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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突破口


  門外主廳的音樂再次響起,在戰前作最后放松的軍官們盡情松手,輕松愉快的氣氛洋溢在華貴的廳中,但這位于主廳一側的小房間里,那些氣氛卻一點都鉆不進來。

  小房間里裝飾完全一反外面浮夸庸俗的感覺,簡單的原色木制家具,在墻壁上所掛著的一副描繪著秋日風景的油畫就構成了房間中的一切,葉擎直覺認為在這間房中辦公的人肯定非那烏蘭巴爾思男爵。

  不過,葉擎也顧不上對這些裝飾再評頭品足下去,眼前呂宇鳳拋出的硬骨頭就讓他大傷腦筋了!

  就在剛才,在外面的軍官會議上呂宇鳳安排了最后一項事項,就是關于組成第三集團軍的空艦隊將領名單,有那位被不知道哪位嘴貧的私下稱為“路人乙”的百艇長龐偉少校,還有好唱口的,剛剛也同被晉升為百艇長的鮑爾?施密特大尉,以及自己!

  暴龍大叔不是說第三集團軍的骨頭是最難啃的嗎?!怎么又是自己干這回事啊!怎么又是要跟施密特搭檔啦!自己是不是被外界誤以為跟他有什么東西呢!?

  葉擎一連串問題想狂問出口,可正準備說話呂宇鳳卻是伸出纖手,輕輕地做了一個停止的姿勢,硬生生地逼他把話都往肚子里吞,接著那個女人居然又掏出她的琥珀煙嘴與香煙,慢悠悠地抽了一會,才正眼看向自己。

  “很多問題?”

  “對,我想說……”

  “你想說為什么又要你去打硬仗?”

  “對,那是為……”

  “那是為你好,”呂宇鳳嫵媚一笑,把右手手肘支在扶手上,輕輕托著螓首,“你不是提過你是從林畔鎮來的嗎?我只是讓你回去探親一回,這算是兌現了在昨天戰爭前我對你許下的小禮物吧。”

  “不是吧,我……”

  “是的,不過這次請放心,我配置給第三集團軍的艦艇數量會很充足——好吧,我在徇點私,私下往你的艇隊里配置10艘輔戰艇,沒問題了吧?”

  葉擎沒再開口,一臉憋氣地站在他的女上司跟前,一方面是老是開口說話被人搶斷,很不爽!另一方面,再加10艘輔戰艇的確能蓋住自己的口呢!

  葉擎原本只是擁有五艘飛艇控制權的空巡長而已,在晉升百艇長后并沒立刻配置屬于他的艇隊,而隨后組織起來的“青空先鋒飛艇隊”也屬臨時性質,再之后,當擁軍營形式大好后,真正屬于他的第4飛艇大隊,以及鮑爾?施密特的第5飛艇大隊才正式編制。

  雖說他與曾經的上司,那“路人乙”龐偉少校、丹澤爾?斯諾中校都同是百艇長,但畢竟建設有先后,彼此的軍階也有不同,在龐偉、斯諾麾下的空艇多達400艘,他們的座艇亦是云弋艇一級,而其后的魏凌少校的第3飛艇大隊也有200余艘,葉擎與施密特的飛艇大隊,就只能真如他們軍職一般,只有百艘。

  若然現在多了10艘輔戰艇,感覺上……算了,聊勝于無!

  在葉擎打著自己小算盤時,呂宇鳳在沙發旁拿過幾疊文件,邊打開邊道:“關于你的官階晉升報備也下來了,正式晉升為上尉。”

  說著從衣服貼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塊肩章,站起慢慢地繞到葉擎身后,她本來的身材已經很高挑,穿上帶跟的長筒軍鞋后便于葉擎同一高度了,一雙纖手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拜弄了,那一股特有的女性氣息從葉擎脖子后悄悄傳來,不禁令他臉色紅了點。

  “怎樣?才18歲就當上上尉的感覺如何?在國內恐怕只有‘三杰’的晉升速度才比得上你。”呂宇鳳的話語在脖子后傳來,如蘭的氣息呵在后腦勺上,讓葉擎幾乎打了個冷戰,心中蕩漾不已。

  “哈,不好意思回答,那也不為難你了。”呂宇鳳的話繼續著,脖子上就像有無數的螞蟻爬搔著,難過要命,正當葉擎想借過一步,挪挪那尷尬的位置時,呂宇鳳卻拍了拍他的肩頭,然后又走回沙發上坐好,翹起二郎腿。

  這么一番,那種難以忍耐又令人心蕩神馳的感覺才消失,葉擎暗暗吁了口氣,怎么這么女提督老是渾身都像散發著誘人氣息般的,難道是狐貍精轉世?

