力嗎?”葉擎不屑地笑了笑,“別說我們蒼鷹之團,就是附近的眾龍寨,你們也扛不住。”

  “就算扛不住,我們盤彎鎮的勇士也不懼生死,我們不怕!”古道行漲紅臉叫著。

  “不怕?你們不怕,鎮里面的小孩子、婦女怕不怕?”

  “他們也不怕!”古道行雖然口上這么叫著,神色卻露出遲疑。

  葉擎大手往著盤彎鎮一指,從村口劃到村尾,“流寇可不是國家,他們沒什么好道理跟你說的,你們惹火他,死了就死了,可他們滿腔的怒火卻發泄在普通鎮民里,燒殺搶掠,奸/淫擄掠,甚至把整個鎮子都付之一炬,也不是什么好令人驚訝的事情吧?這三年來倉間盆地中,這種事還少嗎?”

  古道行嗆了嗆,他雖然魯莽,但也知道葉擎說得話不無道理。

  “你們這一群都是自私的人,”葉擎好不客氣地大聲說著,惹起那群勇士又在鼓噪,憤怒地嘶叫著,“難道我有說錯嗎?你們求死一戰,為的只是成全你們烈士心態,成全你們不畏強權的英雄心態!但你們是真正為了身后的居民嗎?這倉間盆地的戰亂一日不停,云軸、支頓兩國一日還是兩虎相爭,那么鎮就永遠沒有安寧的一日,總有一天他們會被你們的驕傲,你們的自信害死!”

  葉擎抱了抱拳,“言盡于此,我們蒼鷹之團退兵了,你們該慶幸我們不是那些為了搶掠而來的人!”

  葉擎轉身就走,走得特別慢,耳朵特別仔細地注意著后面,怎么還不喊住我呀,這番激將話我可想了好半天呢,難道還沒效果!?

  “慢著!”

  天吶,葉擎一聽就知道有戲里,滿臉的喜悅,轉過身子時才勉強平復笑意。

  “我憑什么相信你?難道你就有辦法改變這一切,百萬大軍面前,我們算得了什么?”古道行依然吡牙咧嘴地說,但語氣顯然轉變了不少,最后居然也用第一人稱復數來稱呼,葉擎一聽就覺得有戲了。

  “憑著決心,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交易,你沒法看清這一筆賬是虧了還是賺了,你只能賭一把!”葉擎仰望著天空,抱著手,嘴角微翹,一臉憂國憂民,“但是,如果你不下注的話,就只有覆滅一種后果,天地運道,猶如大海,你我都是其中的小魚小蝦,我們只能順勢而動,盡我們的能力帶領種群,才能求生下來,你懂嗎,古道行?”

  古道行愣了愣,他大字也不認多個,這番話究竟說什么他也不清楚,但那小年輕一臉正氣,說的話又似乎很激昂澎湃,或許還能信吧,不過……

  “憑什么相信你,你又這么大本事嗎?你只不過是個黃毛小子,要我老古跟著你這小娃兒打天下,傳出來也未免被人笑話!”

  “哈哈哈哈……”葉擎解開雙手,呈的一聲,抽出長長的百辟劍,遙指著古道行,“來當我的手下敗將吧!”

  “你?很?自?信!”古道行一字一句地說,一把把他那龍骨錘扛在肩上,大步出列,站在葉擎面前,足足比他高出三、四個頭,魁梧跟不知道多少倍,用小山來形容他,并不過分。

  不過葉擎依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半瞇著眼,風吹過他額上的發梢,“趕時間,來吧!”

  說著長劍便夾帶著風聲襲向古道行,古道行以他的龍骨錘輕輕擋開華麗的百辟劍,剛想嘲笑一下葉擎那軟綿綿的力道,但哪知道下一刻起他就再無暇顧及這些了!

  只見葉擎如同一只矯健的似鴕龍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百辟長劍的劍光幾乎把古道行巨大的身軀的籠罩起來,看得他身后那些倉灣鎮的勇士一個個目瞪口呆,連幫自己老大打氣的話都忘記說了!