  “是呢,”在葉擎走神時,呂宇鳳又再開口,“你的部下戰績以及晉升情況,你要盡快提交一份報告給后勤部審核,爭取在出發之前把晉升的事宜定下來,好好獎勵大家一番。”

  “是。”

  “其實,我說啊帆你對待你的部下也太過隨便胡為了,則嘉那孩子都多次抱怨你了——不過,他心中的確也蠻佩服你,據我所知你那兩名左右手也應該如此,啊,那個大塊頭還是不愿意接受軍官級別?”

  葉擎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熊浩睿這頭大熊,兩年前當他與自己和狐貍一同畢業時,本可以直接提到軍官級別的少尉,但熊浩睿拒絕了,只接受了士官最高級別的士官長,據他當時說是喜歡沖鋒在第一線,又能與普通士兵們一同生活作息喔。

  這一次戰役熊浩睿也立下了不少功勞,全靠他在飛艇氣囊上的奮勇作戰才保證了這全飛艇隊旗幟不失!其中與支堊頓翼手龍副指揮道奇一戰,更是令他名聲大噪,不過事后他還是不愿意接受更高一級的晉升。

  “可真是奇怪的人,居然有官也不愿意升,難道就這么渴望一輩子跟士兵們生活作戰在一起嗎?嗯,你這名部下相當的有情有義。”呂宇鳳流露出贊賞的意味。

  “哈哈哈!”葉擎居然抱腹大笑起來,“那頭熊哪是什么有情有義,他只是膽小而已,害怕自己沒能力領導,害了士兵們的性命,明明自己已經做得不錯了!哈哈哈,那家伙就是連喜歡娜塔莎,對對,就是以前我民兵團的,也不敢開口!他還真是熊啊,狗熊的熊!”

  說著繼續笑了一輪,直到發現呂宇鳳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才悻悻地止住了口。

  “這樣取笑下屬,能籠絡下屬的心嗎?真不知道你這種嬉皮笑臉、胡作非為的性子是哪里學來的,雖說才18歲,但也該要成熟了吧?”

  “是……”葉擎低著頭。

  曖昧的氣氛一過,呂宇鳳的形象居然又跟母親形象有點重疊,嘮嘮叨叨地訓著自己,難道女人都這么喜歡教育“孩子”的嗎?

  “好吧,看你都厭倦我的啰嗦了吧,有時候女人只會對自己關切的人才這么啰嗦,但大部分男人就是不懂得這點,反而覺得越來越討厭。”

  葉擎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上司,居然那么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小小不滿?!太厲害了吧!說著呂宇鳳揚了揚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不過剛轉過身子,又被拉著細細吩咐了好一番。

  最后,在他臨走出門時,突然聽到了背后嘆息一聲,回過頭奇怪地看著呂宇鳳,后者臉色沒什么特別,只是慢慢地又掏出煙來抽。

  “啊帆,倘若擁軍營,或者諾南市,或者……隨便什么地方都好,發生了什么事時……你不要這么熱心腸跑回來,好好給我守著林畔鎮就好。”

  “啊?能有什么事發生?”

  “不,只是女人的直覺而已,”呂宇鳳笑了笑,“女人老喜歡胡思亂想……請你不要介意。”說罷,又如往日一般,輕輕地咬著琥珀煙管,靜靜地凝視著虛空的某處……

  往林畔鎮出發的第三集團軍共有接近5萬人兵力,其中包括著龐偉少校、葉擎上尉、鮑爾?施密特大尉的第2、4、5飛艇大隊,共約400艘飛艇,無一空艦。

  云軸空軍所有人都清楚,飛艇雖比不上空艦的戰斗力,甚至在短時間的加速度上亦有所不及,但飛艇卻勝在平均速度優秀,以及很節省燃石燃料,所以要去那地處倉間盆地南方,距離中央那塊戰亂之地十分遠的林畔鎮就顯得十分適合了。

  在龐偉少校座艇,屬于云弋艇規模的“尖兵”號艦橋中,空艦隊、陸軍團的高級將領齊聚一堂,準備著為即將到來的戰役定下一個大致的攻略方針,而作為原本在林畔鎮住過幾年的葉擎,理所當然擔當起講述地形的任務。

  “林畔鎮雖然看似一個小鎮,但人口卻多達……估計也有50萬以上,并且分成新鎮與舊鎮兩塊集聚地,新鎮位于地勢較為平坦的外圍地區,正是為了交通的便利才在近十多年慢慢興起的,在新鎮之后,經過一個丘陵后便是舊鎮。