  蒼鷹之團那邊何嘗不是這樣,那些大多數從鷹巢村出來的蒼鷹之團,一直都覺得這個年輕團長沒什么大用,剛剛第一戰圍攻眾龍寨還落得個兵敗而回,心中頓生了不少鄙夷,但此番那精彩絕倫的劍技,那驚鴻乍現的身形,都把他們震懾住了!

  闊大的戰場里,兩方人馬居然一聲不發,安靜異常,就只有葉擎與古道行呼呼的戰斗聲響!

  “哇!太厲害了,大團長!”汪俊聲之前也看過葉擎的武藝,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立刻扯著嗓子大喊,身邊的人也如水波漣漪擴散般,一個傳著一個,越來越多人紅著臉,扯著嗓子高聲歡呼!

  歡呼聲、支持聲漸漸把現場的氣氛推至極致,葉擎在劍光閃爍之中自信一笑,一劍如蛟龍出水般掠過古道行的龍骨錘,往著古道行龍骨甲保護不周的下巴位置鉆去,再碰到他的皮膚時戛然而止!

  這一下真的驚破了古道行的膽,他感覺到喉嚨位置傳來一陣冰冷,本能地往后一挺,重心不穩下那龐大的身軀便重重跌倒,仰面朝天!

  “怎、怎么回事,你……”古道行一臉驚恐,還未接受自己落敗的事實,雖說一開始他是過于輕敵,被葉擎有機可乘一口氣擊敗他,但心中的驚訝還是異常之大!

  “你是從沙漠過來的,那里是蠻荒原野嗎?”葉擎笑著把劍收回劍鞘,把奢華的珠寶、點綴的鉆石重新掩蓋在那毫不起眼的獸皮劍鞘中。

  “對,那里的確是蠻荒原野,我10歲前就是在那種地方生活!”說起這個,古道行還是很自豪的,比較對于人類的禁區,蠻荒原野這種地方,還真沒多少人能生存在里面,他們那些沙漠部落、沙漠游牧族便是能扛著蠻荒原野死亡壓力繁衍下來的人。

  所以這些沙漠部落往往民風彪悍,全民皆兵,連支頓帝國也拿他們沒撤,在這兩年內這些部落因為某個能人的出現而聯合起來,更是有膽量反攻支頓帝國,公然叛變,所依賴的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勇氣與實力!

  “這個嘛,如果按照時間來算,那就對了,”葉擎沒什么驚訝表情,他俯下身子,伸出右手,“我15歲前都是在那種環境下生活。”

  被扶起的古道行,此時的表情就有趣了,先從蒼白變得漲紅,然后才平復回他原本的黝黑臉色,那張成“o”型的大嘴,不知道何時才記得閉起,接著他把龍骨錘往地上一插,右手撫胸,恭敬地低下那顆曾經不屈的頭顱。

  “古道行愿意為您作戰,讓我們加入蒼鷹之團吧。”

  “很好,”葉擎笑著,邀他往他那倉灣鎮走去,“原本應該馬上舉行盛大的慶祝宴會,只不過我們還有事情要趕,所以請古團長先叫兄弟們把行李收拾起來,順便征集一些民夫,與調一些運載輜重的車輛出來吧。”

  “這種架勢,難道?”

  “對,我們還有戰爭要打呢,”葉擎笑著,目光遠眺向那東南方地平線……

  ……

  ……

  “這個,我覺得真不適宜啊,要不,我們可以做個貿易同盟,貴軍來我們鎮子采購物資,我們一定給予最高的優惠!”匹堡斯頓鎮的鎮長蒙特一面盡量地堆起笑容,一面小心揣摩著詞匯謹慎說著。

  他身為匹堡斯頓鎮,一鎮之長,自然也是抱著對鎮最大利益去做,無論是私下建立鎮衛隊,還是征收超額的戰爭稅,他也自信這是為鎮子好,雖然稅款是有一點落進了自己口袋,不過正是這或公或私的理由,他才更不能讓匹堡斯頓鎮加入什么蒼鷹之團大聯盟,萬一被他們征走全部稅金怎么辦?征走所有衛兵又怎么辦?

  雖說蒙特自己祖輩都是云軸人,爺爺輩之前更是云軸大州馬角州的居民,不過也沒可能因這淺淺的關系就作出這么大犧牲啊?

  坐在蒙特對面的蒼鷹之團代表,加特列聽到鎮長這番不著邊的話后,臉色就更加難看了。自從自己被葉擎派遣到這里,說服這個插上白旗的匹堡斯頓鎮后,自己就一直不斷地吃著蒙特的軟釘子,他多少次想不如把匹堡斯頓鎮的衛兵滅了,直接占據這里就算,但每一次向葉擎申請都沒得到批準,就這樣一直要他挨著軟釘子死等。

  其他四路的軍隊已經取得了不菲成績,特別是羅塞芙那路還連猛虎義勇團都徹徹底底地收了過來,想到連一個小女生的成績都比自己優秀,加特列就更加心煩氣躁了。

  “不要再跟我嘮叨這個,在你面前只要兩條路可以選,鎮長!”加特列忍不住起了,拍案而起,“一是加入我們蒼鷹之團,二是滅亡!”

  蒙特鎮長臉色一下子刷白,連連說著求饒討好的話,花言巧語地安撫加特列一番后,又重新把話題扯回匹堡斯頓鎮為什么不能加入蒼鷹之團的話題上,他列舉了十大原因,四大原則,還有介紹了七**個民意代表,反正就一套套把加特列都說懵了,呆滯眼神地聽著他們在演講,自己卻又發作不得。

  看到這里,蒙特鎮長不禁心中暗笑:就憑你也想動老子地盤?先別說我匹堡斯頓鎮一千鎮兵,兩艘武裝商業飛艇,八艘鐵炮車會不會怕你,就說憑你這張驢子嘴,也想說服人,未免太天真了吧!

  蒙特鎮長想到這里,卻念頭一轉,不過也不能隨便得罪蒼鷹之團,畢竟擺著這么大個禍害在身邊還是件麻煩事情,我手中有情報報告說林畔鎮那支支頓軍,準備在初春時候就去動蒼鷹之團的大本營,眼前這些家伙顯然是走投無路,才想拉我們下水,這樣算的話,只要我不斷用拖字訣,我就不信你們敢一輩子賴在這里!

  想到這里,蒙特鎮長再把各處計謀想一遍,各種借口前后搭配一遍,覺得毫無破綻才心滿意足地笑著,專心看著自己的民意代表去忽悠那個兵大哥。

  卻在這時,鎮兵總隊長慌慌張張地闖進會議廳中,立馬引起加特列的主意,蒙特鎮長也有點怒氣地看著自己莽撞的總隊長。

  “怎么呢!”蒙特鎮長厲聲喝道。

  總隊長心虛地瞟了加特列一眼,然后才戰戰兢兢地把嘴巴湊到蒙特鎮長耳邊,細細報告著,如此同時,一名身穿灰衣,衣襟胸前繡著白色蒼鷹標記的蒼鷹之團成員也快步地走近了會議廳,一臉笑容地跑到加特列身邊報告。

  其余沒有聽到報告的人,都意識到有什么重大事情要發生了,一雙雙眼睛好奇地在蒙特鎮長、加特列臉上流轉。

  只見原先精神飽滿,一副胸有成竹樣子的蒙特鎮長臉色越發難看,堆起的笑容都已經無力地往下耷拉,像只斗牛梗一般;反而那原來黑口黑臉的加特列,臉色卻溫和了不少,嘴角有時露出笑容,但有時又露出凝重的味道,一副矛盾體集合的樣子。

  “就是這樣了。”

  “報告完畢!”

  蒙特鎮長的總隊長與加特列的士兵同時報告完畢,都立在了各自長官身后,此時蒙特鎮長與加特列對望一眼,眼神仿佛在空中激烈交戰,互不相讓。

  但最終還是蒙特鎮長先收回目光,他已經知道自己區區匹堡斯頓鎮是沒可能對抗蒼鷹之團了,臉上的肥肉無精打采地垂下,一臉的失敗。

  “好吧,加特列將軍,我蒙特謹代表匹堡斯頓鎮全體鎮民,正式加入到蒼鷹之團這個大家庭之中。”

  正在蒙特鎮長說話的同時,鏡頭往外拉去,在他那圓形會議廳之外,那匹堡斯頓鎮之外,除了原來東邊加特列的千余蒼鷹之團軍隊外,從北方、西方都各有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往匹堡斯頓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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