  “舊鎮真真正正是三面環林,陷入于那一片被當地人稱為禁足之森的內部,地形非常險要,”說著葉擎走到沙盤前,拿著四面旗幟迅速地插上,“在擁軍營繳獲到的盆地戰術布局圖表示敵方的駐扎地共有四處,分別是鎮外的營地,新舊鎮中的治安部,以及丘陵上的空軍營地。”

  “新舊鎮的防守設施如何呢?小葉?”說話的是陸軍團方面最高指揮,副團長尼古拉斯?慕容上校,這位上校臉容丑陋,葉擎一開始也不太想與他交往,但慕容上校卻非常熱情好客,三五天就跑去他的座艇做客,而且還帶上他的私人好酒――原來慕容上校也是大酒餮來的!兩個一下子就熟悉了,不斷慕容叔、小葉地互相稱呼。

  葉擎一屁股坐在沙盤邊緣,無視著加諾?奧斯本的敵意眼神,摩挲著下巴剛剛長出的胡渣子回憶道:

  “林畔鎮一向都是個出產林木的重要資源點,無論是在諾南王國時代還是云軸王國時代都建設有城防設施,像是舊鎮那邊由于易守難攻,在唯一的出入口處建立起了一堵超過18英尺(5.4米)高的城墻,城垛、守城用的火炮、彈藥也有常備,嗯,那些火炮大約是80mm的中口徑加農炮吧,數量具體我不清楚,目測大約70門左右。”

  舊鎮從關卡的防御體系,再到均勻布置在舊鎮各處民居上的對空弩箭,快速反應的民兵體系等等一應俱全,聽著葉擎的回憶,在場的人臉色都露出為難之色,他們原以為林畔鎮駐軍才2余萬,且只有一點兒空軍,若能正面交戰,取勝的把握十分大。

  但那舊鎮的城防體系卻是經歷過起碼兩百年的累積,不斷的修改擴張中,城防基本不存在任何疏忽死角,就是連防空也做得十分完善,若然被支堊頓全軍躲進了舊鎮的話,憑著他們區區5萬人,要打下來恐怕傷亡不少,且時間不短。

  先前由于支援長途奔襲,云智軍團兩年里秘密儲蓄的后勤補給已經基本告磬,從擁軍營中繳獲的補給輜重由于需要去支援第一軍的10余人,剩下三軍分得不多,實在難以支持長期圍攻。

  不過,此時葉擎還是那副半瞇眼,彎嘴笑的模樣,熟知他的薊寶澤就知道他肯定有話還未說出了,果然待到大家的眼神再次匯在身上時,葉擎才悠悠說道:

  “新鎮的情況卻完成不同,它當初是由于交通方便,四方行腳商、小販匯聚起來漸漸成了墟市,待到蒸氣火車引入盆地后才飛速發展形成到今日居民,”葉擎眉毛挑了挑,“也就是說新鎮是完全沒有任何城防設施的,不設防!”

  眾軍官你眼看我眼,同時會意道:“新鎮是個突破口!”

  葉擎點了點頭,“對,支堊頓人太大意了,他們以為林畔鎮是非常安全的大后方,因此沒全擠在舊鎮要地,那新鎮與鎮外軍營其實就跟個驛站差不多,一點兒防御措施都沒有,所以我的建議是把陸軍分為三部,第一部分由慕容大叔率領,負責把鎮外營地攻下來,第二部分由奧斯本少校負責,從西北方插入新鎮與鎮外營地之間,隔斷他們兩軍呼應,第三部分則由我負責,深入新鎮通往丘陵的要道,并守著那里防止支堊頓軍隊退入舊鎮。”

  “喂喂喂!你啥時候成了統帥了,這里輪到你安排任務嗎?”加諾?奧斯本昂著頭叫著,不管是兩年前還是現在,他總看不起眼前這個鄉巴佬,就更不用說要聽他指揮了,于是乎奧斯本一臉傲氣地走到葉擎的對面,橫眉豎眼叫著,“更何況你幾時成了陸軍一員了?”

  “這個,嘿嘿,奧斯本啊,這個我之前跟小葉商量過,是有這個意思,趁著現在軍事會議我就說說自己的意見吧,”尼古拉斯?慕容上校笑嘻嘻地走到人群中,“這個,這里畢竟是小葉的家鄉,由他率領陸軍攻入小鎮也該能起到更理想的作用吧,對吧大家?”

  “對啊~鎮子的鄉民正日夜期盼著啦~解放者~”施密特大尉又在趁機大展歌喉。

  “那就換我去深入鎮后,我當那個解放者!”奧斯本繼續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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